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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數日的奔波,韓巳一行人終於穿過周陳,即將回到熟悉的北魏。
看著沾滿塵土的花轎,韓巳淡淡一笑。這幾日每天入住旅館後,這些抬轎的手下都跟不知道累似的,總是起鬨要韓巳馬上將洞房入了,可轎子裡的女子卻總是淡淡地丟下一句話——必須先大梁拜堂成親,隨後才能同床而眠。
韓巳這些手下可都不是什麼善茬兒,一聽伊依這麼抗拒,他們哪裡還管你是不是未來的將軍夫人?一擁而上就要將伊依綁到韓巳的房間裡去,可奈何伊依也是個烈性子,見這些兵痞想來強的,她便丟下狠話,說若是到大梁前若是自己的紅蓋頭掉下讓韓巳之外的其他人看到了,那她便當著韓巳的面一死了之,如此一來這些兵痞反倒是怕了。
韓巳向來溫文爾雅、以禮待人,更何況是面對自己未來的夫人?見伊依如此抗拒,他也選擇尊重未來的夫人的意見,是以這幾日他都要了兩個房間,讓伊依與自己分房而睡,莫說一親芳澤,就連伊依的芳容都沒機會再見一眼。
不過經歷了長安之行後,韓巳的心思倒也不全在女色之上,一路走來,在他腦海中出現最多的畫面,反倒是臨行前的那個下午——
回想起與那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韓巳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是一個極不起眼的小酒鋪,一個人神神秘秘地將自己領到那兒,當自己掀開門簾時,便看見一位英氣的青年男子坐在裡面。自己與男子雖是第一次見面,但男子卻非常的自來熟,他站起身走向自己,並熱情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後很直接地自我介紹道:我叫英平,是伊依的兄長,也是當今大唐的天子,從今往後我便是你大舅子,你便是我妹夫。
如此直白的話韓巳還真是第一次聽,他倒是沒想到大唐的皇帝私下是個如此沒正形的人,不過英平隨後說的話卻讓韓巳笑容瞬間凝固,只聽英平又換上一副略帶傷感地表情說道:先前家師在世時時常聽他提及韓將軍,不想真正見面時,家師已與世長辭……
見英平提及文君臣,韓巳的心莫名的一陣唏噓。那日在殿上韓巳便一直在下面觀察著英平,因為他試著從英平身上尋到昔日至交的影子、神采,從北魏與新唐的關係來說,他不希望英平‘好’,但從他與文君臣的關係來說,他又希望英平‘好’,因為唯有如此,那個既是他恩師又是他兄長的人的衣缽才能傳承下去,就好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世界一般。
不過英平此次見韓巳卻不是為了與他一起緬懷逝者,見韓巳有所觸動,英平立馬說道:此次我前來見你,只為和你說兩句話!
兩句話?韓巳倒好奇起來,便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只聽英平繼續說道:第一,是我的要求——要求便是你必須對我妹妹好!既然我將唯一的妹妹託付於你,你便不能負了他!倘若讓我知道你負了他,就算你是北魏重臣,我也不會放過你!
韓巳聽後沒有流露出仍和笑意或是怒意,他極為誠懇點了點頭,算是自己做出的承諾。
見韓巳如此回應,英平也滿意地點點頭,隨後他繼續說道:第二,是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韓巳抬了抬手,示意英平但說無妨,只聽英平說道:若將來有一日我需要你的幫助,希望你能不遠萬里前來……
韓巳露出不解之色,幫忙?這大舅子要自己幫什麼忙?
英平神色一黯,繼續說道:這個請求我不是以伊依兄長的身份來求你,而是以文君臣親傳弟子的身份!
韓巳微微一怔,聽到‘文君臣親傳弟子’這幾個字,他便大概能猜出英平將來要自己幫什麼忙。韓巳陷入了沉默,面對英平的請求,他很難做到不為所動,文君臣是他尊重、敬仰的人,文君臣的事自然也就是他的事,可自己不是姬陽與、劍葉石、文和公子這樣無所羈絆的人,自己是誰?自己是北魏軍中將領、未來會成為北魏朝中重臣,若因私情將自己陷到新唐的漩渦中,那……
英平似乎看出了韓巳的顧忌,他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我知道你身份不一般,自然不會讓你為難,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只需以家師摯友的身份出現便可,甚至…不需要你動手。
或許是與此人的牽連太多,又或許是太過思念文君臣,雖然韓巳是第一次與英平見面,但他總能從英平身上感到股熟悉的感覺。看著英平眼神中透出的那股堅決,韓巳逐漸將心中顧忌丟去,向著英平點了點頭。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韓巳的頭又不自覺地點了起來,不過此時的他不再是向英平允諾,而是向早已離去的文君臣允諾一般。
就在韓巳感慨萬千之時,忽然身下的駿馬像是受到驚嚇一般長嘶一聲,隨後前蹄高高抬起,險些將韓巳從背上甩下。
韓巳到底是常年在馬背上作戰的將軍,他本能地雙腿夾緊,手上用力牽住韁繩,不一會兒胯下駿馬便放下馬蹄,重新恢復平靜。
韓巳拍了拍馬兒以示安撫,隨後他抬起頭,忽然發現一位頭髮散亂的瘦高老者站在道路中間,似乎就是這位老者的突然出現才讓馬兒受到驚嚇。
“好狗不擋道!不是看在今兒是我家將軍大喜之日的面子上,老子我當場就揍了你這老骨頭!快滾開!”站在轎子最前面的那個士兵怒喝道。
面對抬轎士兵凶神惡煞的驅趕,老頭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他雙眼無神地抬頭看了看韓巳,又伸出腦袋看了看他身後的花轎。
老人的目光空洞無比,哪怕只是看一眼都令人感到十分壓抑,像是一個無盡的、沒有任何色彩的深淵一般,一旦你掉下去只會不停地下墜,甚至連底都無法觸碰——試想一下,一旦掉落這個無盡的深淵只能永無止境地向下墜去,那是一種何等的絕望?
