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 換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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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潛早料到有此一問，他邁著自信的步伐來回走了幾步，然後嘆息了一聲，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玄機子道：“我本以為能夠成為玄機子，你的腦子應該算是好用的，沒想到竟也如此蠢笨不堪。”

他也不管對方的臉色有多難看，“天道不昌，靈氣枯竭，天宮不現，仙神又如何能重現人間。這是三歲孩童都知道的事，你竟然還需要問我？”

玄機子一想的確如此，如今的天道哪裡允許天仙二重以上修為的大人物出現？就算來了，也只能被限制在天仙二重的修為。這的確是這數萬年來的修煉常識，三歲孩童都知道也不是誇張，從小生活在修仙家族或者宗門裡面的孩童的確是知道的。

徐潛繼續說道：“若是仙神可以隨意出現，還要我等何用？玄機子，這才是大造化，這才是萬年難遇的大機緣。至於仙神如今身在何處，並不是你我凡人所能探知之事，抑或是，你算一算？”

玄機子明瞭徐潛在揶揄自己，不過此時這些都不重要。他思忖片刻後說道：“你如何能證明仙神的存在？還有，他們究竟意欲何為，嗯……如果玄機派投誠，需要做什麼？”

能夠問出這些問題，說明徐潛已經成功大半了，一旁的白真真面無波瀾，但心中卻是無數草泥馬在奔騰——這樣也行的麼？

徐潛收起白虎珠後大咧咧的坐下，“這茶都涼了……”

玄機子立刻大聲呼喝：“來人，換茶！”

這才等了不到半分鐘，便有弟子端著兩杯新茶上來，玄機子笑意盈盈道：“這是我們玄機派自己種的新茶，靈氣充盈，一年才產十斤，還請二位品鑑品鑑。”

白真真不得不給徐潛豎起大拇指。就是她紫清宮宮主正常來訪，估計也喝不到人家這麼寶貝的茶葉吧！

“你要說證明嘛，別的我不好說，證明四位神君的存在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白真真這下也無法再裝得面如平湖，差點一口茶就噴徐潛臉上。眼神之中彷彿就是在說——你小子吹牛唬人也得有個限度好不好，你玩得這麼大，萬一牛皮吹破了，我看你怎麼辦。

玄機子聽得徐潛如此說，心中一時激動，也沒注意到白真真的舉動，而是向徐潛投去期待的眼神。

事到如今，可能玄機子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從心理上他已經被徐潛控制了節奏。小徐同學從來不是一個思想上安分的人，他還天天去上課的時候聽說學校裡有個老師被社會上的資金盤坑了錢，他就揣摩了一下投資者的心理。後來他得出一個結論，無論如何聰明如何博學的人，只要他投進去了一筆錢，當然，這筆錢必須是能夠令這個人在乎的數額，那麼即使之後有人告訴他這就是個騙局，他也會千方百計找出證據證明這不是騙局，與提醒他的人據理力爭。因為他已經上了船，他從心理上需要得到支撐，原本不堪一擊的表面證據到了他那裡都會自動過濾掉可疑因素而變得無懈可擊。

但最難的，是令一個人邁出第一步，也就是投入第一筆資金。聰明人從一開始就會遠離騙局，當他為了看熱鬧而伸個頭出去的時候，脖子已經有了被狠狠砍一刀的機率。

玄機子態度上的轉變，說明他已經上了徐潛的船，只要徐潛能拿出還過得去的證據以及足夠大的餅，拿下玄機子只剩下時間問題。

徐潛算準了玄機子一點，這是個投機主義者以及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如果自己說的都是假的，那他一點好處也不會有，壞處也不會有。但如果都是真的，那無論是玄機子還是玄機派，都將獲得巨大的好處，所以玄機子心裡是希望徐潛所言非虛的。有了傾向，屁股如何不坐偏，智商又如何線上。

徐潛手中出現了一物，此物看起來樸素無華，只是如人臉般大小的一張薄片，甚至沒有人工雕琢煉製的痕跡，但濃郁的仙神之氣縈繞其上，彰顯了此物不凡的來歷。

“這是龍鱗，誰給我的你應該一想就明吧！”

