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腳芝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神龜雖壽 第一百四十九章 虎符,執劍長安,雞腳芝士,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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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帝依舊側臥於勤政殿的臥榻上,即便身體每況愈下他仍然不疏於理政,這些日子索性就吃在此處、睡在此處。

這等操勞勁倒是讓陳進爵看著有些心疼,他雖是被王延慶送入宮的,但日日伺候唐帝終究是被這位君王所感動——這明明是一位賢明的君主,怎麼就會如此不受老天待見?身子骨比七八十歲的老人還虛弱?陳進爵心中時常如此想到,若不是尚書大人有恩於自己,自己真願意一輩子侍奉這位君王。

陳進爵悄悄注視著這位雄主,就在他看得怔怔出神之際,忽然門外出現一位小太監。陳進爵將目光收回輕聲輕步地走出去,小太監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而後陳進爵表情嚴肅地直起身子揮揮手,示意小太監可以退下。見小太監退下後陳進爵又輕聲輕步地回到殿內,他低著腦袋走到臥榻前,小聲地說道——

“啟奏主子......”

唐帝手上正拿著一本奏摺,聽到陳進爵的聲音他將手中奏摺抖了一抖,表示自己聽到他在說話並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這些日子他咳得越來越厲害以至於一開口胸口就會疼痛,所以大部分時候選擇不出聲。

“左大人在御書房外求見,主子您...”

唐帝忽然將拿奏摺的手一歪,原本被奏摺擋住的臉露了出來,他臉色依舊顯得有些蒼白。

見唐帝沒有開口說什麼,陳進爵繼續試探性地說道:“主子,龍輦已備好,奴才扶您過去......”

“讓他來這裡吧。”

陳進爵正要起身,唐帝嘶啞的聲音忽然從身前傳來。聽到這句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勤政殿?這些年能來勤政殿面聖的臣子屈指可數,徐有年引退後有資格的只有三位,今天這樣直接讓臣子過來的,實屬破天荒的頭一回!

“嗯——?”

陳進爵還沉浸在驚訝之中,唐帝似乎等待得有些不耐煩。陳進爵的思緒被這一輕聲質問打斷,他連忙恭敬地說道:“奴才這就去——”

……

另一邊,左公明正在御書房外等候著,忽然他看見陳進爵一路小碎步地從遠處跑來。待陳進爵跑到自己跟前,左公明客氣地說道——

“陳公公”

見左公明和自己打招呼,陳進爵氣喘吁吁地說道:“左大人——聖上、聖上……”

“陳公公莫要著急,你慢慢說。”

見陳進爵上氣不接下氣地連著說了兩個‘聖上’,左公明感到有些奇怪,若是不知情還以為聖上出了什麼事兒呢。

陳進爵順了順氣,氣息稍稍緩和之後繼續說道:“左大人,聖上宣你在勤政殿覲見。”

“什麼?”

左公明的反應與陳進爵一樣震驚。

見左公明神情呆立,目光中透露著些許難以置信,陳進爵笑著說道:“快走吧左大人,您沒聽錯,聖上正在殿裡等著您吶——”

“哦哦!好!走——”

左公明懵懵懂懂地跟著陳進爵向著勤政殿走去,一路上他心中都有一些忐忑不安,聖心難測,唐帝讓他來立政殿覲見是何意?他猜不透、也不敢猜。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二人已走到立政殿門口。陳進爵識趣地站在殿外比了個‘請’的手勢,而後小聲地說道:“左大人,您進去吧,聖上在裡面候著吶——”

唐帝與大臣議事時不喜歡太監太身邊,所以陳進爵要乖乖地呆在外面。看著這座可以稱之為大唐‘大腦’的殿堂,左公明表情顯得極其鄭重,他抖了抖袍子上的灰塵,抬手正了正頭冠,一個抬腳便走了進去。

“臣左公明拜見聖上——吾皇萬歲!”

“起來吧...咳咳...”

唐帝很隨意地將奏摺扔在床上,而後靜靜地看著左公明,雖然他的雙眼透出些許睏乏,但依舊銳利無比,隱隱之中彷彿在詢問、等待著什麼。

“啟奏聖上!常府失竊一案臣...臣已將那賊人捉拿歸案...”

左公明停頓了一下,他抬眼看了看唐帝,唐帝依舊靜靜地看著自己,但他似乎感受到龍榻上的人目光之中隱隱透露著一絲異樣。

“賊人先前是個慣偷兒,本已改邪歸正,但前些日不知為何又行竊起來,此人在臣將他緝拿歸案前已畏罪自裁...”