感受到老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韓巳感到一陣不適,但即便他現在有些不悅,他依然不願在伊依面前表現出任何霸道、蠻狠,於是便客客氣氣地說道:“老人家,今日是晚輩大喜之日,還望您能夠方便一二——”
韓巳的語氣還算尊敬,倒顯出了幾分誠意。按理說莫說韓巳身份尊貴,就算新郎官是普通人,能在這種日子如此客氣地面對素不相識的擋道人已是非常難得,但凡要是識趣一些也不會不識好歹,可這老頭偏偏像是故意來找茬一般,他依然不言不語,仍舊十分無禮地打量著韓巳。
見這個有些邋遢的老頭不但沒有讓出道路,眼睛還十分不老實的亂看,那個士兵火爆脾氣瞬間點燃,他將轎子放下,擼起袖子伸出手指著老頭罵道:“操你大爺!你他孃的聽不懂人話還是聾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士兵便衝上來前試圖將這個老頭拉到一邊好好教訓教訓。
韓巳見狀立馬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不要魯莽,手下雖是胸中一團怒火,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敢違背韓巳的命令。
隨後,只見韓巳翻身下馬,親自來到老頭面前,好聲好氣地說道:“老人家,您耳朵不好?”。
來到老頭面前的韓巳心中微微驚訝,這老頭雖是瘦弱,但個子卻不矮,竟然比自己還高了一個頭。
見韓巳竟翻身下馬前來相勸,老頭目光終於有了些變化,一股驚訝之色從無神的雙眼中射出,彷彿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們……是從西邊來的?”老頭終於開口,而且看樣子似乎沒聾也沒傻。
見老頭沒有讓開道路反而繼續婆婆媽媽地問話,縱使韓巳性子再好也會感到一絲不喜,但看在伊依的面子上,韓巳仍強忍著不快,道:“正是。”
“新娘子…是大唐的?”
韓巳默然,很顯然他的耐心在一點一滴的消失。
“你們…是軍營的人。”
韓巳微微一怔,他不知道老頭為何會突然將他們的身份猜出,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自己手下腰間都配著軍中的刀、腳下穿著兵士的靴子,讓人看出身份也倒合情合理。可不待韓巳開口回答,老頭的下一句話徹底讓他陷入震驚,只聽老頭繼續說道——
“你…就是韓巳吧?”
“什麼!?”
“小韓將軍娶新娘,新娘是大唐天子的義妹……這個訊息…我聽到了。”
“您是…”雖然面前這個糟老頭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韓巳總是無法將他徹底無視。
“你別管我是誰……”老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只需回答我,你…是不是韓巳。”
韓巳盯著老頭沒有回答,此時他心中做出了千萬中猜測,最終還是覺得這不過是個猜出自己身份的路人,而且是個不識好歹的路人——傳聞鄉里時常有臉皮極厚的人遇到迎親隊伍會躺在路中間攔擋耍賴,其目的無非就是要向新郎官討點‘彩頭’,不想這傳聞中的事情自己卻遇到了。
“看來韓將軍是預設咯…”
老人的笑聲將韓巳的思緒打斷,韓巳淡淡地說道:“今日是晚輩大喜之日,還望老人家行個方便——”
老頭看著韓巳,空洞的眼神閃出一絲色彩,緩緩說道:“你…不錯,比你父親…還更不錯。”
韓巳的耐性徹底失去了,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才肯讓路?”
老頭露出一絲驚訝,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有想要的東西?”
聽到這句,韓巳心中更加篤定這個老頭是來要錢的,他從懷裡取出幾個銅錢,然後在手上抖了抖,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老頭看了看韓巳手中的銅錢,說道:“我要的…不是錢。”
韓巳眉頭一皺,道:“那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轎子裡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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