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算計軍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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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隊又在城中抓到日偽特務，而且抓到的人已經上交軍統總部，局座的好心情還沒有消散，就又得到訊息，搜尋隊再次傾巢而出，一看就有大行動。局座心思縝密，稍微琢磨就已經猜出這一定是唐城的手筆，張江和性格沉穩，不會做出如此大動干戈的舉動。果然，接到電話的張江和，對搜尋隊傾巢而出的事情直言不諱，言稱這是唐城的策劃。

“你跟那小子說，以後做事的時候，不要想一出是一出的！”局座從張江和這裡並沒有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不免有些氣悶，只是等他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才忽然發現自己剛才可是在電話裡，跟張江和發了火。局座暗自自責的時候，同樣才放下電話的張江和，正一臉厭煩的把咧嘴偷笑的唐城從自己的辦公室裡趕出去。

局座打來電話的時候，唐城正好就在張江和的辦公室裡，聽到張江和半真半假的在電話裡應付局座的問詢，唐城只想暗自偷笑。離開張江和辦公室的唐城，並沒有在軍營裡停留，因為他知道局座打來電話詢問搜尋隊的行動事宜，就說明搜尋隊傾巢而出的事情，已經引起軍統那邊的注意。如果自己不在城裡出現，局座或許會覺著張江和在欺騙他，為了杜絕這個麻煩，唐城必須要在城裡出現。

隨著前方戰事的不斷變化，重慶城裡的居住人數，也時時發生變化。南下重慶避難的不只是那些有錢人，還有無數從北面南下的難民，城內人數增加，不但對城裡的治安環境是個挑戰，還對搜尋隊在城裡的日常行動造成麻煩。唐城跟老福等人匯合在一起的時候，老福手下的幾個隊員，正小聲的跟老福抱怨著。

“二叔，還真不是我們不盡心，要不是街口那些難民亂哄哄的擋了路，我們怎麼可能跟丟了目標！”此刻說話的這個年輕人，是老福的本家侄子周山，在所有跟蹤小組的隊員裡，周山的能力也算不錯。如果不是因為周山年紀太小，加上這貨一貫的油腔滑調，說不定周山早就從普通隊員，升職為跟蹤小組長了。

“說這些沒用，我只知道你們跟丟了人！”老福板著臉，不管周山如果解釋，老福翻來覆去的就是一句話。周山無奈之際一扭臉，正到唐城走過來，便立馬拉著和自己同一個小組的其他兩人，腳底抹油忙不迭的快步走了。老福這會也看到了唐城，原本因為跟丟目標而心中煩悶的老福，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把跟丟目標的事情告知給了唐城。

“不過是跟丟一個目標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叫他們以後用心就是了！”唐城的反應出乎老福的預想，他並沒有因為周山他們跟丟目標的事情大發雷霆。“我過來就是交代你一聲，如果軍營那邊有人來找我，你就說我去跟蹤目標了！午飯的時候，咱們在會賓樓碰頭！”唐城根本沒想在老福這邊浪費時間，只是隨口叮囑一句，就獨自離開。

唐城沒有跟老福他們在一起，並不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是隨便找了一家街邊的茶館，跟幾個老頭子湊在一起打起了麻將。唐城第二次從上海返回重慶之後，就一直忙忙碌碌的沒有真正休息過，正好今天就趁著這個機會，唐城打算好好休息一天。唐城進了城就不見了蹤影，派人來找的張江和找不到唐城，不免心中有些氣悶，他萬萬沒有想到，唐城居然窩在街邊的茶館裡打麻將。

整整一個早上，唐城都在茶館裡打麻將，直到吃午飯的時候，他這才趕去會賓樓跟老福他們碰頭。何雄交代的口供裡，和他有交集的人超過20人，就算搜尋隊傾巢出動，也不可能做到監視每一個人。所以老福他們經過一番商議之後，決定將監視的重點放在被何雄收買的七個人身上，只是一個上午過去，老福他們的暗中監視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我看，你們是之前太過順風順水了，哪裡有可能一盯上就有所獲的？”在會賓樓2樓的包間裡，唐城看到老福等人那一籌莫展的樣子，忍不住出言教訓了起來。“你們自己想想，如果每一次監視和跟蹤行動，都是順風順水的，那這城裡就算是有再多的日偽特務，恐怕也不夠咱們抓的！你們啊！我看是白日夢做多了！”

