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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陽與艱難地坐起身,不解地看著男子。男子讀懂了姬陽與眼中的疑惑,指了指地上的水袋點了點頭。
姬陽與遲疑片刻,但眼前男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友善,讓人實在無法警惕。
‘咕咚——咕咚——咕咚——’
姬陽與抬起水袋大口大口地暢飲,清涼無比的山泉水從順著喉嚨湧向胃裡,這口感竟比世間最香甜的佳釀還要爽口!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滿滿一袋子的山泉水便沒了大半,口乾舌燥的感覺也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姬陽與擦拭了一下皸裂的雙唇,而後將塞子擰好,起身客氣地將水袋遞迴給藍衣男子,道:“謝謝!”
藍衣男子笑意更盛,道:“不客氣!”
“敢問兄臺是……”
恢復清醒的姬陽與首先感到的是一陣不解,千牛山主峰常有猛獸毒蛇出沒,一般人是不會出現在此,可眼前這位卻一臉淡定的站在自己面前,雖然從此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天地之息的波動,但姬陽與斷定此人絕非普通人,況且此人看著自己的眼神……總透著一股熟悉的味道,似乎之前自己在哪也被這樣的目光盯過,卻一時間想不起。
見姬陽與問起,藍衣男子神色忽然浮現出一絲憂傷,道:“在下是誰不重要,在下只是來緬懷一位故人。”
故人?姬陽與更加疑惑,自己在千牛山住了這麼多年,這深山老林中難道還有什麼住戶不成?
就在姬陽與有些摸不著頭腦時,只聽藍衣男子又說道:“也為了會一會姬先生。”
此人竟然認出自己!?姬陽與忽然警惕起來,男子見狀連忙解釋道:“久聞姬先生大名,恨不能一睹為快,今日得見也算了卻生平一樁心願!”
男子拱手彎腰,語氣、姿態竟是客氣、虔誠至極,待男子再度直起腰桿,兩人四目相對時,姬陽與忽然明白為何這道目光會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這道目光當年從姜長鳴的眼中也看到過,二人的目光都是那麼熾熱,如燃燒的火炬般,只不過姜長鳴的則是充斥著妒意,像是三伏天的烈火咄咄逼人,而此人的則恰恰相反,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欣賞,彷彿三九天中的火焰倍感溫暖。
面對這樣一名男子,姬陽與心中反倒多出一絲好奇,而男子接下來說的話,則徹底讓姬陽與肯定,此人絕非等閒之輩。只聽藍衣男子說道——
“只是未能親眼目睹姬先生破境重生,甚以為憾。”
姬陽與大感意外,此人不但將身上的天地之息藏匿得毫無聲息,而且還看出自己方才破境失敗,當真是深藏不露!
“方才我修行的過程…兄臺都看見了?”
藍衣男子點點頭,面對姬陽與他似乎不願有任何隱瞞,態度誠懇地說道:“十二個時辰前在下便到此處,本欲與姬先生打聲招呼,但彼時姬先生已開始嘗試破境,故未現身打攪。”
姬陽與一驚,十二時辰?此人在自己身邊呆了一整天?自己卻絲毫未察覺?倘若他有歹心,那……
姬陽與強壓住心中的震驚,他直言不諱地問道:“兄臺到底…是‘敵’是‘友’?”
話一說出口,姬陽與便有些後悔,因為只需稍作分析就能否認這一可能——此人既然知道自己在嘗試破境,就意味著他知道自己正處在最脆弱的狀態,他沒有選擇傷害自己,反而默默地替自己守了十二個時辰,包括方才替自己趕走猛虎,那此人自然不會是‘敵’。
“‘敵’又如何?‘友’又如何?”
藍衣男子淡淡一笑,他似乎不是很在意這些,隨後他輕嘆一口氣,反倒像是在替姬陽與因最後一刻突生險象而導致前功盡棄感到惋惜,道:“只是姬先生本已摸到天樞境的門檻,不想卻功虧一簣,著實有些可惜。”
姬陽與淡淡說道:“功虧一簣便是能力不夠,不足為惜。”
藍衣男子搖搖頭,道:“姬先生雖博學多識、天縱奇才,但破‘璣’入‘樞’一事恐怕知之甚少吧?”
藍衣男子說得倒沒錯,畢竟世間天樞大宗師也就那麼幾個,有此經歷的人本就是鳳毛麟角。先前先生在世時,姬陽與也曾問過此事,只不過先生的回答只有四個字——九死一生,至於其他的東西,先生未曾多言半分。
見姬陽與預設自己所說,藍衣男子說道:“在下曾替同一人先後守關三次,三次皆是命懸一線,三次皆是...功敗垂成…”
一人?三次?全失敗了?姬陽與有些震驚。
“欲尋得這道門檻,不是你去找它,而是它來找你”,回憶起三次替人守關的經歷,藍衣男子似乎仍心有餘悸,道:“生死之間或許可以尋得,但能渡過此難者,又有多少?”
