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來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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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在房門外的石頭，很快被撿起拿進屋子裡，包裹在石塊上的牛皮紙，令長衫男子等人面色大變。“我的麻將技術是不是很好？如果被我發現再被你們跟蹤，就把你們連根拔起！”牛皮紙上的字並不多，可其中的深意，卻令長衫男子等人不寒而慄。牛皮紙上出現麻將兩個字，長衫男子就已經馬上反應過來，這東西應該是被自己三人跟蹤的那個鬍鬚男子扔進來的。

扔出石塊警告地下黨眾人的唐城，這個時候，早已經回到主街，並不想跟地下黨為敵的他，只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不管地下黨派人跟蹤自己為的是什麼，唐城都不想跟他們發生聯絡，甚至連老朋友許還山，唐城都不想再聯絡。可惜唐城低估了局勢的發展，以及局勢變化引發的一系列影響，和自己想象不到的種種變數。

投石警告過重慶地下黨那些人之後，之後的幾天時間裡，唐城只要外出都會小心身側周圍的情況，沒有再發現自己被人盯梢，唐城這才終於算是放下心來。隨著前方戰事的變化，重慶城裡的外來人口也越發的多了起來，而且魚龍混雜的什麼人都有。“隊長，咱們的人在城裡跟中統的人發生衝突，老六他們幾個被中統的人帶走了！”

才從城外勞改農場回來的唐城，一杯涼茶只喝了幾口，一臉急色的趙大山就推門闖進了唐城的辦公室。“中統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六他們今天不是應該巡查城南那邊嗎？怎麼跟中統的人撞上了？”唐城並沒有因為趙大山的話，就馬上做出反應，而是繼續坐在沙發裡小口的喝著涼茶。

唐城的鎮定自若，令心中著急的趙大山下意識的跟著緩和下來，按照唐城的示意，在沙發裡坐下來之後，趙大山這才開口言道。“按照任務佈置，老六他們今天的確是去城南巡查，可沒有想到的是，中統今天也正好在城南有行動。中統的人帶走老六他們的時候，只是說要帶人回去調查，卻並沒有說具體的內容。”

趙大山倒是並沒有添油加醋，只是照實說了當時的情況，具體的事情，實際趙大山也不知道，他這些還是聽城南店鋪的人說的。中統跟軍統對立已久，只要找到機會，兩邊就會相互拆臺，唐城現在考慮的是，中統今天的舉動，是不是蓄謀已久的。“你現在馬上帶幾個人去中統要人，就算人要不出來，至少要讓老六他們不會在中統手裡遭罪！”

唐城打發走了趙大山，就馬上去了張江和的辦公室，只是不巧，張江和正好不在，就連整日跟著張江和的周秘書也不在軍營裡。“來幾個人，跟我出去一趟。”沒有心思繼續等在軍營裡的唐城，隨即選擇了外出，而且還帶上了幾個抓捕小隊的隊員。半個小時之後，唐城他們跟趙大山幾人匯合在一起，和唐城猜測的一樣，趙大山並沒有把人要出來。

“隊長，我剛才問過了，老六他們就是被帶來了這裡！我跟他們問過了，他們說老六幾個，是因為阻礙了中統今天的抓捕行動，所以才會被帶來這裡問詢調查的。”一向好脾氣的趙大山，眼神中透出戾氣，唐城問過其他人才知道，被中統抓來這裡的幾名隊員中，有一個是趙大山的本家侄子。

“老趙，先彆著急！你現在再去問一次，如果他們還是不肯放人，你就直接回來！”已久看到院門處，有人朝自己這邊指指點點的唐城，強忍怒氣叫過趙大山低聲交代了幾句，趙大山聽過唐城的交代，之後輕輕點了點頭，轉身朝著街道對面的院子走了過去。唐城派趙大山再去詢問，實際只是一次試探，果然，趙大山連院子都沒能進去，就被院子裡的人給擋了回來。

“距離這裡兩條街的秋林旅館，是中統的一個據點，既然他們不放人，那咱們也抓幾個中統的人過來，跟他們換人就是了！”唐城故意沒有去看趙大山臉上那副氣惱的表情，只是等著趙大山回到自己身邊之後，便將自己的打算告知給趙大山等人。從一開始，唐城就沒有想著能從中統這裡順利要回老六等人，所以他離開軍營的時候，才會帶上了那幾個抓捕隊員。

