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態度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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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監視跟蹤的王大春，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時間，挑著擔子去斜街擺攤。王大春的任務就是每天假扮小販，去斜街跟張曼春接頭，雖然不是每天都能拿到情報，但他還有另外一個任務，那便是確認張曼春是否安全。斜街是張曼春每天必去的場所，每天固定出現在這裡的王大春，只要沒有看到張曼出現，那就意味著張曼春很可能出事了。

和往常一樣，早早趕到斜街的王大春，還是在固定的位置放下擔子，然後默默蹲坐在擔子後面，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後生。斜街裡面，像王大春這樣的小販還有很多，所以也沒有人會可以注意到他。精心喬裝過的王大春自然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在他左顧右盼等待張曼春出現的時候，卻不知道就他不遠的一個買菜老漢，正在默默的關注他。

這個同樣看著不起眼的買菜老漢，是趙大山手下的一名跟蹤隊員，同樣做 偽裝的他，實際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老。時間一點點過去，斜街裡的人流也慢慢變大，王大春一直等待的張曼春終於帶著丫鬟和護院出現在斜街裡。看到張曼春出現，王大春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恢復了之前那副一臉木然的模樣。

王大春今天挑的擔子裡裝的不是雞蛋，而是一些青菜，張曼春不動聲色的從王大春身前的擔子裡，挑了些青菜，然後將塞著字條的鈔票遞給了對方。張曼春同王大春接觸的過程，全都被偽裝成老頭的跟蹤隊員看的清清楚楚，他只是做了個用舊毛巾擦臉的動作，便已經將訊息傳遞出去。

遠遠看到跟蹤隊員發出的訊號，隱藏在街尾的趙大山心頭一樂，總算是抓住了對方的馬腳。那院子裡的四個人，平常就只有這個王大春外出的最多，所以趙大山將四組跟蹤隊員中的一半，都用來盯住這個王大春。只可惜趙大山的這份心思，註定是落了空，離開斜街之後的王大春，根本沒去其他地方，只是挑著擔子回了那個院子裡沒有再出來。

“隊長，這樣不行啊！我這邊都已經監視兩天了，每天只有那個王大春出來，而且這貨離開斜街就回了院子不出來，咱們這樣繼續監視下去，恐怕也很難有收穫啊！”連續兩天都沒有絲毫進展，趙大山有些急眼，只好將情況如實上報給了唐城。“不如咱們直接抓人算了，說不定還能繳獲到電臺也有可能！”

“不著急，繼續盯著！”唐城的回覆很是簡單，滿共句只有七個字，趙大山無奈，只得帶著手下的隊員，繼續監視那個院子。唐城當然不著急現在就抓人，因為就在趙大山打來電話之前，他才從張江和這裡得到訊息，軍統總部的第一批南下人員，兩天之後就會到達重慶。唐城早就知道軍統總部即將南下重慶，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具體的時間，現在突然得知具體的時間安排，唐城覺得自己有必要放慢行動的速度。

“叔，雖說咱們跟重慶站算是平級，可總也算是歸軍統管制。總部第一批人員即將南下重慶，咱們是不是也要做些準備？我聽白叔說，總部那些人很會挑理，免得那些傢伙以後給咱們穿小鞋。”唐城拉著白佔山去了張江和的辦公室，在如何應對總部南下這件事情上，唐城和白佔山的梯度是一致的。

“老白，你怎麼看？”張江和並不是一個食古不化之人，但他對人情往來的事情，的確不算精通。尤其他已經離開軍統總部2年時間，除去幾個相交不錯的老熟人之外，張江和已經很久沒有跟軍統總部那邊的人主動聯絡了。和唐城相比，張江和自然會覺著白佔山更加善於處理這類事務，所以他馬上就看向了白佔山。

“你問我就算是問對人了！”覺著自己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的白佔山咧著嘴笑出聲來。“總部那些傢伙，別的本事沒有，看人下菜的本事可不算小。尤其局座授命你單獨組建特別調查隊，還提升調查隊的等級之後，總部那些傢伙可都紅了眼。這次總部南下，雖說不是所有人，但咱們這邊也必須要做些準備才好，免得被人在背後說咱們的壞話！”

