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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些便衣的腦回路很神奇,可憲兵這邊也不傻,怎麼可能願意被折扣黑鍋,所以兩夥人就在這裡相互指責起來。唐城美美的睡了一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臨近晚飯時間。簡單洗漱之後,整理過隨身裝備包的唐城,就準備外出解決晚飯。就在他準備開門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有人說話,其中一個正是這棟公寓樓的白俄房東。
唐城選擇再這裡租房子,主要原因便是因為,這棟公寓樓的房東是個白俄人。這些早已經無家可歸旅居在上海租界裡的白俄人,大多數都成了最底層的貧民,只有極少數人購買房產做了寓公。但這部分白俄人對錢財很是看中,換句話說,他們都是葛朗臺一樣的人物。唐城這次來上海,可是帶足了活動資金,所以,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不叫麻煩。
唐城當初租下這裡,可是一氣付了半年的房租,像他這樣乾脆大方的租客,可是不多見的。只是唐城疏忽了,被激怒之後的特高課和憲兵司令部,會甘願支付大筆酬金,調動了差不多整個租界裡的幫會勢力,開始暗中盤查租界裡的生面孔。日偽特務或者憲兵上門調查,暗地裡恨他們不死的人在租界裡還是佔據大多數的,所以日偽特務和憲兵的調查只能是無功而返。
但如果換了幫會上門詢問,情況就不一樣了,因為被詢問的人不可能撇家舍業的去敷衍這些幫會的人。他們只要還在租界一天,就必須要時刻面對這些幫會分子,和無處不在的威脅相比,他們大多都會選擇妥協。此刻門外被詢問的白俄房東便是這種情況,如果他強硬的將這些幫會分子趕出去,那麼從現在開始,他的這棟公寓樓,就會時刻遭受租界幫會的威脅和破壞。
現在的上海已經是日本人當家作主,租界工部局也早已經名存實亡,已經無法保護他們這些外國人的利益。下一秒就聽到敲門聲的唐城,深吸一口氣之後,伸手開啟了房門。“伊萬先生,有什麼事情嗎?”看到表情如常站在門內的唐城,房東伊萬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曾經是白俄軍一員的他,從唐城住進來的第一天,就看出唐城不是普通人。
為了能安穩的繼續在上海生存下去,房東伊萬明智的選擇了裝聾作啞,畢竟唐城很是大方的一次就支付了半年的房租。租界裡這段事情發生的事情,房東伊萬也是有所耳聞,聯想到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唐城這個出手大方的房客並不在公寓裡,房東伊萬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覺著租界裡發生的這些事情,大機率跟唐城有關。
突然被幫會勢力找上門的房東伊萬,起初還以為這些幫著日本人做事的傢伙,只是應付差事。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傢伙越問越細,最後居然還強迫他拿著鑰匙,上樓挨個開啟房間讓他們進行搜查。所有的租客中,伊萬最擔心的便是神出鬼沒的唐城,此刻看到唐城表情如常的就在房間裡,伊萬覺著自己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你就是趙松?”一個左臉上有一刀刀疤的精壯漢子,伸手推開伊萬,看向站在門內的唐城。唐城聞言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微微扭頭,看向被推到一邊的房東伊萬。伊萬見狀,立刻解釋起來,得知對方是來上門搜查的,唐城卻並沒有讓開位置,而是面帶不解的看向這群短衫漢子。
“你們是警察?”唐城的反問,立刻讓這群短衫漢子的表情變得陰沉起來。見對方沒有回答,唐城斜起嘴角,臉上浮現出一抹倨傲。“既然你們不是警察,為什麼要行使警察的權力?既然你們不是警察,那你們有什麼資格來搜查我的房間?”對方表情如何,唐城才不在乎,他同樣無視了房東伊萬此刻的擠眉弄眼。
唐城的這一連串反問,聽著是沒有問題,可他此刻面對的卻是租界裡的幫會分子,這些習慣了無法無天的傢伙,哪裡會理會貪吃鬼說的這些。“哎!你們要幹什麼?”剛才還氣勢十足的唐城,直接被那個刀疤臉漢子給伸手推開,這群短衫漢子緊隨其後湧進了唐城的房間。氣急敗壞的唐城叫嚷起來,可這些只顧到處翻找的短衫漢子,根本不理會他。
擁有隨身裝備包的唐城,從來不會將能而來麻煩的東西放在外面,所以,這些闖進房間裡的幫會分子,也不可能找到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沒有找到異常的幫會分子有些失望,不過他們也沒有拿唐城怎麼樣,因為唐城穿戴不俗,而且看他剛才說話的氣勢,說不定也是個有背景的。“伊萬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城故意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看向房東。