秋林旅館就在兩條街外，這裡的生意不算很好，中統只是將這裡當做一個秘密據點使用。唐城他們一大群人進入秋林旅館的時候，正在櫃檯後面聊天的馬海和莫大川就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來，只是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就已經被幾支手槍頂住了腦袋。“你們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敢來這裡找事，我看你們是活膩味了！”

馬海原本意外看著不對勁的唐城等人，是城裡的袍哥勢力，只是等他看清楚趙大山等人手中端著的都是勃朗寧手槍之後，才忽然意識到，拿槍指著自己和莫大川的這些生面孔，可能都是身在編制之內的。身上有編制就好，至少不會是亡命江湖的亡命之輩，身為中統一份子的馬海，瞬間就恢復了自信。

和馬海相比，莫大川看著憨厚，實則狡猾。和馬海的色厲內荏相比，莫大川就老實很多。“所有人都待在原地別亂動，我們只抓我們要抓的人，無關人員等我們離開之後，可以自行離開。”唐城面無表情的隨意在旅館的大堂裡指了幾個人，包括馬海和莫大川才內的六個人，很快被趙大山帶人歸攏在了一起。

“回去跟你們的頭頭說，你們的人是搜尋隊帶走的，什麼時候把我們的人送回來，你們的人就能安全的回來。如果我們的人在你們中統受到刑訊或是折磨，你們的人一定會得到同樣的對待，搜尋隊一向信奉禮尚往來的交友方式！”秋林旅館裡的中統特務，可不止馬海他們六個，所以在離開之前，唐城還特意指著一箇中統特務，特別的交代了幾句。

早在南京的時候，唐城就不止一次跟中統打過交道，來到重慶之後，唐城也用自己的能力，打過中統的臉。這一次，唐城同樣不想跟中統和氣相處，既然中統抓了自己的人還故意不放人，那唐城就只好跟對方來一把，相互抓人然後公平交換的把戲。秋林旅館距離唐城他們之前去的那個院子並不算遠，所以沒等唐城他們回到軍營，秋林旅館出事的訊息，就已經被中統高層知曉。

“到底是怎麼回事？”中統亦是情報部門，雖說他們主要對付國統區裡的地下黨組織，可也不是隨便什麼勢力都能對付的。得知從秋林旅館抓人的是搜尋隊的時候，中統高層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先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依照他們對搜尋隊的瞭解，這支專門對付城內日偽特務的軍統編外隊伍，從來都不會主動參合中統同軍統的爭鬥中來。

和軍統的部門編制一樣，中統同樣是垂直領導，幾個電話打出去，事情的真相很快就被瞭解清楚。“既然當時，人家就已經證明是搜尋隊的人，為什麼你們還非要把人抓回去？事後，人家那邊也去人做出解釋，為什麼你們還要拒絕放人？”抓走老六等人的中統行動隊長謝佩林，被一臉暴怒的高層們，給罵了個狗血淋頭，最糟糕的是，謝佩林居然授意手下隊員，對老六幾人動了刑。

仗著中統的名頭，故意抓了搜尋隊的人，事後非但沒有放人，還在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對搜尋隊的人動了刑，中統高層被謝佩林等人的種種沒腦子的舉動差點氣炸了肺。軍統這幾次在委員長面前，之所以屢屢遭到誇讚，最主要的便是因為這支名不見經傳的搜尋隊。雖然搜尋隊明面上是掛靠在軍統名下的閒散編制，可大家都知道，搜尋隊根本就是軍統的一支編外力量。

尤其這個幾乎都是老警和民間人士的編外閒散部門，卻屢屢在城中抓捕到日偽特務，中統高層垂涎軍統的這支編外力量，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現在好了，就因為謝佩林等人的囂張跋扈舉動，中統算是真正得罪了搜尋隊那邊。中統高層的種種打算，不止謝佩林不知道，就連唐城也不知道。

唐城他們這會已經回到軍營，馬海等人一到軍營，就被唐城下令關進了地牢裡，雖然沒有動用刑訊手段，可是潮溼陰暗的地牢並不是什麼好地方。對此事毫不知情的張江和，原本還以為唐城他們這是又抓到日偽特務了，細問之後，張江和這才知道，被唐城他們帶回軍統的馬海等人，全都是中統的人。

“我也不想這樣做，可中統那邊無緣無故就抓了咱們的人，還關著不放人。我沒有辦法，只好也抓了他們的人，稍後相互交換人員就是！”被張江和叫到辦公室裡詢問的唐城，回答的很是理直氣壯，氣急敗壞的張江和伸手想要敲唐城的爆慄，看到唐城不躲不避，張江和最終還是沒捨得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