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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圍觀之人中傳來一聲大喝,有人高呼,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
他嘴角溢著血,顯然在剛剛的第一輪碰撞中,遭受到了餘波的影響,受了傷。
不過,這並沒有阻礙他為李昊歡呼,神色興奮。
“李統領神威!”緊接著也有人喊道,臉上的表情都頗為振奮。
隨後,各種恭維之聲此起彼伏。
而這片刻的功夫,又有更多的人聚攏而來。
在鎮北城中經常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修為在身。
就算是出身不好,家境貧窮之人,常年待在靈氣充裕而穩定的地方,不缺基本營養,蘊養個三四十年的功夫,成就鑄靈,還是不困難的。
所以他們日常趕路的速度可是不慢,街道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有新來的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左右環顧,向四周之人打聽著。
周圍的人也滔滔不絕的為新來者講述,說到興奮之處,還擺弄起拳頭,像模像樣的演示起來,然後收穫一片驚呼。
李昊這麼幹脆的結束了戰鬥,著實讓他們感到吃驚。
“這毛頭小子氣勢洶洶的上門,結果一招都沒撐下來,就被李統領打成了死狗,厲害啊!”
“這可是洞天巔峰,說不定李統領連化龍神人也能對抗。”
他們與有榮焉,見到了令人心境激盪的一幕,更把李昊看作“自己人”,開始暢想起來。
“真給咱鎮北城長臉,以此人洞天境巔峰的修為,在這次宗門大會中不說拔得魁首,也能大出風頭,可惜非要想不開,前來挑戰李統領…”
“是啊,要是李統領能參加宗門大會,還有其他人什麼事啊。”
“………”
李昊瞥了眼這群人。
這鎮北城倒是不缺看熱鬧的,可能是因為日常治安很好,所以一碰到這種事,便烏泱泱的匯聚了一大群人。
幾個赤麟軍從人群中進來,手上拿著鐐銬三件套,這是禁靈鐐銬,乃鎮北王請數位陣法大師聯手研製。
壓制靈氣運轉,封鎖氣血執行,這都是基礎操作。
據說更強大的禁靈鎖鏈,可與整座鎮北城連線在一起,讓人如同揹負巨山。
很快,剛剛飛揚跋扈的凌青,便成了階下囚,仍然還有些恍神,似乎沒從剛剛的潰敗之中反應過來,呆愣愣的看著李昊。
“大人…”
一名赤麟軍捧上繡著青蓮的乾坤袋,這是凌青隨身攜帶。
李昊隨意的開啟瞅了眼,從其中掏出一株靈光璀璨的老參,環視四周,把目光放在一名國字臉中年人身上。
隨口道:“剛剛是你第一個喊的吧,拿去治傷。”
他丟出手中的老參,劃過一道弧線,準確落在那人的手中。
那中年人愣了愣,而後猛然反應過來,直接揣進了懷裡,神色激動道:“多謝李統領…多謝李統領…”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這種好處。
有人羨慕嫉妒恨,道:“那株老參看起來值三百靈晶,剛剛我怎麼就沒反應過來,第一個喊呢?”
“三百?我看五百都下不來!治療皮外傷不僅夠了,還多出許多,李統領真是財大氣粗。”
“還有你們幾個,看熱鬧離那麼近,不怕死嗎?”李昊搖頭,隨手丟出一把靈源晶,又落入那幾個被餘波所傷的人手中。
誰知道你會突然動手啊…他們內心腹誹,卻恭謹道:“李統領宅心仁厚。”
這些靈源晶也就能讓他們把傷勢治好,雖然不如那株老參,不過,也能有所剩餘,吃上一頓富足的靈餐。
他們也已經滿足,畢竟,就算李昊對他們不管不顧,他們又能說些什麼?
正此時,另一側的人群中傳來熙攘之聲,靖衛司的人來了,佩甲挎刀,清出一條道路,王郎走了進來。
他神色陰沉,最近當真是多事之秋,居然還有人敢當街動手,真當人人都是李…
他思酎著,臉色忽然一僵,看到了,站在場中之人。
李昊!?
