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血灑舞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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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日本人目前勢大，可是在上海，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害怕日本人，尤其這裡是租界，對日本人不買賬的人更多。“他們有槍！”一邊是舞廳的人攔著不讓走，一邊是不住叫罵想要離開的日偽特務，雙方推推搡搡之際，圍著看熱鬧的舞客中，就忽然有人指著那些日偽特務叫喊起來。一聽有人喊著有人帶著槍，原本已經散開站在舞池邊上的舞客們，轟的一下，又向後退開，場面瞬間變的失控。

唐城混在眾多的舞客之中，他並沒有著急動手，而是隨著身邊的好事舞客們一起叫嚷起鬨。巡捕房的人來的很快，十幾個跑的氣喘吁吁的巡捕，趕到現場就先把推搡爭執的雙方分開，至於那兩個被打翻在地的外國人，早已經被舞廳的人從地上攙扶起來。舞廳鬥毆實際不算什麼大事，可今天的鬥毆卻牽扯到了美國領事的家人，巡捕房的人就不敢輕易放過。

混在人群之中的唐城，此刻正慢慢的向後退，很快便從舞廳裡離開。約莫一刻鐘之後，兩輛轎車聽在舞廳外面，幾個西裝男子護著一箇中年人進入舞廳。“山本先生，舞廳的人已經不打算追究責任。只是你們的人，打傷了美國領事的弟弟，對方一直不肯鬆口，這事很麻煩。”驅車趕到舞廳來的中年人，是上海特高課的一名科長，專門來舞廳處理此事。

走上臺階的山本聞言，點頭謝過這名向自己透露情況的租界巡捕，然後在隨從的扈從下，大步流星的步入舞廳。愁眉不展的山本走進舞廳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就在百樂門舞廳對面的街邊，正有人在暗中觀察他。這個暗中觀察山本一行人的，正是已經離開舞廳的唐城，藉助街邊陰影的掩護，唐城已經清楚的看到山本一行人的長相。

唐城在舞廳裡製造混亂，本想要趁亂襲擊那些日偽特務，可是舞廳經理帶人出面阻止那幾個日裔便衣離開的時候，唐城卻改變了計劃。他猜測事態發展下去，說不定還會吸引特高課的其他人露面，所以在租界巡捕趕到舞廳之後，唐城便先行離開。果然，等在舞廳外面的他，終於等來了山本一行。

山本畢竟不是特高課的普通成員，憑著不俗的口才和送出的大疊鈔票，成功說服那兩個外國人放棄追究責任。“八嘎！井上，你太沖動了！你們的任務是進入租界尋找幽靈槍手，可你卻帶人跑來舞廳鬧事，而且還打傷了美國領事的弟弟！還好這件事，課長並不知道，否則你的麻煩就大了！”

如果不是因為井上的姐夫跟自己是同學，山本根本不想理會井上這個蠢貨，環視了一圈站在井上身側的這幾個便衣，山本強行按捺住心中的不耐，只是輕描淡寫的訓斥了井上一番。關大安也在這些便衣之中，剛才那種情況雖說看著亂糟糟的，但他知道不管是舞廳的人，還是那兩個已經受到教訓的外國人，都不敢真的把事情鬧大。

教訓過已經酒醒的井上，板著臉的山本帶著人下樓準備離開，誰知道他們一行人才走出舞廳，就忽然看到舞廳正門外的臺階下，忽然迸發出一道火舌來。“噠噠噠…噠噠噠…”早已經穿過街道出現在舞廳正門臺階下的唐城，手中端著那支湯姆遜衝鋒qiang，對著走出舞廳大門的山本一行人打出一道火舌。

伴隨著急促的槍聲，強勁的火舌如掠過麥田的鐮刀一般，將山本一行人瞬間掃到一片。跟在最後面的關大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身前仰面倒下來的身體，砸在身下。瞬間飈發出的的大團血霧，將百樂門舞廳的大門染成了紅色，而端著衝鋒qiang的唐城，卻一步步從下面走上臺階，對已經中彈倒下的山本等人，進行抵近掃射。

唐城開槍之前，就早早鎖定住了關大安的位置，為了不讓特高課的人懷疑關大安，手下留情的唐城除去手臂中彈的關大安之外 ，還故意放過了一名華裔便衣和井上這個喜歡酗酒的傢伙。整整一個彈鼓裡的百發子彈，被唐城一口氣打光，唐城這一次沒有停留在原地翻找屍體的口袋，而是馬上轉身離開。

特高課進入租界的便衣，再次遭到襲擊，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在百樂門舞廳門口實施的襲擊。得知訊息的上海特高課高層怒不可言，他們一面聯絡憲兵司令部商量對策，一面派出一支由值班憲兵和資深特務組成的小隊，進入租界趕去百樂門舞廳救助還活著的井上三人。上海特高課的反應已經不能算慢，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襲擊了山本他們的唐城，並未走遠，而是靜靜的隱蔽在夜色裡，等待他們的出現。

