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 屏陽還是平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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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就吐槽過冥殿的這種設計，兵士永遠就只有兩張面孔，要不就是牛頭，要不就是馬面，個個都長得一樣，從肉眼根本就無法分辨，只能透過氣息進行辨認，也不知道這冥帝是不是有強迫症還是有什麼心理疾病，愣是喜歡把人弄成千人一面。

當然，這些牛頭馬面原本也都是正常人類，只是加入冥殿之後成為兵卒，就必須被秘術修改容貌，只有退出冥殿才能恢復自身的樣貌，不過究竟有多少人最後能全身而退，徐潛就不得而知了。

冥殿一直都比較神秘且低調，鴻蒙大陸公開資訊裡對冥殿所知也不多，徐潛知道的是，冥殿的軍隊以八卦命名，但究竟怎麼分配的他並不清楚。這次跟著眾無常過來軍隊，他旁敲側擊也瞭解了一下，得知乾、坎、艮三字稱為帝三軍，是冥帝直接呼叫的軍隊，震字軍為判官軍，由崔府君為首的四大判官管轄，巽、離二字為閻王軍，而坤、兌二字為陰帥軍。

這些兵卒的個人名稱，也有嚴格的規定，牛頭就以牛打頭，這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第二個字是其番號，也就是八卦中的某一個字，眼前這兩人胸口一個大大的“離”字，一看便知道他們是十大閻王下五殿的兵。之後的字才是他們自己的本名，比如宋凱，比如陶大發。

徐潛在進入大帳之前，已經將自己的外貌調整成了黑六無常，說起來也是那傢伙倒黴，誰叫六無常二人也跟他一樣坐不住，偏要跑出來四處亂逛，徐潛既然要借用他人身份，其他那些待在一塊的無常自然沒辦法，只能委屈一下黑六無常了。

“你！出去！”徐潛指著那個名叫宋凱的牛頭下了指令。

“黑六爺，這裡也是……屬下的營帳……”宋凱明顯是不想離開，他再蠢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能留下來聽一聽就最好不過了。

“怎麼？你是要我走？”徐潛臉色一沉，嚇得宋凱哆嗦了一下。

無常在冥殿的地位是比較特殊的，不僅本身職位就比較高，而且是專門打小報告的角色，就是閻王陰帥等大人物被他們抓到小辮子，照樣好過不了。所以冥殿上下可謂是談無常色變，一個小小的牛頭竟然敢違背無常的意思，人家直接在這裡將他殺了，出去之後也不過找個藉口事情就過去了，冤死的只能是自己。

宋凱哪裡還敢多言，立即麻溜的退了出去，營帳內就只剩下徐潛和陶大發。

宋凱是心不甘情不願，但陶大發就正好相反，他此刻的內心簡直就是樂開了花。

徐潛大手一揮，佈下聲障。

“陶大發，若你知道什麼全都告知於我，本無常絕對不會虧待於你。”徐潛剛才偷聽的時候就知道這陶大發的想法，此刻直截了當更能取得好的效果。

“黑六爺，屬下自然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若是屬下不小心說錯了什麼地方，或者某些細節記得不清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若是黑六爺能賞賜五百星源石給屬下，屬下想必一定能記得一字不差。”

陶大發這算是夠膽了，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說五百星源石，就是一百塊，對於他一個牛頭小將領而言，也是一生都無法企及的財富。

他這也是豁出去了，敢向無常明碼標價直接討要。徐潛冷眼看向陶大發，陶大發腿都軟了，不過人生或許就這麼一次機會，他一定要搏一搏。

陶大發其實也不能確定徐潛是否能拿得出這麼多星源石，他對無常的身家根本沒有概念，只是憑直覺認為以無常的職分，經年累月的一定能得到不少好處，誰被無常發現問題還不得送上大禮？

五百這個數字說出口，本來就是打算獅子開大口喊個價而已，此刻被徐潛如刀一般的眼神看著，他也慌了神，連忙改口道：“三百，三百星源石就行！”

不是他擔心徐潛給不起，而是他忽然想到，若是弄得無常大人心中不舒服，事後再將自己給殺了，他又能找誰說理去？

“你確定你的話值這麼多？”

