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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並沒有像陳劍秋所說的那樣去接鐵軌。

他思來想去,決定帶著已經到達的三千來人去和米爾斯的第二步兵師靠攏。

經驗豐富的他明銳地察覺到,如果後續的部隊不能及時趕來。

就憑他這三千人不到的部隊,一不留神就會被德克薩斯州的國民警衛隊吃掉。

然而,儘管少將的反應很快,但仍然還是慢了。

切斷鐵路,不光是為了阻止他獲得新的兵源,還為了切斷他的物資補給和通訊。

德克薩斯國民警衛傾巢出動,堵住了他的南邊和西邊;北邊有一支華人民兵靠了過來;而他的東邊,則出現了一支主要由印第安人組成的部隊。

而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正是那位曾經失去了所有族人的印第安年輕酋長飛鳥。

如今他已然不再年輕。

飛鳥繼承了傑羅尼莫的衣缽,成為了西南邊境印第安人的領袖。

在陳劍秋的支援下,他的身邊再次聚集起了一支印第安人的力量。

這些印第安人都去羅斯威爾的夜校學習過,並且在過去的十年裡同吃同住,一同建設著自己的家園。

他們空前的團結。

印第安戰士在飛鳥的帶領下,從新墨西哥州入境後直接到達前線,再穿插到了聯邦軍隊的背後。

少將在判斷了局勢後,一邊向第二步兵師發出求救的訊號,一邊果斷地向東邊進行突圍。

得克薩斯州國民警衛隊人多,華人軍隊能打。

少將認為這支印第安人軍隊應該是一個突破口。

殊不知陳劍秋之所以敢讓飛鳥的部隊當“瓶塞子”,就是對這支以阿帕奇族為主力的印第安人部隊充滿了信心。

只要他們團結,戰鬥力還是非常可觀的。

少將的部隊發起了多次衝鋒,可都被打了回去。

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以前只會騎著馬騷擾和打游擊的印第安人,怎麼現在打起阻擊來,也這麼厲害?

而位於他北邊的第二步兵師也好不到哪去。

李四福把米爾斯圍在了俄克拉荷馬州邊緣的一個村莊裡。

米爾斯每天都能聽見華人軍隊操練的口號和炮聲。

第二步兵師計程車兵們都不知道這炮到底是打向哪裡的,也不知道李四福的華人軍隊什麼時候發起總攻。

惶惶不可終日。

而由於通訊手段被切斷。

兩支聯邦主力部隊,和華盛頓失聯了。

而在華盛頓,最開心的當屬民主黨人。

如果說戰爭開始的初期,他們還礙著保家衛國,維護聯邦完整的面子不太好攻擊現任政府的話。

那隨著戰局的急轉直下和總統先生的束手無策,這幫人終於開始在國會里活躍起來。

他們一邊攻擊著現任內閣的無能,一邊大肆宣揚得克薩斯州戰士們的英勇。

民主黨人甚至有一種錯覺,如果真的再發動一次南北戰爭,他們說不定能把在上一次戰爭中失去的都奪回來。

就好比你石頭剪刀布輸了,總會想著將一場定勝負變成三局兩勝。

不過民主黨人甚至不需要三局兩勝。

他們只要贏下眼前這局,就算是贏了。

從國會,到南部州的州議會,暗潮湧動。

共和黨的形式岌岌可危,美西戰爭和經濟復甦積累起來的聲望一時間損失殆盡。

漢納終於對麥金萊失去了信心。

作為共和黨的領袖,黨魁,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去見總統先生了。

他開始頻繁地拜訪副總統羅斯福。

這在以前,是完全無法想象的事情。

要知道,在黨內,這兩人是非常不對付的。

羅斯福覺得漢納老邁和保守的像一塊破木頭;而漢納則覺得羅斯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牛仔,草率冒進,一點也不靠譜。

不過現如今沒有辦法。

漢納考慮到如果中期選舉不力,共和黨內總得有人撐起大旗。

然而他看來看去,似乎除了羅斯福,黨內暫時也沒有其他可堪大用的人物。

更不用說,如果麥金萊萬一中途被彈劾下臺,副總統將直接接替總統的職務了。

總統麥金萊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

但他並不打算妥協。

他時不時會去白宮的會議室看一看掛在牆上的林肯的畫像。

這位共和黨前輩在南北戰爭開始的初期,也是節節敗退,飽受詬病。

有的時候,離懸崖只有一步。

可林肯最終還是挺了過來,贏得了戰爭!成為了美利堅歷史上,僅次於“國父”華盛頓的總統,收人敬仰。

麥金萊決定效仿林肯,以鋼鐵一般的意志砥礪前行,和他一樣造就不世偉業。

總統先生無人傾訴,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貼身秘書。

秘書嘴張了一張,可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他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效仿林肯?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自己的大統領,是真的不知道林肯是怎麼死的嗎?

