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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府邸之中居然還修有地牢。”幽幽靈光燃起,地下空間廣闊,鐵索鐐銬上,皆銘刻有封禁靈氣執行的符文陣法。

有數十個以特殊材料打造的堅固牢籠,並且和整座地牢的防禦陣法連在一起,稍有異動便會警示。

“這可是王爺送給他兒子的,應該有的東西當然不會少。”林飛閒庭信步。

本來李昊是想將這群人帶往夜衛,但是林飛告訴他這座府邸本身就有地牢,不用再佔據夜衛的地方。

更關鍵的是這座府邸距離王宮很近,而且附近居住的都是一些大人物,如果有什麼意外情況,也能反應及時。

“夜衛那裡的相關措施太落後了,我都懶得搭理他們,真要把這幾個傢伙放在夜衛,說不定半夜就會被人救走。”

林飛打量著紀淵幾人,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令人止不住的從心裡發顫。

“林兄,我父前日才送了三顆火樹珊瑚到林將軍府上,你看今日是不是個誤會。”其中有個年輕人臉色慘白,臉上勉強帶著些許笑容道。

“你送給我爹的和我有什麼關係,他現在在這兒?”林飛油鹽不進。

紀淵喉嚨聳動,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折磨的他發瘋,眼前這兩人已經死死的刻印在他腦海中。

從這裡出去之後,他會想盡辦法報復回來。

但現在,他也知道不是強硬的時候,臉上也擠出僵硬的笑容,道:“李兄,林兄,咱們不過是些許小摩擦,何必把事情搞得這麼大。”

“之前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而已,我在這裡向二位道歉,待出去之後一定有厚禮相送。”

他的姿態放的很低,也算能屈能伸,李昊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看著紀淵:“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

“看閣下之前的計劃頗為嚴謹,恐怕不是爭風吃醋這麼簡單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紀淵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喝道:“之前我的確想算計伱,但最多也只會讓你丟些面子而已。”

“你非要把事情鬧得那麼大嗎,我父紀司林,乃隱龍衛北境之首,直屬大夏統御,便是王爺也要對我父親以禮相待。”

“如果我記得不錯,你也曾在隱龍衛中辦事,你難道真的想和我父親作對嗎!?”

紀淵想不明白,李昊難道不知道這些嗎?

“隱龍衛北境之首…”李昊呢喃兩句,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孟婆湯是由冥鼎煉製而成,而冥鼎又在紀司林那裡,基本上可以確定,在鎮北城煉製萬靈陰血的人,肯定跑不了紀司林。

而想弄死他的人,和紀司林也脫不了干係。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知道,但卻不能拿出來說的。

雖然他以饕餮之舌的說法,稱自己可以品嚐出來一些物品的作用和來歷。

但要說他甚至能品嚐出來是用什麼東西煉製的,就有些太過扯淡。

他更不可能暴露須彌空間,畢竟其作用太逆天了。

而且,紀司林的確位高權重,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搞定。

所以,想證明這一點,他還得尋找更多的證據。

或者說,就算沒證據,也得製造出來一些指向紀司林的證據。

不過他好歹已經得知一部分真相,算是開卷考試,只要懟著紀司林,不怕沒有所收穫。

“王校衛,準備搜尋他的元神吧。”李昊吩咐道。

“搜尋元神?”王宗漢遲疑道:“我並不精通此道,如果您想搜尋他的元神,那我需要去赤麟軍找兩個精通此道的高手。”

“你要搜我元神!?”紀淵愣住了,而後顯得有些猙獰與瘋狂:“你要與我不死不休?”

“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你真敢如此,便是找死!”

搜尋元神之痛,非一般人可以承受,而且會造成難以彌補的永久性傷害。

修行到高境之後,修行之路更是會因此變得更加困難。

因此無論在什麼勢力和組織,搜尋元神都是最後的手段。

本來一直感覺有些如夢似幻的萬仁,也悚然驚醒,忍不住道:“李統領,冷靜,不至於此啊!”

