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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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叔，你這是要把我帶去什麼地方？”唐城上車的時候，就已經發覺曹萬春今天看著有些不大對勁，此刻發現轎車去的方向並不是車站，心中便更加驚訝起來。曹萬春並沒有理會唐城，親自開車的他只是斜了唐城一眼，便又將視線轉回到轎車的正前方。“曹叔，你要是有什麼事不妨直接說，你這幅樣子，我看著有些怕呀！”

見曹萬春不搭理自己，唐城倒是也不生氣，只是說話的時候，唐城的右手卻已經從大腿上移動到了身體的外側，這樣他隨時可以藉助身體的遮擋，從隨身裝備包中調取武器。曹萬春的車速不快，但車開的很穩，一路忍受唐城話嘮迫害的他，好不容易強忍著心中的躁動，將轎車停在了一個院子的外面。

“下車，我咋以前還不知道你小子就是個話嘮！”轎車才剛剛停住，曹萬春便迫不及待推開車門從轎車裡出去。一臉壞笑的唐城隨後也從轎車裡出來，看到開啟院門的人是姚秘書，一路上懸著一顆心的他終於平靜下來。既然姚秘書出現在了這裡，就說明那位處長大人應該也在這裡了！心中已經有所頓悟的唐城，跟在曹萬春身後走進院子裡，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位處長大人此刻正站在大門左側的遊廊下。

曹萬春應該是將唐城一路上的反應，都告知給了處長，唐城走進遊廊的時候，正好聽到處長的笑聲。“這小子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孫猴子，剛才要不是去開門的是姚秘書，說不定這小子就該對你動手了。”處長的話令曹萬春一臉愕然，回身看向唐城，唐城很是配合的向曹萬春亮出自己右手中的短刀，這便證明處長剛才的話並不是沒有根據。

“你個臭小子，我是你叔，我還能挖個坑害你咋的？”惱羞成怒的曹萬春故意當著處長的面發作起來，暗自心驚處長和唐城之間關係密切的他，不得不用這種手段表明自己的立場，而且他知道此刻自己身後那位也應該看得出自己的心意。唐城笑著躲開曹萬春伸向自己的右手，只是稍稍退開一些，跟姚秘書站在了一起。

“我要老曹帶你來這裡，是因為要你去北平的行動根本就只是一個***！”進入主屋，根本不給唐城反應的時間，處長便馬上示意姚秘書，將一份卷宗交給了唐城。“這個才是真正要交給你的任務，我這裡可以保證，只要你完成這個任務，我馬上籤發張江和的調令。”許是擔心唐城會開口拒絕，處長便搬出了張江和調去重慶的事情作為籌碼。

從上海返回南京之後，唐城是第一時間就拿到了自己調任重慶警察局的調令，可張江和的調令卻遲遲未下，眼瞅著就要進入2月，唐城早就著急了。眼下有個這麼好的機會，唐城豈能放過，當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之後，便馬上開啟了那份卷宗。和去北平的刺殺任務不同，唐城此刻手中的這份卷宗，實際應該算是一份情況通報。

“照片上的這個男人，叫柳川勇，此人在上海跟特高科進行過一次短暫接觸之後，便神秘消失。上海站那邊已經有訊息傳回來，這個柳川勇應該是來了南京，據說此人是從日本本土過來的，身上一定帶著保密級別很高的任務。”處長說話的時候，之前翻看卷宗的唐城已經抬頭，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來，因為卷宗裡的那張照片只是目標人物的半邊臉。

“行了，好歹這還有張照片，你小子就偷著樂吧！”曹萬春瞅準機會，伸手敲了唐城一記爆慄，唐城此刻呲牙咧嘴的樣子，終於令曹萬春胸中的那口惡氣散去。“這個柳川勇在上海深居簡出，從來不去人多的地方，就這張照片，還是上海站那邊廢了老大心思弄來的。”曹萬春這話聽著是再跟唐城解釋照片的來源，實際卻是點出柳川勇此人的不好對付。

唐城聞言，將照片從卷宗中取出先放在一邊，然後指著卷宗第二頁上的記錄開口問道。“這上面說，這個柳川勇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南京，而且此人是個空手道高手。我現在就想知道，我的任務只是找到這個人，還是需要抓捕此人？如果是抓捕，行動中出現變數的時候，我是否有擊斃此人的許可權？”唐城故意在擊斃二字上咬著字音，這可不是他故意找事，而是唐城不想搭上自己的小命。

