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腳芝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神龜雖壽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故地重遊(下),執劍長安,雞腳芝士,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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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公明環顧四周,隨後疑惑地詢問道:“沒有他殺的痕跡?”

“沒有!死者身上並未尋得其他勒痕、傷口,也並無中毒跡象!”

“哦?這就奇怪了啊…...”

左公明托腮自言自語道。隨後,左公明走上前去粗略檢查一番屍體,而後又看向黑乎乎的屋子走了進去。

小屋不大,就是最普通人家那種,屋內十分空闊,一桌一椅子一櫃,其他便再無東西。

左公明四處檢視一下,他開啟窗戶探頭檢查一番確定四周沒有人逃跑的蹤跡,最後將注意力集中於那個鎖著的小櫃子上,他喚來兩個官兵指了指櫃門上的鎖。官兵心領神會抽出腰間的佩刀便向鎖上砍去。

‘哐當——’

看似堅硬的鎖頭便被鋒利的刀刃砍斷,一個小小的方盒出現在幾人眼前。此盒一眼看去雖覺得普通,但不知怎的卻隱隱透出一股肅穆的氣息,讓人敬而遠之。

官兵回頭看了看左公明,左公明示意他們把盒子帶過來。似乎被這股氣息所震懾,官兵小心地將盒子捧在手心慢慢地遞於左公明面前,生怕一個閃失將盒子打翻在地。左公明接過盒子,帶著疑惑而又小心翼翼地將盒子開啟,盒蓋剛開啟一指距離時一隻猛獸狀的物體閃入他的視線中,左公明手指一抖、雙眼一瞪——

‘吧嗒’

盒蓋從手指滑落回原位發出清脆的響聲。

左公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雙眼!盒子裡裝的東西所關乎的東西實在是太過重大!將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串連在一起,他徹底明白了所有!他緊緊地將盒子握在手裡有些緊張地左右撇了一眼,小心地將盒子收入袖中,可他仍舊覺得不放心,於是又把盒子從袖中拿出,最後放入胸口才覺得稍微安心一些。左公明深吸一口氣以平復忐忑的心境,而後他強作鎮定地走出屋外,高聲說道:“來人啊!繼續搜!一定要將髒物搜到!另外將此人帶回府衙驗屍!”

婦人一聽又要將丈夫的屍體帶走又要搜髒物,立馬抱著左公明的大腿直呼:“冤枉啊——大人——”

官兵趕忙上前將婦人拉開,左公明並未理會在一旁悲痛欲絕的母子,繼續高聲說道——

“本官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錯放任何一個賊人!若是清白之身本官自然會還他個公道,可若搜出髒物,那本官定會秉公執法——”

這幾句話左公明說得極其大聲,是對著手下的官兵說的,也是對著腳下的婦女說的,同樣是對著院外看熱鬧的百姓說的,又像是對著其他什麼人說的。

此時院裡院外除了這對母子的嚎哭聲已沒有其他的嘈雜聲,左公明環視四周,將官袍一抖大步走出院子,圍觀的百姓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似乎這位面相和善的官員比那些拿著兵器面目兇狠的官兵威嚴數倍。

“回府——”

左公明高聲喊道,眾官兵得令便推搡著圍觀的百姓讓出一條道來。

......

京兆府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北走著。

一路走來左公明都有些恍惚,他時不時地抬起手摸摸胸口那個盒子,彷彿只有確定這個小盒子還在自己身上他才安心。

一路上他心中一直在分析著這件事,心中幾個疑問一直困擾著他,其中最大的困擾不是已經發生的種種,而是即將發生的一切——

自己應該如何處理懷中的這個東西?

這東西可真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啊,捧著也不是、扔在一邊也不是,原本十分有主意的他此時腦中亂作一團,左思右想都捋不出個頭緒。

正當左公明陷入左右為難之地時,忽然一隊人馬從東面殺出,攔在左公明的面前將他們的去路擋住。左公明抬頭一看,只見鐵戈帶著神策營的兵馬殺來。畢竟是軍中的兵,這一隊人馬帶著重重的殺氣,看著氣勢似乎比京兆府的官兵還要橫、還要兇。

就算這些官兵平日裡可以橫著走,但看著這樣一隊氣勢比自己兇、身材比自己精壯、人馬比自己多的軍爺,他們心中不禁犯起怵來,與此同時也不自覺地退縮幾步,緊緊靠在一起。

只見鐵戈駕著馬慢慢走到左公明跟前,雙手一揖恭敬地說道:“左大人好不給面子,既然得知了賊人的訊息為何不通知下官一聲?”