同樣裝可憐的房東伊萬,這會已經在心裡開罵了,心說你小子如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可他也不想找麻煩,所以面對唐城的詢問,房東伊萬徑自將租界裡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低聲告知給了滿帶疑惑的唐城。“啊!原來是這樣啊!我這幾天去了天津辦貨,所以還不知道租界裡發生的事情!”唐城給出的回答,令房東伊萬更是覺著自己的後背都溼了。
“你說你這幾天去了天津,有人能證明嗎?”果然,那個刀疤臉一直在留意唐城,在房東伊萬後背冒出冷汗的時候,刀疤臉抬頭看向了唐城。這個刀疤臉明顯是個小頭目,許是聽出了刀疤臉話語中的口吻不對,正在房間裡四處遊走翻找的其他短衫漢子,立刻停下手裡的動作,轉身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唐城。心說壞事的伊萬,這會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他很擔心自己會受到牽連。
唐城卻不慌不忙的開口言道,“我有昨晚到達的船票,還有提貨單,這些都能證明我前幾天在天津!”唐城現在暗自慶幸,自己居然從系統中,抽出來一張船票和一份提貨單。當時抽到這些東西的時候,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成想現在就用上的這些看似不相干的東西。看過唐城從錢包裡拿出來的船票和提貨單,刀疤臉的表情依然陰沉,但眼神中的懷疑卻消散不少。
房東伊萬在上海多年,早已經是一個地道的中國通,此刻看到唐城拿出來的船票和提貨單,他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來。黑幫到底上不了檯面,雖說他們是替日本人做事的,但是面對毫無破綻的唐城,他們也不敢做的太出格。一場危機就此度過,但唐城心中的警惕卻並未鬆懈,這些幫會分子的出現,給唐城提了一個醒。
半個小時之後,應付走了刀疤臉他們的房東伊萬,敲響了唐城的房門。“你到底是什麼人?船票可以是舊的,提貨單也是可以偽造的,你絕對不是一個商人!”房東伊萬看向唐城的眼神中,不再是懷疑,而是肯定。面對房東伊萬的懷疑,唐城只是淡淡一笑,招呼對方坐下來之後,唐城一邊拿出打火機點菸,一邊對房東伊萬輕聲言道。
“你既然懷疑我,那為什麼剛才不在那些人面前揭穿我?”將打火機和香菸香菸遞給對方的唐城輕笑道,房東伊萬聞言卻是一愣,很顯然,他沒有想到唐城會給出這樣的回答。不等房東伊萬開口說話,唐城便接著言道,“伊萬大叔,有好奇心是好事,但有的時候,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唐城說這話,伸手掀開沙發墊子,從墊子下面摸出一支手槍。
曾是白俄軍一員的伊萬,對手槍自然並不陌生,不過他此刻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這支手槍上,而是在唐城的臉上。依照他的經驗,看似無害的唐城,實則卻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尤其唐城剛才將手槍拍在桌子上的時候,伊萬並未從唐城的表情中,看出哪怕丁點的變化。遇事越是冷靜的人,就越是可怕,這是伊萬在上海混跡多年的經驗之談。
很明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確不是個普通人,伊萬很想說,自己並不是來要挾唐城的。只是唐城根本不給伊萬開口解釋的機會,“伊萬大叔,你是房東,我只是個租客!上海很大,也很小,咱們之間的關係就是房東和租客,僅此而已!”唐城似笑非笑的看著房東伊萬,雖然對方身形魁梧看著很是彪悍,但唐城有絕對的把握,一個照面就能解決掉對方。
許是察覺出了唐城話語中的深意,房東伊萬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抓起桌上的香菸點了一隻,然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起身離開。目送房東離開的唐城,依舊坐在沙發裡沒有動彈,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警告,對這個白俄房東管不管用。但他知道,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在自己離開上海之前,必須再找一個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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