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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小楊過在前頭一路狂奔,跑到家裡。

馮驥和李莫愁跟在後面,還沒進他家院子,便已經聞到了濃濃的中藥味。

馮驥立時猜測到,只怕這穆念慈病得不輕。

李莫愁快步跟著楊過進了院內,卻見院子裡十分樸素窘迫,茅草屋子四下漏風。

屋子裡面,傳來一陣陣女子的咳嗽聲音。

“過兒,咳咳咳……你……你又去與人動手了?”

女子聲音頗為嚴厲,似乎十分生氣楊過與人動手。

楊過自小跟著母親,受人白眼,年紀雖小,卻十分懂事。

他不敢跟母親反駁,低頭哄著母親:“娘,我是在路口摔了一跤,沒有與人打架。”

“你還敢撒謊!你……你咳咳咳……”

“娘,娘,你別生氣,過兒知錯了,過兒知道錯了。”

小楊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親,見母親被氣的咳嗽不止,頓時眼淚流了下來。

這時馮驥和李莫愁也來到門口。

見楊過被訓斥,李莫愁連忙上前,解釋道:“這位姐姐,不怪這孩子,方才有一夥小孩欺負他。”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量眼前這婦人。

說是婦人,但是此女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膚色白皙,容貌娟美。

不知是不是因為生了孩子的緣故,其身姿倒是比同齡人多了幾分熟韻。

不過美則美矣,但是臉上卻有一抹鬱色,白皙的臉蛋上,有著一抹病容。

她暗暗訝異:“不想這小小村落之中,竟然還有這般美貌婦人。”

李莫愁心中驚訝,對面的穆念慈則更加驚疑。

她仔細打量李莫愁,卻見李莫愁十七八歲年紀,身姿高挑,胸脯高聳,纖細腰肢,膚色勝雪,眉目如畫。

她在臨安這麼些年,也沒見過這般美人。

“我所見之人,怕是隻有桃花島那位黃姑娘可與此女容貌上一較高低了。”

這念頭一閃而過,她旋即警惕起來,看向李莫愁身邊高大的馮驥。

只覺馮驥身材高大的過分,她本就是江南女子,身材嬌小,但是也有一米六五,在江南女子之中,算得上高挑的了。

雖然不如李莫愁高,卻也相差無幾。

但是和近乎兩米的馮驥比起來,還需得仰視。

馮驥在她面前,便如一座小山一般,壓迫感十足,自然讓她心生畏懼。

“不知兩位是?”

她看著二人,緩緩開口。

李莫愁道:“小女子李莫愁,這位是馮驥,我二人路經此地,見這孩子受人欺辱,於心不忍,故而上前幫忙。”

楊過也主動道:“娘,是我求他們來的,他們穿著華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想著您久病不治,就央求他們過來幫您看看。”

穆念慈心中有氣,卻也知道這是兒子一片孝心,眼下有外人在這裡,卻不好訓斥兒子,只能低聲道:“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非藥石可醫,兩位費心了。”

說著,她神色似有送客之意。

李莫愁皺眉,覺得她好不講道理,自己好心來幫他們母子,怎麼她卻是這番態度。

馮驥看著李莫愁有些生氣,不禁笑了笑,忽然開口道:“這位夫人可是姓穆?”

穆念慈頓時心頭一驚,看向馮驥,有些驚疑:“你……你怎知道我的姓氏?”

馮驥又是一笑:“我不但知道你姓穆,更是知道這孩子祖上是何人。他姓楊,祖上可是楊家將之後?”

穆念慈再度吃驚,不可置信的看著馮驥,實在不知,眼前這人如何得知這些?

馮驥輕笑:“這孩子可會武藝?”

穆念慈還沒說話,楊過卻實在忍耐不住。

他自小聽村頭說書人講述嶽武穆傳奇故事,楊家將的故事更是耳熟能詳。

但是自己從小被同齡人奚落嘲笑,沒有爹爹,身世可憐。

卻不曾想,有朝一日,有人告訴他,他的祖上竟然是楊家將之後,他心頭狂喜震驚之餘,更是有種視馮驥為前輩高人的興奮。

當下不等穆念慈回答,他連忙喊道:“叔叔,我沒學過武藝。”

馮驥不禁笑了起來,索性目光看向楊過,問道:“那你想學麼?”

