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腳芝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神龜雖壽 第九十五章 寧仇欒,執劍長安,雞腳芝士,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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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大人,卑職還是有些不解,為何今日朝堂之上您讓卑職舉薦常小天?”
王府內,連興與其他幾位戶部官員匯聚一堂,討論著白天朝上的那個焦點問題。
“是啊,尚書大人,倘若聖上一口應允了,那豈不就…...”其他幾位官員也不解地問著。
“豈不就什麼?”
王延慶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硯臺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這硯臺素心雕龍一看便不是凡品。
“豈不就...整個長安都掌握在常家手裡了?”
“你以為聖上會不知道麼?”
“尚書大人,您這是......”
“所謂‘聖心難測’,我跟隨聖上這麼多年,時至今日聖上時常所想所思我都無法完全猜透。”王延慶一邊將硯臺輕輕放入精美盒子之中一邊漫不經心地繼續說道:“常之山現居神策大將軍之職,負責調配、指揮長安守軍,長安之外方圓數百里皆是神策軍軍營,若常小天再掌管了禁軍十二衛,那整個長安正如你所說不就都在他常家手裡了麼?況且我讓你一定得強調‘深得民心軍心’,這軍隊是大唐的軍隊,是聖上的軍隊,就算他常家父子再能帶兵打仗那也是做臣子,聖上豈能容忍常家在軍中的威望高於自己?”
“那如此一來......”
“此事我無法為聖上引路,但我能幫聖上堵住某條路。”
“可聖上今日也沒否決昭武校尉。”
“無需聖上否決,常之山自然會先站出來反對。”
“那此事聖上…...有定奪麼?”
“恩相還未發聲,那便說明聖上還未定奪。”
“那尚書大人,此職位您可有安排?”
王延慶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他搖了搖頭道:“此事非同小可,非我等能左右,聖上生性多疑,甘戎之所以能在這個位置上呆這麼久,就是因為他準確地揣測出了聖上心中所慮。三十年來甘戎進宮面聖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就是用行動向聖上表明自己就是一條忠誠的狗,替聖上看院守家絲毫不敢有二心。更何況,聽說今日甘老統領面見聖上時,面色紅潤、氣色尚好,怕半年一年內是退不了的。”
聽王延慶如此說道,眾人也不好再做提議。
忽然,一個高大雄壯的身影出現在王延慶的腦海之中,就是這麼一瞬間的閃現,王延慶像是抓住某種至寶般的地抓住了這一道身影。
“來人!備轎入宮!”
王延慶急急忙忙地向外走去,丟下連興等人一頭霧水,剛走到門口王延慶突然回頭說道——
“記住!此事爾等今後莫要再提!不管是何處何人,一個字都不許再提!”
……
勤政殿位於太極宮的北面,是新唐皇帝批閱奏摺、召見重臣商議機要之地,朝廷稱之為‘北閣’,相比於御書房,勤政殿總是顯得更加肅穆、正式。而‘勤政殿行走’意指能出入勤政殿之人,一般特指由各層級百官當中遴選而出為皇帝決策國家大事提供“政治諮詢”的臣子。而能在‘北閣’行走出入的文武官員伸出一隻手便能數盡——尹敬廷、徐有年、王延慶、常之山。
‘勤政殿行走’可以說是大唐朝廷中最榮耀、最無上的存在,而文武百官也將其看作是身份、地位的象徵,隨著定國公的隱退,如今‘北閣’的成員僅剩下三人。
殿中,唐帝將玉碗中的湯藥一飲而盡。看著正坐在案前的尹敬廷,唐帝顧不得將口角擦拭乾淨,便開口問道:“咳咳...尹相,十二衛大統領一職...你可有人選?”
“回聖上,老臣...並無人選。”
“當真一人也無?”
尹敬廷看著唐帝身前的案牘默不作聲,彷彿正在極力思索著該如何應答唐帝所問。
“大統領一職一日不定,朕一日難安吶!甘戎在此位尚能呆個一年半載,可…...咳咳......可朕考慮的,是大唐的長遠之計。”
見唐帝如此,尹敬廷一時間有股死而後已之感。在這種感覺的支配下,尹敬廷終於下定決心,道:“啟稟聖上,老臣覺得倒有一人,只是…...”