剛剛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他發現自己的麻煩大了。

雖然李昊有成為一條金大腿的潛力,但現在他就要和另一條真正的大腿槓上了。

李昊正面鎮壓紀淵之時,他就在旁邊看著,毋庸置疑,他已經被打成了李昊一派。

雖然李昊現在可以調遣赤麟軍,明顯有鎮北王庇護。

可他沒有啊,他只是一個小角色。

如果紀淵再被搜尋元神,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那紀司林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報復回來。

林飛他爹是林將軍,李昊背後是鎮北王,他呢?

就是林飛也有些吃驚,雖然誘導紀淵找上李昊,在他們的計劃之內。

但這只是一個引子,並不意味著馬上就要明刀明槍的和紀司林開戰。

他之前告訴李昊的,也都只是個人猜測,萬一到最後查清楚發現謀害李昊或者其他事情和紀司林沒有關係。

那這不成了一個大烏龍,憑白給自己造就了一個強大的生死大敵出來。

“李兄,此事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林飛低聲道:“我之前所說也都只是猜測,我們這樣做的目的不正是為了查清楚嗎。”

“直接搜尋他的元神,是不是太過莽撞了點,而且就算紀司林有問題,紀淵恐怕大機率也不知道。”

“不莽撞。”李昊擺手,心下已經有了決定,對王宗漢說:“既然如此,那便尋一些精通此道的高手吧。”

“明白!”王宗漢領命,他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只知道聽從李昊的命令就行了。

“不,你在誆我,你不敢動我元神,你絕不敢!”紀淵咆哮,認為李昊是在恐嚇他,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也只能這樣想。

“李兄,李統領,我們都是被紀淵蠱惑而來,對您沒有半分不敬啊。”有人帶著顫音道。

“是啊,我們內心,都您都是很敬佩的。”

至於其餘幾人,額頭上的汗珠如雨落,心中萬分後悔今天聽了紀淵的蠱惑,隨他前來刁難李昊。

因為李昊少年成名,讓他們也產生了幾分嫉妒,所以想落落此人的面子,結果卻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個瘋子,都敢搜紀淵的元神,更何況他們了,心中悔不當初。

萬仁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但也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

幾人也沒在這裡乾等著,自有赤麟軍看守這幾個人,三人隨後便離開地牢。

這座府邸此刻已經被赤麟軍層層把守,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而在府邸之外,已經有不少行色匆匆之人走過,隱晦地打量著這座府邸,帶著凝重的神色又離開這裡。

紀司林的兒子被當街甩了一個巴掌,並被赤麟軍抓了!

這件事兒像是颶風一樣席捲鎮北城上層。

由於隱龍衛的特殊性,紀司林雖然名義上屬於鎮北城,但又獨立在外。

不久後,更多詳細的細節擺到各個大人物的案頭。

“白玉?爭風吃醋?”有人捋著白鬚,眸子清亮:“可笑,連那林風隨手之局都看不出來,這紀司林的兒子當真是愚蠢。”

“不過,李昊竟能調遣赤麟軍,王爺怎麼會給了他如此大的支撐。”

他轉頭,看向另一側懸浮在半空中的靈氣篆字——

【李昊透過皓然玉壁,可以確定其並非奪舍之人】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

“就算是義父拉攏他,也不至於給他調遣赤麟軍的權利,必然有更深層次的秘密。”

靖衛司,刑孟道看著最新的訊息匯總:“他身邊有我們一個都統,對吧?”

