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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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定的傍晚分糧,其他人幫了忙做了好事,都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地裡幹活,周培軍怕沈茉兒有什麼不妥,乾脆也給沈紹元放了假,讓他趕緊回家燒火做飯父女倆先好好吃一頓。
八小隊的人回到地裡,其他小隊的人都湊過來打聽出了什麼事。
他們離得稍微遠點,就知道有人昏倒了,把劉大夫給喊了來,後面一群人圍著不知道說了什麼,就呼啦啦地往村裡走了。
其他人不說,陳大媽幾個也要說,也不管綴在後頭的曹梅和田芳臉色鐵青,一五一十地就把這妯娌倆搶沈老七家糧食害得沈茉兒餓昏在地裡的事給宣揚了出去。
社員們都覺得太離譜,看向曹梅和田芳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這年頭,糧食就是一家子的命,搶人糧食不就等於要人家命嗎?
很快這事就在附近幾個小隊傳開了。
十二小隊,一個個頭不高、戴副眼鏡、看著挺和氣的小夥子從隔壁十小隊的地裡躥了回來,正鋤草的幾個年輕人都向他好奇看過去,他幾步走到一個高高瘦瘦、面容清俊的男青年身邊,神神秘秘說:“聽說是八小隊的沈茉兒餓暈過去了。”
旁邊一個四方臉的青年湊過來:“鄭嘉民,快仔細說說怎麼回事,咱們大隊糧食還算寬裕吧,哪至於就餓暈了?”
鄭嘉民一臉茫然:“就這麼回事啊,沈七叔家閨女沈茉兒,聽說是家裡斷炊好幾天餓壞了,幹了會兒活就暈在地裡了。”
四方臉叫張志強,他皺著眉頭想了想,“沈七叔,沈茉兒,哪個啊?”
鄭嘉民想到沈家父女倆平時悶不吭聲,除了他這個成天逮著機會就找社員嘮嗑、摸透了村裡情況的,其他人估計還真不知道沈老七和沈茉兒是誰,於是解釋說:“就是沈玲玲的七叔和堂妹。”
沈玲玲是沈老二家的小閨女,高中生,長相秀氣,性格溫柔,算是村裡少有的“才貌雙全”的姑娘。
知青們雖然插隊到農村,但骨子裡還是有著城裡人的優越感,背後說起萬一回不了城只能在農村成家立業時,有好幾個人都暗戳戳表示,整個楊柳大隊也就沈玲玲還算能匹配他們。
不止因為沈玲玲的自身條件,還因為她父母通情達理,尤其她母親田芳,是個特別溫柔和善的人,跟其他粗魯的農村大媽截然不同。
沈玲玲眾人自然熟悉,但是她的七叔和堂妹……眾人依舊沒什麼印象。
張志強皺了皺眉,說:“既然是沈家的人,沒道理沈玲玲同志家日子蒸蒸日上,她七叔家卻斷糧斷炊,多半是這家人太懶惰,沒掙到幾個工分。”
都說救急不救窮,肯定是這家人太不像樣,不然善良的沈玲玲同志肯定會幫助他們的。
鄭嘉民張了張嘴,他其實隱約聽說是曹大媽和田大媽搶走了沈七叔家的糧食,才害得他們父女倆沒東西吃的。
不過田大媽平時看著確實挺和氣,實在不像會幹出這種事的,加上知青裡頭有好幾個沈玲玲同志的擁躉,這話一說出來多半要被他們群起而攻。
鄭嘉民思來想去還是把話嚥了回去,只憑著自己的瞭解說了句公道話:“沈七叔父女倆相依為命,平時上工都挺賣力的,張志強你這麼說太武斷了。”
張志強:“既然是這樣,怎麼就至於斷糧斷炊?不是上工懶惰,多半就是太沒算計太貪吃,沒等再分糧就把糧食給吃完了。”
鄭嘉民撓撓頭,他覺得沈老七父女倆不像這樣的人,可他又沒去人家灶頭上蹲著,也不能替人家打包票就說一定不是。
這時,一直自顧鋤著草的清俊青年停了手上的活,拿搭在脖子上的舊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淡淡說:“領袖教導我們,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
張志強臉色頓時不太好看,偏偏對方說的是領袖的話,他還不能反駁,吶吶半晌才禿嚕出一句:“傅明澤你不要上綱上線,我只是合理推測。”
傅明澤深深看他一眼,略點了下頭,又低頭自顧鋤草去了。
張志強只覺得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感覺不上不下的。
鄭嘉民偷笑著撿起鋤頭,趁張志強沒注意的時候給傅明澤比了個大拇指。
傅明澤扯扯嘴角,說:“趕緊幹活。”
說著忍不住往第八小隊的方向看了眼。
餓昏在地裡……且不說大隊分的糧食夠不夠吃,這家人窮是肯定的,不然就算沒有糧食,也能拿錢跟人私下裡換一點,實在不行,還能冒險去黑市買一點。
不過,這些都跟他沒有關係。
*
回到家後,沈茉兒靠著腦海中的記憶笨拙地生火煮了小半鍋粥。
其實來這個世界前他們才吃過點心,但來了這兒以後,大概是被天道施了神通的緣故,沈茉兒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非常虛弱,肚子也空空如也,餓得前胸貼後背——