對這些事情本就不算精通的張江和，並沒有出言打斷白佔山，的是挑起這個話頭來的唐城，眉頭一挑突然言道。“白叔，那你的意思是說，要我們準備好處了？可咱們跟你說的那些人，並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就這麼白給好處，那些人敢拿嗎？”唐城問的有點直白，白佔山到也不惱，只是給唐城仔細解釋起來。

“你傻啊！咱們才有多少家底！為什麼要白給他們好處！”白佔山用一副看傻小子的表情，狠狠瞪了唐城一眼。“你要是嫌錢多了，不如給你白叔我，咱們幹嘛上趕著送好處給那些傢伙？”白佔山的回答，到是有些出乎唐城的預料，他看沒有想到，白佔山並沒有幫著軍統總部那些人說話。

“我的意思是說，總部第一批人員南下，咱們現在好歹也算是地主。那麼多的人需要安置，就憑於海光做事拖拉的性子，怎麼可能不出岔子。作為地主的咱們，怎麼也要出點力才好，咱們手頭上，不是有因為案子查封的兩處院子嘛，乾脆就先拿出來，作為這批南下人員的臨時住所好了，反正也不花咱們一分錢！”

白佔山提到那兩處院子的時候，唐城就立刻明白了白佔山打的是什麼主意，他對此到是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因為那兩個院子還牽扯到了中統和重慶站。“叔，我覺著白叔這個辦法不錯，現在城裡的房價高的嚇人。咱們一次提供兩個院子，既顯得大氣，而且也不用咱們出一分錢，蠻好！”

張江和聞言，很是隱晦的看了一眼唐城，他隱隱覺著唐城不會如此好心，但又找不出唐城打的什麼主意。白佔山畢竟還是特別調查隊的副隊長，既然這個建議是白佔山提出來的，而且唐城也沒有反對，張江和也就點頭同意下來。“那行，那我一會把鑰匙交給白叔，白叔，你下午就安排人去那邊打掃吧！”唐城表現的更是痛快，馬上就答應把鑰匙交給白佔山。

等著心中得意的白佔山離開辦公室，張江和這才讓唐城做到了自己面前來，“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老白剛才提到的那兩個院子，你之前不是說要有其他用處嗎？怎麼今天就捨得拿出來了？”事實證明，張江和並不好哄騙，雖然他還想不到唐城打的什麼主意，但也不耽誤他直接詢問唐城。

“叔，你看你，怎麼什麼事情都要懷疑一下？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在說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輕重緩急？”被張江和逼問的唐城，馬上開始叫屈。“那兩個院子的位置不錯，我原本想著，以後用來送人，也好給咱們叔侄找個靠山。我哪裡會知道，局座這麼看好你，還讓你挑頭組建了特別調查隊，既然現在咱們有局座做靠山，那兩個院子也就沒有必要再送人了！”

“特別調查隊歸總部直接管制，換句話說，你就是歸局座直接指揮的。咱們既然算是局座的嫡系，這次總部人員南下的事情，作為嫡系的咱們怎麼能一點力不出？給錢是絕對不行的，那樣會給人留下話柄，給房子恰恰是最好的法子，而且那兩個院子是咱們辦案查封的，誰也說不了咱們的不是。”

唐城解釋的還算仔細，可張江和卻越發的迷糊起來，因為他並沒有看出唐城能從這件事情當中，得到任何的好處，這似乎和唐城死要錢的性子不相符。“叔，你還能不能盼我點好了啊？人會長大的，長大了就懂得了很多的事情！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咱們不要混為一談好吧！”

唐城貌似被張江和問急眼了，當即氣呼呼的離開了張江和的辦公室，只是坐在沙發裡的張江和，並沒有看到在唐城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臉上絲毫看不到憤怒，有的只是計謀得逞之後的偷笑。唐城當然不會主動拿好處給軍統總部那些人，可軍統總部南下是已經確定下來的事情，隨著軍統總部的第一批人員南下開始，其他的總部人員也會陸續南下重慶。

唐城現在這麼做，說的好聽是在向總部那位局座大人表忠心，實際卻是在未雨綢繆，為接下來同軍統總部人員接觸打基礎。重慶就這麼大，特別調查隊專門處理重慶城裡的日偽特務事務，免不了以後會跟總部打交道。就憑唐城的那些系統技能，想要從軍統總部弄來機密訊息，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是在一切開始之前，唐城還必須先打好基礎，不能一出事，就被軍統總部的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