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3 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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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密報，一元盟近段時間與一個新成立的宗門軒轅門走得很近，而這軒轅門據傳與我們冥殿也有些關係。前幾日我們的人混進了軒轅門，發回訊息稱門內幾位頂尖強者返回了大唐參戰，而平等王和四無常又在大唐遭到暗殺，這其間種種看起來關聯不大，但若是有你這條線串起來便一切都明朗了。”

黑十二被黑二逼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白十二連忙幫腔道：“黑二爺，真的只是巧合而已，與我們無關呀。”

“巧合？如果不是黑十六提醒我你的本名，還真的忘了你的來歷。難道這身份也是巧合？”

什麼？黑十二的身份真的有問題？

在場的黑白無常面面相覷，他們互相之間其實也說不上關係多密切，就相當於普通人的同事，還是互相之間禁止交往過密，必須保持一定距離那種。所以除了黑二爺和白二爺，在場的無人清楚其他人的底細。

“我……我……”黑十二無言以對，他的身份確實是硬傷。

“老六和老八，你們先把他二人帶下去關押起來，不管此事是否與他們有關，安全起見，都不能讓他們一起行動，直到我們回來再做定奪。”

黑十二嚇得臉都綠了，垂死掙扎般大聲吼道：“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是冤枉的，我要見崔大人！”

不提崔府君黑二還沒那麼堅決，現在黑二突然想到，先前崔府君根本沒提黑十二身份的事，這樣看來，很可能是給自己的一個考驗，看看自己是否辦事足夠的細心與周全。好險啊！要不是黑十六及時提醒，自己這回還真可能陰溝翻船了。

“你還有臉提崔大人？難道你不記得崔大人剛才是怎麼說的麼了？放了你，可就是與整個冥殿作對啊！”

無常之間本就淡漠，就算之前還有一兩個人想幫黑十二說句話的，一聽調調都定成了“與整個冥殿作對”，哪裡還敢多言。

黑十二整個人都傻了，被押出去的時候就如一具行屍走肉，全身沒了生氣，白十二卻在一個勁兒的口吐芬芳，先是罵黑十二，然後罵黑二，最後罵自己倒黴。

徐潛完全看不懂劇情了，他哪裡能想到，自己一句被逼急了的隨口反擊，卻擊中了對方的七寸要害。

不止是他，其他所有無常也都等待著黑二的解釋，黑二不是崔府君，能夠完全不顧及無常而下達指令，說到底，黑二的身份也依舊是無常，並沒有高其他人一等，只不過是得到崔府君器重罷了。

“他是宇門宗範無西的堂弟，當年他身負重傷逃到殤州，被崔府君所救，據他自己所言，便是範無西將其擊傷。”說到這裡，黑二沒有繼續，點到即止。

不過就這寥寥數語，所有人都已經得到了答案。黑十二果然與一元盟有著關係，表面上與範無西乃至宇門宗反目成仇，可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軒轅門有大唐背景，一元盟又與軒轅門有瓜葛，又有傳聞軒轅門與冥殿關係密切，而平等王在大唐出事，若是再加上一個潛伏在冥殿當中的臥底黑十二，那麼整個事情彷彿也就說得通了。一元盟的強者或者軒轅門背後的大唐高手出手殺了平等王再嫁禍給都市王，有冥殿的內鬼提供情報和資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至於為什麼要殺，背後必然有著更大的陰謀。這些內容，輕輕鬆鬆在眾無常腦中迅速腦補完成。

黑二爺向徐潛投來讚許的目光，彷彿在說：“這次你做得很好！”

崔府君、孟婆等冥殿的核心人物要想離開冥界是隨時隨地都可以的，但無常不行，就算是一無常二無常這些被允許自由出入的人，也只能從走黃泉路，也就是那個無數陰魂排隊的那條通道進出，所以二無常此時帶著其他人原路返回，來到了忘川邊上。

“這花就是大名鼎鼎的彼岸花吧，來的時候明明看到這些花生於彼岸，現在從這邊岸看過去，竟然還是生於彼岸，這邊反倒一朵花都沒有，難道是幻境？還真是神奇。”

那一艘小船再次出現，船家還是那個船家，慢悠悠的撐著船靠岸，依舊看不到他的臉。

一切都如同來時一樣，只是人少了一半，船也就沒有之前變得那麼大了。

上得船去，站在徐潛身邊的黑無常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頗有不屑之意，徐潛先前也是看這人不順眼了，沒想到人家也是看他不順眼，不過，沒關係，這回他是故意又站在此人身邊的，因為，他要取忘川之水！

取忘川之水難的不是避人耳目，而是水中那隻怪物！

當船行至河中心，徐潛猛然間用力撞向身旁那人，這人哪裡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兩人捱得又近，徐潛又是用足了力氣，一下子就將此人給撞出了船，眼看就要落入忘川之中。

果然，那張大臉沒有辜負徐潛，如期而至的張開大嘴一把就將那名黑無常給咬住，眼看就要被大臉怪拖入水中活活生吞了去。

“噬魂獸！不得放肆！”一聲怒喝，緊接著是一隻比船還大的手伸入水中，一把將那全身都是人臉的怪物給抓了出來，噬魂獸立刻乖乖的將那人給吐了出來，大手這才將噬魂獸給放回了忘川之中。

白二立即上前查探這個倒黴黑無常的情況，其實不用查探也知道，他的白無常還好好的活著，說明人不可能有什麼大問題。

“這樣都死不了？”徐潛看向船頭的船家，這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倒黴黑無常身上，只有徐潛的關注點不同。

這一回，他卻看到了船家的臉。

那根本就不是一張臉，甚至不只是沒有五官，連臉頰都沒有！

應該出現臉的地方，是黑乎乎的一團黑氣，卻形成了一張人臉的輪廓，徐潛頓時被弄得心頭一陣發毛。他一直對這位船家感到好奇，此刻見著了，卻有種不如不見的感覺。

不過一切都已不重要，因為忘川之水已得手！

“你……你為何推我下去？”倒黴黑無常已無大礙，立刻發起對徐潛的指控。

徐潛心中嘆息，唉，又逼我用備用方案，你們這些人真是……

“是我之過！還請原宥……”說著說著，他身子還晃了晃，差點就掉到河中。

倒黴黑無常瞪大了眼睛，這人剛才撞他的時候明明孔武有力，現如今卻這副模樣，傻子都知道是裝出來的。

黑二爺關切詢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你為何如此虛弱？”

徐潛擺了擺手說道：“無妨的，我們之前執行任務遇到些兇險，最後我殺光了敵人脫困而出，但白無常還要兩天之後才能脫困，所以我將身上的丹藥全留給了她，又接到大人急召，於是匆忙趕回……”

若是十二無常二人或者那個馬面在此，徐潛的謊言會立刻被戳穿，他先前說過訊晶已毀，是回來之後才從馬面那裡得到的通知。

黑二一聽就明白了，手中頓時出現了一粒丹藥，“你把丹藥吃了，本次行動事關重大不容有失，你不能以傷痛之身參與行動。”

很顯然，黑二是認為徐潛受了重傷，卻又因為身上沒有丹藥就只能一直忍著，現在忍不了了就差點掉下河去。

“不是的……黑二爺，是他剛才撞到我……”這倒黴孩子自然清楚徐潛根本就是裝的，剛想告發，不料卻被黑二爺大聲呵斥：“你還想說什麼，同袍體弱你也不知道幫一把，自己竟然還差點掉入河中，你可知羞愧？”

這麼一說，全船的人都笑了起來，是呀，被一個重傷的人撞了一下竟然就掉下河去，這不就是丟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