餘光掃過,凌青已經要被押送回府邸,他心思敏捷,瞬間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哈,有意思了,靖衛司來的可真是時候,看他們能對李統領怎麼說?”有人一樂,平常靖衛司耀武揚威,經常在街上呵斥一些違規之事,他們沒少受氣。
“李統領…”只見王郎快步上前,嘆道:“倒是我們靖衛司速度慢了,沒想到當街行兇之人,已經被伱抓住了。”
“嘖,這個靖衛司人倒是心思機敏。”圍觀眾人頓時嗤笑。
“哈哈,指鹿為馬倒是一把好手。”
王郎心中不爽,真是一群刁民!不懂什麼叫審時度勢嗎?
李昊饒有深意的看了眼王郎,這人的反應的確不慢。
直接將此事定性為鎮北城官方機構鎮壓行兇之人。
這樣的話,他對李昊乾的事情無動於衷,也就有了解釋。
也好向上頭彙報,傳出去也好聽。
凌青此刻才慢慢反應過來,聞言,當即就是一懵,忍不住道:“明明是他先出手,什麼叫鎮壓行兇之人?”
“我是來挑戰他的,你們鎮北城不是不讓當街出手嗎?”
“這宗門弟子還真是待在山門中待習慣了,這鎮北城的規矩可不是條條框框,而是人情世故。”有人搖頭。
王郎忍不住掃了他一眼,這哪來的蠢貨?
紀淵還在地牢裡沒出來,還有人敢招惹李昊?
“王都統客氣了,都是為了鎮北城。”李昊輕笑,自然不會揭穿王朗的說法。
“行了,行了,都別圍在這裡了,散去散去!”王郎轉頭,神色一變,呵斥四周圍觀之人。
“切,神氣什麼,剛剛笑的像個哈巴狗似的。”眾人不爽,卻也沒辦法,只能罵罵咧咧的散開。
李昊也將凌青帶入了府邸中,圍觀眾人中雖然有人受傷,但也得到了補償,自然沒人鬧事,反而白白看場熱鬧。
皆大歡喜,除了凌青。
“你要把我押送到什麼地方去?”凌青忍不住問道。
“地牢啊…”李昊理所當然:“你是青蓮宗的重要弟子,價值不菲。”
凌青臉色一變,這才想起剛剛李昊所說的,要讓人把他贖回去。
要是真被人贖回去,那他的臉可就丟大發了。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凌青扭動身體。
“小兄弟,你別反抗了,你越反抗,只會讓他越興奮。”蔣臣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靠了過來。
懶得搭理凌青的叫喊,直接讓人將之帶到地牢,然後丟了進去。
“放我出去!”凌青在牢籠中大喊,可惜此地只有看守的赤麟軍。
而這些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乃青蓮宗宗主之子,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他吼喝,回應他的,只有旁邊牢籠中傳來的虛弱聲音:“小點聲,別咋咋呼呼。”
凌青皺眉,掃了過去,他渾身氣息靈氣都被壓制,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黑影蜷縮在角落中。
他懶得搭理,他可和對方不一樣,才不是什麼囚犯。
“你告訴那李昊,放我出去,否則青蓮宗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凌青高聲道。
“李昊不會放你出去的,別喊了,我還要睡覺。”旁邊那人深吸一口氣,語氣中盡顯疲態。
“你是誰,為何如此篤定?”凌青終於回應紀淵:“我又不是他的犯人,憑什麼不放我,還要求青蓮宗以靈源晶贖我,鎮北城難道不管?”
“青蓮宗的人?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李昊.?”紀淵反問。
“當然是揚名,我原以為此人不過沽名釣譽之輩,沒想到…”說了一半,凌青抿了抿嘴,低聲道:“這麼厲害。”
“青蓮宗還有你這樣的蠢貨?”紀淵嗤笑:“你沒打聽清楚,就來挑戰他?”