看著一臉冷峻的鐵戈,左公明絲毫不示弱,不管接下來事情如何發展,他首先要做的就是連人帶物安全地、完整地回到府衙,所以面對此時咄咄逼人的鐵戈,他沒有任何理由退讓。

“鐵大人,本官奉旨辦案無須通知任何人。”

“哦?方才下官給左大人的建議...左大人是不打算接受了?”

“本官自有主張!”

“既然左大人不仁,那就莫怪下官不義!”

“左大人這‘不義’之舉...到底是代表校事府...還是神策營...還是常將軍呢?”

“下官沒功夫與左大人廢話!”鐵戈面無表情地向著身後一揮手,喊道:“將左大人請到神策營喝喝茶——”

說罷,身後那群兵便一擁而上,也不顧京兆府的官兵阻攔便衝上前去,抓住左公明的馬韁便向外扯。這些兵大多是常之山的親兵,很多都是從關內帶過來的,這些兵是常年與關外蠻人真刀真槍乾的,動起手來自然不會留力氣,根本不是這些府衙的衙役可比的。

“鐵戈你大膽——來人啊!給本官將這些兵匪制住!這裡是王都!不是關內!不是他常之山說怎樣就怎樣的地方——”

左公明死命地抓住馬韁以免自己被甩下來,可任憑他如何叫喚,手下的官兵根本沒有與這幫兵匪較量的勇氣與實力,不過幾個來回就都被製得服服帖帖,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見左公明的部下已被控制住,鐵戈走上前去,親自接過左公明的韁繩,彬彬有禮地說道:“恕下官無禮!左大人,請吧——”

“你要帶本官去哪——?”

左公明眼見形勢不受自己控制,頓時感到十分無奈,看來不光是‘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這著這樣兇悍的兵,就連官府都說不清!

雖然態度不容置疑,但鐵戈仍保留明面上的客氣,他微笑道:“常將軍在大營內準備了上好的茗茶,就等左大人前去品嚐——”

“哼!本官與常將軍素不相識,他何故請我喝茶?”

“常將軍素聞左大人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心生敬意,故特派下官前來相邀——”

“你——”

見左公明的部下以及其本人已被控制,鐵戈重新換回那副好性子。他對著手下招了招手,準備將左公明‘請走,可就在眾將拉扯著左公明向城門走去的時候,忽然又一隊人馬走了過來!只見那隊人馬同樣來勢洶洶,尤其是帶頭的那個,身材高大得像個巨人,面容更是極其兇惡、醜陋,彷彿是深山老林裡野狼化成的妖魔一樣,讓人看了就有一股懼怕的心理。

由於這股人馬來得太過張揚,正在拉扯的雙方都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那裡,而當左公明與鐵戈看清來者的那張面龐時,眉頭皆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連這人也來湊熱鬧了?

原本已明朗的局面,又不知會向何方發展,鐵戈面色陰沉,拉扯馬韁的手也漸漸停住。望著由遠而近的十二衛大統領他心裡十分沒底,這人要是橫插一槓,自己恐怕……

寧仇欒帶著十二衛的禁軍浩浩蕩蕩地走到眾人面前,他將現場掃視一遍,而後看也不看鐵戈一眼,向著馬上的左公明行禮問道:“左大人遇到了麻煩?”

鐵戈心中一沉,暗自直呼不妙,他知道,今天這事兒,恐怕沒那麼簡單了......

街道上的百姓紛紛躲回屋子甚至將窗戶都關上,實在有愛看熱鬧的只得透過門縫、窗戶縫中偷偷觀看,原因很簡單——寧仇欒來了!

且不說寧大統領的兇悍的外貌與陰戾的性格,單單就是天璣強者這一點,普通小老百姓有幾個不懼的?萬一當場大打出手殃及池魚這可不划算。

禁軍十二衛的侍衛跟在大統領後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他們原本就是甘戎的部下與寧仇欒是老同事,此番寧大統領從牢獄中特赦回到禁軍這些人開心還來不及,當夜便亂醉一宿。寧仇欒本就是無法無天的性子,加之又是天璣強者,是以長安以內、皇宮以外當真可以橫著走誰也不怕。有這樣一位大哥帶著,這些禁軍的心氣與氣焰可謂膨脹與囂張到了極致——

神策營的人?莫說神策營計程車兵就算常將軍親至那又有何懼哉?至於京兆府,那就更沒放在眼裡了,區區左公明無靠山無背景,能泛起什麼水花?