不是你去找它,而是它來找你?那看來這次機會流逝,倒真有些可惜了。不過姬陽與雖感遺憾,但卻沒有糾結其中,他稍稍平復心境,拱手說道:“半飲之恩無以為報,兄臺若不嫌棄,還請移步舍下,待我親自為兄臺做幾道小菜,以表感激——”
藍衣男子聽後,啞然失笑道:“姬先生……還有一手廚藝?”
姬陽與這才露出笑容,自信地說道:“略知一二。”
“哦?哈哈哈——”男子放聲大笑。
姬陽與笑道:“如何?兄臺可肯賞臉?”
本以為藍衣男子會欣然答應,不料他卻搖了搖手,道:“如今心願已了,便不再上門打擾,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
說罷,不等姬陽與開口挽留,便一轉身消失在叢林之中,只留下姬陽與獨自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
藍衣男子從千牛山一路下來,待他回到呂家大院時已是下午。
男子一路來到最北面的小院落,這裡本來是呂修自己住的地方,但為了體現自己的誠意,他已將這兒讓了出來,供王氏兄弟住在裡面。
藍衣男子將門推開,王清王遠兄弟見狀連忙丟下手中公文,徑直從屋中走出來到男子身前,畢恭畢敬地說道:“韓將軍!”
藍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北魏上將軍韓單獨子韓巳!
此次兵臨洛都正是由他親自率軍,待洛都局勢皆在掌控中後,他便喬裝成一名小侍,藉著這次出訪新唐的機會再次來到長安。來到長安後,韓巳連腳都沒歇就先去文君臣墓前祭奠一番,在替文君臣上了三柱香後,便去了千牛山,於是就有了先前與姬陽與的那番相遇。
韓巳——北魏上將軍韓單獨子,因生於巳時,故起名韓巳。
韓巳生於帳中、長於帳中,雖一直在韓單帳下用命,但北魏軍中皆知曉,他遲早有一天會從其父手中接過帥印。眾所周知,韓單用兵最仰仗的便是帳下的‘白馬五將’,而這五將當中最令對手不寒而慄的,則是韓巳率領的‘陷陣營’!其名取自‘衝鋒陷陣’一詞,號稱一營千騎,皆為身著堅甲、手持勾襄的精銳甲士,當面對敵軍長槍陣防禦時,這些披堅執銳的騎兵便會衝在最前頭將敵軍撕開一道口子,此營號稱‘有死無生’,自韓巳接手此營後在過往的戰鬥中更是無往不利,令所有敵人聞風喪膽,長此以往,韓巳在軍中的地位也逐漸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面對王氏兄弟二人的大禮,韓巳還禮道:“此次韓某隨行給兩位大人添了不少麻煩,還望二位多多包涵——”
王清連忙擺擺手,道:“韓將軍,我大魏能有今日全仰仗丞相大人與將軍父子,能與將軍同來同往、同食同住,是我等之幸也!”
韓巳搖了搖頭,隨後笑道:“說道‘食’,既然來了長安,不如咱們去長安最好的酒樓走走?也不算白來一趟。”
王遠與兄長相視一看,道:“恭敬不如從命,那我等…就不客氣了?”
隨著一陣歡笑聲,眾人紛紛回屋換上便裝,準備出門感受感受這座古老的都城。
……
韓巳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走著,或許是因為久居軍營,又或者是因此行一了兩個心願,如今身處鬧市的他竟感到一絲莫名的放鬆,時不時地與身邊的人有說有笑,哪裡還有往日那種威嚴肅穆的模樣?
眾人緊張的心也漸漸放鬆下來,不再像出門那般拘束,本以為韓巳如其父親那般是個殺伐果斷、不苟言笑的將軍,不想一路相處下來竟發現,脫去戎裝的韓巳竟是如此隨和,不但與眾人有說有笑,還不停地向眾人介紹長安的種種,當真博聞強識,聽得眾人嘖嘖稱讚。
一行人走著走著,走在前頭的王遠忽然停下了腳步,眾人抬頭望去,只見這位小王大人正站在一家賣胭脂水粉鋪子面前捨不得挪步,神色間竟露出一絲不好意思。
王清看了看兄弟,又看向了鋪子裡面,不禁啞然失笑,他走到韓巳面前,道:“將軍,我這位胞弟什麼都放得下,唯獨放不下他那媳婦兒,我那弟媳偏偏又是個愛美的人,是以每次出門舍弟都會替她帶回些東西,要麼就是些耳環釵子,要麼就是些胭脂水粉,這不?現在他肯定在想要買些什麼給他那寶貝媳婦兒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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