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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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追擊之後的唐城，只所以會選擇返回現場，不甘心被人設計的他只是想著殺對手一個回馬槍。唐城事先根本沒有想到小野正雄會出現在這裡，他原本想要射殺的目標只是董成，結果一不小心卻發現小野正雄就混在那些黑衣人之中。小野正雄的出現，令樓頂上的唐城小小的雀躍了一下，所以他準備射殺的目標就從董成換成了小野正雄。

出於謹慎，唐城並沒有在發現小野正雄的第一時間便開槍擊殺對方，他反而像個多年的老獵手，很是有耐心的等著進入診所的小野正雄再次出現。事實證明唐城的等待並沒有白費，隨著很多的屍體被黃道會的那些黑衣漢子，從診所裡搬出來，進入診所很長時間的小野正雄也終於出現在診所門口。

所以就在董成湊到小野正雄身邊說話的時候，遠處樓頂上的唐城終於扣下扳機，200米的射距，對於使用狙擊步槍還開啟了三倍目鏡技能的唐城而言，根本不算什麼難事。第一發子彈就正中小野正雄的腦袋，董成臉上和手中的粘膩，便來自於小野正雄炸裂開的腦袋。被第二發子彈擊中的黑衣人，正是小野正雄的一個手下，如果他喊叫的時候，不是下意識的用到了日語，或許唐城還能放他一馬。

兩槍皆中，唐城旋即將狙擊步槍收進隨身裝備包中，俯身撿起腳下的兩枚彈殼，便馬上順著繩索滑降到小樓的背面，然後隱入夜色中消失不見。黃道會終究不是什麼軍事組織，所以等著診所門口的董成等人在平息慌亂，順著子彈射來的方向追查到樓頂的時候，曾經在這裡做過停留的唐城，早已經就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將刺殺小野正雄的任務下發給了唐城之後，茶莊的餘老闆便一直在留意小野正雄的訊息，突然得知小野正雄昨晚被人射殺在租界的一個診所門口，正在吃早飯的餘老闆差點沒有被口中的油條給活活噎死。“總部這會派來的人究竟是個什麼路數？這怎麼一丁點風聲都沒有露出來，小野正雄就已經被弄死了！”

一陣捶胸頓足之後，好不容易才將卡在嗓子裡的油條吐出來，餘老闆開始琢磨起唐城來。餘老闆對唐城的第一印象並不算很好，因為唐城不但看著年輕，而且看唐城的穿戴，更像個不經事的富家少爺。向唐城交代任務的時候，或許餘老闆想著唐城會像之前來上海的幾個殺手一樣一去不復還，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小野正雄就這樣突然被幹掉了，而且還是在租界裡。

餘老闆想不明白的事情，租界裡還有很多人亦是如此，漢斯便是其中的一個。作為一個偽裝成美國商人的德國情報特工，漢斯在上海居住多年，對租界的瞭解有自己的一套方法。透過自己的情報網路，漢斯要比其他人更早知道小野正雄被人狙殺在租界的訊息，只是他第一時間並沒有想到唐城。

可是隨著漢斯的不斷思索，他還是想到了唐城，依照他對唐城的瞭解，小野正雄的事情很可能跟唐城有關，因為埃德蒙說唐城昨晚有過外出。“唐，我的朋友，小野正雄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在電話裡，漢斯直奔主題，向唐城問及小野正雄的事情，只是電話那頭的唐城選擇了否認。

“漢斯，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還有，小野正雄是誰？我不認為自己認識你說的這個人！”唐城在電話裡否認的很是堅決，自己昨晚的行動並沒有其他人知曉，就算自己昨晚外出，回來時故意弄出的那身酒味便是最好的掩護。“漢斯，我是個中國人，不可能認識什麼日本人，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唐城的回答聽著很是牽強，可漢斯卻偏偏不能多說什麼，畢竟他手裡也沒有確鑿的證據，顯示唐城跟小野正雄的事情有關聯。掛上電話之後，已經吃過早飯的唐城便獨自待在書房裡，一邊擦拭著昨晚用過的手槍和步槍，一邊思量昨晚的行動有沒有出現疏漏和失誤的地方。可惜了那些藥品了！唐城突然想起診所2樓裡堆放的那些東西，尤其是藥品。

現在的黑市裡，藥品的價格早就上漲到了一個引人咂舌的價位，尤其是能夠治療外傷的用藥更是稀少。唐城暗自思量一陣，終於在午飯後離開住所，朝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地址慢慢溜達過去。去年的這個時候，唐城曾經在租界裡發現不止一處地下黨的據點，他今天出門溜達的目的，便是為了確認那些地下黨據點還在正常執行。