“是的,其名萬仁,身家清白,在靖衛司做了五十年,立下過一些功勞,得了些賞賜,自身也算努力,成了洞天境。”下首有人彙報。

“是否要把他召回來,避免紀司林的怒火殃及池魚。”

刑孟道搖頭:“不用,讓他安心在李昊身邊待著,如果紀司林把怒火宣洩到他身上,我來負責。”

有些機敏之人已經察覺到這番風浪之下隱藏著的更大的波瀾,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

“大人,鎮北王太過分了,居然讓一個小輩對您動手。”攏著黑袍的人聲音中蘊含著怒火。

他面前之人鬚髯飄動,眉頭緊皺:“他到底知道了什麼,讓鎮北王願意給他這麼大的權利。”

“或許,他只是鎮北王拿出來的一個由頭,只是為了朝您動手罷了。”

“不…”紀司林搖頭:“鎮北王不會這麼不智,引發衝突,而沒有一個可以交代的結果,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拿公子又有什麼用,他什麼都不知道。”黑袍人又有些疑惑。

“不好說,淵兒在我身邊待了二十幾年,難免會有一些不起眼的小秘密被他知道。”紀司林也有些不確定。

“不過,就算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那些秘密背後的含義,不用擔心他,除非…”

想到這裡,他又有些遲疑,那小子就算再瘋,也不可能那麼大膽吧。

現在又沒有任何證據,便要和他結成死仇?

不會如此不智吧。

“會不會,只是單純的因為李昂?”黑袍人提出一個猜測:“拿了公子也只是為了讓您給他一個交代。”

“要不然,把那幾個人丟出去,平息他的怒火?”

“會是這麼簡單嗎?”紀司林眼神幽邃,而後又搖頭嘆道:“禍患已成,現在再想除掉他,已經晚了。”

他沒想到,居然只是慢了一步,此人就已經獲得鎮北王的信任。

現在想在鎮北城中殺掉他的機率,太低了,就算是他親自出手,也很難。

他低頭,看向手中事無鉅細的資料,李昂,李昊,鴻雀三個名字,在其中不斷重複出現。

“十幾載平常人,入了蛟龍埋骨地半年便如潛龍昇天,可能嗎?”

………

回到府邸後的半個時辰後。

外界風雲變幻,也攔不住李昊嘗試【鬼體】之能,耗費了近萬塊靈源晶之後,這神通便融入了他的軀體中。

絲絲縷縷的黑色紋路攀上他的軀體,讓修行室中鬼氣森森,背後真實洞天浮現,熔岩火山口的金色液體沸騰,咕嘟咕嘟冒著泡。

其中,一道龍形虛影正在遊蕩,他在王宮中喝下了那一大碗瓊漿玉液。

其中盡是濃縮的的靈藥精華,經過大夏皇室的特殊秘法調製,鎮北王又親自為他梳理暴走的精氣。

這讓他在洞天初境前進了一大步。

而【鬼體】則彌補了最後一塊拼圖。

吟!

一聲高亢的龍吟在修行室中響起,洞天口中,一道龍影徑自躍出,像是一條真龍般,形體璀璨,鱗片栩栩如生。

霎時間,他的氣息浩蕩,龍影更是盤繞他的軀體,最終懸停在頭顱上方。

驀然間,李昊睜開雙眸,銳光閃過,瞳仁化為金色,氣血激盪間,建有金色火焰燃燒。

他指掌展開,隱約間竟籠著一層龍爪虛影。

嗤拉!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修行室的黑色牆壁上,竟留下了三道清晰可見的爪痕。

要知道,這牆壁乃是用黑耀晶打造,理論上來說,洞天境應該很難對其造成破壞。

“消耗自身大量氣血靈氣,短時間內提高自身實力。”李昊暗自呢喃,這便是他用真元龍脈作為洞天承載之物,所孕育出的神通了。

“既然如此,便命名為“龍體”吧。”李昊心情愉悅,如此一來,他的實力更上一個臺階。

雖然現在可以調遣赤麟軍,但只有自身的實力,才能帶來切實的安全感。

而且,他費盡心思,一方面是為了除掉暗中的隱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儘快提升自身實力。

而後,砰的一聲,他的身體炸成黑色霧氣,竟消散在了修行室中。

修行室外,林飛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

感悟著那越發澎湃的氣息,萬仁也有些驚愕:“李統領突破了?”

