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謎底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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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隊聯合城外的學生訓練營，強勢接管了城外的收容站，這個訊息令重慶城裡的很多人懵圈了。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不管是搜尋隊還是學生訓練營，都只是民間組織。而建立在城外的收容站，即便只是用來容留潰兵傷員的，那也是官方組織設施。在眾人的觀望和打聽中，重慶市府居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這就算是預設了此事。

重慶市府不做表態，是因為他們被城外的潰兵給鬧怕了，有人願意站出來挑這個破攤子，他們巴不得從中脫身出來。可軍統總部接到重慶站的彙報之後，他們的表現卻跟重慶市府不同，極其看重規則的局座大人第一個拍了桌子。“那小子是想幹什麼啊！這怎麼哪裡都有他啊！給於海光發電報，就說是我說的，叫那小子幹好自己的事情，別到處亂伸手。”

唐城不屬於任何一新政機構，和軍統的關係也只是僱傭關係，就算唐城名義上還有一個警長的身份，可區區一個警長，就算是在重慶，也根本不算什麼。從唐城調集學生兵進駐收容站開始，張江和就在默默 的關注此事，他不相信唐城會真的要去做收容站的站長。老友從軍統總部很快發來電報，電報裡詳細敘述了局座大人對此事的態度，張江和聞之心驚。

“叔，你就別擔心了！”唐城對此卻並不在意，尤其在張江和說出局座大人的態度之後，唐城更是輕笑起來。“你啥時候看我做過不靠譜的事情了！我當然知道城外的那些潰兵不可信，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絕對不會參合進他們的事情裡。更何況，雖說市府那邊沒有阻止學生兵的調動，但他們也沒有做出明確的回應。”

唐城這麼一提醒，張江和恍然大悟，重慶市府的反應的確如同唐城剛才說的那樣，既沒有贊同也沒有做出回應。“你的意思是說，市府那邊是在等待總部的態度？”張江和忽然覺著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這麼明顯的問題，自己居然沒有看出來，還得要唐城出言來提醒自己。唐城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張江和，那裡面有市府中一些人私下議論的內容。

“這些人私下議論的內容，實際就代表重慶市府裡大部分人的態度。他們原先同一在城外弄這個收容站，是因為覺著有利可圖，等他們覺著城外的那些潰兵不好糊弄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打了退堂鼓，潰兵鬧事也是在他們的有意推動下出現的。”如果不是看過這份資料，唐城都不會相信這件事情裡，居然還有如此豐富的內情。

“這事跟咱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也有理由懷疑我準備接手收容站，是不是因為背後有軍統的撐腰。不過我要說，實際我對收容站一點興趣都沒有，你相信我嗎？”唐城沒有想要逗弄張江和的意思，若不是張江和今天問及收容站的時候，唐城或許能將真正的答案繼續隱藏下去。

“收容站牽扯到了軍隊事務，別說是我，就算是軍統想要參合，說不定都會被人揹後搞事。我之所以之前沒有跟你內情，就是擔心你到時候會胡亂找人說情，一旦事情被傳到你們那位局座大人的耳朵裡，可能會拉低你在他心中的原有印象。”唐城決定了要說出整件事情，便沒有給張江和留出插言的機會，他只是自顧自的一口氣往下說個不停。

“白佔山已經連續兩次來了重慶，你莫非真的以為他來重慶，只是被臨時來重慶做苦差的？我手下的人一直在暗中留意白佔山和他帶來的人，綜合於海光這段時間在市裡找尋房子的行徑，我估計軍統總部南下重慶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或許就是最近。白佔山兩次來重慶，只是來打前站的，可能還擔負這暗中考察咱們的任務。”

“軍統總部南下重慶，魚龍混雜的什麼人都有，到時候一定會有人看咱們叔侄兩個不順眼，暗中使壞是一定的，就像之前在南京總部那樣。勞改農場可以說是他們的一次試探，如果沒有你們哪位局座大人點頭，秦鍾背後那些人怎麼敢直接問我要勞改農場的份額，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我會答應的那麼利索。”

“從秦鍾返回軍統總開始，我就在琢磨咱們身上還有什麼漏洞可以被他們利用，思來想去可能只剩下了城外的學生訓練營。當初弄這個訓練營，是為了獲得城內一部分人的支援，來推動針對城內治安環境的嚴打行動。我原本以為那些學生們，或許堅持一段時間就會厭煩了，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一直堅持下來了，而且今年接受訓練的人數還有大幅增長。”