“想!”

楊過脫口而出,但是旋即想到什麼,連忙看向母親穆念慈。

卻見穆念慈神色不大好看,他頓覺不妙,連忙低頭。

馮驥看著穆念慈,笑道:“夫人不想這孩子學武?”

穆念慈不語,心中紛亂。

馮驥也看出她的心思,此女年輕時眼睜睜看著丈夫楊康誤入歧途,生怕自己的孩兒走上歪路,愧對義父楊鐵心的教誨。

故而寧可不讓孩子學武,不讓他參與武林紛爭,想著如此一來,這孩子縱然滑頭,即便像他父親一樣學壞了,也不至於壞到哪裡去,造不成什麼大的危害。

只是眼下孩子漸漸大了,她憐愛小楊過,自己身體不好,只怕未必還能撐多久,若是隻留下小楊過一人,沒有武藝傍身,又如何生活?

所以此時她才內心複雜,不知該如何是好。

馮驥看出她所思所想,笑道:“夫人,《戰國策》有云,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你怎可眼睜睜看著楊家將的後人,日後成為街頭混混?”

穆念慈心頭巨震,看向馮驥,口中呢喃他這番話。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我……”

她低頭看向小楊過,見他容貌與亡夫楊康已有七八分相似,卻沒有楊康錦衣玉食般的生活,反倒是灰頭土臉。

她頓時眼眶一紅,哽咽起來:“過兒,孃親是個沒用的婦人……”

小楊過見母親哭泣起來,頓時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要學武,所以惹惱了母親,當即抱住母親腿彎,哭道:“娘,我不學武了,你不想我學武,我就不學了。你別生氣了,嗚嗚……”

母子倆抱在一起,甚是感人。

李莫愁不由得也受到感染,眼眶微紅,抹了抹眼角淚痕,問道:“夫人,你為何不讓這孩子學武呢?”

穆念慈哽咽道:“我……我是擔心,若是我不在人世,他沒學好,走上了歪路,做了惡人。”

“倘若他沒有學武,作惡也不至於危害國家社稷。”

李莫愁愕然,不明白穆念慈為什麼會有這般奇怪的想法。

為人父母者,誰不盼著自己孩子好,哪個不想自己孩子有出息?

怎麼這位反倒只想著自己孩子能少做惡事?

“姐姐,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李莫愁忍不住喚她姐姐,拉近了二人關係。

穆念慈紅著眼,淚珠滴落,卻不肯言語。

旁人看不明白,馮驥卻很清楚其中緣由。

穆念慈被楊康害得太慘了,都已經有陰影了。

生怕自己孩子隨了亡夫的性子,所以才會如此。

馮驥嘆息一聲,搖頭道:“夫人,你可知孟母三遷的故事?”

穆念慈一愣,她是江湖兒女,哪有那許多見識和耳聞。

不禁微微搖頭。

馮驥道:“孟母乃是亞聖孟子的母親,傳聞孟子幼年喪父,孟母獨立撫養孟子。”

“傳聞孟家一開始居住在墓地附近,孟子年幼,嬉遊為墓間之事,踴躍築埋。孟母曰:‘此非吾所以居處子,’乃去。”

穆念慈沉思,道:“孩子還小,見到送葬隊伍,喜歡在一旁學著玩?”

馮驥笑著點頭,又道:“其後母子二人,舍市傍,孟子嬉戲為賈人街賣之事,孟母又曰:‘此非吾所以居處子也。”

李莫愁不禁道:“孟母搬到城裡集市附近,孟子學了商賈販賣之事?”

馮驥笑著又道:“此後孟子二人再度搬家,舍學宮之傍,其嬉遊乃設俎豆,揖讓退進。孟母曰:‘真可以居吾子矣。’遂居之。及孟子長,學六藝,卒成大儒之名。”

穆念慈、李莫愁頓時都明白過來。

穆念慈道:“您是說,孩子未來會學成什麼樣,是要看身邊的人?”