“這麼快?”

“我聽說他來到鎮北城後,才剛剛突破到洞天境,怎麼又突破了?”

林飛倒是不意外,隨口道:“他在王宮裡喝了瓊漿玉液,突破到洞天中境也很正常,只是我本以為他還要沉澱一段時間。”

“瓊漿玉液?”萬仁顯然有些懵逼,根本沒聽過這個東西。

“王爺說那是直供大夏皇室的東西,可實際上一般皇室成員也沒有資格品嚐,其製作工藝極其複雜,其蘊含的精華幾乎可以直接被吸收。”林飛慵懶的解釋:

“本應該是皇室賜給王爺的,不過讓他給喝了。”

萬仁聽的喉嚨聳動,乖乖,那得是什麼級別的好東西,怪不得讓李統領短時間內又突破了。

少年天驕,真好啊…

搖搖頭,驅除雜念,他又有些擔憂道:“真要搜尋紀淵的元神,李統領這麼做,是不是太冒進了點?”

“而且,我看他也不太像是恐嚇的樣子。”

“本來就沒恐嚇他。”李昊的身影猛然浮現,絲絲縷縷的黑霧從他身體四周飄散。

他的突然出現,嚇了兩人一跳。

“你怎麼無聲無息的,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林飛心有餘悸,沒好氣道。

萬仁欲言又止,但也知道自己已經勸過了,再勸就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

林飛則道:“你閉關的時候,有三波人上門,都是來找你要人的,不過來的人身份太低,明顯還有些倨傲的心態,全被我打發走了。”

“那幾個傢伙,你放不放?”

“他們幾個應該都是狗腿子,放不放的沒什麼區別,看看他們能給出什麼樣的價碼吧。”李昊隨口道。

四周都是守衛的赤麟軍,萬仁聽的目瞪口呆,用赤麟軍來中飽私囊?

還這麼不加掩飾?

真不怕王爺把你頭打爆?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我真是路過的,不小心迷路,才走到了這裡。”不遠處傳來嘈雜聲,卻見王宗漢提著一個瘦削老者來到了這裡。

“怎麼回事?”林飛詢問。

“我回來之時正好看見此人在府邸四周鬼鬼祟祟,已經接近了赤麟軍的警戒範圍,便隨手將他抓來了,不知道是哪家的探子。”王宗林彙報。

“嘿,李兄,李兄…”這瘦削老者看見李昊,竟神色激動起來。

“大人認識此人?”王宗漢帶著詢問。

李昊神色古怪,瞳孔中符文閃爍,動用了不久前得到的靈眼。

竟是他?

李昊不動聲色,搖頭道:“沒見過這傢伙,宰了埋地下喂竹子吧。”

“是我,是我!”老者神色更加激動,渾身竟變得模糊起來,片刻之後便大變樣了,俊逸的臉上帶著幾分慌亂:“我是壽仁啊…”

獸人?萬仁眨眨眼,還有這樣罵自己的?

王宗漢神色有些驚異,此人竟用了變化之術,他剛剛竟然沒看出來。

“原來是壽仁兄,差點誤會,不好意思…”李昊“恍然”,道:“快坐,快坐,喝杯靈茶,等會再讓王校衛宰了你。”

壽仁原本緩和的神色僵在了臉上,小心翼翼道:“李兄是開玩笑的嗎?”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在我府邸四周鬼鬼祟祟,不懷好意。”李昊神色驀然冷了下來。

“我這不是小心謹慎嗎…我本來是想來找你的,後來聽說你幹了件大事,抓了紀司林他兒子,我就想著暫時先不現身,在暗中幫你…”

壽仁囉囉嗦嗦一大堆,總結起來就八個字,貪生怕死,膽小怕事。

“你真名叫什麼?”李昊打斷,直接問道。

遲疑了片刻,他才道:“我叫蔣臣。”