左公明再次停頓一下,他希望唐帝能多問問這個賊的事情,可唐帝依舊不言不語地看著他,像是在等他將此件案子的所有細節詳詳細細地稟報上來。面對如火炬一般刺眼的目光,左公明感到有些難以承受如此威壓,他徹底放棄僥倖的念頭,說道——

“髒物臣已在賊人家搜出...”

“哦?”

唐帝終於有了反應,他一臉好奇,似乎對常府失竊之物感到十分有興趣。但這陣‘興趣’之後,唐帝立馬又換上一副不屑,說道——

“不就是丟了些銀子麼,這點事兒也值得跑到朕這兒來彙報?”

縱使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左公明的心跳依然不自覺地加快,他默默地從懷中掏出那個小方盒,走上前去恭敬地伸出雙手將盒子遞上。

“這裡面是什麼?”唐帝不解地問道,表情顯得有些荒唐。而後他輕鬆一笑,打趣道:“難不成是常之山的傳家寶不成,哈哈…...咳、咳…...”

或許是笑得有些激動,唐帝不自覺地又咳嗽幾聲。

“請聖上...親自過目......”左公明依舊低著頭抬著手。

唐帝眼神依舊有些玩味,彷彿對左公明這種‘小題大做’有些無奈。面對左公明的‘耿直’與‘堅持’,他伸出手將木盒拿過,而後隨意地將盒蓋開啟。

當盒子裡的物件出現在唐帝眼中時,唐帝的目光霎時間從玩味變成了愣神,隨後又從愣神變成嚴肅,最後從嚴肅變成了冷峻,但至始至終,他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震驚與失望。這一絲震驚與失望太過自然太過和諧,以至於左公明無法分辨出真假。

“此事還有誰知道?”唐帝淡淡地說道,隨後他輕輕地將小方盒蓋上放於一邊。

“臣繳獲此物後便進宮稟明,並無他人知曉。”

唐帝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說道:“跪安吧…..”

“臣...告退...”

左公明退出立政殿,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輕鬆。難怪這個位置歷任府尹都呆不久,這位置哪是人呆的?簡直就是坐在冰墩子上、背靠著帶刺的牆、手中還捧著個燒得通紅的鐵爐子,讓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啊!唉......只是這麼一來,不知常之山會面臨怎樣的龍威啊!

想到這裡,左公明不禁為常大將軍捏一把汗。

……

…...

經過了這幾日折騰,整座長安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常府失竊的案子不出一日便審出了結果,賊人畏罪自殺、人贓俱獲,這讓原本想看看熱鬧的人大失所望。可不過三日之後,又一條流言像是驚雷一樣將整個坊間炸開,便是關於常府失竊的那個髒物——傳言賊人所竊之物根本不是金銀珠寶,而是神策軍的兵符!

這訊息一出可真是如向一汪水池中扔了一塊大石頭,不但將水面激起層層波浪,還將池底的泥啊、土啊全部揚起,不光是坊間熱議非凡,就連長安上層都同樣參與其中。

常大將軍這次可要倒黴了啊!

兵符失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在關內那還沒什麼,那邊都是常之山的親軍,即便沒有兵符軍隊也聽常之山的,可神策營卻是大有不同!這是皇城附近的守軍,歷來都是從各地守軍中挑選優秀計程車兵組成,這麼做一來是新唐最後一道防線本就應該由精銳組成,二來就是這些士兵來自東西南北不會全是某一人的嫡系,哪怕就是徐有年與常之山擔任此職,也不會出現‘只認人、不認符’的情況。

神策營是皇帝的心腹軍,軍中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皇帝的雙眼,軍中的任何行動都要由皇帝親自下令,而後再由神策大將軍代天指揮。神策軍的虎符分為左右兩半,右半在唐帝手中,左半由神策大將軍保管,調動軍隊時只有傳御令之人拿著右半虎符到神策營中,神策大將軍將自己的左半與之扣合確認後,方可調動軍隊,這種‘只認符、不認人’的方式有效地避免了神策大將軍直接圍城造反。而當初‘六王之亂’時,唐帝索性將另一半虎符直接收回手中,牢牢地將軍權掌握在自己手中,有段時間甚至就住在神策營中,由此可見皇帝對這支軍隊的重視。現如今若是常之山沒有保管好這塊小小的‘虎符’,那可是天大的罪過,一旦發生異動無法調動軍隊,後果不堪設想。

一時間,長安的大街小巷、酒樓茶館、達官貴人的宅裡宅外甚至青樓妓院,所有人都在討論著這件事,看來常大將軍的聖眷……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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