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大鬧一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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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確定目標的唐城，並沒有馬上開槍，而是繼續觀察其他人，他想要確認這些便衣特務之中，還有沒有其他的頭目。十幾個呼吸之後，唐城衝向將注意力落在了春田廣一的身上，而此時的春田廣一，還是沒有察覺出危險即將降臨到自己身上。趴伏在屋脊上的唐城用瞄準鏡套住遠處街道里的春田廣一，就在春田廣一扭頭跟身邊人說話的時候，唐城扣下了狙擊步槍的扳機。

一百多米的射擊距離，子彈幾乎是射出槍管，就已經到了春田廣一的面前。只聽的“啪！”的一聲槍響，遠處街道里的春田廣一應聲而倒，飈射出槍管的子彈快速掠過空氣，精準的在春田廣一的腦門上鑿出一個彈孔。一擊得手的唐城，並沒有因為目標中彈倒下，就停止手中的動作，他只是快速拉動槍栓再次推彈上膛，然後用瞄準鏡套住了另一個目標。

這次被唐城用瞄準鏡套住的，是剛才站在春田廣一身邊，低聲彙報情況的小鬍子男子。唐城並不能確定這貨也是個小頭目，之所以會選擇這貨作為第二目標，是唐城覺著這個使用懷錶的小鬍子，總是比那些使用手錶的特務逼格更高一些。春田廣一中彈的太過突然，以至於這些便衣特務們，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他們中間有人張嘴喊叫的時候，卻又聽到一聲槍響，小鬍子特務也應聲倒下。接連聽到兩聲槍響，便有兩人相繼中彈倒地，其中一個還是他們今晚的行動小隊長。“散開！有人打冷槍！”伴隨著亂糟糟的叫嚷聲，原本聚集在街道里的便衣特務們，立刻散開各自隱蔽起來。原本站在街邊的租界巡捕們，這時候也早已經各自縮躲在街邊，那個帶隊的外籍警官，這個時候更是一臉警惕的四處打量。

唐城的目的並不是這些租界巡捕，所以這些巡捕反應如何，唐城根本不在意。唐城前兩槍打的突然，加上天色已經黑下來，因為光線的緣故，遠處街道里的便衣特務們，並沒能立刻鎖定唐城的位置。兩槍打出的唐城，立刻從隨身裝備包中取出消音裝置，慢慢擰在了狙擊步槍的槍管上，接下來，他要給剩下那些便衣特務們，留下一個難以忘卻的記憶。

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目標的剩餘便衣特務，只是分散縮躲在街邊，根本沒人傻乎乎的冒頭出來。黑巾蒙面的唐城，便是趁著這個時候，從屋脊上下來，拎著狙擊步槍順著街邊快速向前移動，直到他一路疾行到了街口這裡。藉助街邊陰影的掩護，唐城丟擲飛爪，然後發動輕身技能，順著飛爪下的繩索，快速攀爬上了街口這裡的三層建築的樓頂。

離的近了，而且還佔據這居高臨下的優勢，站在樓頂上的唐城，透過狙擊步槍的瞄準鏡，開始仔細搜尋縮躲在前面街道里的便衣特務。同樣是利用夜色做掩護的便衣特務們，各自縮躲在街邊，他們並不知道，此刻襲擊他們的人，卻完全不受光線的影響。自以為躲的安全的他們，並不知道，在居高臨下的唐城眼中，他們早已經暴露在了自己的槍口之下。

“啪！”槍聲再起，一個縮躲在街邊的便衣特務，身子一歪，便倒在了街邊的陰影裡。這一次伴隨槍聲出現的槍焰，終於沒有逃過其他便衣特務的眼睛，他們終於根據一閃即逝的槍焰，確認了襲擊者的位置。不過很是可惜，從他們這裡到那團槍焰出現的地方，少說也有百米的距離，他們裝備的手槍，根本打不了這麼遠。

換句話說，他們現在都處於唐城的射距之內，而只是裝配了手槍的他們，卻無法對唐城構成絲毫的威脅。不過光捱打不還手，可不是這些便衣特務的作風，幾個資深特務暗自商議之後，馬上就有抽槍在手的便衣特務，開始順著街邊向街口這裡移動。不過他們移動的速度並不算快，最多算是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前移動，而且移動時候的動作都放的很小。

樓頂上的唐城對此並不在意，他只是一槍一槍，繼續對著躲避在街道里的便衣特務們繼續開槍。同樣縮躲在街邊的租界巡捕們，很快就發現，遠處街口處的襲擊者，似乎並不想與他們為敵。因為從他們聽到槍聲到現在位置，巡捕房的人，還沒有任何一個受傷或是死亡。為了驗證這個猜測，甚至有一個巡捕故意不小心的露出半個身子，卻不見襲擊者朝自己射出子彈。