“蔣臣,北嶺道人的弟子。”林飛眸光一閃,訝異道。

“將臣?”李昊面色奇怪,打量的蔣臣心裡發毛,忍不住道:“李兄,這真是我的名字,這位兄臺都已經確定了。”

“你師尊,不是在某個墓裡把你挖出來的吧?”李昊奇道,畢竟將臣這個名字,他很熟悉。

“別開玩笑了李兄,我父母雙亡,偶然才被師尊收為弟子。”蔣臣擺手,無語道。

雖然他師尊是盜墓的,但也不至於從墓裡挖出來個東西當徒弟吧。

更何況幼年的記憶歷歷在目。

“王校衛,麻煩你將這個人壓下去,此人來歷不凡,不知道有什麼陰謀詭計。”李昊吩咐道。

這傢伙心思頗多,雖然在蛟龍埋骨地時,兩人亦敵亦友,在那是情勢所迫。

現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要佔據主動。

況且,此人找他也不知道有何目的。

“不是,李兄,你怎麼還變臉了呢。”蔣臣一陣慌亂,眼看他即將被帶走,喊道:“我有秘密告訴你,”

“什麼秘密?”李昊叫停赤麟軍。

“這…”

他環視四周顯然不方便說。

而後,李昊將之帶入修行室,蔣臣又佈下靈陣,才苦笑道:“李兄這是逮住蛤蟆非得攥出尿來。”

搖搖頭,他收斂神色,道:“還記得他青銅巨門嗎?”

“記得…”李昊不動神色。

“據我師尊那老不死透露的資訊分析,他是故意讓我進入那片蛟龍埋骨地,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接觸那青銅門。”

蔣臣咬牙,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在那片蛟龍埋骨地,可謂是步步危機。

“哦?”李昊來了精神:“為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接觸到那青銅巨門好像事關某種資格。”蔣臣皺眉:“我師尊說他算了很久,才算到那處空間的出現。”

“這老不死的最喜歡打謎語,直接告訴我又能怎麼樣。”他咬牙道,顯然對謎語人也恨之入骨。

“對了,他還算到一件事。”

“嗯?”李昊頓感奇異,北嶺道人聲名狼藉,最喜歡光顧一些先人墓穴,可謂人人喊打。

不過,同時也是算道高手,受到北荒不少部落的青睞。

“他說,北荒不久後就會被血色浸染,所有人都難逃死局。”蔣臣說起來的時候,眼神中也有著些許擔憂。

雖然北嶺道人有些為老不尊,但是算道一途,卻很厲害,能算到這樣的場景出現,足以證明一些事情。

“既然能被我師尊算到,就說明這件事已經開始了。”

李昊雙眸微眯,下意識的想到很多事情。

片刻後,他又展顏笑道:“蔣兄,許久不見,我也甚是想念。”

“當初你我二人聯手斬殺夔都的風采,真是讓人懷念。”

蔣臣眼皮一跳,來了來了,熟悉的感覺來了。

他訕笑兩聲:“最主要的還是李兄您,我只是隨手而已。”

兩人對視,而後大笑。

走出修行室,剛剛的事情,已然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本來李昊也沒真打算對他怎麼樣。

畢竟救了小北王,還有蔣臣一份功勞。

兩人出來之時,林飛也沒有問什麼,只是道:“珠光寶氣閣來人了,那幾個人中有一個是珠光寶氣閣高層的後輩。”

“珠光寶氣閣?”李昊有些詫異,還記得珠光寶氣閣當初主動提價的表現。

“人走了嗎?”