凌青臉色憋的通紅:“我當然打聽了,在鎮北城中,他不過當面打敗了一個什麼靖衛司的都統,洞天高境,我可是洞天巔峰!”
“而且,是青蓮宗精心培育的種子!”
“洞天巔峰?”紀淵遲疑了,沒想到此人修為竟然如此之高。
“他讓其他人打敗你的?”
“不是…”凌青撇過頭去,不自然道:“他自己打敗我的,一招。”
“他又變強了…”紀淵忍不住頹然道:“唉,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吧,你最好祈禱,他抓了你只是單純的為了靈源晶。”
“你又是誰?”凌青不滿道,沒等對方回答,又道:“我又不是鎮北城的犯人,乃青蓮宗的人,憑什麼關我。”
“誰都人也沒用,老實待著吧。”
紀淵搖搖頭,已經懶得和這個蠢貨多說,心疼的抱住自己,蜷縮在角落。
“哼…”凌青冷哼一聲:“我可不是你這種囚徒,青蓮宗肯定會對鎮北城施加壓力…”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哈哈哈…”紀淵發出淒涼的笑聲,而後猛然趴在牢籠上,從滿頭披散的髮絲中透露出兩顆怨毒的瞳孔,死死的盯著凌青,這才凌青嚇了一跳。
“囚徒?你可知我是誰?”
他同樣不等凌青回答,便咆哮道:“我乃大夏北境隱龍衛之首——紀司林的兒子!”
“你比我高貴??”
“我父親都帶不走我,你想隨隨便便就離開這裡!?”
“白日做夢!”
凌青悚然一驚,北境隱龍衛之首?
他雖然久在青蓮宗,但也知道隱龍衛,畢竟防著隱龍衛的奸細,也是青蓮宗比較重要的一個責任。
當然他肯定不太清楚隱龍衛與隱龍暗衛的區別,只把兩者當成一體。
所以心中更加震動,愣愣的看著紀淵,一股涼氣從脊背竄入後腦勺。
隱龍衛之首的兒子,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宣洩一番,紀淵再度平復情緒,淡漠道:“也不知道你怎麼打聽的,連我被抓也不知道。”
“我…”凌青欲言又止,臉色一沉,他自持身份高貴,並非是親自打聽此事。
而是讓一個師弟探聽此事,而對方卻根本就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這讓他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楊博…是你要害我?”凌青徹底明悟過來,從一進這鎮北城,對方就開始提及李昊的話題。
而且源源不斷的給他灌輸此人是沽名釣譽之輩,正是極好的踏腳石。
這才讓他心生挑戰之意。
他臉色鐵青:“待我出去之後,定然要將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神色忽然一僵,雙眸之中泛起血光,血絲瀰漫,血管凸出,胸膛部位更是浮現道道血紋,頭隨之低下,喉嚨裡更是發出嗬嗬的聲音。
“你怎麼回事?”鎮守在這裡的赤麟軍發現不對勁,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手持長槍,從牢籠的縫隙中探進去,呵斥道:“抬起頭來!”
凌青猛然抬頭,神色已經變得猙獰,雙眼完全被血色覆蓋,那赤麟軍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道血光便從對方口中射出,直接洞穿了他的眉心。
而另一名赤麟軍看見這一幕,當即就要發出訊號,但仍然慢了一步,同樣被血光穿透。
“你…你,你怎麼能逃過赤麟軍禁靈鎖鏈的封鎖!?”紀淵發現動靜,心中一驚。
凌青頭顱扭轉出一個詭異的弧度,血瞳盯著紀淵,李淵心下恐懼,正要大喊,卻聽對方身體中發出一道蒼老的聲音:“淵兒…”
紀淵一愣,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失聲道:“父親!是您?”
緊接著,他喊道:“父親,當時您為什麼不救我出去?他明明是栽贓陷害您難道看不出來嗎?為什麼不敢硬剛到底?”
