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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勢驟然反轉,有人嘴上稱讚燕辭機靈,其實內心卻不屑為之。這等爾虞我詐之術背離正道,常見笑於大方之家。
曲羽衣隔空朝毛峰點了幾指,以靈勁將其法力牢牢禁錮在丹田內,回首環顧躍躍欲試的攤販們,冷冷道:“別心存僥倖,等收拾完領頭羊再來料理你們。”
眾攤販人人自危,擬定一見毛峰遭殃就分散突圍,即刻遠離這是非之地。
燕辭察覺這幫雜碎互丟眼色,狠狠擰住毛峰的耳朵道:“一群小嘍羅八成想逃,萬一呆會饒過你這潑皮,最終要輪到誰倒黴呀?”
眾攤販頓覺傻眼,想打可惜打不過,想逃,萬一這個“萬一”成了真,以毛峰雞腸小肚的劣性,叛徒不被剔筋拔骨那簡直是佛祖庇佑了。
毛峰跌坐在地,懊悔何苦棄己之長而一心只圖走捷徑,假如願意浪費點力氣,未必不能將在座的逐一擊破。
但聽燕辭之言,似乎還有一線生機,他精神一振,涎皮賴臉道:“燕師兄宅心仁厚,是小人有眼無珠,饒命,饒命。”
燕辭搖頭道:“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這對眼珠子明明亮得很。”
毛峰慌忙定了定眼珠,賠笑道:“是睜眼瞎,青光眼鬼遮眼......”
燕辭懶得理會,鋒利的劍尖有意無意從其眉下掠過。劍氣極涼,那雙賊眼又忍不住骨碌碌亂轉,簡直靈活極了。
燕辭道:“這廝命真苦,賊亮賊亮一對眼珠竟然是擺設,不如剜了它。”
毛峰被嚇壞了,央求道:“大俠,可憐可憐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燕辭佯怒道:“放屁,哪家瞎了眼的姑娘會看上你,莫不是強搶民女?”
毛峰大呼冤枉,叫道:“未曾未曾,是一見鍾情,是私定終身。”
燕辭想起李重樓和潘吟箋,那對狗男女就常在人前你儂我儂,雙宿雙飛,不由自語道:“傻不拉唧的女子也有,老子就曾碰見過。嘿,算你小子走運。”
毛峰狂喜道:“是,是,小人是瞎子摸魚,碰了運氣。”
燕辭噗嗤一笑,道:“壞種一顆,既然完成了傳宗接代的大業,不如就把子孫根切了,免得再去禍害別人。你那手絕戶鷹爪太造孽,正該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劍鋒一轉,果然想行刑。
毛峰頓時被唬得面如土色,帶著哭腔道:“小祖宗饒命,小人並未留得半個子嗣,適才只是保命的權宜之計......”話音未落,已然哭得一塌糊塗。
燕辭故作吃驚,一腳踹翻毛峰道:“求饒半天沒句實話,差點害老子自損陰德。”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毛峰此時傷心欲絕,只見他眼淚涕淚齊下,哭得是慘絕人寰。
燕辭略感不忍,拉起毛峰的衣袖將眼淚鼻涕塗滿他一臉,道:“不哭不哭,嚇嚇你而已,又切命根又挖眼的,哪有那麼殘忍?”
群修立在火塘對面看戲,甚覺哭笑不得,俗話說一物降一物,毛峰這活寶遇到燕辭這煞星,真真是喝水塞牙縫,放屁扭了腰,倒黴透了。
情緒大起大落得太快,毛峰一肚子委屈不得傾訴,抽抽噎噎說不出話來,被暫且燕辭放過。
眾攤販汗不敢出,不知這魔星欲待如何發落。誰料燕辭竟對從犯不予追究,還偏頭讚道:“曲盡其妙,好一齣苦肉計!”
隨後即置之不理,眾攤販莫名逃過一劫,又悲又喜,暗歎這魔星把毛峰折磨得夠嗆,終於良心發現了!
毛峰依舊捂著臉嗷嗷乾嚎,但眼角的餘光卻在指縫中偷窺燕辭的舉動。
任逍遙微微嘆了口氣,這一場無恥下流,不顧顏面的戲本實在讓他大開眼界。
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毛峰固然可惡,畢竟人性未泯,任逍遙心生惻隱,勸說燕辭要高抬貴手。
燕辭道:“善雖不可失,惡亦不可長。但從頭到尾從左到右,毛崽子身上並未破半點油皮,燕某言語間討了些便宜,他照樣是一身銅皮鐵骨。”
悖理,同樣是門道理,任逍遙為之語塞。
未幾,燕辭不耐煩道:“賊胚再敢哭哭啼啼,那根豬舌頭還想要不想要?”
毛峰聞言,哭聲戛然而止,群修頓生感慨,體修到底是體修,一身修為悉數體現在臉皮上了。
場面略顯冷清,任逍遙趁機問道:“瘴母之精鮮有人知,但觀此人言行,未必是在虛張聲勢。關於避瘴之法,祈望燕兄解惑。”
燕辭微微一笑道:“此番倖免於難,任兄當居首功。”
任逍遙訝然道:“此話怎講?”