在地裡昏倒雖說是演的,但沈茉兒莫名覺得,再不吃點東西,別說昏倒了,她沒準會跟原主一樣一命嗚呼。
沈茉兒煮粥的時候,沈紹元進屋把被褥席子搬到門口晾曬,又將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同樣淋到雨的兩把破椅子、一箇舊木箱子也被他搬到了外面。
這個家真真是一貧如洗。
兩床被褥都硬邦邦的,明顯不是淋溼的緣故,而是用了太多年,棉絮都已經板結了。估計就算沒淋溼也暖和不到哪裡去。
一箇舊木箱子是父女倆共用的,除了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就是一些不值錢的雜物。
不過沈紹元在裡面找到了幾張被保管得很好的小紙片。小紙片上“畫”著幾個人,一張是一對夫妻與兩個孩子,一張是兩個少年男女,一張是一對夫妻抱著一個女童。
沈紹元知道,這些小紙片並不是畫,而是一種叫照片的東西。
第一張照片是“他”夫人幼時的全家福,那對夫妻是“他”的岳父岳母,少年則是“他”的大舅子。第二張照片是“他”夫人和大舅子長大些的合照。第三張照片則是“他”、夫人和年幼時“沈茉兒”的合照。
讓沈紹元感到詫異的是,“他”夫人的模樣竟與大涼時他那位華年早逝的王妃分毫不差。
明明岳父岳母、大舅子還有二嫂、三嫂都與大涼時截然不同。
沈紹元唏噓不已,拿著照片給沈茉兒看:“不止模樣一樣,神態動作也相似,不過你母親除了身子弱,一輩子沒吃什麼苦,瞧著比這位娘子要明豔幾分。”
沈茉兒幼年喪母,對母親的印象都來自沈紹元親筆所繪的畫像,不過畫像畫得再好,也比不上照片的真實,照片就好像是被天道擷取的一段浮光掠影的時光。
沈茉兒手指輕輕碰觸了下照片上的人,哪怕知道這人其實並不是自己的母親,卻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改天咱們也去縣城照上幾張這個照片。”沈紹元不想女兒傷懷,很快將照片收了起來,樂呵呵道,“這地方也是奇怪,百姓瞧著也不富裕,卻能享受許多大涼王公貴族也無法享受的東西。”
沈茉兒淡淡看他:“嗯,前提是要有錢。”
沈紹元噎了一下,底氣不足地說:“很快的,咱們很快就會有錢的。”
寶庫裡倒是存著萬貫家財。可惜這些東西要麼在這裡用不上,好比大涼與周邊各國通存通兌的錢莊銀票,在這兒就是一堆廢紙。要麼就是不敢拿出來用,好比那些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一則無從解釋這些東西的來歷,二則照這世界的律法,這些東西拿出來也會被收繳,他們父女倆沒準還會遭受牢獄之災、殺身之禍。
而不說寶庫的話,如今他們明面上的財產就只有原主父女倆留下的五毛錢。
是的,五毛錢。
也就夠買幾個雞蛋。
父女倆生平第一回嚐到了窮的滋味。
所幸糧食拿回來了,加上他們在寶庫中存著的一些點心和乾糧,暫時不用擔心捱餓。
粥煮得稀,搭配點心吃倒是剛剛好。哪怕知道原主父女人緣一般,等閒家裡不會有人上門,他們也沒敢大意,閂著門吃的飯。一頓飯吃完,倆人都是滿頭大汗。
沈茉兒找出毛巾和臉盆準備洗臉。
臉盆大約是用久了,掉了幾塊漆又用其他顏色的漆補上了,補得也很毛糙,坑坑窪窪的。不過比起毛巾來,臉盆雖說破吧,至少還乾乾淨淨,毛巾卻是發舊發黃還破了兩個大洞,還梆硬。
最後沈茉兒只打了盆清水,用手捧著水洗了洗臉。
寶庫裡倒是存著一些布料,但是按照原主的記憶,這個國家布料也極為短缺,商店裡頭買布除了錢還要票,農村人沒有票,多是自己織粗布。
所以哪怕是一塊布頭,沈茉兒也是不敢拿出來的。
這大概就是守著寶山要飯吃吧,沈茉兒苦中作樂地想。不過她也不沮喪,總歸能活著就不錯了,何況這兒雖說窮了一些,但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相較連年戰亂的大涼,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了。
下午父女倆將屋子修了修。
沈紹元是個文弱書生,沒什麼戰鬥力,沈茉兒倒是從小跟著幾個皇子一起學了些拳腳功夫,上陣殺敵是不行的,踩著梯子爬到屋頂上拾掇下瓦片卻是輕易而舉。
瓦片碎了不少,他們也不知道上哪兒買,當然,也沒錢買,索性將角落位置的瓦片拆了一些出來挪到中間,空的地方就用茅草蓋回去,這樣至少能保證主要的地方不漏。
於是父女倆又生平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什麼叫捉襟見肘。
“看來這修屋子的錢還得著落到我那幾個好侄兒身上啊!”沈紹元慨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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