“沒有,讓我請入府邸中等著了,來的人有些特殊,是奢夫人。”林飛輕笑,帶著幾分調侃:“這鎮北城中不少人都知道李兄對人婦情有獨鍾。”

“啊?”李昊有些懵逼,下意識的看向萬仁。

萬仁臉色一黑,恨聲道:“肯定是那娘們亂說。”

李昊也有些無語,肯定是當時威脅萬仁的話,被他老婆聽了去,可能便本著炫耀的心思向其他人說了。

“哈哈…”林飛輕笑兩聲。

李昊搖搖頭,私下叮囑了王宗漢幾句,又喚來林飛耳語幾聲。

林飛眸光奇異,看向了李昊,帶著幾分讚歎:“倒是一步奇招。”

李昊輕笑兩聲,便前往了會客廳。

竹林幽影,還未至,便能看到候著的隨身侍女。

一道披著黑紗的倩影坐在廳堂中,身姿豐腴,胸脯高聳,束腰盈盈一握,神態中帶著些許哀婉。

“奢夫人?”李昊步入大堂,帶著些許試探道。

“李公子。”奢夫人起身,櫻唇輕啟,柔聲道。

“請坐。”李昊坐在上首,探手。

奢夫人落坐,率先開口道:“自李公子抓了紀淵後,前後來了三波人,但都被打發走了,只有我一人得以相見。”

“今日過後,恐怕來的都是些靚麗的美婦了。”

李昊無語搖頭:“那些人都沒有誠意,至於你,我對珠光寶氣閣印象不錯,之前賣東西的時候還給我提價來著。”

奢夫人美眸微亮:“李公子還記得此事?”

“這才過去幾天?我當然記得。”李昊有些奇怪。

“我的意思是,那並不算一件大事,李公子竟還主動提起。”奢夫人嘆道:“珠光寶氣閣曾有商隊流轉於各個部落之間。”

“本是為他們提供便利,我們也從中獲取利潤。”

“但夔血部落蠻不講理,只因為一點價格衝突就殺了整個商隊的人,我相公也在其中…”

“這…”李昊眨眨眼:“節哀。”

“都過去了…”奢夫人溫婉一笑,道:“我的來意,李公子應該也知道,崔興,是我珠光寶氣閣幕後一位鉅商後輩。”

“為此,我們準備了五萬靈源晶,不知…”

“可以。”李昊點頭:“人等會你們帶走就行了。”

心中正在醞釀說辭的奢夫人,突然一愣,白嫩的臉頰上帶著些許疑惑,遲疑道:“李公子,就這麼讓我們帶走了?”

“留在這裡也行。”李昊輕笑道。

“這麼簡單?”奢夫人還有些狐疑。

畢竟,來之前她可聽說了,李昊此人在埋骨地行事可謂狠辣,凡事皆以利益為先。

她本以為還要遭受一番刁難,甚至付出更多才能將人帶走。

“我剛剛已經說了,對你們珠光寶氣閣印象很不錯。”李昊看著奢夫人圓潤的臉頰。

“僅僅是因為提價之事?”奢夫人神色猶移,而後抿嘴道:“當時提價之事,其實是我叮囑的。”

她眸中水波流轉,看著李昊。

“呃…所以呢?”

讓我對你印象變好,而不是對珠光寶氣閣變好?

“沒什麼,其實那鉅商準備了十萬靈源晶,這是目前的底線價格。”奢夫人話音一轉,又道:“既然李公子這麼爽快,這十萬的靈源晶,全都給您好了。”

李昊有些意外,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意外收穫,自然沒有推卸的緣由,當即道:“那便多謝了。”

而後,他又道:“不過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幫忙散出去。”

“李公子請說。”奢夫人頷首。

“從這裡離開後,你就說我不收靈源晶,而是需要一些墓裡的陪葬品,越古老越好。”這便是他的目的之一,與其搜尋氣數之物,不如讓其他人送上門來。

這是藉著赤麟軍中飽私囊啊,膽子可真大。

奢夫人眸綻異彩,也不知道鎮北王怎麼就同意此人調遣赤麟軍。

想了想,她回應道:“李公子還是不要在這件事上抱有太大的希望。”