“哦?尹相但說無妨。”
“老臣以為,禁軍十二衛大統領一職既要做到明察秋毫又要做到鐵面無私,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要像一條忠犬一樣,任憑他見到任何人都要吠上三聲。因為這個職位只能忠於聖上您一人,難免要得罪許多人,甚至連皇親國戚也不例外……憑此幾點,能做到的便少之又少。然而作為我大唐最後一道門戶,大統領自身自然也要有一身過硬的修為,‘六王之亂’若非甘老統領殺伐果斷,處決幾位蠢蠢欲動的叛賊,恐怕長安早已亂成一團。綜合以上幾點來看...恐怕能勝任此位置之人......”
“說!”
“寧仇欒!”
聽到這個名字,唐帝雙目緊閉。他左手放在眉間處輕輕摩挲,右手放在案前不停地輕輕敲打著,發出‘噠噠’的聲響。
見唐帝如此,尹敬廷便不再多說,安靜地等待唐帝發話。
隨著一聲嘆息,唐帝緩緩睜開雙眼,他語氣中帶著絲絲無奈,道:“尹相所說之人,與朕所想一致啊。”
“聖上明鑑。”
“從能力上來說,此人的確最為合適。但不到萬不得已時......”
“聖上聖明!”
“此事的確需要再議,容朕好好想想,你跪安吧。”
“是!老臣告退!”
尹敬廷傴僂著身子退出了勤政殿。
看著尹敬廷離去的背影,唐帝不自覺地又咳嗽了兩聲,而後思緒又回到了方才出現的那個名字身上。
寧仇欒——甘戎的老部下,也是他最為得力的部下。此人好勇鬥狠、沉默少言,性格極其暴躁,手段異常兇狠。六王之亂時,僅僅是在街巷角落中發現了寧王軍中的一把劍,便下令將街道附近住戶皆數滿門屠盡,自此之後就是連六部尚書見了此人也要避讓三分。
說來也巧,寧仇欒的名字是《百家姓》上連著的三個姓氏——而好巧不巧他寧家的鄰居姓欒,更巧的是,寧家與欒家有著大仇。是以寧仇欒出生時,父親便給他起了這個名。
寧仇欒身形異於常人,他身高九尺,肩寬兩尺,胸厚實如磨盤,雙臂下垂近膝。受名字的影響,寧仇欒沒有辜負父親的‘厚望’,在十六歲那年趁機潛入鄰居家中將欒家男眷皆盡殺害,將女眷皆盡凌辱,隨後他為了逃避追捕逃離家鄉隻身來到長安。
鬧出影響如此惡劣的案子,寧仇欒自然無處藏身。在面對十二衛的盤問時寧仇欒大打出手,瞬間將幾個侍衛撂倒。原本死罪在身的寧仇欒又加上衝撞十二衛這一條,他是死上加死。但巧就巧在當時甘戎剛好就在一旁,見寧仇欒勇武兇狠的樣子,甘戎竟莫名想起了死去的兒子,心中不禁生起一絲愛才之心。在一番馴服後,甘戎便將寧仇欒收入禁軍。
有了甘戎的護衛,官府自然也不敢找他麻煩。甘戎膝下無子,又見寧仇欒天賦極佳,於是便視如己出,將生平所學傾囊相授。或許是身體異於常人,寧仇欒天生神力,對修行也頗有天賦,短短數年就成了十二衛中最鋒利的獠牙。
雖說寧仇欒難以馴服,但卻是個恩怨分明之人,對對他有提攜之恩的甘戎是忠心不二,只怕甘戎讓他去刺殺聖上,他也會二話不說的照辦。
可除了甘戎,有人能馴服住這頭猛獸麼?
萬一甘戎離開人世,那又有誰能駕馭得了此人?唐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畢竟,要控制一名天璣強者,談何容易?
……
皇后端莊地坐在立政殿內,王延慶按照慣例恭恭敬敬地向著端莊典雅的國母行禮。
“聽聞爹爹身體抱恙?”
“不過是區區風寒,有勞皇后娘娘牽掛。”
“本宮身處宮中,不便回族中探望,父親之事便有勞你了。”
“是。”
行完禮後,王延慶走到桌邊端起上面的香茗,輕吹一口香氣四溢,而後便揮了揮手,示意殿內的宮女、太監全退出去。
宮女很自覺地退了出去,出門後不忘將大門緊緊關好。
待立政殿內只剩王家兄妹二人後,王延慶將香茗放下,走至皇后身邊說道:“禁軍十二衛一職,你有何應對之策?”
