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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不知道那個叫姚先明的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可這貨畢竟是太過王秉璋找到自己的,既然在電話裡答應了會去赴宴,唐城也就無視了趙大山等人的規勸。只是晚飯前突然下起了雨,這就使得本就擔心不已的趙大山他們更加擔心起來,“如果每次下雨我都不出門,那我以後就只能搬去幹旱少雨的西北去放馬牧牛當個牧民了。”
冒著雨,唐城獨自一個人去赴宴,他要故意營造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效果來迷惑對方。跟姚先明約好的地方是醉仙樓,唐城親自開車趕到這裡的時候,雨勢非但沒有變小,還有越下越大之勢。醉仙樓2樓的一個雅間裡,兩個中年男子正相對而坐,身穿對襟短衣的男子瘦長臉、禿頭、齙牙,一雙三角眼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坐在他對面的另一箇中年人身穿西裝,看著氣度沉穩,雖然額頭上已經出現皺紋,可頭頂上的頭髮卻仍然漆黑如墨,看不到半根白髮。穿西裝的這位就是之前跟唐城透過電話的姚先明,此人很早就入了袍哥會,只是而立之後專心經商且頗有家財,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好友相求,他絕對不會參合進慶西堂的事情中來。
坐在他對面那個身穿對襟短衣的三角眼,便是和姚先明自幼相熟的好友,城裡會東堂的舵把子曹江。早已經有點耐不住性子的曹江,自慣性的伸手在自己的光頭上摩挲了一把,然後向姚先明問道。“老姚,那小子到底來不來了?咱們這可都等了有一陣了!要不就算了吧!等老子回去派幾個弟兄幹掉他就是了。”
曹江的手下是個什麼德行,姚先明如何能不知道,慶西堂那些亡命之徒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曹江手下的那些烏合之眾怕是去了也是白給。“沒事,左右今日下雨,咱們多等一會就是了,就算那小子不來,咱兩個不是一樣喝酒聊天啊!仔細算起來,咱們可有好一陣子沒有在一起喝酒聊天了吧?”姚先明寥寥數語便令曹江的情緒緩和下來,此刻就站在雅間門外的唐城聽的暗自皺眉。
唐城答應姚先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宴無好宴,此刻聽到雅間裡兩人的對話,唐城並沒有因為曹江的話而擔心自己,反而暗自提防起了姚先明。和唐城料想的差不多,唐城推門進入雅間的時候,曹江的表情和眼神中馬上表露出提防和懼意,唐城不由得心中暗笑,他已經看出這個曹江只是個外強中乾的貨色。
可姚先明卻起身站起,搶在唐城之前伸出自己的右手示好,眼神和表情中都看不出任何端異。“久仰唐隊長的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俊傑!”唐城雖說心中暗自提防姚先明,可是表情中卻看不出異樣,順著對方吹捧的話語,唐城同樣回敬了姚先明幾句,這種酒桌上的互吹手段,來自後世的唐城可不陌生。
三人相互認識之後,在圓桌前坐下來,和略顯拘謹的曹江相比,姚先明卻是個善於抓住細節之人,有他在場調節,雅間裡的氣氛雖說不算熱烈,卻也說得過去。“酒就算了吧!”姚先明拿過酒壺,要給唐城面前的就被倒酒,卻被唐城伸手蓋住酒杯。“我自幼習武,家裡請的師傅說,20歲之前不能碰酒色。”
唐城拒絕姚先明倒酒,不管是姚先明還是曹江,臉上都不是很。為了證明自己剛才的話不是找藉口,唐城只好當著姚先明兩人的面,不但空手捏碎了兩個空酒杯,還一拳打爛了牆角的那張矮桌。川地袍哥也不全都是草莽,其中不乏自幼習武的練武之人,唐城這一手看著普通,可真正能做到的人卻並不多。
唐城這一手算是印證了他不喜酒色的緣由,姚先明和曹江的臉色,這才漸漸緩和下來。唐城就以茶代酒,跟姚先明兩人酒過三巡之後,便主動開口問起慶西堂的事情來。“姚先生,我這個人做事喜歡直來直去,既然這頓飯是為了慶西堂的事情,那咱們就不妨有話直說。你們究竟想怎樣?我這樣做有什麼好處?你們和慶西堂是什麼關係?”
