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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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城說的這些，張江和想要選擇無視，卻又避不開，因為周紅妝是唐城的女友這件事，還是他在情報處大院裡四處宣揚出去的。張江和可是知道唐城對家人看的有多重，為了家人，唐城當初能捨棄上大學的機會，去當了個巡街的小警察，為了家人，唐城甚至敢不顧危險，靠著追捕日本特務換取賞金來養活家人。

所以，面對唐城隱秘式的抱怨，張江和此刻無言以對。一支菸抽完，唐城這才漸漸緩和下來情緒，“叔，我並不反對她接觸一些事情，而且我也不希望唐家的兒媳婦是個連雞都不敢殺的弱女子。但情報處，她是絕對不能參合的，否則便沒有了退路，唐家也會因此受到牽連。”唐城這話算是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張江和心中不耐，卻也無話可說。

一直到了天邊出現魚肚白的時候，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張江和這才迷迷糊糊睡去，而唐城卻早已經進入夢鄉。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張江和的精神明顯看著不佳，偷偷看了一眼張江和的黑眼圈，同樣呵欠連天的唐城暗自憋著笑。“再給我來一碗，等會跟我出去辦點事！”唐城把面前的空粥碗遞給周紅妝，後者接過粥碗一邊添粥，一邊去看張江和。

“小五今天早上有個行動，要去抓捕一個日本特務，那人是個女的，你跟著去，到時候也能幫上忙。”張江和一臉疲憊的揉著自己的眼眶，幫著唐城跟周紅妝解釋了一番。就在張江和暗自糾結的時候，情報處大樓裡，滿眼血絲的曹萬春正在處長辦公室裡，對昨晚的事情進行彙報。

“處座，唐城昨晚送來的那個人，我們已經有證據認定此人是日本特務，只是我們還沒有動用刑訊手段，所以目前還不確定此人隸屬特高科還是日本軍方。”曹萬春說著話，上前一步將一個整理好的資料夾開啟後遞給處長。“照片上的電臺和武器，都是唐城昨晚從目標人租住的小院裡查詢出來的，照片上帝 電臺是軍用級別的，與我們以往繳獲的電臺不同，手槍也是美式手槍。”

“你想說什麼？”處長明銳的覺察出曹萬春剛才在軍用級別和美式這幾個字上咬了字音，心中一動的他，隨即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一臉疲憊的曹萬春。後者心中原本還有些猶豫，因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實際是唐城昨晚說給他的，而那些內容還沒有獲得證實。

略微猶豫了一下，曹萬春隨即壓低了聲音，“處座，唐城昨晚把人送來的時候，跟我說，目標在城裡還有一個聯絡人，只是目前還不確定是上線還是下線。唐城說這個2號目標是個女人，他原本是按照一條線索跟蹤這個2號目標的，發現1號目標根本就是個偶然。”曹萬春有些顛三倒四的言語，令處長有些沒反應過來，等他按照曹萬春的示意翻開資料夾中的那張畫像，這才明白曹萬春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個混小子！”處長從資料夾中取出那張畫像看了幾眼，然後順手放在一邊。“他有沒有說為什麼要突然動手抓人？既然他已經確定這個女人也是日本特務，為什麼不連這個女人也一塊給抓回來？”處長已經斷定這裡面應該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尤其他對唐城如何發現這個女性日本特務的過程很感興趣。

處長的問話令曹萬春有些為難的伸手摸著自己的鼻子，“小五說，時間太晚了，他怕回家晚了女朋友會擔心。”曹萬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一直在留意處長的反應，生怕這句話會引的處長大發雷霆。果然，曹萬春這邊話音剛落，處長的眼睛就已經隱隱瞪了起來。

“打電話，馬上叫那個混小子滾過來，整天圍著個女人打轉，他們老唐家的臉還要不要了！”處長的反應令曹萬春暗自心驚，尤其是他聽到處長說出的最後那句話，那可聽著不像是真的生氣，曹萬春聽著到像是一個長輩對家中子侄的失望之言，那根本就只是一句普通不過的牢騷罷了。情報處裡都說唐城跟處長私交甚好，曹萬春原本不相信這些傳言，只是現在，曹萬春卻是百分百的信了。