“那鉅商之所以為了崔興願意付出這麼多靈源晶,是因為他即將離開北境,前往其他地域,所以不想在此事上浪費時間。”

“但其他人不同,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們不會願意付出太大代價,從您這裡買人。”

李昊也知道這個道理,換句話說,就是其他人都沒太當回事。

雖然他抓了紀淵,但所有人都認為最終還是要放了的,無非是受些苦頭而已。

和紀淵一起的其他人,也同樣是這樣。

讓他們吃點苦頭,他們背後的人也並非不能接受,沒必要白白浪費太多資源。

但他並不在意,道:“奢夫人儘管散佈這個訊息就好了,至於其他的不勞您操心。”

“明白了。”奢夫人沒有再多言。

隨後,李昊讓人把名為崔興的人帶出來。

此人神色蒼白,眼神慌亂,見到奢夫人之後,眼眶竟然有些晶瑩。

“回去之後不要跟著一些紈絝子弟瞎混了,好好修行,莫要辜負了你家人的一番苦心。”李昊拍了拍他的肩膀,崔興一個踉蹌,差點跪倒在地上。

他眼神恐懼,連連道:“我記住了,我記住了,我回去一定好好修行。”

他這副樣子倒是讓奢夫人頗為驚異,抓來還沒一天的時間,怎麼害怕成這個樣子?

看對方的身體也沒遭受什麼折磨啊?

不過這裡也不是詢問的地方,對李昊行之一禮,留下靈源晶之後,便帶著人離開了。

登上停在府邸門口的座駕,三匹粗壯的黑龍馬拉起座駕,離開了此地。

其上,奢夫人看著恍神的崔興,忍不住詢問道:“崔公子,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對李公子這麼…敬重?”

她認為自己的言辭頗為考究,並沒有刺激崔興那顆敏銳的內心。

但崔興接下來的反應還是讓她嚇了一跳。

“他就是個瘋子,他不想活了!”

崔興神色驚懼。

“到底發生了何事?”奢夫人皺眉,追問道。

崔興瞳孔中滿是血絲:“他讓人強行搜查了紀淵的元神!”

“什麼!?”奢夫人悚然一驚,瞳孔收縮,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李昊剛剛平和的樣子。

忍不住道:“你確定?不是李公子在嚇唬紀淵?”

“我原以為也是嚇唬,可他身邊幾人規勸時,此人都不聽。”

“而且,赤麟軍的人已經到來,他的人把我帶出來的時候,紀淵還在那裡哀嚎呢,就在我眼前!”

崔興顫抖,紀淵那痛不欲生的模樣,讓他這個養尊處優的公子,感到了恐懼。

“居然是真的,要出大事了!”奢夫人呢喃自語,有些失神。

剛把人抓了才多久,就直接搜查紀淵的元神,這是把紀司林往死裡得罪!

那種把所有隱私,赤裸裸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恥辱,絕非一般人可以承受,更何況還夾雜著極度的痛苦,以及對元神留下的創傷。

如果心志不堅定之人經過一次元神搜查,基本上人就廢了。

這時她又想起李昊剛剛說的話,怪不得對方有信心,讓那些被抓之人的家裡上趕著送東西。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哪一個還敢讓自己的後輩待在李昊手中?

只是,這也太過魯莽,那可是紀司林,李昊衝的這麼前,很容易粉身碎骨!

懷著意味難明的心思,奢夫人帶崔興,回到了珠光寶氣閣。

不久後,另一個驚人的訊息,就從珠光寶氣閣發散了出去。

紀淵被李昊搜查了元神!

一石激起千層浪,鎮北城上層本就對這件事頗為關注,現在更是徹底被驚呆了。

此人怎麼如此瘋狂!?

剛抓走才幾個時辰,元神搜查都安排上了?

我滴個乖乖,紀司林這不發瘋?