看著這班人馬趾高氣昂的模樣,左公明一時也琢磨不清他們的來意,他略帶警惕地回答道:“本官正在此地辦案,不想被鐵大人攔住請去喝茶,難道寧統領也要請本官去喝茶?”

寧仇欒對這些文官向來不屑一顧,手無縛雞之力不說,講起話來也文縐縐的,他不懂左公明口中的‘喝茶’是什麼意思,但他卻依舊耐著性子看向左公明。

讓左公明回府——方才寧仇欒接到了王少驚的口信,口信短短几個字簡單明瞭,他不懂這些,也不願意去懂,對於他來說只要照辦就是了。

寧仇欒看著被神策營拿下的京兆府官兵心中猜測出了個大概,他撥開擋在身前的禁軍侍衛說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此話很明顯是對著鐵戈一行人說的,鐵戈看了看寧仇欒身後的那些侍衛說道:“寧大人,我們神策營的事…...不歸十二衛管吧?”

“原本我與一干弟兄正在南門巡視,聽到這裡動靜有些便過來瞧瞧,這不?見左大人似乎遇到了些許麻煩就想著能不能幫一幫。”寧仇欒難得地露出好脾氣說道。隨後,他轉頭看著左公明問道:“左大人,是不是這樣?”

左公明看著寧仇欒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此人的‘惡名’他早有耳聞,當年連皇后娘娘的鳳輦他都敢搜,後面又因犯了姦汙良家少女的案子又被抓進牢裡,這樣一個人自然也不是什麼善茬。可此時他卻跑來替自己解圍,若此人真是仗義出手倒還好,可這點兒殺出來個程咬金......未免太‘巧合’了些吧?

不過眼下情勢緊急,自己恐怕也顧不了那麼多!左公明如今只想著能夠從混亂中脫身趕緊回到府衙,就算寧仇欒是帶著目的前來此時他也顧不了這麼多,面對他人伸出的‘友誼之手’,左公明這次選擇將其握住。

“寧統領來得正好!本官奉旨查案行過此地,不想卻遭這些兵痞百般阻撓,不但打了本府的官兵,還欲將本官脅走!若非寧統領到來恐怕本官早已被他們強拉走!”

“光天化日、皇城腳下竟有這事?”寧仇欒一臉不信地說道。

鐵戈一臉陰沉地看著寧仇欒,低聲道:“這是常將軍與左大人的私事,寧大統領...請行個方便。”

寧仇欒俯視著鐵戈沒有回答,鐵戈身材也不矮,可站在寧仇欒面前他的身形可以用‘纖細’來形容,像是一隻遇到野狼的家犬一般。不得不說被這樣一位天璣強者居高臨下地盯著,心中很難不犯怵,面對這樣一股威壓,鐵戈的背後隱隱滲出一些細細的汗珠。

街道上一片安靜,大白天的竟是沒有一點聲響,落針可聞。沒有任何推搡與打鬥,可此時的氣氛卻比剛才緊張千百倍。

“讓路——”寧仇欒淡淡地說道,他的聲音如同他的面貌一般,聽著令人十分不適。

鐵戈回過神,他望著寧仇欒蔑視的眼神,問道:“寧統領是管定了這事?”

“讓路——”

同樣的兩個字再次從寧仇欒嘴裡說出,只是這次他的口吻夾雜著一絲暴戾與蔑視,讓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耐心似乎瞬間被耗盡,只怕面前這些人要是再不遵從他便會毫不客氣地出手。

事不過三,性格如此這樣簡單粗暴的人更加如此。鐵戈深知此行必將無果,他轉身捋了捋馬兒的鬃毛試圖安撫方才同樣受驚的它。而後,向著左公明一抱拳說道——

“左大人——告辭!”

說罷,鐵戈一揮手便帶著軍士不甘地離開。

見鐵戈帶著神策營眾人離開,京兆府的官兵紛紛從地上爬起趕忙回到左公明的身邊。左公明轉身下馬,走到寧仇欒身前虔誠一揖。

“寧統領,本官在此多謝了——”

寧仇欒看了看左公明並未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點頭以示回應。隨後轉身吆喝了一聲,禁軍侍衛們便嘻嘻哈哈地跟著他向城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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