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1 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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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也不能用你來換啊！”聶瀧的語氣極其無奈。

“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我們不能退！學院已經沒落至此，今天若是我們再往後退一步，就真的落入深淵了。”

說完這話，牧野元朗聲朝池天臨道：“徐潛是我的學生，你要對付就來對付我！要想仗著自己的修為任意揉捏我的學生，除非我死了！”

稻穀村學院這些年的確在走下坡路，最根本的當然就是那個一直抓不到的兇手。堂堂學院被一個強大的敵人逼迫到沒人敢來入學，早就成為了十六星域的一個笑話。那個兇手抵抗不了，但不代表就誰都可以欺辱了。如果今天這事鬧成這樣，最後稻穀村學院退縮了，他們的人心就真的散了，或許從今往後靠底蘊維持的排名也不復存在。

“唉！是我算錯了！”聶瀧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在他的預估當中，將池天臨逼出來後，兩人鬥上一場不相伯仲，最後池天臨也只能妥協讓步，畢竟他一個人的私事總不能凌駕於學院的利益之上。

前半段都還算在他預估範圍內，只有兩點他做出了錯誤的估計。一是池天臨的實力竟然有了大幅提升。二是池天臨對娶林巧妮這件事執著到了瘋狂的程度，不惜動用滅世劍影這樣霸道之極的戰技，讓仙劍學院揹負上不顧凡人死活的罵名，他也要稻穀村低頭。

“院長，我們還沒有輸，因為池天臨也算錯了我！”牧野元的聲音裡透著自信，那種自信，來自於實力。

可一個無法戰鬥的廢人，哪來的實力？

“原來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是你的學生，也罷，既然你們執意求死，我就幫你們師徒一把吧！”池天臨的第二擊就要發出，表情卻陡然一變。

牧野元的身體突然發生劇變，先是身上的衣物被撐破，面板上長出長長的毛來，四肢也比原來粗壯，他的面孔在一個呼吸之內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這是……變身？

在場的人發出陣陣驚呼之聲，變身這種事就算在十六星域也是極其罕見的。人類世界就是人類世界，即便是獸人，歸根結底也屬於人類，人類又怎麼可能會變身？就是強如仙尊，也沒聽說過能夠變身的。但域外有些種族有變身的能力，所以變身這種事很容易讓人聯絡到那個非人種族上去。

徐潛也是錯愕萬分，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老師還有這種手段，魔典之中也從未記述過這樣的現象。

變化還在繼續，牧野元的身體不斷變大，直到高達百米才停了下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五官還有著人的痕跡，依稀能看出這就是牧野元，其兩頰長出如象牙一般長長的獠牙，使得整副面孔極具震撼效果。

“這是那頭上古兇獸？”徐潛想起了牧野元體內封印著一頭上古兇獸的事，此刻發生如此突變，很難讓他不聯想到這個原因。

“對！這就是他體內的檮杌。當年的封印並不能完全壓制這頭兇獸，他失去理智親手殺死自己父親和親人其實就是檮杌所為。後來再次封印以及他自己的努力，終於尋求到了控制檮杌的辦法，但他不能動用仙靈之力，否則檮杌就會被驚醒，奪取他身體的控制權。”聶瀧是解釋給徐潛聽，也是說給一臉懵圈的駱昊等人聽。

“當年牧野家族要殺了他，無限塔也擔心這樣的悲劇再次重演，我們學院為了保下他，只能稱已經完全控制住了檮杌，不會出現失控。無限塔看在他為了封印兇獸付出了一生，並且他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決定給他一次機會，只要不再被檮杌所控就相安無事。這麼多年，他一直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活著，從未動用過仙靈之力……除了我們學院的幾個人之外，沒人知道這是我們編造的一個謊言。”

聽到這裡徐潛已經完全明白，牧野元是為了他而拼了性命。就算今天有命回去，就算再度封印檮杌成功，無限塔和牧野家族不見得能再次放過他。這麼多人看著牧野元變身，這件事也根本不可能捂得住。

無論今天結果如何，牧野元的結局，都已註定。

“原來當年的兇獸還在，聶瀧，你們學院欺瞞了無限塔，欺瞞了天下人，今天就讓我將其斬殺！”池天臨嘴上說得輕巧，但心中卻不敢託大，他全然不計後果，全力施為。

滅世劍影第二擊！

檮杌目光冰冷，猛然迎著空中的巨劍劍影直衝而起，大口張開，發出響徹寰宇的嘯聲。

巨劍劍影也不含糊，裹挾著暴虐的仙靈之力向這頭上古兇獸發起了攻擊。

聶瀧帶領著稻穀村學院的人退到了人群前，築起了防護罩，儘可能的將人群擋住。這些人不是不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他們早就已經不想再湊熱鬧了，命比什麼都重要。可他們也清楚，如果不是有同級別的強者擋在前面，滅世劍影第二擊足以將這顆星球毀去十分之一，他們又能逃去哪裡？

池天臨實在是太過高估自己，檮杌當年可是能擊殺神話級仙尊的存在，牧野家上位的大背景就是因為整整一個星域都無人能夠與檮杌對抗，他們擁有封印之術才抓住了機遇。池天臨就算有了突破也不過是傳說級仙尊，給全盛狀態下的檮杌塞牙縫都不夠的。

劍影不敵檮杌，瞬間潰散，池天臨頓時萎靡下來，整個人幾乎站都站不住，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劍仙以劍為魂，與劍共生，那道劍影實則就是池天臨劍魂的投射，劍影被毀，池天臨的神魂也同樣遭受重創，沒有當場神魂湮滅就已是萬幸了。

“大膽孽畜，竟敢在我人族地盤行兇，殘害仙尊，今日你逃不掉了！”一隻幾乎將整片天都遮住的大手從天而降，朝檮杌抓去。

聶瀧沉聲低吼，“不好！是仙劍學院的星光尊者！”

星光尊者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榮譽稱號。十六星域與域外文明對戰多年，出現了眾多英雄人物，為人類文明延續與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星盟設立了星光尊者這個榮譽，授予這些英雄人物。因為這功勳直接來自於戰爭領域，所以獲得者一般都是仙尊，沒這麼強的實力也立不下這麼大的功勞。

星光熠熠，照耀世人。這是星光尊者“星光”二字的涵義，最先照耀的當然是自己人。一個家族或者一個勢力如果出了一位星光尊者，之後的發展都會順風順水，這是星盟的至高榮譽。而星光尊者本人，就是這個勢力的定海神針，只要有他在，沒人敢動這個勢力，對付星光尊者就是向星盟宣戰，就是打無限塔的臉。

徐潛對星光尊者不甚瞭解，但也曾有所耳聞。他覺得自己剛到十六星域，這等風雲人物距離自己還好遙遠，沒想到這麼快就與之產生了交集。

“院長！怎麼辦？”駱昊焦急萬分。

牧野元當初將自己的事告知徐潛，徐潛的確有種交淺言深的感覺，他以為這是什麼不為人知的秘辛，其實全學院的人都知道牧野元弒父以及體內封印著遠古兇獸的往事。當年這事鬧那麼大，不知道才怪呢！

可即使是駱昊，也沒想過牧野元體內封印的遠古兇獸會再度甦醒，不清楚學院高層欺瞞了天下人，但在這一刻，他與其他稻穀村老師的想法一樣，就是如何保住牧野元的性命。

聶瀧輕嘆一聲，“還從未有人敢對星光尊者出手的，我們又能如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