唐城去的第一個地方是法租界裡的一個理髮店，拿鬧市裡的理髮店當成聯絡點，唐城實在想不出上海的地下黨究竟是怎麼想的。理髮店門口的雙色旋轉燈很有意思，唐城遠遠的盯著那燈看了好一陣，才抬腳走進這家還算整潔的理髮店。理髮店這個時候沒什麼客人，唐城進去的時候，只有一個老頭子跟理髮師傅在閒聊。

唐城並沒有東張西望，或是主動跟對方說話，只是像個普通的客人一樣，仍由理髮師傅擺弄著自己的腦袋。理髮的時候，理髮師傅的手指總是會跟唐城的頭皮、耳朵觸碰，所以根本不用唐城試探什麼，就可以透過觸判技能辨別出對方的身份。觸判的結果，令唐城還算滿意，看來上海地下黨組織並沒有放棄這個聯絡點。

理髮師傅的手藝不錯，清理過頭上的碎髮之後，唐城馬上付錢走人，直到唐城離開理髮店，都沒有跟這位理髮技術很不錯的地下黨成員有過交流，而對方也沒有覺著唐城身份有疑。離開理髮店，唐城又去了另一個地方，不過可惜，唐城並沒有在這間眼鏡店裡發現有上海地下黨的人。只是一年時間沒有來上海，看來很多事情都已經出現變化，原路返回來的唐城，在理髮店對面的咖啡館坐下來，等著那位手藝不錯的理髮師傅下班離開。

時間一點點過去，透過咖啡館的臨街櫥窗，每一個進出理髮店的人，都出現在唐城的視線之中。總算熬到了理髮店關門，已經更換過裝束的唐城，便遠遠墜在了理髮師傅的身後。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被跟蹤的理髮師傅，先去了菜市，然後又去了一家書店，最後才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家。

半途中數次發現對方進行了反跟蹤偵查，早已經用系統技能鎖定對方的唐城，心中不住的偷笑，已經增長到一百五十米的鎖定跟蹤範圍，足夠唐城隔著一條街就能死死咬住對方。理髮師傅還算警醒，並沒有因為身處在租界內便放鬆了警惕，只是他那些反跟蹤的手法在唐城看來，實在是太粗糙了，甚至就連重慶調查隊的那些外圍成員都不如。

不過唐城並沒有因此就鄙視對方，畢竟地下黨中的很多人，都沒有接受過必要的訓練，他們的行事方法都是在一次一次的失敗之後，用血淚總結出來的。確定了理髮師傅的住所位置，唐城並沒有選擇就近監視或是蹲守，而是馬上返回住所。此刻時間尚早，而且唐城還沒有想好怎麼跟對方做接觸，一切都要等著天黑之後才好行動。

身為管家的埃德蒙已經習慣了唐城的早出晚歸，等換過衣服的唐城從樓上下來，埃德蒙已經為唐城準備好了晚飯。“埃德蒙，租界的黑市，你熟悉嗎？”從唐城住進這裡的第一天開始，牢牢記住自己管家職責的埃德蒙便拒絕跟唐城坐在一起吃飯，所以唐城經常要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餐廳裡吃飯。不過今天，唐城沒等埃德蒙離開，便出言叫住了對方。

“黑市！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我有認識的人在黑市裡做掮客！”埃德蒙回答的很謹慎，不過他眼神閃爍的那一下，卻被唐城看了個清楚。埃德蒙夫婦是漢斯安排的人，嚴格來說唐城絕對不會百分百相信這對外國夫婦，只是經過這幾天的暗中觀察，唐城判斷埃德蒙夫婦和漢斯之前或許只是僱傭關係。

“明天，聯絡一下你的那位掮客朋友，我需要一些東西，只能去黑市裡打聽。”說著話，唐城從口袋裡摸出一疊鈔票遞給埃德蒙。“這些錢裡，有一半是給你和瑪麗的，剩下的一半，是給你的活動費用。黑市掮客都是認錢不認人的利益動物，就算你們之間關係再好，也好不過直接給錢。”

“埃德蒙，我期待能儘快在家裡，見到你那位掮客朋友。”唐城並沒有跟埃德蒙細說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東西，而埃德蒙也沒有多問，只是默默的接過那疊鈔票便轉身離開。埃德蒙不說話，只是不想言多必失，而唐城卻因此越發的對這個性格古板，實際還不到四十歲的英國管家，更加的感興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