“最好還是以抓捕為主，如果行動中出現變數，我允許你開槍自保，必要的時候，可以擊斃目標。”處長沒有絲毫猶豫，給了唐城可以在行動中開槍的權利，但唐城也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希翼，應該是想唐城還是以抓捕為主。“你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裡，器材、武器和人員，需要說明跟曹隊長說，他會做好後勤工作。除了我們幾個，沒有人知道你還在南京，包括張江和還有你那個女朋友，他們只會以為你已經去了北平。”

唐城不知道這位處長大人，為什麼會如此的相信自己，可既然對方已經用張江和的調令作為籌碼，那這個任務，自己就必須要接下來才是。幾乎沒有做過多的考量，唐城便馬上點頭應承下來，只是上海站傳回來的情報少的可憐，卷宗裡就只有柳川勇的半邊臉照片和一些目標的情況調查結果，至於其他的，則根本沒有。

“我需要一份近期內車站和碼頭那邊的情況匯總，所有從上海過來的交通渠道，都要做情況匯總，然後我再進行情況甄別。這個柳川勇如此神秘，一定帶著重要的任務，上海站那邊還需要繼續努力打探訊息，看上海特高科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大動作。”唐城此刻的話聽著有些凌亂，曹萬春還一頭霧水的時候，一向不喜言笑的處長卻眼前一亮，他已經聽出點意思來。

“這個柳川勇是從日本本土過來的，看他在上海跟特高科接觸的方式來看，這個柳川勇應該不是特高科一系的人。特高科隸屬日本內務省，而喜歡往中國內陸派遣潛伏特工的，除了特高科之外，還有原本負責朝鮮和滿洲事務的日本外務省。”唐城忽然提到了外務省的名頭，一直緊鎖眉頭的處長隨即眉頭一挑，看向唐城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深邃。

“我現在先設想這個柳川勇是日本外務省的人，日本內務省和外務省歷來內鬥，這並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如果我的這個設想成立，或許這個柳川勇來南京，是為了跟特高科爭功來的，畢竟特高科是隸屬內務省的情報部門。”唐城說著話，隨手撕下卷宗裡的一頁空白內頁，在上面寫了外務省和內務省，並且用圓圈將他們分別圈起來。

“日本的情報部門有很多，甚至他們的軍方也有各自的情報渠道，只不過隸屬內務省的特高科比較出名罷了！”唐城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一邊繼續言道。“柳川勇這個時候突然從日本本土來了中國，第一站就去了上海，卻跟上海特高科只有一次短暫接觸。這就已經那個充分證明，這個柳川勇身上藏著的秘密跟特高科無關，而且他並不想特高科知曉自己來中國的目的。”

原本還滿腹疑問的曹萬春，此刻算是醒過味來，按照唐城的說法，這個柳川勇到達上海之後的種種表現，還真是能說明不少問題。在紙上寫寫畫畫的唐城，忽然將那張紙撕了個粉碎，“反正這個柳川勇已經來了南京，咱們在這裡胡思亂想未必就能猜中真相，想要解惑的最好辦法，就是找到他，然後抓住他。”唐城此刻已經完全靜下心來，而且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親自來交代任務的處長很快就帶著姚秘書離開，作為後勤支援的曹萬春卻帶著兩個親信手下留了下來，被特別交代任務內容不能對外擴散的唐城，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連午飯都沒有出來吃。唐城閉關不出，曹萬春自然也沒能閒著，陸續有碼頭和車站的情況匯總過來，曹萬春必須先甄別一次這些匯總來的情況，將其中一些明顯不符的訊息剔除出去。

距離晚飯還有一個小時，一臉疲憊的唐城這才從房間裡出來，獨自窩在房間裡反覆進行過多次推演的唐城，已經初步完善了自己的那個計劃，現在就只剩下該如何實施計劃了。只有目標的半邊臉照片，只有目標的大致身高、膚色和身形資料，並不知道目標來南京的具體日期，這種抓捕行動宛如大海撈針般極度困難。

可唐城此刻卻已經是騎虎難下，想要拿到張江和的調令，自己就必須找到這個柳川勇，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唐城已經反覆研究過那份卷宗，甚至還用放大鏡仔細看過柳川勇的那張照片，但從中找到的線索卻很少。“曹叔，你來看，這個柳川勇頭上戴著的禮帽和身上的穿戴，一看就不是便宜貨。做情報工作的人，尤其是要被派往敵對勢力區進行潛伏的情報人員，很少會有這麼張揚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