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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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煙土的事情，重慶城裡的氣氛變得越發詭異起來，可搜尋隊這邊卻還是日程滿滿，不是盯著那個死信箱，就是外出盯梢跟蹤。張江和也不是一點不知道煙土的事情，只是因為跟上級的聯絡出現了些許的麻煩，所以他這幾天，也無暇理會搜尋隊的事情。唐城這邊按兵不動，並且嚴令趙大山他們，也不得參合煙土的事情。

幾天之後，根據趙大山那個現任傳遞來的訊息，煙土再有一天就會到達重慶。唐城得知這個訊息之後，馬上指定了兩個目標，要求趙大山和老福各帶一隊人手，對這兩個目標實施全天候的監視跟蹤。唐城如此佈置，只是擔心趙大山他們會忍受不住利益的誘惑，傻乎乎的參合進爭奪煙土的事情當中去。

唐城將搜尋隊大半人手都佈置出去，自己則帶著幾個隊員，留守在旅館裡。唐城表面坐鎮旅館盯著死信箱，實際卻一直暗中留意城中的動靜，得知軍統和中統都在暗中調動人手的時候，唐城樂了。就在當天夜裡，趙大山所說的那批煙土到達重慶碼頭的時候，一直盯著這批煙土的各方勢力，便紛紛登場。

唐城原本計劃當晚去馬上上添一把火，最好能讓軍統和中統的人打起來，誰知道就在吃晚飯的時候，樓上監視點裡的隊員，又發現有人接觸死信箱。和挑起內鬥相比，接觸死信箱的新目標才是重要的事情，所以唐城只能打消原本的計劃，親自出馬帶人跟蹤新出現的可疑目標。第二天一早，唐城就從趙大山口中得知，碼頭昨夜雖未爆發衝突，可雲集碼頭的各方勢力，卻被軍方的人抓走不少。

唐城沒有想到就連軍方也參與了此事，就在他大感疑惑的時候，趙大山卻給出解答。“劉湘雖然已經不在了，可劉家在川地的勢力，一樣不小，尤其是軍方。川軍出川參戰的時候，可是抽調了幾乎所有的兵力。如今川軍在外面打的那麼艱難，川地的老百姓早就恨死了委員長，昨晚出現在碼頭的軍隊，多半是川軍中靠向劉家的勢力。”

趙大山這麼一說，唐城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江北那邊可是一直駐著一支川軍，雖說只是三線部隊，可機槍小炮也不是軍統和中統手中那些小手槍能抵擋的。因為川地本土勢力的參合，煙土的事情就變得越發緊張起來，唐城知道軍統和中統這次的虧算是吃定了，因為南岸別墅裡的那位委員長大人，這個時候未必就真的敢對劉家動手。

一天之後，訊息傳出，聽說南岸別墅裡住著的那位，可是砸了不少碗碟，但劉家卻毫髮未傷。事先估計不足的唐城，這個時候也在暗自嘆息，本想挑起軍統和中統爭鬥的他，沒有想到沏茶一招，居然忘記劉家還在軍中有強援的事情。不過唐城之前的那些小動作，都做的還算隱秘，就算這次沒有坑到中統，他也沒有吃虧。

不過唐城並沒有因此就放鬆警惕，軍統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事後一定會有人起疑。還好唐城這幾天將手下的隊員，都安排了任務，就連自己昨夜也親自出馬跟蹤目標。就算軍統總部有人懷疑到自己頭上來，他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更何況，自己手頭上已經有三個已經確定下來的目標。暗自回想自己這幾天的舉動並無破綻之後，唐城馬上帶著監視記錄返回軍營，將昨晚跟蹤目標的情況彙報給張江和知曉。

唐城回到軍營，正到張江和從小樓裡送人出來，唐城依稀記得這幾張面孔，似乎都是軍統總部的人，卻又叫不出對付幾人的名字。心中一動的唐城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裝作在車裡翻找東西的樣子，對張江和幾人視而不見。走出小樓的張江和，看到唐城開車回來，並沒有覺著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不過看到唐城一直沒有從車裡出來，張江和的心中難免會有幾分好奇。

唐城不下車，張江和也就沒有介紹唐城跟軍統的這幾人認識，目送軍統的人開車離開之後，張江和走下臺階，走到轎車前伸手敲擊轎車的車窗。一直暗中留意小樓門口動靜的唐城，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繼續裝下去，所以便開啟車門，拿著散亂的監視記錄，從轎車裡出來。“你怎麼回事？”看到唐城手中散亂的監視記錄，張江和不禁有些好奇。