“淵兒,我時間有限,且聽我言。”聲音沒有回答,只是道:“鎮北城很快將發生大亂,你能離開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大亂?”紀淵呢喃道:“看來我猜的是真的,他要栽贓陷害的不是我,是您。”
“您真的有問題,所以才不敢硬剛到底。”
“淵兒!”聲音呵斥,將紀淵驚醒,顧不得再想,他道:“可李昊之實力已經能打敗洞天巔峰,我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凌青猛然扒開胸膛,身體上已經遍佈血色紋路心臟部位更是緩緩的浮現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稜形晶體。
“此名為血核,是我用特殊秘法培育而出,一旦催動,便能使宿體爆發出可怖的力量,並且可以源源不斷的吞噬血液,增強己身。”
聲音說著,這枚血核從凌青的軀體中抽出絲絲縷縷的血絲,似乎正在緩緩的脫離。
“原來這凌青,只是一枚棋子。”紀淵呢喃道。
“沒錯,此人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用秘法將此物鑲嵌在他身上,並經過數人之挑撥矇蔽,才讓他入局。”
“經過你的事情後,鎮北城中已經沒有人敢無緣無故的去招惹他。”
紀司林的聲音繼續道:“此人來自外界宗門,不會引起他的懷疑,而且身份不低,以李昊之行事作風,必然會將其關押起來,索要贖金。”
“此地又沒有其他關押之處,這樣我才能確保,他來到你所在的這處地牢中。”
即使身處這種環境中,紀淵仍然為他父親的計劃而吃驚。
這才是他印象中的父親,而不是當日那個,無能狂怒卻又沒有任何辦法的樣子。
“既然鎮北城會發生大亂,為何您不能親自來救我?”紀淵還有些疑惑。
“這場大亂,可不是無緣無故發生的。”紀司林聲音幽幽,這讓紀淵倒吸了一口冷氣。
很顯然,這場大亂很有可能始於自己的父親。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心情複雜。
此時,那枚血核也已經緩緩的漂浮到了他面前,紀淵神色閃爍,伸出顫抖的手臂,死死的抓住了這枚血核。
血核延伸出絲絲縷縷的血絲,而後鑽進了他的手臂裡,逐漸消失在了面板之下。
這是他出去的希望,也是他報仇的希望!
李昊!
你且等著!
我所受之屈辱,必然要一點點的全都還回來!
“此地的赤麟軍身死,他必然會想盡辦法查清真相,但我會讓凌青也死在這裡,這樣他就無法大張旗鼓的去查,甚至不敢上報。”紀司林還在說:
“青蓮宗主之子,也死在他的地牢中,這是他擺平不了的事!”
抓了凌青還說得過去,畢竟是對方先上門踩頭,他還以顏色倒也沒什麼。
但凌青真死在這裡,卻是不行的。
會是一個極大的大麻煩,如果傳出去,李昊必然要遭到多方怪罪!
從鎮北王那裡獲得的恩寵與信任也會蕩然無存!
“你是唯一的目擊證人,過來…我會在你元神中編造一份記憶,以凌青寧死不屈,動用禁法破除了禁靈鎖鏈的記憶混淆。”紀司林道。
“但你自己也會忘掉這件事,但當血核破殼而出的時候,你自然而然就會想起,明白該怎麼做。”
“在元神中編造記憶?”紀淵有些遲疑:“痛嗎?”
“不痛,這並不是搜尋元神。”紀司林安撫紀淵的心。
紀淵這才放心緩緩的將頭探了過來。
凌青探出手,放在紀淵的頭顱上,雙眸中的血芒大放光芒,而後——
“啊——”
整個地牢中迴盪著紀淵痛苦的哀嚎聲。
“想想李昊,想想你受的屈辱!”