唐城的笑言令老福等人紛紛對視之後笑出聲來，搜尋隊的行動從沒有失敗過，這也就使得老福他們隱隱傲嬌起來，唐城剛才的話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警告。“隊長，咱們的人都撲在何雄的事情上，看現在這個情況，恐怕短時間裡不會有結果！我就擔心，何雄被抓的事情瞞不住多長時間，到時候，軍統那邊會不會插手此事？”

老福的擔心，唐城早已經有所準備，因為同樣的話，張江和早就已經問過唐城。酒樓包房裡的這些老警，都是唐城能夠相信的人，所以唐城給出回答的時候，也就沒有故弄玄虛說些模稜兩可的話。“實話跟你們說，拿到何雄口供的時候，我就覺著這是一樁會惹麻煩的案子！被何雄牽扯的人，大多是市府的人，一旦蓋子被揭開，市府那邊勢必會承受太多的壓力和指責，說不定還有針對他們的內部調查。”

“你們都是重慶本地人，市府裡面都是什麼人，我不信你們不知道！他們這些坐辦公室玩筆桿子的人，別的本事沒有，推脫責任的本事可是不小！軍統，他們是惹不起的，參與此事的咱們，很可能就是他們狗急跳牆之下，最好的撒氣桶！他們或許拿咱們這些帶槍的沒有辦法，可你們別忘了，你們還有家人生活在這座城裡，這就是咱們的弱點！”

唐城之前說市府那邊可能會推脫責任的時候，老福等人還沒有明白唐城話中的深意，等唐城說道弱點的時候，老福他們這才算是明白過來。“搜尋隊傾巢而出，這實際只是我想要引起軍統注意的一個手段，要不然我早上也不可能找地方打了一個早上的麻將！”唐城的話令老福等人一片譁然，他們可沒有想到，唐城和他們分開之後，居然是找地方打麻將去了。

“不用太在意打麻將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說，何雄的案子，早晚會被軍統接手，不過咱們要做的姿態還是要做足了功夫，千萬別被軍統的人看出破綻！”老福他們都是聰明人，唐城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老福等人怎麼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沒錯，我就是準備把何雄的事情，轉交到軍統手裡去，咱們惹不起市府那些人，軍統可惹得起！”

唐城都已經把話說明白了，雖說老福等人的心中還有些不捨，可是仔細琢磨唐城剛才所說的那些，他們也都贊同搜尋隊目前還惹不起市府那邊。既然惹不起，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自己給摘出來，就算因為何雄的案子，市府那邊受到內部調查，他們也不可能再把氣撒到搜尋隊的身上來。“隊長，既然要把何雄交給軍統那邊，咱們為什麼還要白白浪費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

老福他們心裡明白了是一回事，不願意白白看著一樁大功勞溜走又是另一回事，當即就有人向唐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唐城聞言只是輕輕一笑，“我早就說過，軍統那些人不能輕視，如果咱們不用上一些小手段，他們那邊怎麼可能會上趕著來接手何雄的案子！我剛才說的那些，你們知道就好，先不要跟其他人說。”

因為唐城的交代，老福他們在午飯之後，還是依照之前的行動步驟，繼續監視和跟蹤那幾個重點目標。下午的時候，老福手下的隊員，發現周圍有軍統的人出現，隨即將情況上報給了老福。“果然是被隊長給說中了，軍統果然派人來了！”和老福在一起的幾個老警聚在一起，手下隊員彙報的情況，跟唐城之前所說的基本對照上了。

因為之前唐城的提醒和交代，老福他們自然是裝著什麼都不知道，況且軍統的人並沒有找上門來表露身份。晚上結束跟蹤的時候，散佈在城裡的幾個跟蹤小組，都上報發現軍統的人出現在他們周圍。“看吧！都被我說對了吧！我就說總部那邊，不會無視咱們的行動！”在張江和的辦公室裡，唐城咧嘴輕笑起來。

“你究竟想怎麼樣？”張江和有點看不明白唐城的目的何在，如果只是擔心市府那邊的報復，就想要將何雄的案子轉交去軍統總部，那大可以直接上報情況就是，哪裡還用得著弄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唐城此刻的反應，讓張江和本能的覺著，這小子一定沒有打好心思。面對張江和的詢問，一臉輕笑的唐城只是搖頭不語，軍統總部那邊的意圖還不算明顯，現在揭開謎底還算為時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