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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珠魔力非凡,令人念念不忘,精悍男子猶自不通道:“任你說得天花亂墜,老子也要搜魂看看。”
燕辭眼露懼色,問道:“聽說搜魂之後,被施術者就算不死也會變成白痴?”
精悍男子得意道:“要死哪那麼容易?老子絕對保證讓你變成白痴。”
燕辭愣住了,愣了半晌才長嘆道:“來吧,那總比死了強。”
精悍男子摩拳擦掌道:“當真?”
燕辭冷哼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認命,反正有人替晚輩報仇。”
精悍男子道:“要讓小友失望了,並無人知曉是我倆擄走你。”
燕辭道:“紙是包不住火的,空冥期修士的弟子讓人宰了,不報仇家師臉面還往那擱?更何況你倆那位大金主見我成了廢物,怕是要氣得吐血。”
精悍男子愣住了,霜眉老者也愣住了。
霜眉老者訴苦道:“這事不好辦,若惹得金主不快,沒準自食其言將我倆獻給青冥邀功去。”
精悍男子也擔心此事,繼而眉頭不展起來。
燕辭等候半晌未見兩人動手,催促道:“別磨蹭了,死後能拉兩位化嬰期修士墊背,還是挺划算的......”
又竊笑道:“不過兩位到有些冤枉,若搜魂之後發現在下所言沒錯,白白知道洛音珠下落卻不敢動手,還得冒著被追殺的風險,那就蝕老本了,嘻嘻,嘻嘻嘻。”
精悍男子突然咬牙道:“就算我倆將這小子獻給金主,他日東窗事發依舊要被同塵苑追殺,還不如現在就冒點風險。”
霜眉老者猶豫不絕,又聽燕辭笑道:“那可不一定,金主說要殺我了麼?”
霜眉老者順口道:“未曾,你能猜到金主是誰?”
燕辭努努嘴,詭笑道:“名字不便說,那顏色差不多。”
他示意的是一叢碧草,青中帶藍,生機勃勃,化清?伽藍?兩人不得而知,卻又不能否認。
精悍男子道:“他為何找你?”
燕辭心中好笑,口中卻重重嘆口氣道:“為古傳送陣之事,那人不敢去問胡不夷和家師,只能來請教在下了。”
精悍男子頓感興趣道:“說下去。”
燕辭道:“兩位可知石煙城出了只兇獸?”
精悍男子奇道:“是何兇獸。”
燕辭沉聲道:“九嬰!”
“九嬰!”精悍男子愕失色道,“令師等人在石煙城失蹤,莫非就是在對付九嬰?”
燕辭道:“不錯,九嬰由奇門、六壬和太乙三大陣所困,虹薇夫人相助九嬰掙脫兇水約束到處吃人,凌霄齋黃粱前輩首先遭了殃。”
精悍男子吁氣道:“難怪石煙城空無一人,原來已淪為兇獸腹中之物。莫非令師也對付不了?”
燕辭道:“不清楚,我等在家師護佑下逃脫出來,便日夜兼程逃到了盤蒲城。”
精悍男子點頭道:“盤蒲城有飄雪塢守護,倒也說的過去。”
燕辭道:“遭此耽擱,想必那人等得更著急。在下雖不知金主跟前輩說過什麼,但他肯定要求要我毫髮無傷的去和他相見。”
霜眉老者遲疑道:“唔,金主倒確實是這麼說過。”
精悍男子還在猶豫道:“這......”
燕辭道:“見了正主諸事即明,何必擔心?在下適才不知兩位是正主所託,言語間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兩人仔細推敲並無不妥,而且胡思亂想倒把燕辭話語中的諸多漏洞填補上了。
精悍男子貌似也爽快,掐動法訣從燕辭體內牽出那顆神念幻化的狼首,燕辭已能起身活動。
潛心細查,還有一絲神念縈繞在臟腑間,融合期修士能以靈力在他人體內標註印記,但數日即消。
而化嬰修士則以神念凝絲,可封閉他人氣機亦可標記他人進行蹤跡,縱使一絲一縷,不耗費一番心力極難化解。
燕辭暗罵‘老狐狸’不止,卻故作不知道:“多謝前輩。”
精悍男子正樂見於此,道:“適才些許誤會,還望小友不必介懷。”
燕辭道:“不敢。”
霜眉老者道:“此間事情已了,小友不妨隨同我等一起去見金主如何?”
