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8 天道不昌我來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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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要施展第六針了！”

“定乾坤，是要將修士的修為固定下來，從而避開天罰，是要對誰施針？不會是剛才受第五針的那個男子吧！”

“不是他！定乾坤對破紅塵提升修為的修士無效。他應該是要充當替罪羊。”

替罪羊？

杜靈妃聽到這個詞，立即感到不妙，大聲詢問道：“什麼是替罪羊？”

那名女修看了杜靈妃一眼，認出她就是與徐潛一起來的女子，於是解釋道：“定乾坤，是與天道談判，約定受針者從此不再提升修為。會這麼做的人當然都是已經突破到天仙境界的強者，若是不施針，只能被抹去，做下這樣的約定也是無可奈何。不過，天道即使答應，也必須有人受罰，這個代替施針者受罰之人便稱為替罪羊，或者稱為代罰者。”

這名女修嘆息一聲，用略帶同情的眼光看著杜靈妃道：“這也算是以命換命的法子，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你是說，他會死？”杜靈妃的聲音都在發顫。

這名女修只能微微的點了點頭，不願再看杜靈妃的眼睛。

“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杜靈妃雙眼噙著淚水轉過頭去，熊嫣然繼續說道：“雖然沒人能說出第六針下替罪羊活下來的機率，但的確並非必死之局，天道只是要人領罰，而不是要人領死。若是運氣好些，或許也有一線生機。”

“真的？”杜靈妃淚眼汪汪，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白真真、徐潛和姍姍三人呈三角之勢，姍姍坐於輪椅之上，依舊處於昏迷之中。

白真真丟擲破天神針，神針頓時變大無數倍，這哪裡還是針啊，完全就是一根巨大的鐵柱嘛！

神針懸於高空，針尖對著姍姍，只見白真真緊閉雙目，手中結著手印，口中默唸著法咒，猛一睜眼，一手指向神針，另一手將姍姍置於高空。繼而神針發出一道金光，直射向姍姍的眉心之處。

接著，白真真拿出一棵仙植與一個玉瓶，這便是千葉仙蘿與忘川之水。千葉仙蘿瞬時長大了幾十倍，就如一顆參天大樹形成了屏障為白真真遮風擋雨。忘川之水從瓶中噴射而出，圍繞在白真真的周圍，就如同一條川流不息的河流，將她保護了起來。

“就是現在！”白真真一聲令下，徐潛毫不猶豫的飛向了空中，他越過了姍姍和神針，位於最高的位置。

一陣強大的威壓散出，這是徐潛太清境的威壓，這也是替罪羊所發出的訊號。

徐潛瞪大了雙眼看著天空，要說他一點都不怕那是吹牛，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就一個平凡普通的人，大多數人想要的他也想要，大多數人憎惡的事他也不會喜歡，而對於死亡，對於遠超於自身的恐怖力量，他自然也會畏懼。

轟！

一道驚雷劈下，那威力遠大於魔雲手所發出的天雷。

徐潛大吼一聲，手中笑臉錘被罰雷擊飛，他也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攻擊力，整個人被轟入了一旁的山巒之中。

杜靈妃尖叫一聲，想要飛過去幫徐潛一把卻被熊嫣然拉住，“不能去！罰雷是針對他一個人的，如果你進入罰雷的範圍，不僅幫不了他，還會害了他，罰雷的威能會提升，而你也難逃一死！”

“可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

“那就將眼睛閉上！”

白真真此時的確是閉著雙眼，這個時候她也做不了什麼，只能靜觀其變，徐潛那邊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至於姍姍這邊，一切盡在掌握。