紀司林心中哀嘆,淵兒…別怪我太狠,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能動你的元神,避免露出破綻。
紀淵在痛苦中翻騰,聽見紀司林的話,雙眸逐漸變的狠厲起來,竟死死的咬住了牙齒,不再發出聲音。
“記住這份痛苦與怨恨,千萬不要被血核所掌控!”這是紀淵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接下來他就是失去了意識。
凌青雙眸中血芒閃爍不定,正在這時,血光中竟然浮起了些許青光,凌青的聲音從身體中發出,帶著幾分驚慌:“你是誰!”
“你在用我的身體幹什麼!?”
不好!
紀司林心中一驚,重塑紀淵的記憶,消耗了太多的元神之力,竟然無法壓制凌青的元神。
下一刻,凌青的身體四周竟燃燒起血色火焰。
“我的氣血!”
“你要燃燒我的氣血!?”
“你想幹什麼!?”
凌青懵逼了,繼續燃燒下去,他恐怕會氣血枯竭而死。
不行!
凌青還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但他明白現在必須有所反應,否則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青蓮化種!”他用盡所有力量,勉強奪得了一絲身體的操控能力,動用了最後的底牌!
下一刻,周深繚繞的血色火焰,竟逐漸變化成一縷縷青色花瓣,然後逐漸將他的身體整個包裹起來,而凌青在中央,就好像是一枚蓮子一樣。
化種!?
紀司林深吸一口氣,計劃還是出意外了。
他知道這種神通,修行道種青蓮之法的人,在重傷之時,若有餘力,便可以化為“青蓮種”。
降低身體的消耗,維持在一個不死不活的狀態,等待救援。
不過這種方法的代價,就是被救援過來之後,修為會倒退一個大境界。
而這種狀態下,身體不死不活,紀司林也沒辦法繼續操控凌青的身體。
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再次修改紀淵的記憶,然後強行燃燒凌青的氣血,以求對方無法完成最後的化種。
…………
“李兄,李兄!”林飛扯著嗓門喊道。
李昊從修行室中出來,頓時無語道:“你不是忙著編寫什麼奇聞異事錄去了嗎,怎麼又有空來我這了?”
“宗門大會一年一次,新面孔少的很,我把前幾年編寫的部分拿來湊了個數,做成排名不分前後的英傑錄便賣了出去。”
林飛語氣隨意:“這不是聽說青蓮宗有人過來挑戰你,結果被你一拳打趴下了,特地過來見識見識,看看有沒有能寫到奇聞異事錄上的事。”
“你可別拿我當噱頭,否則我就要分錢了。”李昊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林飛乾咳了兩聲,頓時尷尬道:“天機閣的錢我都分不到多少…”
“算了,算了,不提此事…”林飛轉移話題,看見被他聲音吸引過來的蔣臣,頓時道:
“蔣兄,聽說北嶺道人他老人家前段時間盜了一座大墓,惹的聖鱷部落大怒,我對此事挺好奇的,”
“什麼大墓…”蔣臣擺手,哀嘆道:“那tm聖鱷部落發現了一座古墓,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前輩的,便請我師傅前去一同探索。”
“結果那群王八蛋背信棄義,想坑殺我師傅,然後裡面的東西就被我師傅包圓了,他們氣壞了只能對外言稱,我師傅盜了他們的墓。”
“那群老鱷魚的確不是東西…”幾人交談著,卻見數名赤麟軍匆匆來此,迅速來到李昊面前,用秘法傳音:“大人,地牢出事了!”
他們語氣急促,讓李昊神色微變,身影炸成黑霧,當即消失在原地。
林飛和蔣臣一愣,對視一眼,也迅速跟隨赤麟軍離開。
地牢中,黑霧凝聚成李昊的軀體,而後又逸散。
此地已經被赤麟軍層層包圍,兩具屍體倒在地上,紀淵昏迷在地,不知生死。
凌青盤坐,形容枯槁,周身被虛幻的青蓮包裹,似乎隨時都要潰散。
由赤麟軍迅速低聲彙報:“大人,片刻之前,地牢換防,我們推開門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紀淵還活著,凌青生機微弱,我們不敢碰他。”
“地上的兩個兄弟已經死了。”
“讓我們進去看看,你別擋我啊…”外面傳來嘈雜聲,林飛和蔣臣兩人被赤麟軍攔住了。
“讓他們進來…”李昊吩咐道,赤麟軍這才放行。
“臥槽!”林飛一進來就嚇了一跳,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赤麟軍的人也敢殺?”