白真真都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湊到近前觀看，玄機子也從座椅上起身走了過來，甚至還想伸出手將龍鱗拿來仔細端詳一番。徐潛哪裡會讓他如意，立刻將寶貝收了起來。

“知道規矩不？眼看手不動！”

玄機子被教訓得不止沒脾氣，反倒樂呵呵笑道：“是我魯莽了。”

徐潛冷哼一聲，“我再證明一次，你可看好了！”

玄機子目不轉睛盯著徐潛的手，白真真也同樣如此。

南明離火陡然出現，開始還只是小小火苗懸浮於徐潛掌心之間，可就在玄機子一臉認真的湊近去看之時，火苗突然之間變為了一大團火焰，差點燒到了玄機子的身上，嚇得他立即飛退了數米。

徐潛哈哈一笑將南明離火收回，他這一手的確就是為了讓玄機子狼狽不堪的。

“看清楚了麼？龍鱗可是新鮮的，從孟章神君身上下來也只有數月之久。我這南明離火併非無根之火，而是本源異火，能夠無限再生，用之不盡，除了陵光神君又有誰能將此異火授予我？玄機子，我這些證據，不知道還能令你滿意麼？”

“神使這是說的哪裡話，今日有幸蒙您照拂，賜予我玄機派如此大的造化，玄機子心中感激不盡。方才是我老眼昏花見識淺薄，還請神使原宥。我玄機派立派多年也有些寶物，雖不一定能入得了神使眼中，但也算鄙派的點點心意，還請神使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請便！”看著迅速離去的玄機子的背影，他氣定神閒品起茶來。

“你那龍鱗和異火都是真的？”白真真等玄機子離去，設下聲障詢問道。

軒轅門有南明離火的訊息早就天下皆知，但如丹谷也有異火一樣，所有人都以為只是有一定存量的無根異火。徐潛當時也的確用貓姐給的紅葫蘆盛放過異火，這種情況的異火就叫無根異火，用完就沒了。無根異火就如仙器出世一般，偶爾會被某些大能發現並獲得，甚至留於後人，丹谷的異火是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用一次少一次。這種異火雖也珍貴，但畢竟不能源源不斷，加上不少世家宗門都藏著一些，所以也不至於讓人動容。徐潛的南明離火可是本源異火，可以說是用之不竭，只有朱雀陵光神君才能賜予，這一點是絕對做不了假的。

“白姐，我像是那種滿嘴跑火車的人麼？這些自然都是如假包換的真貨啦！”

白真真沒有追問，而是用一種要將徐潛看透的眼神盯著他看，“白姐，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白真真回過神來，心中默默唸著：“或許，他還真的是那個人。”

“白姐，你說玄機子會送我們什麼寶物？”即使是暗黑版徐潛，他那股子“有好處不撈是混蛋”的勁兒卻是一點沒變。

“寶物？”白真真玩味兒一笑，“有可能是寶物，也有可能是殺你的仙劍。”

“什麼？”徐潛一怔，“為什麼要殺我？”

“究竟是哪一種，就看你的運數了。他現在十有八九是躲起來推衍去了，算一算你所說的是否有幾分是真的。”

徐潛明白了過來，點頭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他為什麼不直接算一算破曉和星盟究竟誰能笑到最後呢？這樣的話，也就可以早點做出正確的選擇，不需要再左右搖擺下去了。”

“你知道每一任玄機子為什麼都那麼短命嗎？”

“因為推衍天道窺探天機？”

白真真點點頭，“推衍的事越是與天道有關，越是事關重大，消耗的太清真靈就越嚴重，上一任玄機子為了玄機派的存亡，拼命推衍了未來的重大事件，究竟他看到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了。據說就是那時，他尋回了左八索，將左八索認定為能在亂世中保住玄機派並且帶來大氣運之人。不過在那之後沒多久，他便因為太清真靈消耗過巨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