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 眼見也不一定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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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潛問及景綏大長老的情況，他知道景綏跟牧北山一樣，是太昊閣中上官雀兒一派的領軍人物。

“大長老傷勢雖要輕一些，但目前也未痊癒，不太適合見客。”顏若卿聲音很虛，透著不自信的感覺。

“那風常語、成雪寒那些人呢？”徐潛瞥了顏若卿一眼，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戲謔。

“他們……他們……已經被打入地牢之中……”

“哦？”徐潛陰陰一笑，“你們動作也還真快。李道一剛倒臺，你們一收到風聲，他的支持者立刻就遭殃了。那我就奇怪了，這兩派鬥了那麼多年，最後誰也沒落著好處，怎麼就是你安然無恙的杵在這裡呢？”

顏若卿大驚，連忙解釋道：“仙使莫要誤會，實在是太昊閣不能無人主事啊！訊息傳回，風長老他們也知道大勢已去，而且先前仗著李道一回歸無所顧忌，他們唯一的出路便是自縛入獄，方能求得日後安生，否則當牧閣主醒過來後，一定會要重罰他們的。這一來二去，閣中強者也已所剩無幾，本閣又從不忌諱女修主事，若卿此時唯有擔起重任，暫時代管全閣事務。”

其實顏若卿身為副閣主，這個時候出來主持大局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徐潛敏銳的感到這件事似乎還另有內情。

“元二！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吧，這樣藏頭露尾的多失身份？”

“哈哈哈，徐潛，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那個叫元二的青年不知道從哪裡現身出來。

顏若卿看到元二現身，連忙退到一旁，顯然元二便是她的主子。

“很簡單，你既然幫李道一規避天道查探，讓他能脫困而出，目的就是控制太昊閣。如今李道一身死，你們破曉沒有理由會這麼輕而易舉就放棄太昊閣這塊肥肉的。而且，太昊閣如今的局面，若是沒有你們破曉從中安排，我想憑顏若卿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掌控偌大一個宗門。”

“不錯，不錯……”元二稱讚道：“不愧是我們破曉看中的人，你還算合格。”

合格？合格你個毛線！

“你們又想提讓我入夥之類的話？那就免了吧！絕無可能。”

“絕無可能？那倒未必！”元二微笑道：“徐潛，太昊閣我可以不要，白虎珠也可以送給你，就當是我們破曉的一份大禮，你看如何？”

“你腦子沒壞吧！”徐潛不屑一顧，“太昊閣跟誰走還要你我各憑本事，不見得就是你贏。白虎珠本就是我靠實力奪來的，你們沒有搶回去的能力，卻在這裡說送給我，元二，你們破曉就是這麼厚臉皮的麼？”

元二倒不氣惱，也不爭辯，頗有氣度的一個轉身。

“凡事不要太自信，見到的也不一定為真。記住，又欠我們一個人情哦，將來等你眼界再大一些的時候，再來想想要不要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今天就此別過，來日還會相見……”

元二，走了。

元二最後的一句話，有些出乎徐潛的意料，感覺含義很深，卻又什麼都沒說。這種沒頭沒腦說一半留一半的話最令人討厭了！

徐潛也不再去想，眼珠子一轉，看向了一旁的顏若卿。

“仙使饒命！”顏若卿直接就給跪下了。

“若卿也是逼於無奈，我們根本沒有實力與他們對抗，我這麼做，無非也是為了保全太昊閣而已，還請仙使明察。”

“你們太昊閣如何選擇，本身與我無關，若不是念在我與上官雀兒有些淵源的份上，根本懶得管你們。”徐潛目光如炬看著顏若卿，這名女修被徐潛看得全身一抖，她不理解與“上官雀兒有些淵源”是個什麼意思。

“世間門派眾多，你們太昊閣號稱第一大宗門，卻連那些小門小派都不如，毫無傲骨，輕易被他人左右。”