相互間暗自傳遞訊息的巡捕們，隨即放下心來，甚至還有心大之人，還蹲坐在街邊抽起了煙。“八嘎！這些傢伙的良心，死啦死啦的！”巡捕們的做派，令剩餘的那些便衣特務們，恨的牙齒髮癢。氣不過他們當即就罵出聲來，可這些一臉譏笑的租界巡捕們，卻理也不理剩餘的這些便衣特務，更有甚者，已經在琢磨這些便衣特務中到底能有幾個可以活著離開這裡。

帶隊的外籍警官見狀，乾脆招呼手下的租界巡捕，順著街邊往後面退去，他擔心一會有流彈傷到自己或是這些巡捕。此刻在樓頂上重新裝填子彈的唐城，也沒有想到租界巡捕房的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跟特高課的便衣特務劃清界線。可他轉眼一想，這樣似乎也不錯，至少自己一會繼續開槍的時候，不用再擔心會誤傷到那些巡捕。

巡捕房的人悄悄後撤，跟自己這些人拉開距離，這並不算是什麼好事，剩餘的這些便衣特務再次恨的牙齒髮癢。可這裡畢竟是在租界的地盤裡，在日軍全面控制和接管整個上海之前，他們也不能當眾襲擊巡捕房的人。一陣壓抑的叫罵之後，街道里漸漸安靜下來，可街口這裡的槍焰卻還是不時閃出。

佔據這居高臨下優勢的唐城，怎麼可能白白浪費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快速拉動槍栓的他，將彈倉裡的子彈一發接著一發打出去，很快就又打光了彈倉裡的五發子彈。距離街口這裡數十米外的另一條街道里，昔日熱衷於夜生活的夜貓子們，今晚一個不見，只有幾個租界巡捕，正叼著香菸圍聚在街邊。

“三哥，咱們真的不過去啊！”一個面相憨厚的年輕巡捕，低聲問著他們中看著年紀最長的老巡捕。後者並沒有馬上開口，只是斜起眼皮掃了對方一眼，然後背靠著牆壁慢慢蹲了下來。他這麼一蹲下來，其他的巡捕也都跟著蹲下身子來，眾人眼巴巴的看這個被稱為三哥的老巡捕。三哥接連抽了幾口煙之後，這才抬眼環視自己的這幾個同伴，幾個呼吸之後，三哥才終於開口言道。

“平時都跟你們說了，在租界做事，要多看多聽少說話，最主要的是，要少惹麻煩！”三哥頓住話音，隨即伸手指向槍聲傳來的方向，眼神中卻已經透出一絲厲色來。“仔細聽聽這槍聲，這是步槍的槍聲，能使用步槍在租界裡開槍的人，能是普通人？咱們六個人，滿共也就只有我腰裡的這支小左輪，這東西怕是連豬都打不死。你們要是嫌命長了，隨便你們，可別拉上我去送死。”

三哥的話，雖說聽著不好聽，可這幾個巡捕卻已經明白了三哥的意思。幾乎能算是手無寸鐵的他們，傻乎乎的跑去響槍的地方，一個弄不好，那可就是丟掉性命的下場。“要我說，咱們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就好！幹嘛上趕著去捧日本人的臭腳！”一個左眼下有一條傷疤的巡捕，甕聲甕氣的言道，其他人便馬上點頭稱是，他們誰都不會嫌自己的命長。

無獨有偶，在三哥他們所在街道斜對面的另一條街道里，同樣圍聚著幾個租界巡捕，他們同樣不願意去冒這個險。如果是能見度良好的白天，聽到槍聲的他們，或許還會冒險進入事發地段。可現在天色已經黑下來了，貿貿然的參合進入，誰都知道子彈不長眼，萬一出了事情，承擔後果只能是他們自己。

諸多的機緣巧合之下，一心期待救援出現的剩餘便衣特務們，始終沒有等來支援，只能被唐城一槍一個，逐個射殺在這條街道里。單調的槍聲，像極了在夜色中被敲響的喪鐘，每一聲槍響，都代表有一名便衣特務被射殺。樓頂上的唐城，這已經是第四次重新裝填子彈，而對面街道里，藉助夜色躲藏在街邊的便衣特務，此刻也只剩下最後六人。

剩下還活著的這六個便衣特務，不是沒有想過躲進街邊的店鋪裡去，可不管他們如何砸門砸窗，店鋪裡的人都沒有開門或者開啟窗戶。他們也試圖用同伴的屍體做盾牌，可他們沒有想到，襲擊者射來的子彈，居然能穿透屍體，再打中他們的身體。“我老吸引襲擊者的注意，你們趁機衝上去，只有縮短距離，咱們才有實施反擊的機會。”重壓之下，終於有人失去理智，決心以身犯險，為其他同伴尋求實施反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