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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躲在街邊小酒館裡的唐城,心情很好的聽著酒客們的議論,可他卻小看了特高科的反應速度和手段。接到醫院遭遇襲擊的訊息之後,特高科上海本部,便調派大批人手趕往醫院。只是在他們還沒有趕到醫院的時候,唐城就已經趁亂喬裝成來醫院看病的日軍軍官,襲殺把守醫院大門的憲兵之後從醫院裡逃出。
最先趕到醫院的是憲兵部隊,他們的作戰能力要強過特高科,可是其他諸如追蹤或是查詢線索的能力,卻是不如特高科。第一批趕來醫院的特高科隊員們,看到的只是一副亂哄哄的場面,封鎖醫院的憲兵部隊,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醫院裡的所有人都控制在院子裡的空地上,這其中有醫院的醫生護士之外,還有那些在這裡接受治療的受傷日軍官兵。
“分成兩隊,一隊留在醫院這裡,對憲兵部隊控制的人進行身份核對。另一隊,馬上根據憲兵部隊提供的線索展開追蹤,我要知道那個從醫院裡逃出去的傢伙,究竟是什麼人!合子,你馬上給本部打電話,要求增派人手,我們可能要對這片區域實施封鎖和大搜查了!”暫時指揮這支特高科小隊的是個叫荒木一郎的中年男子,他的親侄女荒木合子也在他指揮的這支小隊裡,此刻就站在他身邊臨時充當助手。
特高科最拿手的便是身份甄別和核對,雖然荒木一郎只派出一半手下操作此事,可醫院這裡還有不少憲兵可以借用,荒木一郎反倒是對醫院外面的追蹤更加上心。有了特高科的加入,原本在街上有點茫然不知所措的憲兵們,馬上像是換了一個人,他們在特高科人員的指揮下,對醫院外面的這片區域實施了分割封鎖,然後按照分割區域一塊一塊的實施嚴格的搜查。
藏身在小酒館裡的唐城,此刻也覺察出事情並沒有按照他之前的預想發展,所以他馬上起身離開小酒館。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心知自己這是捅了馬蜂窩的唐城,連續折換方向,卻赫然發現自己身處的這片區域已經被日軍嚴密封鎖起來。無奈之下,唐城只好重新掉頭,再次回到小酒館所在的那條街道里。憲兵封鎖街道的訊息,這個時候已經被傳開,不過看這條街道里日本人的反應,似乎並沒有當回事。
細聽之下,唐城才恍然大悟,敢情住在這條街裡的日本人,大多都是軍眷,他們中很多人的子弟親屬都在日軍中服役。日軍目前攻勢如虹,這些居住在上海的軍眷們自然也就跟著漲了脾氣,憲兵們平時也很少來這條街。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唐城隨即冒出一個想法來,他趁著沒有人注意自己,便徑自從隱秘的位置翻牆進了一個院子裡。
唐城此刻進的並非住所的前院,畢竟前院臨街,就算唐城翻牆的時候再是隱秘,也有可能會被別人看到,所以他進的只是後院。相較位置臨街的前院,面積不大的後院就顯得幽靜了許多,悄無聲息翻入後院的唐城隱隱還能聽到住所裡傳出的說話聲。雙腳落地之後,唐城隨即踮著腳尖,幾步就跨行到了院子東北角的那堆煤餅旁邊。
虹口區裡的很多建築,都帶著濃濃的日式風格,唐城選擇的這個住所亦是如此。耳朵裡留意著住所裡傳出的說話聲,移動到了煤堆旁邊的唐城暗自發動輕身技能,悄無聲息的踩著煤堆攀爬上了緊挨著的屋簷。日式建築和中式建築有著明顯的區別,中式建築的屋簷和建築主體是一體的,而日式建築的屋簷形如中國古代的飛簷樣式,伸展出屋頂的飛簷下,足夠藏下一個大活人。
唐城當然也不可能這麼大搖大擺的就藏在屋簷下,踩著煤堆翻爬到屋簷下的唐城,馬上從隨身裝備包中取出短刀,只幾下,就將屋簷下的木質板壁撬開一塊。唐城用短刀撬開屋簷下的木質板壁,就一眼能看到木樑,許是這棟房子建的時間久了,木樑上滿是蜘蛛網和厚厚一層灰。唐城倒是不在乎這些,直接用黑巾矇住口鼻,順著牆洞鑽了進去。
蹲坐在木樑上的唐城屏氣凝神,一動不動像極了廟裡的泥胎佛像,耳朵裡卻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約莫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蹲坐在下木樑上的唐城,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砸門聲,唐城暗自大氣精神,右手中握著的**手槍也慢慢了上了膛。砸門的是負責搜查這條街的憲兵,不過搜查的結果令這三個日軍憲兵有些失望,因為這所住戶家裡不但有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還是休假中的同僚。