皇后搖了搖頭,而後似乎想到什麼,說道:“今日你在朝上舉薦了常小天?”
“正是。”
皇后冷笑一聲,道:“聖上生性多疑,就算常之山救過他的性命也不會讓常家如此得勢,想來常之山也知道這點。”
“所以今日朝堂上,常之山自己也開口反對,咱要的就是這個。”
太后對兄長的應對感到滿意——王家得不到的東西他常家也別想得到!
隨後,王延慶認真地看著妹妹,說道:“我倒有一人選。”
“誰?”
“寧仇欒。”
聽到這個名字皇后不禁一怔,一個高大凶悍的形象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這是一個唯一讓皇后感到不適的人,甚至可以說在她高貴的一生中為數不多讓她有陰影的一個人。六王之亂那一年,某次皇后想出長安城,便是寧仇欒硬生生地擋在了皇后的面前,任憑宮女百般強調這是皇后的鳳輦,寧仇欒卻不動如山,最後有個小太監仗著自己是皇后的寵愛,指著寧仇欒的鼻子大罵一通,可寧仇欒卻一聲不吭,只是揚起手狠狠地給了小太監一個耳光,而小太監的腦袋則以一個近乎扭曲的姿態旋轉了半圈當場斃命,嚇得隨行宮女皆驚聲尖叫。皇后不得已從鳳輦上下來,饒是想著母儀天下強作鎮定,可見了小太監的慘狀后皇後仍難以抑制微微顫抖的身體。而寧仇欒則是毫不客氣地將鳳輦仔細搜查一遍後,冷漠地向皇后跪下行了一禮,便不再正眼看她一眼……
皇后深吸一口氣,她從內心深處的陰影中回過神來,淡淡地問道:“你有把握駕馭住此人?”
“此人雖乖戾狂暴,但卻有恩必報。”
“此人尚在獄中,你所說的‘恩’是指將他從獄中撈出,送至大統領的位置上?”
“這些世俗之恩或許能收買其他人,但不足以收買此人,況且單憑我倆的能力,是不能夠將他送到那個位置。”
太后微微點點頭,但表情仍然帶著一絲疑慮。王延慶直接說道:“此人一生只服甘戎一人,當年寧仇欒遭官府追殺如喪家之犬,是甘戎出手相救才保了他一條命,隨後甘戎將他帶入十二衛左右相隨,更是把一身修為毫無保留地教授於他……所以只有得到甘戎的點頭,我們才能收服此人。”
太后陷入沉思,隨後她忽然想起某些細節,說道:“聽聞甘戎最疼愛的小兒子前些年遭人殺害,兇手潛逃在外一直沒有找到,甘戎每每提及此人都是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並揚言若是找到此人定要讓他生不如死,而我聽說此人現在正躲在芸月閣。”
王延慶微微一笑,說道:“這正是我的意思。”
太后明白了兄長的意圖,點點頭便開始盤算起此事。
“甘戎的問題解決了,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王延慶又品了口香茗淡淡地說道。
太后眉毛一挑,不過眨眼的功夫她便明白兄長這句話的意思——方才王延慶說‘單憑他兄妹二人的能力是不能夠將寧仇欒送到大統領的位置’——她深知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單憑他們兄妹二人的確沒有這個能耐,而要讓寧仇欒坐上十二衛大統領的位置……只有那個男人可以。
太后稍加思考,隨後忽然一笑,道:“你我的確沒有,但聖上有。”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聖上斷然不會啟用此人。”王延慶神色凝重地說道。
“那我便送聖上一個‘萬不得已’!”皇后目光閃著淡淡的寒光。
“需要我做些什麼?”
“你找個時間去牢裡見見那個寧仇欒,記住!莫要讓其他任何人發現!”
“我自然曉得。”
“你再派人去一趟大梁,少驚馬上要入校事府,此次他就別去了。”皇后思索片刻後說道。
王延慶先是一怔,而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誰人合適呢?
王延慶暗暗問道,一時間無數面孔在王延慶腦海中閃過……
忽然,一張憨厚、老實的面孔浮現在他的眼前。隨後,王延慶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顯然,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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