環視四周,他又看到被虛幻青蓮包裹著的凌青。
“他在化種?不過氣息萎靡,僅憑自己的力量,如果不盡快想辦法的話,他很快就會死亡。”林飛認了出來,皺眉道:
“他要是死在這座地牢中,恐怕就麻煩了。”
“不過,這化種之法玄奇,不是青蓮宗的人恐怕難以摸透,可這傢伙不知道能不能等他們到來。”
話音剛落,卻聽蔣臣遲疑道:“我來試試…”
“這化種之法,我以煉僵之術鞏固,應該能保持些許生機。”
“煉僵之術?”林飛思索:“化種之法本就是不死不活,煉僵之術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試試。”
時間不等人,蔣臣隨即動手,他迅速在凌青四周描繪出道道陣紋,然後取出幾枚陰森晶石,放在幾個關鍵節點。
陰風浩蕩,絲絲縷縷的灰白之氣融入凌青軀體中,那原本猶如風中殘燭般的青蓮,也逐漸穩定了下來。
最後形成了實質般的蓮花,將凌青包裹在其中。
“呼,成了,還好此人沒徹底油盡燈枯。”蔣臣鬆了口氣:“蓮種已成,只要找一個靈氣充裕的地方,他自己逐漸就會恢復過來。”
解決了這個麻煩,李昊把目光放在紀淵身上,整個地牢中就他自己沒事。
“把他喚醒,蔣臣,你能否搜他的元神,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昊問道。
蔣臣思慮道:“倒是可以試試,不過此人也是洞天境,這個過程恐怕會稍微有些坎坷,他的痛苦也會比較強烈。”
“不用管他的感受。”李昊搖頭,神色冷漠,走到了死去的赤麟軍附近。
他們眉心處有一個血洞,傷口四周有些許血絲,怒目圓瞪,也不知道死前看到了什麼。
另一處,紀淵剛剛被喚醒,還一臉懵逼,便見蔣臣在他額頭上描繪了幾個血符號,然後大手撫上去。
“啊!”
紀淵悽慘的哀嚎聲,再次響徹整個地牢!
不久後,蔣臣緊皺眉頭,收回大手,紀淵再次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怎麼回事?”林飛皺眉問道。
蔣臣欲言又止,而後抬手對映出一幅圖景,畫面中,凌青怒喝不斷,言稱自己身份尊貴,絕不受辱。
赤麟軍前來喝止,結果凌青竟然動用某種禁法,燃燒氣血,強行突破身上的封鎖,擊殺了兩人。
最後更是想闖出去,結果發現無法做到之後,便動用化種之法。
而紀淵也是在這個過程中,被震暈過去。
“嘶…”林飛有些驚訝:“此人性格怎麼如此剛烈?這是丟給了我們一個大麻煩。”
“他不甘受辱,不想被贖出去,丟盡顏面,這樣一來,事情鬧大,過錯反而落在了我們一方。”
“至於嗎?”蔣臣不由得搖頭,又不是什麼大事。
“這種人性格高傲,不允許自身受此大辱。”林飛輕嘆:“現在麻煩了,青蓮宗上門,要是見到凌青這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性格高傲?”李昊嗤笑一聲,地上的屍體不知何時已經少了一具。
他緩緩走到不停抽搐的紀淵面前,單手將其提了起來,盯著他:“我可不太相信…”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不願受辱,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你折磨我幹什麼!”