曹萬春從處長辦公室出來，正準備叫自己隊裡的人開車去接唐城過來，卻正好遇到了姚秘書。“曹隊長，不用那麼麻煩，我這裡有他的電話號碼，你就在我這裡給他打電話就行！他回來之後，用的一直是這個號碼，我前兩天才打過這個號碼。”問明情況的姚秘書順手就從桌上的盒子裡找出一個電話號碼遞給曹萬春，姚秘書和唐城的熟絡，更是曹萬春沒有想到的。

約莫一支菸的功夫，曹萬春再次回到處長辦公室，“處座，那小子不在家，我打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張江和。老張說那小子一早就帶著女朋友出去了，這個時間點，他們應該已經趕到1號目標潛伏的電影院了。我估摸著，再有一會，那小子可能就押著人回來了。”曹萬春的表情中有一絲淡淡的失落，唐城的存在，讓他這個行動隊長快變成專門負責收尾的後勤隊長了。

“既然那小子已經去了，你這邊就不用操心了！不過，他那個女朋友，你這邊調查過沒有？”處長的表情中透著凝重，從知曉唐城和張江和身邊多了一個年輕女子的時候，他就已經安排上海站暗中進行調查，只是上海站那邊一直在應對特高科，故而對周紅妝的調查遲遲沒有訊息。既然曹萬春此刻說到了周紅妝，處長也就隨口這麼問了一句，看曹萬春的反應，顯然是對周紅妝進行過私下的調查。

“據張江和自己說，這個叫周紅妝的年輕女子，是他在上海養傷期間認識的，唐城認識她，也應該是那個時候。張江和受傷入院治療，特高科依舊派了人去醫院行刺，上海站那會自顧不暇，張江和就在唐城的幫助下藏匿進法租界養傷。他們不好在法租界頻頻出現，這個周紅妝就是那會被唐城的一個外國朋友，派去處理雜事的。”

曹萬春手上有關周紅妝的資料不多，他剛才說的那些，也都是他從唐城或是張江和嘴裡打問出來的。“唐城在上海的這個外國朋友叫漢斯，是個在上海法租界開餐館的美籍德國人，不過我們懷疑此人是德國情報部門的人。”上海是個大都市，暗地裡更是雲集了大批各國的情報人員，曹萬春的這個懷疑在處長聽來，並非沒有可能。

“這個周紅妝是正宗的中國人，但這個女人的身手很好，唐城前些日子，還特意帶她去了靶場練槍。我們目前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不過從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個女人對情報處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前段時間她進出情報處，也只是來照顧張江和的，老張已經收了她做乾女兒，說是怕到時唐家小看了她的出身。”

曹萬春懷疑周紅妝跟德國情報部門有關聯，處長心中也很驚訝，不過中國和德國之間不算朋友，也不算敵人，周紅妝的這個隱藏身份對情報處並沒有影響。“你有時間轉告張江和，他既然已經做了人家的乾爹，就要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我可不希望看到有一天需要他大義滅親的時候。”處長聲音不大，但話語中所蘊藏的深意，卻令曹萬春的後背已經滲出冷汗。

“那個混小子雖說是個混不吝，不過做起事情來，倒是不含糊！”許是覺著辦公室裡的氣氛稍稍有些嚴肅，處長隨即將話題重新扯回到唐城身上來。“倉鼠的案子，原本是我叫姚秘書專門交給那小子的，本來只是想難為一下那小子。只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僅憑口供中的一處疑點，就查出那麼多日本特務。”

處長這番話令曹萬春暗自在心中撇嘴，心說行動科這些日子也沒少抓到潛伏在南京城裡的日本特務，只是眼前這位就只誇了唐城。“處座，既然唐城這小子能力出眾，咱們為什麼不把他直接徵召進情報處？他也算是咱們情報處自家人，只要您一道命令，那小子還不巴巴的來情報處為您效力！”無言以對的曹萬春此刻只能順著處長的話往下說，只是他卻不知道，他這個提議跟廢話同等。

“你以為我不想把那小子弄進情報處裡來啊！”處長沒好氣的瞪了曹萬春一眼。“可他父親是為抓捕日本特務殉國的，委員長還專門為他父親頒發了寶鼎勳章，那小子在委員長眼裡就是功臣後代。咱們把他弄進情報處，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唐家可就要絕後了！”處長這番話聽著有些隱晦，曹萬春卻馬上從處長此刻的表情中看出些端異來。他猜測唐城的父親應該跟處長關係密切，如若不然，處長怎麼會如此的護著唐城那個臭小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