唐城接連問出的三個問題,令姚先明和曹江有些不大適應這種交談方式,聽上去倒像是唐城在審問自己兩人一般。曹江一瞪眼就要發作起來,卻被姚先明伸手阻止,“唐隊長,你可能對重慶城裡的袍哥堂口不熟悉,慶西堂雖說名頭不顯,可也算是義字頭的分社。你這突然就把慶西堂連根拔起,同為義字頭的我們,自然是要過問幾句的。”
姚先明對唐城終究還是不摸底,所以回答的時候,也就用上了模稜兩可的話語,唐城隨即將手中的水杯往桌面上重重一頓。“姚先生,我怎麼覺著你這話是在威脅我啊!那也就是說,我必須要按照你們的意思放人,否則你身邊的這位曹老闆,是準備要安排手下人刺殺我嘍!”
“啪!”的一聲響,姚先明和曹江都沒有看清楚唐城的動作,就見唐城已經將一支手槍拍在了桌子上。“我這個人的性子跟常人不同,我就喜歡槍林彈雨的生活,如果你們要派人來殺我,那最好能快一點,我怕我等著急了會先找上你們。”唐城這番話中透出濃濃的戾氣,一雙眼眸中更是不加掩飾的露出殺意。
心中暗叫不好的姚先明,趕忙給曹江使了個眼色,然後扭頭看向唐城,臉上陪著笑臉。“唐隊長,我們可不是那個意思,來這裡之前,王局長就已經跟我們說了唐隊長是個光明磊落之人,跟你這樣的人打交道,我們自然是要光明磊落才是。”光明磊落?唐城對這四個字從姚先明口中說出有些不滿,心說你們兩個老混混也配說這四個字!
姚先明和曹江擺明了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只可惜唐城根本不吃這一套,所以姚先明只得先服了軟。“唐隊長,一點小意思,還請你收下。”一個小木盒被姚先明放在桌子上慢慢推給唐城,唐城抬眼看了一眼姚先明和曹江,然後大大咧咧的開啟盒子,結果發現盒子裡裝的是金條。“唐隊長,這裡是十根小黃魚,只要你放過慶西堂,我們還會奉上十根這樣的小黃魚。”
唐城聞言暗自撇嘴,心說小黃魚金條一根不過三十幾克的重量,20根也不過六百多克的樣子,這點東西就想自己放過慶西堂,這也太小看自己了吧!本就想要利用慶西堂的事情狠敲竹槓的唐城,並沒有掩飾撇嘴的動作,姚先明看到唐城撇嘴的動作之後暗自肉疼,他已經明白了唐城的意思,這是嫌自己給的少了。
姚先明輕咳一聲,一臉不耐的曹江只得俯身從桌下拎出一口皮箱,“唐隊長,金條就只有這麼多,不知道你對古玩字畫了解多少?”姚先明伸手接過曹江手中的皮箱放在桌上。“這裡面是幾幅宋代字畫和兩套明代宮造首飾,市面上也是不多見的。”姚先明並沒有開啟皮箱,不過唐城的眼角還是因為姚先明的話暗自跳了幾下。
宮廷造首飾,流傳到市面上的還真是不多見,尤其是代表漢人正統的明代宮造,在經歷過數百年的清代統治,還能流傳下來的明代宮造首飾那更是稀少。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句話並非沒有道理,唐城之前在南京和上海的時候,可沒少利用職務之便往家裡劃拉古董,因為他知道一旦局勢穩定下來,這些目前不算值錢的東西就會翻出天價來。
唐城眼中精光一閃,當即也不客氣,伸手就將桌上的皮箱接了過來。“慶西堂的事情也好辦,不過現在有個難題,我知道慶西堂是因為背後有人指使,才會設局害我。可是不管我如何詢問,慶西堂上上下下都不交代這個幕後之人,這讓我很難辦。稍後我會那排你們跟慶西堂的人見面,如果你們能夠勸說他們交代出幕後之人,我就答應你們放過慶西堂。”
唐城的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姚先明和曹江也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對幕後指使慶西堂那人隱隱知道些內幕的姚先明,心中也根本沒當回事,因為那人終究是比不過自家兄弟的性命重要。20根金條和一箱字畫首飾到手,姚先明那副肉疼的表情,讓唐城覺著這趟沒有白來,離開醉仙樓的時候,得意洋洋的唐城是哼著小曲走的。
“隊長,那咱們收繳慶西堂的那些店鋪怎麼辦?”見唐城全須全影的安全返回,趙大山心知唐城一定是跟對方說好的條件,只是下一刻,趙大山便開始擔心起從慶西堂手裡收繳的那幾間店鋪來。按照袍哥的規矩,既然已經收了對方奉上的禮金,就該馬上放人。
“你傻不傻啊?我是答應了他們要放人,可我沒有說還要把那些店鋪也還給他們。抓他們好歹也是廢了時間和精力的,不多拿一點補償怎麼能行?除非你們以後自動放棄獎金,我是無所謂的!”唐城的回答令趙大山等人連連搖頭,因為沒有誰會主動拒絕數額不小的獎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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