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三幅殘畫·時間之墟·日月之瞳（求追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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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光芒一閃，遊方立刻便發現、自己已經不再身處於旅館，而是回到了……重慶的家中？！

而緊接著，他瞳孔一震，盯著前方椅子上的那道身影，一時間愣住了。

“老、老頭子！”

沒錯，此時正坐在窗戶邊上、抬頭仰望星空的老者正是遊雲生，窗外的景色也從白天變成了夜晚，一切，都如同一個多月前的那一晚似的。

他不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眼中卻已經有熱淚湧出，他快步走上前想要將老頭子抱住，可誰成想、卻撲了個空。

“嗯？”

遊方再度愣住，隨即發現、前方一米內的景象突然變得模糊，就像是一陣煙雲被自己撲散了似的。

而很快他便意識到、這或許是由自己的感悟所生出的“幻境”，所有的一切都並非真實、更像是一場幻夢。

於是……

遊方退了回去，原本散開的景象又重新凝聚，不消片刻，一切果真又恢復如初。

可就在他以為這只是過去之景時，卻又很快發現了不對頭，轉頭四望，屋內的所有都很熟悉、卻又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少了……我？”

仔細觀察之下，遊方終於發現了，這熟悉無比的舊屋裡什麼都有、什麼都在，就唯獨缺了自己的痕跡。

自己的照片、自己的衣服、自己喝茶用的杯子、自己練功用的器物……全都沒有！

看了眼牆上的日曆，的確是一個多月前沒錯，可老頭子的身邊並沒有自己，自己本應該存在的那個位置、此刻是空的。

“難道說，這個幻境中本就沒有我，是另一種可能？”跟隨著心中的領悟，遊方一邊猜測、一邊觀察了起來。

片刻……

他來到了老頭子的身邊，隨即身子一顫。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心裡突然說不出的難受，因為他看見、此時老頭子的眼裡，只有一片渾濁！

沒有記憶中明悟、沒有捨命一搏的豪氣，有的只是深深的悔恨、與將死之人的行將就木。

他看得出來，老頭子雖然抬著頭，可眼裡根本就看不見星空，他的心已經被悔恨所填滿、再裝不下任何。

“對不起，師父……”

不知過了多久，老頭子低下了頭，用乾枯的嗓音說了一句，身子也隨之佝僂。

此時此刻，他的眼中閃爍的，是對過去、對師門的無限眷戀，他很想回去，但遊方看得出來，他是不會回去的。

“小方子啊，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叛徒，不光膽小懦弱、什麼事情都總讓師兄弟們衝在前頭，還在師門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了……”

“要不是撿到了你、你又正好有修行‘逆生三重’的天賦，我或許便再也不敢自居為三一門人了，在我心裡，我是真的不配啊！”

“但好在，我為三一門培養出了你這麼個好材料，只要你在、只要還有延續，逆生三重的登仙路就不算斷了，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將功補過？”

“應該是算的吧？呵呵。”

“這樣一來，我也總算是有勇氣回山門看一看了，你是不知道啊，這麼多年，我有多想師兄弟們……和師父！”

這一瞬間，老頭子曾經說過話浮現在心頭，令遊方眼神顫動、嘴唇微微開合。

也就在此時，他看見眼前這老頭子眼中的光芒驟然熄滅了，一聲充滿悔恨的嘆息響起、生機漸漸遠去，所有的念想也都化為了泡沫。

“對不起，師父……”

……

……

下一秒。

畫面一閃。

所有的一切都化為飛煙散去、又重新凝聚，遊方來到了唐冢裡。

這一次，他眼睜睜地看著唐英傑在炁毒的反噬下苦苦掙扎，隨即在周圍門人的注視下、痛苦殞命。

之後是青羊宮。

伏辰在山下的道觀裡巡查完後便重新回到了山上，繼續他每天的日常。

練功、吃飯、睡覺……

日復一日，時間如流水般過去。

除了他們，還有不少曾經的鄰居故里，這些人都是普通人、交往不深，關於他們的變化也就是短短一瞥、便匆匆而去。

而直到此時，遊方也徹底確定，這應該便是這個世界如果沒有自己會出現的“可能性”，自己只是一個看客，藉由自身領悟與天人合一之妙境、加上“畫妖”之術的特殊而看到了這些情景。

