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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本信一被抓之後,就一直在暗自盤算抓自己的會是什麼人,唐城等人當時都穿著便衣,但趙大山他們身上流露出來的警察氣息,卻已經讓三本信一在心中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只是唐城給三本信一的感覺很不好,雖然唐城看著面嫩,可三本信一的直覺卻告訴自己,這個看著面嫩的年輕人絕對不簡單。
押進審訊室的三本信一被摘下頭上的黑布頭套,在兩個老警忙著用麻繩將三本信一捆綁在木架上的時候,三本信一卻在貪婪的環視著自己身處的地方。不過很可惜,三本信一目力所及之處,只是堅固的四面牆壁和一扇鐵門,剩下就只是自己身前幾米外的那套座椅和檯燈。
這絕對不是監牢!雖然自己此刻看到的這些,都跟監牢非常相似,但三本信一卻並沒有嗅到監牢獨有的那種腐臭氣味,有的只是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待三本信一像粽子一樣,被馬麻繩牢牢捆綁在了木架上,兩名押送三本信一進入審訊室的老警轉身離開,而三本信一併未從兩名老警身上探查出什麼線索來。
押送三本信一的兩名老警穿的是便衣,只是和重慶城內普通人一樣的穿戴,三本信一緊皺了眉頭,也還是無法判斷出關押自己的這兩個人是什麼人。兩名老警離開,審訊室裡一片寂靜,被捆綁在木架上的三本信一用力掙扎,卻無奈發現自己所做的只是無用功,拇指粗細的麻繩是他根本無法掙脫得開的。
鐵門隔斷了審訊室和外界的交流,也隔絕了一切聲音的傳遞,還沒有完全放棄的三本信一暗自打量著一切,心中也暗自計算這時間的流逝。藏著毒藥的立領已經被撕掉,嘴裡的假牙也被拔除,此刻才終於想到這些的三本信一終於想到一個可能,如此精通此種手段的莫過於是中國的情報部門。
三本信一腦海中隱隱出現了三個字—情報處,特高科在中國境內最大的對手,便是這個該死的情報處。從去年開始,特高科在中國境內的情報小組,就連續遭到抓捕和破壞,尤其是上海和南京兩地的情報系統,更是出現了巨大的損失。造成這一切的,就是這個情報處,三本信一離開上海的時候,本部課長就著重提到過中國的這個情報部門。
此刻想來,被麻繩牢牢捆綁在木架上的三本信一稍稍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將情報處當回事,如果自己能稍稍再多警醒一些,或許就不會出現如此的局面了吧!在完全安靜的空間裡,人的思緒會無限制的展開,此刻已經在心中做過自我檢討的三本信一便是這種情況,他甚至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思緒擴充套件的方向。
如果對方真的是所謂的情報處,三本信一知道自己這才絕無逃脫的可能,所以在短短半個小時裡,三本信一就將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快速了回憶了一遍。唐城帶著一名刑訊手和一個書記員進入審訊室的時候,三本信一還處於自己的回憶之中,他那種朦朧迷茫的眼神,看的唐城忍不住在心中暗笑不已。
唐城也根本沒有給三本信一適應的時間,一上來就直接用上了貼加官的手段,沒等被從木架上解下來的三本信一暗自鬆氣,整個人就被仰面放平固定在了長凳上。“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是打算頑抗到底還是跟我們合作交代一切?”腦袋首先被固定在長凳上的三本信一,此刻只能兩眼望著審訊室的天花板,唐城的聲音出現在他腦袋的左側,不管三本信一如何努力,他都不可能看到唐城。
唐城的話之所以會引發三本信一如此打的反應,主要是因為唐城剛才這番話,使用日語說出的,而且還是令三本信一感到親切的標準京都口音。“你到底是什麼人?”剎那的迷茫之後,三本信一嘶聲喊叫起來,清醒過來的他忽然意識到,對方絕對不會是日本人,對方故意使用日語跟自己對話,更多的可能只是羞辱。
此刻已經完全不在乎的三本信一自然而然的也使用了日語,這使得站在審訊室外面的張江和,對唐城先前的判斷更加佩服。“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已經把選擇權給了你。現在,請你告訴我,你會選擇頑抗到底還是跟我們合作**代一切?”這一次,唐城用上了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進行詢問,三本信一微微愣神之後,選擇了閉口不言。