1901年9月6日,紐約州,法布羅泛美博覽會。

麥金萊總統在特勤局的層層護衛下,來到了博覽會的現場。

雖然內外交困,不過這並不能影響總統的心情。

他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演講,總結了美利堅在他的治下取得的非凡成就。

然而,在會場外,一群人高舉著牌子,抗議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幾乎要將總統先生的聲音蓋了過去。

“獨裁者!滾下臺!我們不要一個窮兵黷武的總統!”

“資本家的傀儡!去舔洛克菲勒的XX吧!”

“要和平!不要內戰!”

特勤局的特工們警惕地盯著那些遊行的人群,將他們隔離在安全線以外,生怕這幫人裡有人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他們也害怕這些人和總統先生的支持者之間產生什麼摩擦,於是隔在了他們之間。

而場地內的總統先生就算內心再強大,此時的笑容也有點僵。

“我們趕緊去音樂廳吧,那裡基本上都是我們的支持者。”秘書小聲對總統說道。

總統在特工們的護衛下,狼狽地從後臺溜走了,直接前往了音樂廳。

正如秘書所言,這裡的情況看上去就好了很多。

大家正排著隊,熱情洋溢地等著和總統先生握手。

特勤局的負責人讓特工們在門口守著,不要讓那些遊行的人混進來,以免出現問題。

音樂廳內,管風琴響了起來,演奏的是《星條旗永不落》。

總統開始挨個和他的支持者們握手,享受這

“嘿,科特柳,你知道嗎?當年我第一次選舉能夠獲勝,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

“我能在一分鐘內和五十個人握手。”

在和一位支持者握完手後,總統扭過頭,對自己的秘書眨了下眼睛。

他的心情看起來好極了。

“這樣能讓我快速獲得民眾的好感。”

秘書敷衍似地點了點頭。

他今天有些心神不寧。

總統先生沒有注意到自己秘書的表情。

他轉回頭,開始準備和下一個人握手。

眼前的這個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右手上纏著手帕,神色看起來有些緊張。

麥金萊以為對方是因為第一次和總統握手的原因,所以有些不自然,於是也沒想太多,下意識地伸出了左手。

然而,突然,他的左手被撥開了。

一秒鐘後,那個男人的右手瞬間出現了一把自動左輪手槍。

還沒等總統和周邊的人反應過來,男人對著麥金萊的腹部連續扣動了兩次扳機,“啪啪”就是兩槍。

在扣動第三次扳機的時候,男人被旁邊的一個路人迅速地撲倒了。

總統先生支撐不住,手捂著腹部,倒在了地上,

他腹部的傷口開始向外“汩汩”流著鮮血。

周邊的扈從七手八腳地將他抬到了音樂廳的急救室,同時去附近找醫生。

這裡與其說是一間急救室,倒不如說是一個雜貨間,條件簡陋極了。

一盞昏黃的白熾燈在頭頂上晃來晃去,讓燈光搖曳不止。

只有一張生了鏽的鐵床可供使用,上面的床褥也骯髒不已。

眾人也顧不得許多,將麥金萊抬到了那張床上。

總統已經陷入了昏迷。

過了一會兒,毫無準備的醫生們帶著急救包和簡單的手術器械衝了過來。

他們藉著昏暗的燈光,開始為總統先生做起了急救手術。

手術進行的非常費勁。

在如此光線條件下要求他們找子彈,實在是有些勉為其難。

不過沒過多久,只聽到“鐺”得一聲,一枚沾滿血的子彈被從總統的身體裡取了出來,丟到了鐵質的托盤裡。

“終於取出來了!”主刀醫生長舒了一口氣。

他的助理開始為總統做傷口的包紮。

他擦了擦手,對身邊趕來的總統秘書說道,“感謝技術的革新,絲線縫合與繃帶包紮能令總統性命無虞。”

科特柳看了一眼托盤裡的那顆子彈,也長舒了一口氣。

他走出了急救室,卻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問身邊的另一個人:

“剛才槍響了幾聲?一聲,還是兩聲?”

那人想了下,隨後堅定地對秘書說道:

“一聲,先生,我只聽見了一聲。”

科特柳這才將心放了下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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