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腳芝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何枝可依 第二百九十五章 訴說,執劍長安,雞腳芝士,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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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太監見陳進爵到來,心中暗暗竊喜,心想你葉長衫再怎麼厲害,總不能不給陳大總管面子吧?見陳大總管向著自己這邊靠近,二人也不管葉長衫,連忙向著陳大總管那邊爬去。
“大總管救命啊!葉大人他…他要打咱們!”
胖太監跪在東兒跟前,彷彿找到主心骨一般,方才低聲下氣的模樣全然不見,畢竟皇宮之中所有的太監都是陳大總管的下屬,若是未經他的同意私自用刑,那便是不給陳大總管面子,當今大唐除了太后、王相以及吳大人還有誰敢不給陳大總管面子?就連劉大人、崔大人都不敢如此,更何況你個小小侍衛?
“怎麼了這是?”東兒問道。
“葉大人!他…他要動用私刑,他要打咱們!他根本不將大總管您放在眼裡!”另一名太監像是告狀一般地說道。
“什麼?竟如此不將乾爹放在眼裡?好大的膽子吶,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這簡直就是…”
“你退下。”
“啊?什麼?幹…”
就在東兒‘義憤填膺’地準備替乾爹教訓教訓葉長衫時,陳進爵從人群中走出。東兒一開始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當他回頭看見自己乾爹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時,他便清楚——看來乾爹又遇到‘老熟人’了,這件事兒輪不到自己出頭。
東兒乖乖地退下,陳進爵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葉長衫,說道:“小葉大人,發那麼大脾氣是做什麼?”
“這二人從宮裡偷東西,該當何罪?”葉長衫問道。
“偷東西?好你們兩個狗奴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宮裡的東西你也敢偷?”陳進爵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位太監,眼神中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冤枉啊!大總管!我們沒偷東西,我們只是……只是將這些東西搬去別的宮殿。”胖太監狡辯道。
“對!對!我們不過是將這些東西搬到別的宮殿,不想葉大人誣陷我們,非說我們是在偷,大總管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陳進爵低頭看了看二人身邊的那些銅器,隨後不屑地問道:“就這些?”
跪在地上的兩人面面相覷,然後有些不知所以地點了點頭。
見二人點頭,陳進爵輕蔑地一笑,隨後搖了搖頭,道:“小葉大人,我說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嗯?”葉長衫有些不解。
面對葉長衫的不解,陳進爵神色淡然地說道:“就這些破銅爛鐵還用得著偷?我看吶,八成是葉大人誤會他們了。”
“你——”
聽陳進爵如此解釋葉長衫頓時怒上心頭,他上前一步逼近陳進爵,可就在他上前的那一剎那,陳進爵身後的高壯同樣向前邁了一步,一時間二人呈針鋒相對之勢。
“小葉大人,這事兒啊,我看就算啦!聖上都不管這些,您又何苦去費心?不如這樣,既然小葉大人不喜歡,那我就讓他們將這些東西放回去,小葉大人也就莫要計較這些,您看如何?”
葉長衫沒有直接回答,陳進爵見他依然不肯讓步,便繼續說道:“若小葉大人真要處罰這兩個奴才,那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小葉大人您先稟明太后,若是太后說要懲罰他們,那我再按照太后的旨意去辦便是。”
葉長衫心中雖仍有怒氣,但此時他已知道陳進爵的意思,看來這兩個太監他是保定了,畢竟如東兒所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這二人是陳進爵的‘狗’,即便要教訓也輪不到自己。
見陳進爵一臉得意地看著自己,葉長衫便也不打算糾纏下去,他還得趕著將手中的藥送給英平呢。葉長衫狠狠地瞪了陳進爵一眼,隨後冷哼一聲便磚頭離開。
兩位太監見葉長衫離開,心中不禁大喜,心想這陳大總管當真護短,對下屬可真是愛惜,今後便是給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今日之恩。
“來人吶!”就在兩位太監滿心感動的時候,忽然從頭頂傳來陳進爵冷漠的聲音。
二人抬頭一看,只見陳大總管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那眼神冰冷得可怕。二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心理滿是恐懼,比方才面對葉長衫的拳頭時還要恐懼百倍。
“將這兩個狗奴才亂棍打死,再拖出去隨便找個地兒埋了”陳進爵輕輕地說道,彷彿他只是將兩個垃圾扔了出去,而不是了結兩條鮮活的生命。
“大…大總管!饒命啊!”