燕辭假裝喜道:“那敢情好。”
眼前這關雖已瞞過,但若真見了金主那還不死翹翹?燕辭心中苦惱極了。
精悍男子只將鳶尾仙劍拋給燕辭,攥著刑天符勉為其難道:“此去路遠,恐有意料不到的危險,剩餘靈物暫時由我替小友保管著吧。”
燕辭面色誠懇道:“多謝,前輩若有合用之物儘可取去,算在下孝敬如何?”他簡直氣破了肚皮,真是從來沒見過比這人更會立牌坊的。
精悍男子把刑天符攥得更緊幾分,假意道:“你小輩之物,我等取了豈不惹人笑話,小友若要儘可張口。”
燕辭做了個難為情的表情,繼而規規矩矩的站上了鳶尾劍,反正是跑不了,不如乖巧些免得惹這倆煞星不快。
精悍男子嘴上說的漂亮,心中卻不以為然,暗想這小賊嘴欠得很,絕非良善之輩,倘若讓他長命百歲,自己怕是有些危險。
又想任這小子識趣,路上收拾一下也無可厚非。
※
敵意未明,谷隱擔心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遂不敢輕離。
想及九嬰出世,同門失蹤自己卻苦無良策,他恍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急不可耐。
戴斜陽來的較早,見谷隱一副苦瓜臉,遂笑道:“佛家雲‘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離別、求不得’,谷兄有陸地神仙之能,也跳不出這圈子麼?”
谷隱冷哼道:“別拿老夫尋開心,防護大陣的事情怎麼樣了?”
戴斜陽道:“已安排妥當,午後便可啟動,如何不見貴門弟子?”
說話間,鬱律等人垂頭喪氣的陸續歸來,依舊不見燕辭和晗冰的蹤影。
谷隱面上如罩寒霜,戴斜陽見事情有異再次追問,谷隱長嘆一聲,遂將實情以告。
“城中數位化嬰修士,皆是本門道友。”戴斜陽略微沉吟道,“谷兄可曾聽說過太息樓?”
谷隱點頭道:“‘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此語道盡陰陽萬物之妙。太息樓以此立派百餘年內,成為修真界最為神秘的道門之一。”
戴斜陽道:“可知太息樓樓主柳傲骨來歷?”
谷隱道:“傳聞是相柳後裔,卻不知真假。”
戴斜陽點頭道:“相柳、浮游同歸共工麾下,昔年曾助水神共工跟火神祝融相爭,此後浮游身亡,相柳逃遁不知去向。傳言相柳蛇身九頭與九嬰相若,但凡過處盡成澤國,其被誅後一支後裔顛沛流離,柳傲骨就是後來的佼佼者。此人秉持中庸之道,少與世間來往,數百年來培養拉攏散修,組建成最龐大最隱秘的殺手組織太息樓。”
谷隱嘆道:“利益爭奪,江湖仇殺皆是人之執念,有此組織也不為奇。卻不知戴兄何以提及此事?”
戴斜陽沉聲道:“太息樓無孔不入,盤蒲城縱然是飄雪塢重地也不例外。”
谷隱霍然起身道:“此話怎講?”
戴斜陽道:“此事關乎本門隱秘,恕老夫不便細說,但確有兩位化嬰修士於昨日午後隱匿修為進入城中。”
谷隱道:“何以得知?”
戴斜陽道:“城守弟子執有測靈盤法器,此物剝取清靈蟲活蟲魂魄煉化而成,可感應天地靈氣之多寡。修真者吸納並凝聚靈氣形成靈壓,低階修士雖不能以神念感應,卻可以測靈盤辨識其修為。何況太息樓常用一物叫匿隱斗篷,正是遮掩痕跡的好東西。”
谷隱道:“雖則如此,普天下隱匿形跡的法寶、道術不少,如何確定是太息樓之人?”
戴斜陽道:“家兄得報前往窺探,雖未曾謀面,卻於北方高樓處察覺出一位舊識的形跡。這兩人未做停留,晨間已然失蹤,故而本門只當其為過客,未加細查。”
谷隱道:“客棧一切均可納入於高樓眼底,這兩人想必正是擄人者。”
戴斜陽道:“甚有可能,谷兄欲待如何行事?”
谷隱思索一陣道:“九嬰之事不得不管,然而兩相兼顧卻又甚難。太息樓修者向來受僱行事,燕辭短期內未必有性命之憂,不如請戴兄放出訊息,一則傳九嬰出世,讓修真界做足準備,二則傳青冥之徒被太息樓修士所擄,生死不知。”
戴斜陽頷首道:“打草驚蛇,不失為此時妙計,戴某這就傳書安排。”
谷隱吩咐眾弟子道:“冰丫頭有青鸞同行,或可自行照顧,苑中助力也不知何時方至。此地不可久留,你等速速前往摘星城,若青冥等人無恙須,須及時回報。”
鬱律擔憂道:“可是兩位師叔......”
“不去石煙城看一眼,畢竟難以釋懷。”谷隱稍加解釋後轉首朝戴斜陽道,“還須有勞戴兄跟老夫走上一遭。”
戴斜陽微笑道:“義不容辭。”
谷隱點點頭道:“暮歸客棧已為人矚目,今後就交由戴兄照管吧。”
戴斜陽取笑道:“這老頭好生小氣,戴某冒此大險,用這破破爛爛的客棧就把我打發了。”
谷隱笑道:“密室內老夫備有薄禮,戴兄儘可自取。”
戴斜陽撫掌道:“甚好,甚好。”
出得門來,盤蒲城防護大陣不知何時已然啟動,白茫茫的光幕籠蓋穹頂,城中百姓大呼驚奇,紛紛奔走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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