“別提了！昨晚發現的那個目標，我帶人一直盯到了快2點鐘！這不起床就馬上趕回來向你彙報情況的，沒成想這夾子壞了，昨晚的監視記錄散成了一堆！”唐城沒開口說話，就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張江和看到唐城眼中的血絲，知道唐城並沒有說謊，便不再糾結唐城剛才反常的舉動。“叔，剛才你送的那幾個，我瞧著面熟啊！”

唐城跟在張江和身後走進小樓，兩人順著樓梯上樓的時候，唐城裝作無意的詢問起剛才那幾個軍統的人。“你是說老於他們啊！他們都是總部後勤處的人，他們昨晚在碼頭差點和中統的人幹起來，事後被局座好一頓訓斥，還要查他們後勤處的賬目。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地方打聽到的，說是咱們這邊有繳獲未上交的武器裝備，就想著從咱們這邊借一點回去補賬，等風頭過去了，他們再把東西還回來。”

張江和這話說的自然，顯然軍統內部沒少出這樣的事情，可是停在唐城的耳中，卻是另一個意思。“叔，你不是已經答應他們了吧？”已經走到2樓走廊轉彎處的唐城忽然停住腳步，表情嚴肅的看向張江和。“叔，你不會以為局座真的看不到這些事情？你幫著他們補賬，這是講義氣，可如果被局座知道你幫著他們弄假賬，怕是連你都會受到牽連！”

唐城的這番話，如果是換了一個人在這裡，說不定已經跟唐城急眼了。可同樣停住腳步的張江和知道，唐城會這麼說話，只是因為關心自己。心裡什麼都明白的張江和，雙眼一瞪就賞了唐城一個白眼，口中還惡聲惡氣的言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傻啊！再說咱們收繳的那些東西，不都被你藏到城外的農場去了嘛！後院的臨時倉庫裡，現在也就只剩下一些布匹和用於訓練的子彈。”

被張江和賞了白眼的唐城，這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幾天前才把後院倉庫裡的東西，都悄悄搬去了城外的農場裡。沒想到自己還未雨綢繆幹了件好事？咧嘴輕笑的唐城，又忙不迭的向張江和賠不是，好一番好話之後，看在唐城出錢派人去買熟食的份上，張江和這才算是暫時原諒了唐城。“你小子，以後說話的時候，最好先過過腦子！”

搭上三份熟食，又被張江和趁機敲了爆慄，唐城徹底老實下來。“昨晚你們在城裡，就沒有聽說碼頭的事情？”進入張江和的辦公室，兩人分別坐了下來，張江和張嘴就問昨晚發生在碼頭的事情。唐城怎麼可能說自己不知道，趙大山在碼頭上有內線，張江和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唐城當即就將趙大山早上告知自己的內容，原原本本複述給了張江和，並沒有參雜絲毫的個人看法。

看張江和一臉沉思的樣子，唐城心中有點不摸底，便輕聲言道。“叔，你剛才也說了，那幾個軍統的傢伙，來找你是為了找東西補賬的！這就說明了兩件事情，一個是局座因為昨晚碼頭上發生的事情，是真的動氣了！另一個就是，他們暗地裡昧下總部扣押的東西，拿出去換錢了！你好好想想，這兩件事情，咱們哪一件都參合不起啊！”

“局座動了氣，這是一定要找一個倒黴蛋，打給其他人看的！昨晚碼頭的事情，跟咱們沒有任何關係，你貿貿然的參合進去，指不定局座會怎麼想。就算局座不忍心整治你，可心裡也一定會對你有了想法，你想想我說的對不對！”如果唐城前面那番話，張江和還會覺著有點危言聳聽的意思，可唐城此刻這番話，卻令張江和馬上醒悟過來。

依照張江和對局座的瞭解，如果被局座列為不信任的人，那麼今後自己在軍統也就只能去坐冷板凳了，如果情況糟糕，說不定自己還會有性命危險。一直留意張江和反應的唐城，這個時候忽然靠近張江和，壓低了聲音小聲言道。“要我說，這種時候，咱們就該明哲保身，反正昨晚的事情也跟咱們沒有關係。”

“你想啊！局座為什麼看重咱們搜尋隊！我估摸著並不全是因為咱們的行動能力，主要還是因為局座覺著咱們一直都算是局外人，是真正做事的局外人，從來都不參合軍統的內部事務和糾紛。”唐城再次提醒張江和，他知道張江和委身軍統，是為了繼續潛伏並獲得大量機密情報，可這個時候如果不能先保全自己，其他的更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