“若非飲過靈酒,只怕那幫賊子就得逞了。”燕辭解釋道,“此間多雨卑溼,陰氣盛而陽氣遏,中瘴者必多寒瘴。釀製赤子情的靈材俱是溫熱之物,療寒當以熱藥,是以避瘴可謂歪打正著。”
群修恍然,異口同聲道:“原來如此。”任逍遙思緒萬千,看來凡事皆有天意,任別人如何精打細算,但冥冥中,事情的結局早已經註定了。
至於該如何處置這幫明火執仗的賊子,有人主張網開一面,也有人主張除惡務盡,但此事因燕辭而起,終歸要由其來做決斷。
燕辭眸光閃爍,緩緩道:“近期內,燕某行蹤雖不算隱秘,但所知者亦不過數人。在下跟毛賊素不相識,身份卻被其一語道破,估計背後另有指使之人。”
曲羽衣介面道:“夢鹿城雖是必經之路,但我等何時達到,停留與否都屬未知數。別處太平,唯獨在此地設局,甚至完全依賴於一位無能體修,此事甚是可疑。”
任逍遙道:“方圓百里內,夢鹿城是唯一的修士聚集地,想必那人早就算準兩位會稍作逗留的。”
燕辭搖頭道:“翻過此山即可到達東昧平壤,繁華之地總比深山老林裡要安全許多。倘若燕某兼程夜行,屋中佈局就是白費心思,那人步線行針,怎會遺漏了最重要的一點!”
任逍遙愣愣出神,拍拍燕辭的肩膀以示勸解,灑然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毛賊既然就擒,燕兄又何必勞思費神?”
燕辭心念急轉,陡然神色一凝,失聲道:“除非......”話音剛起,驀覺一股純和渾厚的靈力湧進靈臺,狠狠一撞。
人心的詭譎永遠無跡可循,適才把酒言歡的同伴,往往是致命的毒蛇,當盲目的信任矇蔽了雙眼,危險便已近在咫尺。
一蓬血霧脫口而出,灑在火堆上騰起一團焰苗。霧氣尚未消散,燕辭已軟綿綿癱坐在火堆旁,自外出闖蕩以來,他從未離死亡如此接近過。
原來任逍遙才真正是施計者最終的殺手鐧,此子氣質出眾,談吐風雅,令人頓生惺惺相惜之情。其以價值不菲的靈酒赤子情籠絡在先,繼而成為殷殷赤子的催命符,燕辭剛猜到因由,可惜已經太晚了。
這一幕變故驚心動魄,將場中修士徹底嚇懵在了原地,誰都想不明白何以任逍遙竟對燕辭暴施辣手。
曲羽衣同樣在思索著定計者的目的,待驚醒時,一切已成定局。
任逍遙雍容文雅的氣度已不復在,且突然變得陰鷙、狠毒起來,他提掌覆在燕辭顱頂,冷冷一笑道:“踏前一步,他先死!”
這一笑笑裡藏刀,令人脊背發寒。曲羽衣望而卻步,慌亂中頓時沒了主意。
任逍遙下手極有分寸,重創燕辭卻不致命,到底是認為活人比死人更有價值。
此子神情得意,故作惋惜道:“燕兄還真相信‘白首如新,傾蓋如故’之說,愚蠢!殊不知世道炎涼,人心不古才是顛撲不破的至理。”
燕辭的思緒沉寂得像一灘死水,沒有半點波瀾。
天下間從來沒有平白無故的饋贈,更沒有風雨不改的道義,縱使有,那也只是達成目的的手段。愚不可及者,怨不得被別人捉弄。
眼下,人為刀俎其為魚肉,燕辭唯一的希望是不希望自身安危成為曲羽衣致命的七寸。
晴嵐仙劍噴吐出數縷細微的劍氣,若即若離徘徊在毛峰腦戶穴和風府穴之間。看情形,一旦燕辭稍有差池,曲羽衣必定以牙還牙,先行誅殺此獠而後再做計較。
天無絕人之路,那僅僅是因為還沒到絕路。
毛峰和任逍遙表面上勢同水火,其實暗地裡一唱一和,設下巧計以待燕辭。唯今之計,是有以毛峰的性命相掣肘,只要任逍遙稍有顧忌,就還有生機。
殿內諸人根本沒有能力左右局勢,正埋頭苦思保命之策時,曲羽衣櫻口微啟,冷冷叱道:“滾!”群修聞言驚喜欲狂,連同眾攤販一起,顧頭不顧腚的一窩蜂走了個精光。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旁觀者人人自顧不暇,誰還有心思理會其他事情?回想起來,反正燕辭也算不得啥好人。看走時光景,誰都巴不得殿內修士拼個同歸於盡,沒人再來找麻煩那才叫蒼天開眼哩。
夢鹿城上空,滿天星斗眨巴著眼睛,樹葉沙沙作響,微風中傳來陣蛐蛐的叫喚聲。
眾修士甫一踏出門庭,當即扯開身形呼呼遠遁,內心反覆告誡自己今後不可貪圖口腹之慾,否則真指不定成了哪個倒黴蛋的殉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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