馮驥隨手指了指屋子外的一盆花,道:“孩子便如這盆中泥土,你播種什麼,它長出來的便是什麼。”

“你擔心小楊過學壞,所以不教他武功,那你為什麼不能將他教育好呢?”

“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環境在人的成長之中,有很大的影響。”

“他常年與潑皮廝混,日後十有八九,只怕也會是一個潑皮無賴。”

“若是常年與正直慷慨之士同處,自然會成為一位俠義之士。”

穆念慈怔怔發愣,她初為人母,哪裡懂這些教育上的道理。

只知道子隨父,楊康十惡不赦,滿嘴謊言。就怕楊過日後也會如此,自然不敢教他武功。

如今聽馮驥一席話,心頭不由巨震。

她忽的明白過來,自己的兒子,未必就會長成他父親那樣。

當下看向馮驥和李莫愁,她抿了抿唇,拉過小楊過,道:“過兒,跪下。”

小楊過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母親,見得母親神色鄭重,不敢忤逆,當即跪倒在馮驥面前。

旋即穆念慈也跪了下來,哽咽道:“我是鄉野蠢婦,不知如何教導孩兒,今日聽君一席話,方知育兒之道,博大精深,請馮公子慈悲,收下我這孩兒,我願讓孩子拜您為師。”

馮驥一揮手,頓時一股柔和內力,直接扶起穆念慈和楊過。

穆念慈頓時心頭震動,只覺馮驥內力柔和深厚,當世罕見,心中佩服萬分,更加堅定心中所想。

馮驥卻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看向楊過,笑道:“你可願拜我為師?”

楊過看著高大的馮驥,嘴唇抿了抿,忽然說道:“叔叔,我可以拜您做義父嗎?”

他這一番話,頓時驚的在場三個大人都愣住了。

穆念慈驚愕,連忙道:“過兒,你亂說什麼?”

楊過回頭,激動道:“娘,我每次出去,那些人都欺負我,說我沒有爹爹,說我是野孩子!”

“我不想做野孩子,我想要一個父親,我要一個爹爹!”

他紅著眼,情緒十分激動。

穆念慈頓時紅了眼睛,她也知道,楊過在外遭人白眼,受人欺辱,只因她沒有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當下她回頭看向馮驥,紅著眼眶,懇求道:“馮公子……”

馮驥也沒想到這小楊過居然來這麼一出,不過這也能看出,楊過雖小,但是性子也早已定下,其性格隨他母親穆念慈,內心剛毅,十分有主見。

別看穆念慈外表柔弱,實則外柔內剛,內心深處,是個十分要強的主。

她能堅守大義,數次勸說楊康改邪歸正,可見一斑。

之後楊康身死,郭靖黃蓉夫婦遇到她,請她去桃花島居住。

她也婉言拒絕,寧可一人撫養孩子,也不願意寄人籬下。

由此可見,她十分要強,性子堅韌。

這一點,楊過完美的繼承了她的性格。

馮驥看向李莫愁,問道:“你覺得呢?”

李莫愁奇怪道:“這孩子要拜你為義父,你問我做什麼?”

馮驥笑道:“他拜我為義父,日後不就得叫你為義母了嗎?我自然要問問你了。”

李莫愁頓時俏臉通紅,兩朵紅暈染紅雙頰,嬌羞無限。

“你討厭,說正事呢!”

她不由輕輕捶了馮驥一下,滿是羞澀。

穆念慈見狀,卻觸景傷情,不由想起楊康。

馮驥這時扭頭,看向這對母子,笑道:“既然如此,小楊過,我便收你為義子,你們母子,日後隨我去我那裡居住吧。”

穆念慈連忙道:“我就不去了吧。”

馮驥看向穆念慈,道:“你的病情還需靜養,若是繼續下去,只怕會越來越嚴重。”

楊過聽到這話,立刻大叫起來:“娘,你不去,我也不去。”

李莫愁也勸道:“穆姐姐,你不在一旁看著這孩子,你能放心嗎?”