陶大發連忙回道：“那天平等王和都市王所說的話，只屬下一人聽到，這些內容定能夠幫助黑六爺立下大功。”

徐潛心中大喜，不過臉上依舊如常。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將此事稟告泰山王？”

要說地位和財富，泰山王絕對強於一個無常，所以徐潛的邏輯非常合理。

說到泰山王，陶大發立刻就放得開了許多。

“不瞞您說，泰山王剛來的時候就已經找過我，屬下想著或許能從泰山王那裡得到些賞賜，沒想到泰山王什麼都沒賞給屬下，問完之後便讓我退下了……”

“你是說，你知道的都已經告知了泰山王？那就不能值這個價了。”

陶大發一聽就急了，他連忙補充道：“當時屬下也是留了個心眼，沒有將聽到的說完整……”

徐潛心中一動，這人的貪婪似乎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可操作空間！

“哪裡沒說完整？”

陶大發不說話了，顯然，這是在等著徐潛給星源石呢！

“如果我用武力脅迫你，你也只會說一半真一半假對不對？究竟是否說的全部屬實，也只有你一人知曉。既然如此，即使我滿足了你的要求，又如何能確定你無所隱瞞？”

陶大發都快急哭了，因為這一點他的確沒辦法證明。

“黑六爺呀，屬下我只是圖財，哪裡敢耽誤了大事呀，只要得到星源石，我還守著那個秘密做甚啊！您可一定要相信，我陶大發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呀！”

話都談開了，要是最後一拍兩散，慌的是陶大發。要是不成，在他看來自己只有兩個下場，一是徐潛用強逼迫下自己被打得皮開肉綻，二是徐潛離開，不久之後迎來泰山王的怒火後灰飛煙滅。

“一百！黑六爺，一百就成！”陶大發後悔了，後悔自己太沖動，竟然敢向黑六爺直接喊價，無論真相是否被自己掌握，刀柄一直都在人家手上。

“還是三百吧！”徐潛拿出一個儲物袋遞給陶大發。

陶大發愣住了，遲遲不敢接下，他生怕這是黑六爺在考驗自己。

“快拿著！然後立馬給我有什麼說什麼。”坐擁一整座大型礦脈、財大氣粗的小徐同學，根本不會在幾百塊星源石在浪費時間。

徐潛將儲物袋塞到陶大發手中，陶大發還愣了好一會兒，美夢就這麼成真了？

“那屬下現在就將那天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給您複述一遍。”陶大發將儲物袋收下，開始展示他的記憶力和口才。

“那天是我與宋凱當值，負責守衛平等王的王賬。也怪宋凱那傢伙命不好，前一天多喝了幾杯大唐的酒，沒想到就鬧了肚子，所以都市王到的時候他沒能在場。”

“就算你在場，平等王和都市王說話，還能讓你在一旁偷聽？”

“您不知道，原本兩位閻王是設下聲障的，我又在大帳外值守，哪裡輪到我聽到，可是他們聊著聊著，平等王破去了聲障，破口大罵了起來，那我也就聽得清清楚楚了。”

“他倆發生了爭執？”

陶大發點點頭，“先是平等王暴怒一句‘我不會跟你去屏陽，我勸你最好也別去，否則我不會當看不到的！’”

“屏陽？還是平楊？”

“屏風的屏，陽光的陽。”

徐潛若有所思，大唐帝都的賓館房間裡一般都會放有介紹大唐各種風土人情和基本資訊的書籍，他就看到過關於屏陽和平楊的知識點，一個是屏風的屏陽光的陽，是一個小城鎮，風景優美四季如春。一個是太平的平，楊樹的楊，是一個人口千萬的大城市。兩地相距千里，本也不容易弄混，何況大唐國土面積是華夏兩倍還多，不說讀音相同，就是名稱一模一樣的地名也不止一對兩對，這兩處會被提起，主要是因為大唐幾百年前有個糊塗官要去屏陽上任，最後卻陰差陽錯去到了平楊，竟也讓他當了半年的官，後來才被發現問題。這個事也暴露出大唐官場的混亂，此事在民間流傳非常廣，直到最近十多年，影視作品都還拍過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