顏若卿剛想爭辯什麼，被徐潛伸手打住。

如果元二一開始就擺明車馬的讓太昊閣屈服，那是難以做到的。牧北山執掌下的太昊閣兵強馬壯，就算是來幾個天仙二重也絕對無法使之低頭。太昊閣的底蘊也不可小覷，仙器不少，甚至還有護宗靈獸坐鎮，護宗大陣也被譽為天下第一，就算牧北山等人打不過，躲在宗門裡自保還是能做到的，即使是天仙三重也難以拼得下太昊閣，就別說人家家大業大，搞個人海戰術都能耗死一堆強者了。

這次太昊閣險些陰溝裡翻船，很大程度上在於他們本身並非鐵板一塊。歷來太昊閣內部都分為兩派，稱為雀一大戰，也就是支援上官雀兒和李道一的兩方。當然，上官雀兒是所有人都認的，那是毫無疑問的創派祖師，矛盾點在李道一這裡。一些人認為李道一殺妻弒師天地不容，應該被踢出太昊閣，有些人卻認為李道一英雄了得，當年的事一定另有內情，不要人云亦云。這麼多年，也沒什麼人有本事能拿太昊閣這個矛盾來搞事情，直到元二放出李道一。

李道一併非被困，他只是不敢出來，情形與殷驚天懷尚清他們類似。當年他為了成仙，在冥帝的唆使下，對自己的妻子出手，掃清了攔住他前進的障礙。成仙就會遭天罰，李道一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成仙的辦法，卻沒有躲開天罰的手段，所以只能不見天日的活著，或者說是修煉。修煉萬年，卻因他躲藏的地方几乎沒什麼靈氣，修為進展極為緩慢。懷尚清和殷驚天他們還能從丹藥和靈器上弄出些靈氣慢慢修煉，李道一就苦多了，要什麼沒什麼，除了看不到頭的時間。直到元二到來，使用人魂分離的辦法讓他重見天日，才有了在陽光下行走的資格。

李道一的出現使得太昊閣原本的矛盾被激化，以牧北山為首的一派頓時失去了戰鬥力。這個時候，太昊閣其實已經淪為破曉的爪牙。李道一身死，本來是牧北山這一派抬頭的機會，或者兩派會有一場決戰，但元二出現了，他根本不給兩邊重新掌權的機會，抬出顏若卿來掌控局面，迅速再次兵不血刃獲得了太昊閣的控制權。或許這也是元二一開始就計劃好的，李道一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只是徐潛不明白，元二能想到這麼多步之後的操作，怎麼就沒想到自己的出現呢？

“凡事不要太自信，見到的也不一定為真。”元二這句話一直在他心中縈繞，或許這便是答案。

“你，將牧北山和景綏等人救醒，讓他們來主持大局。這件事做得好的話，我饒你不死。”

顏若卿連忙跪謝，她雖然也是一名頂級太清，但無論是徐潛仙使的身份、能夠導致李道一身死的手段以及與元二平等對話的實力，都讓她無法生出不臣之心，特別是在失去了元二撐腰之後。

太昊閣回到牧北山手中，徐潛抗擊破曉與冥殿的力量得到極大加強，元二能夠這麼輕易的放手太昊閣，實在出乎意料。

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牧北山等人很快便甦醒了過來，可見先前的昏迷的確是因為顏若卿之流用了什麼手段。這些細枝末節完全不需要徐潛去推斷，只要對方不敢不從，一切都能回到正軌。

至於風常語、成雪寒等支援李道一的長老，徐潛就更不需要關心了，牧北山醒過來之後，自然會處理，這些宗門事務徐潛完全不上手，他也沒必要指手畫腳。

徐潛來到上官雀兒的長眠之地，將李道一的屍身埋在了一旁。

忽然金光大作，他的靈識之中出現了太昊屠神訣的最後一式——大道屠神。這是太昊屠神訣最強大的戰技，上官雀兒從未傳授於人。李道一當年的確想要這最後一式，但上官雀兒根本就沒打算傳給任何人。李道一求而不得，直到修成了天仙，自認已天下無敵，便不再執著尋得這一戰技。

不過，這對於徐潛而言，並沒有任何用處。

此間事了，剩下的事交給其他人做即可，徐潛立即趕回大唐。這次到大唐主要目的還不是參與到大戰之中去，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沒有完成，若是這個問題無法解決，即使太昊閣及鴻蒙大陸其他宗門出兵支援大唐對抗破曉和冥殿，最終也很難結束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