紀淵崩潰大喝,被紀司林重塑記憶的他,也認為真相便是記憶中的那樣。
“我不信…”李昊搖頭,聲音淡漠,他可不相信被凌青殺死的人,會是這樣的說明--
【血屍:被血核魔種之力汙染的屍體】
凌青修煉道種青蓮,又出生於名譽頗正的青蓮宗,怎麼會有什麼血核魔種之力。
而且,這血核魔種讓他想起在埋骨地地下,想要奪舍他的那人留下的記憶碎片。
血核魔種…他下意識的想到紀司林,能和這件事扯上關係的,他能想到的,也只有紀司林。
至於性格剛烈,凌青囂張跋扈倒是真的,剛烈?他還真沒看出來。
否則,早就玉石俱焚,何必等來到地牢之中。
所以,在場唯一的正常人紀淵,必然不正常。
“這是你捅的簍子,事實就是這樣!”紀淵大吼:“你別想再栽贓在我身上,反正你們已經搜過我的元神!”
“我不怕!”
“不用這麼麻煩。”李昊眼神死寂,如同深淵,大手掐住他的脖子:“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大概和紀司林有關吧。”
“既然他這麼不安分,那我就直接殺了你好了,我看他還到底能不能坐得住。”
他本來想等紀司林徹底完蛋之後,再殺了紀淵,但現在他不想等下去了。
林飛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說話。
“我…我…我…”紀淵說不出話來,只感覺自己的脖頸似乎要爆炸一樣。
他咬牙,滿心憤怒與淒涼,絕望縈繞心頭。
“父…父…親…”他的生機逐漸消失,李昊依舊不為所動,地牢中燭火幽幽,他的影子也隨之扭動。
驀然間,就在紀淵生機即將消失的最後一刻,他胸膛中忽然爆發出無盡血光,雙眸變成血色,大量記憶從元神深處浮現。
“血核…”
“計劃…”
“父親!”紀淵大喝,周身氣息猛然迸發,可以感受到一種可怖的力量正源源不斷的灌入到自己身體中,他神色猙獰:
“哈哈,李昊,我要你…”
話說了一半,他突然僵住了,剛剛大量記憶浮現,讓他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計劃已經成功,鎮北城開始大亂,他要發威了。
但記憶徹底融合後,他才發現,不對勁啊,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
這李昊根本沒上當,甚至要直接殺了他!
面板之下像是有一條條小蛇在扭動,他的氣息不斷高漲,血光滾滾,如同海浪。
胸膛部位浮現一枚血色晶體,閃爍著光輝,詭異的能量源源不斷的融入紀淵的身體中。
“這是什麼?”林飛呢喃自語,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蔣臣也悚然一驚,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想變身?”李昊不為所動,看著紀淵胸膛上的那枚稜形晶體,冷笑道:“給我憋回去!”
他左手抬著紀淵,右手化為赤金色,髮絲晶瑩,氣血鼓盪,強橫的氣息引動地牢中陣法浮現。
背後真實洞天為之加持,龍影盤繞,引天行運轉,找到晶體與紀淵身體連線的孱弱之處。
轟!
一拳砸出,氣波盪開,塵土飛揚。
在場所有人的耳邊都彷彿響起了一聲擂鼓之音,耳膜震盪,似乎將要被崩破!
紀淵雙目圓瞪,眼中的血色逐漸褪去,他難以置信的低下頭去,只見李昊的右臂已經貫穿了自己的胸膛。
他現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感,或許是因為元神多次被動手腳,也或許是因為痛苦已經讓他麻木。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你會知道…”紀淵眼神黯然,這和他父親說的不一樣啊。
李昊怎麼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
“咳咳…”他吐出幾口鮮血,卻被李昊周身的靈氣擋住,滑落在地上。
砰!