“大總管放過我們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二人一聽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拼命地磕頭求饒,可陳進爵卻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徑直從他們身邊走過,任憑他們撕心裂肺地求饒。
……
……
英平的寢宮空空蕩蕩,此時除了他一人之外並無他人,那些伺候他左右的宮女與太監早已被他趕了出去,此時只留下大裴小裴守在門口,莫說一個人,此時連一隻蒼蠅蚊子都不要想飛進去。
“噗——”
屋裡忽然傳來一陣聲響,很明顯是英平口中噴出了什麼液體。
大裴小裴相視一看,兄弟二人皆對裡面的狀況感到有些不安,因為自今早他二人見到英平的那一刻,便感受到英平的狀態極其糟糕。
小裴有些擔心,他歪了歪頭,示意他們要不要進去看看情況。大裴深吸一口氣,隨後還是搖了搖頭,示意他二人還是守在原地為好。
門的另一邊,英平正盤腿坐於冰涼的地面之上,他頭上、身上全是汗,嘴邊掛著殷弘的鮮血,表情顯得有些痛苦,他的臉時而通紅、時而慘白,不出裴家兄弟所料,此時他的狀態可謂差到了極點。
他這是在做什麼?原來,英平早已知道柳貴妃那的湯藥對他傷害巨大,可是為了能夠矇蔽柳貴妃從而達到接近大皇子的目的,他一直強忍著這些傷害,每此他離開柳貴妃回到寢宮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關起來,而後再用內力將還未完全進入經脈的湯藥逼出。可即便如此,這湯藥對他的傷害還是很大,恐怕要在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便會生命垂危,即便沒有性命之憂,也會落的個痴呆或是癱瘓。
英平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他無力地向上望著,腦海中是一片絕望的空白。
“他們要動朕了…他們真的要動朕了…朕…該怎麼辦…”英平像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子一般喃喃自語。
“嘿…嘿嘿…嘿嘿嘿…”英平忽然痴笑了起來,他的神情恍惚,頭髮散亂,只怕任何人看見都會以為他已經瘋了,只聽他繼續說道:“可笑啊可笑,朕當初還暗下決心要替母親報仇,呵呵…到頭來不但將師父搭了進去,如今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連陳進爵那個閹人都騎到朕的頭頂拉屎拉尿,朕這皇帝…可真是窩囊啊……”
英平緩緩閉上雙眼,不知是湯藥餘力導致神思錯亂還是思念的緣故,一時間先生、文君臣以及尹敬廷的身影皆浮現於腦海中,他們苦口婆心地勸說著自己,不停地給自己出謀劃策,好似他們就真的在身旁一般。
“你們說的都對…朕應該早些聽你們的…能再見到你們…感覺真好啊…”英平雙眼越閉越緊,生怕自己一睜眼,這些關懷自己、護著自己的師長師尊就會不見。
“師祖,您要是還在的話,這些亂臣賊子恐怕也不敢動朕吧……”
“師父,咱們當初那‘新律’殺得這些亂黨哭爹喊娘,只可恨吶…就差那麼一步就能將他們徹底殺死…”
“尹老大人…呵呵,當初要是朕聽您的,不要對他們趕盡殺絕而是循序漸進地…恐怕也不會落得今日地步吧…”
……
英平不停地述說著、傾述著、懺悔著,每個字都是情真意切、每句話皆是肺腑之言。
“咦?你怎麼也來了?”
英平仍然沒有睜開眼,他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解,彷彿這個‘出現’在他眼前的人令他有些意外。
面對此人的‘到來’,英平嘲諷一般的哼了一聲,說道:“你來幹什麼?難道也是來教育我的麼?算了,來了便來了,剛好朕有些話要問你,這些年有幾個問題一直憋在心中,今日你便替我解答解答吧……其一,為何當初你要如此對待太后與你自己的骨肉?其二,如果沒有我,你還會這麼‘深愛’我母親麼?其三,為何你明知太后會加害我母親,卻仍不出手製止?其四……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若不是你無子嗣,你還能記得我麼?”
英平靜靜地‘看’著唐帝,雖然他是在質問唐帝,但他的內心卻出奇的平靜。
‘唐帝’沒有回答他,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只見他默默地轉身,似乎有許多難言之隱。
“哼…怎麼不說話了?”
英平表情顯得極其不屑,他繼續說道:“朕也嘗試著模仿你…走你曾經的老路,但…朕終究不是你,朕的心…沒有你那麼狠…其實朕一直很好奇,當初你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心裡是怎樣的感受?心疼?痛苦?懊悔?嘿嘿…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你如何想的一點都不要緊,反正你已經做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你如此深愛我母親,是不是因為只有我母親才能讓你感受到一絲‘安全’與‘希望’?但你又用她的性命去平息王家的怒火,所以…朕很好奇,你到底是愛我母親…還是愛自己?所以,你除我之外再無子嗣也算是上天對你的報應?嘿,說來也巧,你無兒無女,兄弟也被你殺了個乾乾淨淨,就連他們的子孫也無一倖免,你……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啊!”
‘唐帝’始終沒有轉過身,他搖了搖頭,似乎在對自己的過往表示懺悔,隨後只見他輕輕的甩了甩袖袍,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英平再‘看’向四周,發現只剩下他一人,先生、文君臣、尹敬廷早已不知去向。他緩緩地睜開雙眼,隨後灑然一笑,道:“也不急著這一下了,說不定哪天…咱們就又見面了…”
就在英平自言自語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葉長衫焦急的聲音——
“聖上在裡面?快讓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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