事情的進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包括那些被抓之人的長輩也都驚了,本來還沒當回事,認為早晚都會放回來。

但現在卻懵逼了,現在只是搜紀淵的元神,但誰能保證,李昊一抽風,不把其他人的元神也一起給查了?

到時候後輩變成廢物了,怎麼辦?

不過他們的內心雖然焦躁,但第一時間並沒有行動,因為他們在等一個人的反應。

果不其然,這個訊息從珠光寶氣閣傳出去還沒半刻鐘,一聲厲喝就響徹了整個鎮北城!

“李昊,我要你死!”

本是晴空白日,但在這聲厲喝之下,鎮北城中人都看到了一幅奇景,天穹變成紫色,群星閃耀間,一隻遮天巨手探出,朝著城中央的位置而去。

他們驚駭,看著那隻近乎遮蔽天日的巨手。

“這是誰,居然敢對鎮北城出手!?”

“這明顯不是對鎮北城,這是紀司林在對李昊出手。”有老者識的這道聲音。

“聽說,因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那李昊抓了紀淵,還是搜查了他的元神,這種折辱,紀司林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顯然知道一些內幕,但知道的也不多。

他在這裡感慨,旁邊的幾個中年人一臉迷惘:“誰是紀司林?”

下一刻,鎮北城上空響起嘩啦的鎖鏈聲。

一道道璀璨的青金色鎖鏈憑空浮現,交叉縱橫,竟將這隻遮天巨手死死鎖住!

“刑孟道,你為何擋我!?”那聲音咆哮,響徹天地。

“你在鎮北城中大肆出手,你說我為何擋你?”淡漠的聲音響起,回應紀司林。

“你難道不知,此子故意折辱紀淵,故意折辱於我!”紀司林喝問。

“你的兒子也就是紀淵,在鎮北城中因為衝突,暗中殺了數人…”

“玷汙三名少女,而後在…”

“夠了!”紀司林喝止:“那又如何!?”

“那是老夫之子,自有老夫管教。”

“你怎麼管教是你的事,但你在鎮北城中大肆出手,我自然也不能坐視。”刑孟道的立場也沒錯。

“我乃隱龍衛北境之首,你當真要與此人聯手摺辱於我!?”紀司林大喝。

這就是拿身份壓人了。

刑孟道皺眉,想起林飛告訴他的事,只能開口道:“紀淵和一件血祭之事有關,事出有因,並非故意折辱。”

血祭!?

紀司林猛然愣住,心中下意識浮現三個字,不可能!

他們做事隱秘,不可能留下線索!

和紀淵有關更不可能了!

栽贓!

他迅速反應過來,此子做事當真無所不用其極,居然強行栽贓於他!

但他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

如果他是清清白白的,自然不怕這種栽贓。

問題在於,他還真不是清白的,平日裡無人招惹他就算了。

要是真逮著他查,未必什麼也查不出來!

刑孟道也有些驚異,紀司林還真僵住了?

難不成真的有事不成?

“無稽之談!”紀司林也迅速反應過來,現在自己絕不能僵在這裡,必須剛到底。

“此子搜尋紀淵元神,損我兒道途…他…”

紀司林話還沒說完,就被刑孟道打斷:“如果是此事,你可以退去了。”

“此事,是不知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謠言,目前你兒子元神穩固,並沒有被搜查的跡象。”

“我以靖衛司擔保。”

什麼!?

沒被搜尋元神?

紀司林愣住了,而後心下劇震,李昊在誆他,故意激他出手。

麻煩了!

這幾乎是一個死局,對方先把訊息傳出去,看他反應。

他要是沒反應,那對方就真搜!

如果他反應強勢,例如現在這種局面,對方也能穩坐釣魚臺。

既然紀淵並沒有被搜查元神,那他“氣極出手”這個理由,就成了無稽之談。

光天化日之下,在鎮北城中強勢出手,引出這麼大的動靜,他總要有個交待。

他現在已經變的被動至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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