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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薛千此時恨不得地上挖個洞便往裡面鑽。

“魁首還沒選出...”他嘀咕道,但聲音輕得出奇。

“馮公子,早點把賭約兌現,以免等下來看你下跪的人越來越多。”劉墨笑道。

聽聞此言,馮薛千先是氣憤一指,隨後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本公子輸得起。”

劉墨接過銀票,總共五張,每張一千兩。

他何其聰明,自然知道馮薛千的小伎倆。

多給一千兩,想免去下跪之羞。

但劉墨並不打算放過他,“馮公子,多了一張。”

“你不要欺人太甚!”

“哦?此話怎講?”劉墨道,“賭約是四千兩白銀,我怎好意思收你五千兩。這萬一到時候你說我偷了你一千兩銀子,如何說得清!”

說著,劉墨將多出來的一千兩銀票還給馮薛千。

此時,人群中有一看熱的人唯恐天下不亂,直接喊道:“下跪認錯,下跪!”

這一嗓子讓馮薛千頓時慌了神,當著臨陽城這麼多人的面下跪?他以後如何在臨陽城立足!

不跪,平日裡與他有過節的讀書人又不肯,氣氛一度緊張起來。

“劉公子。”最後還是覃光彥出來做這和事佬。“大家都是臨陽城學子,做人留一線。”

劉墨知好便收,“哈哈,誤會了,我只是不想多拿他銀兩。男兒膝下有黃金,我自有分寸。”

“馮公子,你還不謝謝劉公子?”

覃光彥雖無官職,可其名下可謂桃李滿門,臨陽縣令何汝大也是他門生。

馮薛千見此,只得躬身行禮,灰溜溜地走了。

“散了,散了!”維持秩序的衙役遣散眾人。

“劉公子請留步。”覃光彥道。

“覃老先生,何事?”

“請問劉公子如今拜入哪位先生門下?”

“鄉野私塾先生,不足為名。”

“哦?”覃光彥撫須,“老朽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覃光彥眨眼,“不知劉公子是否願意拜入我江緣書院?”

“哈哈哈,承蒙覃老先生厚愛,不勝惶恐。”劉墨道,“只不過我劉墨今年已有十九虛歲,卻連秀才都未考取,實不敢有此奢望。”

劉墨說的是實話,江緣書院學子,最差的也在十一歲便考上了秀才。可以說是大夏朝的名校。

“呵呵,若成為我江緣書院學子,考秀才,還不是探囊取物。”

劉墨秒懂,考官定會賣你江緣書院面子?哪怕文章狗屁不通也會放行。

“回賈老先生的話,若可以,我劉墨更希望先自行考取秀才之後,再拜入學院也不遲。”

“不錯,不錯,有志氣!”覃光彥惜才若渴,一時心急,被劉墨一點,略顯尷尬。“我江緣書院的大門永遠為你開啟。”

說完,覃光彥便告辭。

拿著抄寫好的箋紙,來到詩會評委處。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這詞…”

“此乃何人所寫?”

一時間沒有人說出評價,倒是有人在喃喃點頭中隱隱說了“絕妙”,隨後唸詩那人便又拿起來唸了落款。

“落款是,林府,劉墨!”

“姓劉,為何寫林府?”

“那個林府?莫非是林淵林家?”

巧的是,知縣何汝大也在。

他突然猛地想起那日攔轎之人,“是林府女婿,劉墨!”

“哦,我有印象,這人聽說十來天前才被林淵招為贅婿。”其中一個評委說道。

“一贅婿,居然有如此文采!也太過離奇了吧…”

“該不會是為了揚名,買來的吧?”

每年詩會,想要買詩揚名,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只是就算是買,大抵也不可能買到這種質量的詩詞。

“此事怕是很難讓人信服…”

“莫不是那林府想要揚名,買來的詞作吧?”

這個聲音並不大,說話那人也只是試探性的語氣,但眾人都能夠聽得到,沉默片刻之後,有人明顯便要表示同意:“這種事情倒也…”

“我看不像。”覃光彥道,“此詩乃是劉墨當著老朽的面所作,老朽有意試探過。他對功名並不在意。”

“確實如此,這劉墨秀才都未考上,且...這一屆院試(考秀才)都未參加。”

沉默許久的何汝大發話了,“既然如此,那今夜詩會魁首?”

“就定他了!!!!”覃光彥宣佈。

~~~

亥時已過,劉墨這才帶著林詩琪回到林府。

這一晚上的約會,簡單的來形容。

若是在地球,找了理由在外面住一晚,鬥一夜地主,只怕也不是不可能。

送至林府門前,林詩琪依舊依依不捨。

劉墨哪還能放過這樣的機會,當即一口吧唧了過去。

“啊…”林詩琪萬萬沒想到劉墨竟然如此大膽。

她羞紅著臉跑進林府,心中卻是又急又羞又喜。

劉墨呵呵直笑,今夜不但林詩琪已經對自己有了好感,還從馮薛千那弄來了四千兩銀票。

即便去榕城啥也不幹,也可以拿著這銀票交差。

“這絕世妹子基本上拿下,今晚圓滿了!”

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休息,一個想法突然在劉墨腦海中出現。

“我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仕途...”

世人皆言商人逐利,地位一向處於社會的底層,雖然有錢也能解決不少問題,將地位提高一些,但是各種歧視仍然存在,每年大災小災,他們出錢出力,往往還得不了一個善名。

劉墨打探過,自林老太爺起,林家便一直想出一批文人,哪怕砸錢,至少也能進入士人之流。

然而,事與願違,幾十年過去,僅有一名子孫透過秋闈(鄉試),成為舉人。

林家也因為那位舉人,風光一時。

可惜,天妒英才,那人不到三十便英年早逝。

“不,不行!”

我並非林家人,贅婿始終是個外人。

劉墨清楚地知道,林淵這一房,早就被其他兩房盯上。

周老太君之所以在臨陽城常住,也是為了震懾其他兩房,斷了他們的心思。

“我今天太高調了。”他心想,“我有本事能讓老太君刮目相看是對的,但不能太有本事。”

老太君經歷了七十幾個春秋,心思自然與常人不一樣。

自己的能力太強,她自然會有戒心,擔心自己會吞併掉林淵一房,甚至整個林家。

事實正如劉墨所猜想的一模一樣。

此時此刻,周老太君傾聽下人的彙報,心中五味雜陳。

“你確定是劉墨所作?”

“千真萬確。”

當聽到縣太爺何汝大與覃光彥欽定了“水調歌頭”為榜首後,她長嘆了一聲。

“劉墨啊,劉墨。你若是我林家子孫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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