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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千里術等尋常道法一般分三階段為初窺門徑、漸入佳境和臻於化境。初學者可凝聚出三道月刃。佳境期可連續釋放九道,操縱熟練後月刃成倍增長,猶如漫天花雨困敵殺敵。待臻至化境,月刃揮灑隨心所欲,欲快則快欲慢則慢,宛如月光灑落,處處皆是光影。
燕辭的煉氣法門有提純法力的功效,跟同境界修者對陣時可佔據優勢。可惜此術極其耗費法力,一旦施展唯有速戰速決,否則法力枯竭時只能任人魚肉。
《山海錄》由今人所著,描述當今山川地理和門派概況等等。地分九極。有八名山,為紫霞山、璇璣山、青丘山、招搖山、珞珈山、大荒山、諸餘山、白首山。有四名水,為赤水、黑水、慧水、弱水。
珞珈山座落於弱水之畔,歸屬為西南化外之地,鑑於特殊原因極少受世人矚目。洛望舒隱居此地立派時,甚至沒有同道前來祝賀。
誰知同塵苑煞是神秘,韜光養晦不足三百年,一搖身從山野小派越升地極四派之一,跟澈羽島、大荒墟、幻夜宮鼎足而立,連道、佛巨擘化清門、伽藍寺都不敢輕而視之。
煎熬近月,燕辭開始唉聲嘆氣,相比自由自在的乞丐生涯,修真實在是乏味,老僧入定似的枯坐一天,入體靈氣就一絲半點。這般磨下去別說化嬰期,進階融合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真靈根,鬼知道是不是真有靈根。
這日去李夜笛那裡請教道法,李夜笛看出燕辭缺少耐心,勸道:“師叔,修真不可急躁,假如難以心靜,或可嘗試接取任務。其有兩利,一則可賺取星點留待後用,二則有助調節心境。”
燕辭哀嘆道:“理是此理,奈何師門任務要麼費時要麼要命,憑燕某那點三腳貓功夫不出三日就圓寂了。”
李夜笛道:“師叔來得巧,晚輩在給家祖打理藥田,平日就做些鬆土除草、驅蟲管水的事,活計不多但每月有數十星點。三日後晚輩將輪值巡防任務,一去數月,師叔可否代為照管段時間?”
燕辭喜上眉梢,道:“咦,那可正好,種田的事燕某倒不陌生。”
提議一拍即合,李夜笛亦喜道:“一言為定,晚輩且將細節錄下,明日帶師叔去看藥田。”
燕辭心花怒放,喜滋滋道:“明日午時,不見不散。”
臨近太初峰山腳的某處山坳裡,一片一片緊緊相接的盡是藥田。不僅僅是李羅堂,其餘諸多長老的藥田都集中在此。
因靈藥過於繁多,這座山坳中的靈氣相比其他地方更顯濃密。
一路走來,遠遠可見山坳兩側有不少修士靜坐吐納,李夜笛解釋道:“山坳中靈氣濃密,原本是修行的最佳場所,但靈氣是靈藥生長的根本,故諸長老禁制弟子在山坳裡修行,看守藥田的弟子則不受此限。”
李羅堂的藥田足足畝許大小,一畦一畦的分隔開,無數道溝渠縱橫交錯,從山腰引入清澈的溪水給予灌溉。
藥田一角有座精緻的茅廬,鋤具鏟具俱在,桌椅瓢桶皆有,連乾淨整潔的床榻都不缺。
李夜笛取出張素箋道:“打理藥田的一應事宜都已詳述在內,師叔請過目。”
燕辭接來仔仔細細看罷一遍,笑道:“這活比種莊稼容易。”
李夜笛亦笑道:“只要靈氣充足,靈藥即可茁壯成長。況且山坳外有法陣防護,無需擔心獸類來糟蹋藥草,師叔隔半日或隔一日以靈泉之水澆灌一遍,無須太費心思。”說罷提議帶燕辭去認識藥草,燕辭自無異議,跟隨前往。
藥田內充斥著濃郁的藥香,那味道和尋常香味自有不同,天香雲外,勝在悠久而厚重。
藥草搖曳,宛如一匹無雙織錦鋪砌在野。玉米小麥稻穀韭菜蔥薑蒜頭芫荽薄荷豆苗南瓜絲瓜茄子花生白菜等等沒有燕辭不認識的,但藥田中上百種藥草竟沒一種是曾經見過的。
李夜笛逐一介紹道:“夜靈草,長九葉,三三對生,午夜時分開花、結果,是回春丹的主材,逾期採摘則自動脫落不可入藥。醉仙枝,汁液可釀造海棠醉日酒,淺飲一杯即酩酊大醉,不足半月不醒,是精進法力的良藥......”