唐城的話說道這裡，張江和總算是聽明白了唐城說的都是什麼意思，再聯想到唐城抽調學生兵進駐收容站的舉動，張江和不禁斜起嘴角，臉上現出一絲笑意來。正低頭點菸的唐城，並沒有注意到張江和此刻的表情，深吸一口煙之後，唐城這才繼續往下說道。“既然學生訓練營是個可以被對方利用的漏洞，那我就該早早想辦法解決這個漏洞，收容站是個不錯的藉口。”

“從收容站建立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暗中交代趙大山他們，要密切留意城外收容站的動靜。後面陸續有收容站的潰兵進城，我這邊都能在第一時間收到訊息，那天在碼頭鬧事的幾個潰兵裡，至少有三個是收了錢的，給錢的是老福找來的一個熟人。”當著張江和的面，唐城並沒有隱瞞自己私底下做的一些手腳，但是出了這扇門，唐城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此刻說的一切。

“我找到收容站的時候，市府安排的負責人已經離開多日，所以收容站基本處於脫離管制的局面。學生訓練營的教官，全都來自守備團，我調動學生兵也是用的守備團的名義，所以就算後面有人找後賬，也找不到我的頭上來。至於我給市府的那份申請，就是因為我知道市府那些老狐狸不會同意，所以我才會主動申請的。”

說著話，唐城用夾著香菸的手指，一下下點著桌面上的那張電報紙，口中輕笑道。“看吧！我這找個障眼法用的還算不錯，至少你們那位局座大人也被我給糊弄住了。有了局座大人的這個態度，我計劃中最後的漏洞，就算是已經被徹底補齊了。現在就算市府那邊同意我的申請，我也可以拿著局座大人的態度，來拒絕市府那邊。”

張江和知道唐城一向聰慧，可他卻沒有想到，唐城居然會做出一個連局座都矇在鼓裡的計劃。只是依照他對那位局座大人的瞭解，興奮之餘的張江和也還是有些隱隱擔心，“你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如果被局座知曉你連他都哄騙了，一定會想辦法整治你。”張江和的話令唐城暗自撇嘴，心說做都已經做了，難道還能再來一次不成。

得知唐城是故意利用收容站，來擺脫學生訓練營這個隱患，張江和總算是放下心來，只要沒有大的把柄被總部那些人抓住，唐城就一定不會有麻煩。張江和想的理所當然，可事情卻並不會因為他的意志執行，就在當天下午，重慶站那邊送來一份來自軍統總部的電文，電文裡滿是對張江和的告誡和對唐城的斥責。

“叔，這是好事啊！”看到這份電文的唐城，並非如同張江和料想的那般氣的跳腳，反而是看著有些欣喜的樣子。“要我說，這反而是好事情，正好可以看清楚你在總部的那些老熟人的當中，誰是真正的朋友，誰是暗藏禍心的壞蛋。”說話的功夫，唐城交給張江和幾張房契，這幾張房契是唐城早就準備好了的。

“城裡的外來人口越來越多，房價和物價都是一日三變，軍統總部南下，不可能給所有人都安排住處。你在總部的那些熟人，大多都是拖家帶口的，他們也不可能去住總部提供的宿舍。就憑他們的薪金，也很難在城裡找到合適的住處，何況他們還要養家餬口。這是搜尋隊歷次收繳贓物的時候，我私下截留下來的，反正我這邊也用不上，你看著可以送給合適的人。”

唐城給張江和房契，只是他們兩人私下的事情，事實上搜尋隊歷次收繳漢奸的房產還有不少，卻都被唐城早早分給了手下的隊員居住，唐城給張江和的房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收容站的事情，因為軍統總部的態度，而落下帷幕，城中那些有心人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其他的事情吸引過去。

老話說的好，計劃不如變化快，就在唐城準備蟄伏一段時間的時候，白佔山卻又帶著命令來了重慶，而且一來就直接找上了唐城。“小五，你這次可得要幫幫你白叔我，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白叔我降職成普通隊員吧？”白佔山舔著臉苦苦哀求的嘴臉看著就可樂，若不是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在，唐城或許就當場笑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