圍點打援，並非只能用在戰場之上，唐城此刻正好就用到了這一手，因為他知道，特高課那邊絕對不會放棄舞廳門口，還活著的幾個便衣特務。消失在夜色之中的唐城，實際並沒有走遠，而是兜了個圈子之後，又回到了百樂門舞廳這裡。早已經勘察過周圍地形的他，這次選擇的是百樂門舞廳斜對面的一棟建築，站在樓頂的他，可以看得見下面的整條街道。

半個小時的時間裡，站在樓頂的唐城，默默看著進進出出的租界巡捕在搬動屍體，順便翻找屍體口袋裡的東西。又過了一會，終於有車出現在舞廳大門外，三輛三輪摩托車和兩輛卡車趕到這裡，從卡車車廂裡下來的是20多名憲兵和十幾個身穿西裝的便衣特務。“你們終於來了！”一直等在樓頂傷的唐城暗自發笑，隨即拉動槍栓，給手中的毛瑟狙擊步槍頂上了火。

唐城所在的這棟建築，距離百樂門舞廳差不多有200米的直線距離，可唐城此刻身處在樓頂，實際的距離明顯要超過200米。按照唐城對日軍的瞭解，日軍中射術精準的資深老兵，使用栓動步槍可以精準的命中300米的靶子。雖說負責城市防衛的憲兵比不上一線部隊的作戰老兵，可他們中的的佼佼者，射擊命中200米的靶子也並非沒有可能。

但唐城此刻他們那些日軍憲兵之間的射擊距離，已經接近300米的距離，所以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第一個被唐城套進瞄準鏡中的目標，是一個看著像是頭目的西裝男子，就在那個西裝男子正俯下身觀察腳下屍體的時候，樓頂上的唐城扣下了手中狙擊步槍的扳機。300米的射距，子彈的速度會超過聲音的傳播速度，所以在唐城清楚的看到目標腦袋飆血倒下的時候，舞廳大門外的人才聽到槍聲。

慌亂中聽到槍聲的憲兵們，一邊散開各自隱蔽，一邊左顧右盼找尋襲擊者的位置。只是因為之前的衝鋒qiang掃射，舞廳對面早已經空無一人，唐城身處的位置又在漆黑一片的高處，他們很難發現唐城在什麼地方。一擊得手的唐城，並沒有想到更換位置的想法，他只是快速拉動槍栓，再次頂上子彈之後，就馬上對著下一個目標扣下扳機。

雖然唐城使用的毛瑟狙擊步槍同樣是栓動步槍，可唐城的射速卻是不慢，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他就已經連續拉動槍栓，將彈倉裡的五發子彈全數打了出去。舞廳大門外，因為頭目中彈的便衣特務們，在反應上慢了憲兵一步，就成為了唐城的主要射殺目標。唐城快速打出的五發子彈，並非槍槍奪命，最後那發子彈只是打中一名特高課便衣的大腿。

唐城這最後一槍，自然是故意為之，原本散佈在舞廳大門外的憲兵和便衣特務們，此刻都已經散開各自隱蔽起來。唐城想要繼續射殺他們，就必須要有誘餌釣他們主動現身出來，那個大腿中彈的便衣特務，便是唐城的魚餌。唐城離的太遠，無法聽到那個大腿中彈的便衣特務，口中喊的是什麼，不過他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主動現身出來。

果然，在瞄準鏡中不住喊叫的受傷便衣，沒喊幾句 ，就有一個便衣特務，從一具屍體後面衝了出來。衝出來的這位，顯然是想要救人的，只可惜就在他的右手堪堪觸碰到受傷同伴的時候，槍聲再次響起。唐城這一槍打的很準，子彈從目標的右肩胛進入，穿透肉體的子彈動能未消，又打在了受傷特務的另一條腿上。

“打滅路燈，子彈是從左前方打過來的。”特高課的便衣連續中彈，最先各自隱蔽起來的憲兵中，卻已經有人發現了唐城的大概位置。在一名憲兵軍曹的指揮下，這些個憲兵紛紛舉槍，近距離打滅了舞廳大門外的那些路燈，他們試圖利用夜色來掩護自己。他們覺著，沒有了足夠的光線，襲擊者便不能在精準的瞄準他們。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樓頂上的唐城，早已經發動了自己的三倍目鏡技能，無視一切光線環境三倍目鏡技能，足夠居高臨下的唐城繼續對他們進行精準射擊。舞廳大門外的路燈，一盞一盞被子彈打滅，此刻已經完成瞄準的唐城，卻再一次扣下狙擊步槍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