徐潛從山腹中歪歪扭扭飛了回來，他上身的衣服都已破損，身軀也被轟得焦黑，全身還有幾十處淌著血液，飛到一半，竟然吐出一口血來，可見內傷也是不輕。

龍血的效用已經沒了，全都消耗在了上一次的閉關修煉當中，這一點從他身上的傷勢並未得到復原就能看出來。

這時的徐潛赤手空拳，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蒼天說道：“天道，我知你無情，我知你冷血。但你就算天下無敵，仙神都要尊你敬你，那又有何意義。你視萬物平等，全與山石土塊沒有區別，這樣的永恆有何樂趣？你一切都講規則，談規矩，順你者昌，逆你者亡，好似你就是最大的道理。我告訴你，你是個毛線道理，你就是個暴君，你就是個獨裁者，你定下的規矩為什麼我一定要遵從執行，你的規矩有沒有跟人類商量？既然萬物皆芻狗，那你也是芻狗，收起你那些冷漠的高高在上的姿態，什麼仙界神域不準有仙，憑什麼修到天仙就得受天罰，我罰你妹！”

轟！

又是一道罰雷。這一次，徐潛失去了笑臉錘這一強大的助力，更是對強悍無比的罰雷毫無招架之力。

這一次，不僅僅是杜靈妃尖叫了，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紫清宮眾弟子也都花容失色。因為，徐潛被轟得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身軀也破破爛爛，內臟碎片有的從肚皮的破洞裡出來，有的從他口中吐出來，肉身如同一攤肉泥跌落在地面，這一回哪裡還有之前撞塌大山的兇猛，不過是一個癟了氣的氣球而已。

若是換做普通人，肉身成了這樣絕對是活不了了，即使是修士，也一樣的悽慘，即使一時半刻還有命在，也耗不了太長的時間。最令人絕望的是，雷罰並沒有結束，如此殘破的身軀，又如何能抵擋更為猛烈的罰雷。

徐潛昂起頭，用他滿是血汙的臉展示了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容。他艱難的將一粒丹藥放入了口中，這是他捱下去的底牌，在與另一個自己於火山口分開之時，他只留下了笑臉錘和一粒回命丹，這便是他對抗天道的所有準備。

他的最大依仗，不是別的，是自己的那一具分身。消耗了所有龍血，煉化了冥帝一半的修為，經歷了多次肉身爆成碎肉的慘痛，最終才有了那一具分身的出現。或者說，如今在承受雷罰的徐潛，才是分身。兩者之間不分主次，即使分隔兩個世界，依然能感應到對方所感知的一切，兩者共用同一個神魂，卻是兩個身軀，一人肉身死亡卻不會連累另一個，若非如此，徐潛也做不到這般決絕的用自己的性命去直面天道之無情。

吞服號稱只要沒死都能救活的回命丹之後，徐潛狀態加滿，雖然只剩一臂一腿，腸子還露在外面，但此時體內的靈力充盈，似有無窮戰力。

“哈哈哈哈——天道不昌，我來滅之！”

他將腸子往肚子裡一塞，再次升上高空，手掌一伸，笑臉錘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臉上是瘋狂的戰意。

既然必死，何不痛快一戰！當年紫清仙子一介女流尚且豪氣雲天，他徐潛就為何不能替天下修士及無數普通人類教訓一下這不知好歹自以為是的蒼天？

“天道！無數年前，我不知道你為了什麼緣由屠滅了整個宇宙無數位面，我也不知道為何世間靈氣枯竭壓制修行，更不知你為什麼為虎作倀放任星盟和破曉這些域外強者欺我四方世界，在我看來，這都是你該死的理由！你個縮頭烏龜膽小如鼠的傢伙，只會降下天雷，有本事你出來與我一戰！你來呀！”

他舉起笑臉錘，笑對即將劈下第三道罰雷的天空，一臉的狂傲。

“當年紫清仙子手執破天神針怒懟天道，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

紫清宮女修看著徐潛，就連先前進入修煉狀態的那些人也已經脫離狀態，目不轉睛看著天空中的一切。這樣的盛景，必然會載入鴻蒙大陸各門各派的典籍之中，流傳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