一家子人正在吃飯,其中一個還是憲兵部隊裡的同僚,被追查的物件如果不是一個蠢貨,就決計不會躲進這樣的地方來。上門搜查的三個日軍憲兵,只是簡單的詢問了幾句,得知這家人並沒有發現所謂的可疑之人之後,便告辭離開。此刻正蹲坐在木樑上的唐城,事先也沒有想到自己臨時挑選的這個院子,居然還有規避危險的特殊機會。
暗自憋著笑的唐城,此刻大呼慶幸,慶幸自己選擇的並非主屋,要不然就會被這家人給早早發現了。憲兵們在這條街的搜查持續了很長時間,只可惜他們並未搜查出什麼可疑之人,而且特高科的人也不死心,被逼無奈的憲兵們只得又搜查了第二遍。時間一點點臨近夕陽落山,蹲坐在木樑上的唐城依然不動如山,只要堅持到太陽落了山,他也就自由了。
手下連續傳回的訊息,令此刻坐鎮醫院的荒木一郎心焦不已,明明很多人都看到襲擊者逃進了醫院左側的這片區域裡,可為什麼連續兩遍封鎖搜查,卻還是沒能找到襲擊者的蹤跡呢?醫院裡的大火才剛剛撲滅,荒木一郎便攆著特高科本部來的幾個痕跡專家進了現場,看著屍體一具接著一具從大樓裡抬出來,荒木一郎的表情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荒木隊長,我們已經初步勘察過現場,按照現場留下的痕跡和醫院護衛士兵的口供,我們初步認定,襲擊者是從四樓開始的行動。”負責勘察四樓現場的痕跡專家最先從樓裡出來,和他們一起出現在荒木一郎身前的,還有扭曲變形的幾枚手**破片和一把子彈殼。“從這些手**破片上分析,襲擊者使用的應該是德式手**,這種德式手**在黑市裡根本不會有。”
荒木一郎聞言斜了眼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襲擊者使用的武器裝備,跟黑市無關…”話只說了一半,荒木一郎才突然反應過來,剛才說話的這個痕跡專家,想要表述的並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你的意思是說,襲擊者並不是突然想到這裡,他們是事先有預謀的。能使用德械軍用手**的,應該不是散兵遊勇一樣的抵抗勢力,難道說…”
荒木一郎此刻頗有點舉一反三的意思,只是順著那痕跡專家的話頭往下細想一番,荒木一郎便忽然想到了幾個月前的那場戰鬥。淞滬會戰雖說已經結束了好幾個月,可日軍當時如果不是利用了所謂國際調停的時間秘密從本土調派來援軍,或許進攻上海的日軍早就被中國軍隊趕下大海去餵魚了。雖說日本最後還是打贏了淞滬會戰,可那也是殘勝,日軍同樣傷亡慘重。
會戰結束之後,不只是租界裡滯留了很多的中國潰兵,就連日軍控制區裡,亦同樣有中國潰兵藏匿。當時參加淞滬會戰的還有大名鼎鼎的德械師,像這種正宗的德式手**,便是那幾支德械師部隊的配備武器。如果醫院的事情跟中央軍滯留在上海的潰兵有關,那問題可就大了,被中國潰兵摸進了日軍醫院裡來,特高科這一塊的責任無論如何也脫不掉。
醫院大樓裡抬出來的屍體有很多,其中一部分死於火燒煙嗆,一部分死於子彈的近距離攢射,還有一部分死於手**爆炸。死於煙嗆和子彈近距離攢射的屍體還算能辨認得出來,死於爆炸和大火的屍體中,卻有一些已經無法辨認。荒木一郎現在懷疑,在這部分無法辨認的屍體之中,或許就有襲擊者混在裡面。
荒木一郎沒有想到,襲擊日軍醫院的襲擊者只是孤身一人,特高科的痕跡專家們也沒有想到。根據他們的判斷,襲擊者絕對不止一個人,在他們的認知裡,襲擊者孤身一人絕對不敢面對如此多的帝國士兵貿然展開襲擊。不管是荒木一郎還是那幾個痕跡專家,都沒有往這方面細想,他們同時認為趁亂逃出醫院的那個襲擊者,只是這些襲擊者的其中一個。
在唐城耐心的等待中,夜色終於降臨,雖說封鎖並未解除,但唐城一直懸著的心已經落地。藉助夜色的掩護,唐城悄悄從屋簷下的壁洞鑽了出去,在沒有引起住所裡那家人的警覺之下,唐城悄無聲息的順著屋脊,向右移動到了另一個院子裡。這個不見燈光的院子,一看就沒有人在家,正好方便了唐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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