就這樣，一幕又一幕情景在眼前上演、又隨之散去，不知過了多久，遊方終於看見了洪斌……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正是昨晚與那“大師兄”斡旋的空地，只是除了洪斌、風老爺子、王震球以及那“大師兄”外，便再無多餘人影。

“嗯？”

而很快，遊方便眼神一凝、眼中浮現起驚異，因為他看見，當洪斌失去意識、風雲心中毒之後，風老爺子的身上便浮現出了黑氣？！

接著，風老爺子手一揮、便將遠方的風母之魂給招了過來，風母附上了他的身體，他的雙眼也隨之閃爍出奇異光亮、氣勢沖天而起！

“這是……拘靈遣將！”

遊方記得，在漫畫中有如此表現的術法就唯有八奇技之一的“拘靈遣將”，尋常的附魂巫術他之前也見過了，絕沒有這般的氣勢與壓迫力！

也正在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涼山大覡、風姓、風生、風天養、拘靈遣將……”遊方嘴裡喃喃，覺得這其中必然有某種聯絡！

而接下來的情況，便是同昨晚一樣，那“大師兄”以靈魂之毒為威脅、逼迫風老爺子交出“東西”。

至於其要的是什麼、此時自然也不言而喻，而沒有了遊方的幫助，風老爺子也只能妥協。

這之後，在拘靈遣將的加持下、王震球阻止不了風老爺子，只能任由其帶著洪斌與那“大師兄”離開、並進行起交易。

而交易的內容則是：

風老爺子將拘靈遣將的修行法交出、並讓那“大師兄”走，那“大師兄”會在一個指定的地點留下解藥，十分鐘後風老爺子便能去取。

然而，十分鐘過去，當風老爺子趕到指定地點之時、卻壓根兒沒看到任何解藥，很顯然，他被耍了。

好在他還準備了後手，直接用巫術定位了《拘靈遣將》冊子的位置、又將那傢伙給抓住，卻也得到了一個令他絕望的訊息：

這毒沒有解藥，也沒有人能救雲心！

如此，氣極了的風老爺子再顧不得任何，強行摧動拘靈遣將，與妻子之魂一起、同那“大師兄”戰在了一處……

最終，夫妻倆艱難殺掉了那“大師兄”、自身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隨即用最後的一點力氣來到了女兒女婿的身邊、喚醒了女兒的魂魄。

這之後……

“爸、媽，對不起，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現在後悔也都晚了，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

“但不管怎麼樣，你們一定要救救洪斌，他是個傻子，即便知道了一切也非要保護我，你們絕不能讓他就這麼死掉啊！”

“我知道的，拘靈遣將能將我的靈魂煉化成精華，我靈魂之中的毒性也會隨之被清除，就用我的魂魄來救他吧，算是我的贖罪……”

“還有，用巫術封掉他這部分的記憶吧，他不應該記得這些，傻子……就該是無憂無慮的！”

事已至此，即便夫妻倆再不情願、也改變不了任何，而且時間如果拖長了，雲心靈魂上的劇毒也是會蔓延到洪斌身上的。

於是乎，風老爺子在萬分悲痛下、滿足了女兒的願望，用女兒的魂魄修復了洪斌的殘魂，也將那枚吊墜收了回去、將其記憶給封存。

最後……

風老爺子用電話通知了一下洪母，便就這麼離去、就此消失無蹤……

……

……

“這便是在沒有我的情況下、一切可能的發展麼？”

到此為止，遊方輕聲自語、隨即睜開了眼睛。

而就在他睜眼的一瞬，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光亮，一明一暗，帶著無比玄奧的意韻。

沒有絲毫猶豫，他徑直起身，拿出一枚嶄新的畫卷，快速研墨，隨後便提起了筆……

片刻，一雙眼眸便出現在畫卷之上，眼眸如蛇似龍、包含日月，僅僅是看上一眼，便能感覺到滄海桑田、白駒過隙，體會到日出日落、月升月降之韻理！

“呼……”

收起筆墨，遊方將畫卷拿起，毫無疑問這是他的第三幅殘畫，將來若能補完，必然能展現出驚天之力。

但很顯然，他此刻並沒有去想那些，只是回想著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回想著幻境與現實的差異，神情複雜，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