唐城可不會慣著日本特務的狗脾氣,隨即輕輕點頭,第一張黃紙馬上就被覆蓋在三本信一的口鼻上。之前跟唐城已經有過配合的刑訊手速度很快,只是短短几息,三本信一的臉上就被連續蒙上了幾層黃紙。按照特高科的慣例,凡是被派去敵對區域的情報特工,一般都會接受刑訊訓練,三本信一自然也不會列外。
可貼加官這種古老的刑訊手段,之前也只存在於古籍典故之中,如果不是因為唐城的出現,也絕對不會重新出現在這個時代裡。要說謝老憨和三本信一也是倒黴,在措不及防之下,就成為唐城實驗貼加官的兩個實驗物件。想要讓人窒息而死,其實有很多手段,貼加官這種被動式窒息手段,並非其中最殘忍的一種,但卻是最折磨的一種。
被冷水浸泡的黃紙有效的隔斷了三本信一接觸空氣的途徑,體內二氧化碳急劇增多的同時,三本信一的意識已經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冷眼看著三本信一的掙扎,從最開始的有力慢慢演變成為無意識的抽搐,一直在心中計算著時間的唐城,終於伸手扯下三本信一臉上的黃紙。
即將徹底陷入黑暗之中的三本信一,在長凳上劇烈的咳嗽起來,這種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的奇妙經歷,讓三本信一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的恐懼。“還是剛才的那個問題,你是要頑抗到底還是選擇跟我們合作交代一切?”待三本信一的氣息稍稍平穩下來,唐城拿起一張黃紙在三本信一眼前晃動起來,說話時的口吻中透出一絲不耐來。
唐城故意在語氣中流露出來的不耐,令驚魂未定的三本信一,誤以為對方已經遊走在爆發的邊緣。果然,三本信一因為愣神而稍稍延誤反應的時間,唐城手中的那張黃紙,就馬上覆蓋在了三本信一的臉上。然後不顧黃紙下含糊不清的聲音出現,唐城只是輕輕點頭,一瓢冷水就馬上澆在了黃紙上。
和之前一樣的經歷再次來臨,三本信一這次表現的更加不堪,黃紙才被覆蓋到第四層,三本信一的身體就已經抖的篩糠一樣,身下更是已經出現了騷臭的可疑液體。“隊長,這傢伙已經小便失禁了!”眼見著唐城已經拿起第五張黃紙,手裡拎著水瓢的刑訊手不得不硬著頭皮出言提醒唐城。
“我說了,我願意說了…”臉上的黃紙被再次揭下來,又一次在死亡邊緣徘徊過的三本信一已經徹底崩潰,和前一次貼加官相比,第二次的貼加官無疑是擊碎三本信一心底裡最後那點堅持的恐怖經歷。在快要徹底失去意識的剎那,三本信一是真的絕望了,他以為自己這次是真的要死了,就死在這條長凳上。
長凳上的這個傢伙崩潰的如此之快,倒是有些出乎唐城的預料,在他的認知當中,特高科的情報特務都是些很能堅持的傢伙,即便求生無望,他們也會堅持到最後一課。甚至有些時候,一些自知求生無望的傢伙,還會故意假裝投降,然後編造一些假情報來誤導對手。如果拋開國家層面的因素,唐城是佩服這種人的,哪怕是對手亦是如此。
但現在,自己和他們是對立的兩面,彼之英雄,我之仇寇說的就是唐城此刻的態度。只是兩次貼加官就拿下三本信一,心中突然有些索然無味的唐城起身走出審訊室,“叔,我的活已經幹完了,剩下就是你們的事了!”唐城陪著張江和在審訊室外的走廊裡抽了一支菸,審訊室裡被從長凳上解下來的三本信一,就已經斷斷續續開始了交代。
一個小時之後,幾張寫滿三本信一口供的口供紙,就被送到張江和的手中,唐城湊到旁邊也跟著看了個大概。“看吧,我是沒有說錯,日本人從很早就往四川境內安排了潛伏者,裡面這貨就是來啟動深潛者的聯絡人。”粗略看過三本信一的口供,唐城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只要能提前抓獲到這些深潛者,戰事爆發後潛入重慶的日本情報特務,就會失去深潛者的配合和引導,他們的作用也會大打折扣。
“你馬上帶人,把茶館裡接頭的那個大頭目也抓了吧!”得知重慶城裡有一批日本人安排的深潛者,張江和也被駭出一身冷汗,此刻的他能想到的已經不是如何獲得更大的權柄和機會,而是真心開始擔憂起重慶的安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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