幾人勸說幾句,穆念慈沒有法子,只得應下了。

當下穆念慈收拾家中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可以收拾的。

這屋子家徒四壁,也就一些衣物能帶上。

李莫愁便是連衣物,也不讓他們帶了,直說去街上買些上好綢緞布料,再給楊過重做新衣。

楊過嘴甜,一口一個姐姐,讓李莫愁十分開心,對小楊過頗為寵愛。

穆念慈看得出來,李莫愁是真的喜歡楊過,心中不由安心不少。

接下來,馮驥又找人從牙行處買了五對童男童女,隨後帶著一併回到金銀島。

回到島上,馮驥讓人給這些孩子洗漱乾淨,換上新衣。

頓時這些孩童都乾乾淨淨,樣貌煥然一新。

他收下這些男童女童,作為弟子,傳這些孩童《九陰真經》上的內功能打基礎。

這《九陰真經》,是馮驥在《倚天》世界的時候得來。

這部武學,也是道家經典,其中易經鍛骨篇,更能改善這些孩子們的資質。

楊過自然也在其中,他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快,更得李莫愁歡心。

馮驥將《九陰真經》交給李莫愁,隨後便讓李莫愁擔任教他們。

李莫愁才十八九歲,正是好為人師的年紀,十分開心的接過這些事情,每日裡操練孩子,在島上雞飛狗跳,倒是給這金銀島平添不少生活氣息。

穆念慈見到這一幕,看到楊過和孩子們玩到一處,大感欣慰,對馮驥和李莫愁,更是感恩戴德。

這日馮驥登門,來到穆念慈住處。

卻見穆念慈身穿一襲白衣,憑欄遠眺。

幾日間的休養,她的身體恢復了不少。

膚色白淨許多,肌膚也水靈不少。

坐在窗邊,怔怔出神,宛若太湖仙子,自帶一份憂愁氣質。

馮驥敲了敲房門。

“篤篤篤。”

穆念慈回過神來,連忙起身,道:“馮公子,你來了。”

馮驥笑道:“說了多少次,在這裡叫我馮驥也好,島主也好,馮大哥也行,公子未免太過生分了。”

穆念慈臉色微紅,張了張口,最終道:“馮大哥。”

直呼其名,她是不好意思的,那樣未免太過不禮貌。

叫島主,也顯得有些生分,想來想去,只能叫馮大哥。

只是心中暗自好奇,馮驥看起來相貌年輕,但是為人處世,談吐學識,卻遠超這個年紀,比之她認識的一些老學究還要豐富。

也不知道他究竟多大年紀,不過想來,做自己哥哥,應當是足夠的。

馮驥笑道:“這才對嘛,來,手伸過來。”

穆念慈粉白如玉的臉上,再次浮起紅暈。

這話聽起來有些曖昧了。

不過她明白馮驥不是那個意思,當下輕輕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玉藕般的手臂皓腕。

馮驥伸手搭在她的脈門上,為她把脈。

手指輕觸,穆念慈不由嬌軀微微一顫,連玉頸都紅了幾分。

馮驥感覺到她的緊張,手上觸感滑膩,宛若剛出鍋的豆腐一般溫熱柔軟。

他不禁笑道:“不要緊張,你當我是大夫就好。”

穆念慈聞言,更是羞澀,連忙尷尬點頭:“有勞了。”

這幾日馮驥給她把脈看病,她還是放不開。

畢竟這麼些年,她也沒被異性碰過身體。

馮驥法力順著手指,緩緩滲透流入穆念慈體內,沿著她的經脈遊走起來。

醫武不分家,早在清末世界,他就學得一身好醫術。

如今走上修道之路,穆念慈體內五行之氣,肺腑鬱積症狀,更是一目瞭然。

法力遊走對方體內,一來是為了探查穆念慈體內情況,二來也有助其蘊養肺腑之意。

只是如此一來,卻苦了穆念慈了。

馮驥法力雄渾,入得她體內之後,宛若一股熱流,在她體內行走。

讓她舒服的如同泡在溫泉裡一般,毛孔舒張,每一個器官都在肆意放鬆,令她忍不住幾次想要呻吟出聲,卻又不好意思。

只得強忍這般怪異的感覺,死死咬著紅唇,一雙美眸之中,一層水霧若隱若現。

白色裙襬之下,修長美腿緊緊並在一起,呼吸也都略顯急促起來。

馮驥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儘量心無旁騖。

心中卻不由感慨:“好一個美豔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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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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