紀淵跌落在地上,李昊的右手中握著那枚血色晶體。
看上去是晶石,卻更像是活物,四周有著細小的血須,不停的往李昊的面板中鑽,但卻無法破開防禦。
“這便是血核魔種?”李昊拿著這枚晶體,直接便放入了須彌空間。
【血核魔種:用萬靈陰血輔以秘法澆灌而成】
又是萬靈陰血?
李昊眼神中掠過一絲詫異,這東西居然也和萬靈陰血有關?
“你…居然…認…識?”紀淵瞪著眼睛,用盡全力說出這句話,卻並沒有等到李昊的回答,生機便逐漸消失了。
胸膛部位有個大洞,死的不能再死了。
“剛剛那玩意是什麼?”林飛心有餘悸道。
“血核…”李昊言簡意賅:“這件事,應該和紀司林脫不了干係。”
“是他的計劃?”林飛眼神一動:“這凌青不會是他故意送進來的吧。”
“恐怕是這樣,差點給我造成一個大麻煩。”李昊皺眉道,心中也不由得搖頭。
鎮北王盯的是什麼?
這紀司林都快打他家裡來了都沒發現。
還有這赤麟軍的禁靈鎖鏈,怎麼像紙糊的一樣,一點作用都沒有。
本以為有鎮北王在,不用擔心紀司林,看起來…只是不用擔心紀司林本人啊…
他暗中思慮。
“既然發現了就好…”林飛琢磨道:“這樣的話,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不過必須得讓這傢伙醒過來才行,不能就這麼交給青蓮宗。”
隨即,赤麟軍便將這顆青蓮大繭搬走,放進了修行室中,讓其緩緩吞納四周的靈氣。
………
與此同時,青蓮宗暫時的駐地所在,此地分為多層樓閣,大部分弟子都在打坐修煉。
還有一人慌慌張張的爬上樓梯,神色緊張,來到最高層,倉皇道:“方長老,大事不好了。”
正在和伍司首對弈的方長老不悅,道:“楊博,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冷靜些。”
“長,長老…”楊博滿頭大汗,道:“半天前,凌青前去挑戰李昊,結果在門前直接被打敗,更是被抓進府邸中,言稱要讓我們的人去贖他。”
“什麼!?”方長老驀然扭頭,神色難看,笑眯眯伍司首也頓住了,收斂了笑意。
“我不是叮囑過嗎?進了城哪都不要去!”方長老怒斥。
“我已經盡心勸過了,可凌青實在不聽啊!”他無奈道,焦急的神色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我也是剛剛才得到訊息,都半天了,凌師兄不會出事吧?”
“放心…”伍司首淡淡道:“李昊此人並非不知分寸,性命之優肯定沒有。”
“不過都是年輕人,多少有幾分火氣,上門挑戰如同踩頭,不承擔些代價怎麼能行。”
“沒事就好…”
楊博表面鬆了口氣,暗中卻在冷笑,等你看見凌青的屍體,就不會表現的那麼淡然了。
這是一個嚴謹的計劃,所有的環節和步驟皆在計劃之中。
現在,就是前往李昊府邸要人的時候。
青蓮宗可不是心虛的紀司林,不把人帶走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方長老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知道只要稍微聰明點,對方便不可能真把凌青怎麼樣。
但被寄予厚望的凌青,還未參加宗門大會,便遭遇滑鐵盧,這讓他很不爽,意有所指:“伍司首,鎮北城中不是不允許隨意出手嗎?”
“李昊不同,他奉王爺之命在暗中調查一些東西,所以…有特許之權。”伍司首解釋道。
“特許之權…”他冷哼一聲,看向伍司首:“難不成此人,還真的要我們拿錢去贖?”
他想讓對方表個態,青蓮宗總不可能真的受如此大辱,親自拿錢去贖少宗主。
“我不知,不過你可以試試。”伍司首笑眯眯的,也不知聽沒聽懂對方的意思,反正就是不表態。
“他在什麼地方,帶我前去!”方長老冷喝,楊博急忙道:“我都已經打聽好了,您隨我來。”
伍司首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也隨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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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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