鶴蛻果、碧蘿木、紫血綺羅芝、蟠地蓮、禪露葉、冰肌玉骨花......非但名字稀奇,功效同樣稀奇,俱是煉製靈丹的主材或輔料。
燕辭邊聽邊記,頭都點酸了眼也看花了。
這番解說差點從午後持續到黃昏,李夜笛感覺嗓子都冒煙了,匆匆交代幾句後忙不迭的告辭離去。
某日,燕辭騷氣十足的躺在床上翻看典籍,夜鶯兒不期而至,一腳踢開虛掩的房門喚道:“小師侄,快滾出來!”
燕辭嚇得目瞪口呆,心虛道:“額、額、你......”
夜鶯兒撞見燕辭在床上的雅態,秀靨飛起一抹嫣紅,繼而作色道:“燕小子!李夜笛呢?”
擅闖私宅猶敢這般大聲講話,天下間恐怕沒有幾人。
燕辭回回神,拍馬屁道:“他因外出任務故委託我照看藥田,師姐若有事,小弟亦可效勞。”
夜鶯兒偏首問道:“本姑娘想摘兩株冰肌玉骨花,莫非你能做主?”
燕辭未曾料到如此盛氣凌人的女子居然是來求藥,頓時愣在了當場。
夜鶯兒笑道:“亂拍馬屁,你這廝不老實!”
燕辭沉吟有頃,亦笑道:“冰肌玉骨花液可洗褪法軀雜質,雪潤肌膚,藥田內在所多有,算不得太珍貴,師姐儘可自行採擷兩株。”
夜鶯兒訝然道:“當真?”
燕辭頷首道:“在下怎敢欺瞞師姐!倘若李師伯問起,說是夜笛師侄所贈必然無事。”
夜鶯兒自語道:“嗯,想必李夜笛還不至於亂嚼舌根子,嘿,借別人的花獻自己的佛,你這小鬼機靈!”
說罷便對燕辭不理不睬,徑直去田間採頡兩株輕盈潔白的花草,離去時回首嫣然一笑,對傻站在田埂上的燕辭道:“燕小子,若是有人欺負你,儘可報本師姐大名。”
說罷翩然而去。燕辭喃喃道:“欺負我的,不就是你這丫頭麼!”
從此以後,燕辭舒舒坦坦在藥田安下了窩。
夜鶯兒今日來討個這,明日來討個那,應付得燕辭焦頭爛額,不過兩人的關係倒也漸漸熟絡起來。
燕辭獨守藥田,隔三岔五的澆澆水、捉捉蟲,小日子過的倒是安逸。
閒時按照青冥傳授的法門靜坐修煉,偶爾也去藏經樓溜上一圈,不過基本都是翻看些天理地象、秘辛奇聞類的卷宗,一本《百草鑑識大觀》的古籍讓他翻得破破爛爛的,幾乎把林漠氣出內傷來。
李夜笛的祖父李羅堂來過藥田兩次,嘴上雖不說但明顯是知曉燕辭身份的,不但慷慨的指點燕辭道法,還贈予了不少珍稀靈藥,甚至還留下一罈九蒸九釀的靈酒。
即便是聽說夜鶯兒常來求取靈草亦一笑置之,這讓周圍看守藥田的弟子甚是羨慕,紛紛暗中猜測著燕辭的身份。
三個月後,李夜笛巡防歸來,以悟道衝擊融合期為由,委託燕辭繼續看守藥田。
燕辭當然知道這是李夜笛示好之舉,但卻不捨得推辭而應允下來。從此每月五十星點的酬勞讓燕辭成了大戶,隔三岔五跑去丹藥房兌換靈丹吞服,故而道法精進極快。
每每想及李羅堂祖孫倆的恩義,燕辭內心充滿了感激,只苦於沒有報答之物,讓他甚是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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