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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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監獄專案正式進入了備戰日本u20比賽的合宿訓練，並且要從中選拔出正式比賽的11人。知曉糸師冴首次被日本召集入隊之後，藍色監獄內哨兵們心思各異。

和往常一樣洗澡後做著頭髮護理的千切，今天破天荒多了一道手部護理程式。

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擰開瓶蓋補充水分。他知道明天是精神疏導的日子，卻不知道為何千切如此隆重。

很顯然，有疑問的不止潔一個人。

“你們不知道嗎？以後是她和其他幾個嚮導專門給我們做精神疏導。”千切神色平靜，將幾縷滑落的玫紅色髮絲別到耳後，繼續給雙手上保養。

“噗——”潔一口水噴了出來。

“欸，可是她不是糸師冴的嚮導嗎？”蜂樂歪了歪頭，語氣卻是顯而易見的興奮。

“有匹配度更高的哨兵出現了。”繪心甚八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響起，眾人紛紛看向電子屏，“不過是個外國人，暫時不用擔心。”

嗯，外國人是新世代十一傑那種級別的。當然，繪心沒有說出他的身份。

他推了推眼鏡，毫無高光的黑色瞳孔湊近螢幕，“所以你們要更加抓緊機會——”

緊接著，幾位嚮導名單出現在螢幕上，包括你，都是在嚮導學院裡實測成績判定較高並在這裡做過義務疏導的人員。

“這次會以訓練排名的方式讓大家自由選擇嚮導，一個嚮導可以疏導五個哨兵。”

如果剩下的嚮導不幸匹配不夠，那麼疏導的過程就不是那麼舒服了——繪心沒有說出口，但在場每個哨兵都心知肚明。

潔迅速掃了眼周圍人，看起來都有些想法。很顯然，上次被你疏導過的哨兵們一旦有機會，一定會選你。

棘手的是，數量超過了五個人……

手中的水瓶被捏緊變形，潔眼中燃起了鬥志。

絕對要在訓練排名中獲得前五名、不，第一名！

*

第二天，杏裡準時接你去了藍色監獄。

其他嚮導並不和你一路走。

這是你第二次進入這個建築內部。不見天日的冰冷走廊，幾乎無人的空曠道路。

你放空自己跟在杏裡身後，思緒又不禁飄到昨天。

對方儼然一副要你負責到底的樣子，聊了幾句話之後表情又變得隱隱發怒，嚇得你趕緊跑了，連耳機都忘了還。

你有些犯愁。

這耳機看起來就很貴重，也沒敢扔，於是乾脆放在了臥室角落裡。

發給糸師冴的訊息一直顯示已讀不回，也沒找你，你索性回家休息了。

一個個都這麼奇怪，不想管了。

杏裡帶你來到的並不是疏導地點，而是負責人繪心甚八的辦公室。

你是第一次這樣見他。

對於繪心的瘋狂決策你是既震驚又欽佩，連帶看他的黑色鍋蓋頭都散發著鐵腕氣息。

談話內容倒是沒什麼，無非是說明了一下長期工作的需要。除了每週的疏導，其餘時間你都可以自由出入藍色監獄。當然多留會更好，哨兵需要嚮導的安撫，這對他們未來的比賽很重要。

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對哨向大部分常識的缺乏讓你在這方面很容易相信他人的說法。

杏裡在一旁聽著談話內容，然而繪心話鋒一轉，談到了前段時間你的匹配物件。

“糸師冴還跟你有往來嗎？”

“沒有了。”你搖搖頭，“糸師冴沒有回覆我了，似乎是有更高匹配的哨兵？”

“是的，名字是凱撒米歇爾，是個德國人。”繪心挑挑眉，“有人通知你了？”

杏裡眉頭一皺。她並不瞭解這些事情，才幾天就有了國外的介入……也不知道足協部門是怎麼回事。

“嗯……算是吧。”你躊躇片刻，誠實道，“是他本人來找我了，就在昨天。”

“…………”

辦公室一片死寂。

繪心深吸一口氣，舉在半空中的茶杯一動不動。

沒想到這個哨兵動作這麼快，他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他跟你說什麼了？”

看著對方明顯嚴肅起來的神色，雖然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漆黑的眼睛裡看出嚴肅——你也變得緊張起來，開始回憶。

“大概就是說我們匹配度很高，他精神力波動需要我幫助，讓我給他做一次疏導……”

你繼續說著，順便也想在這裡找到發生圖景裡那些事的原因，“但這次精神疏導很不一樣，我毫無阻礙地就進入了他的精神圖景，他的玫瑰花海好像想把我吃掉……”

果然，大事不妙。

繪心放下了茶杯，嘴角下拉得更厲害了。

“這種情況在普通哨向中太稀少了……所以沒人教你。”

“進入對方精神圖景是一種精神結合行為，需要極高的匹配度。這樣近似標記的行為會極大增進雙方感情，並且百分百引發哨兵的分離焦慮。”

繪心推了推眼鏡，加上重音重複一遍：“能理解嗎？精神「結合」。”

“……？？？”

你和杏裡兩個人都凌亂了。

你的臉龐開始燒起來。

所以他昨天才那副被爽到的表情……不、不是，啊啊啊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所以後來怎麼樣了？照理說他今天應該會一直跟著你才對。”

繪心眼鏡片一閃，問出了你最不願面對的問題。

“呃……”你撓了撓臉，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感到心虛起來。

如果是用結合來形容這樣的行為，那你昨天說的話豈不是很像個……

“不要害怕，如果他強迫你，我一定會讓他進哨兵懲戒所的！”杏裡扶住你的肩膀，憂心你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不敢說實話。

你閉了閉眼。

“我說‘我還有別的事，總之你不能跟著我’，他說‘哨兵的分離焦慮你怎麼可以不在身邊，不會要讓我吃藥吧？’……”

一瞬間，凱撒那張精緻漂亮的臉上浮現的控訴與不可置信又出現在你腦海。怪不得是那種表情，你此刻恍然大悟並且十分理解。

倆人等著你繼續說。

你硬著頭皮說完，順帶辯解了一下。

“我是因為被他弄得心煩意亂才這麼說的……我，我說——”

“‘那你就去吃藥啊。’”

“…………”

沉默。

你敏銳地察覺到，杏裡扶在你肩膀的雙手僵硬了。

果然聽起來很渣啊。

“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件事，我會去找他道歉的。”

你雙手合十，悔恨道。

下次果然不能隨便給工作以外的人做疏導了，匹配度再高也不行。

繪心扶額，“這個暫且不論，你有沒有感覺自己離進入的每個哨兵精神圖景都很近？”

你回憶了一下接觸過的幾個哨兵，他們的圖景入口確實在通路不遠處。

“好像是的哦，而且糸師冴的已經很接近了……”

“我知道了。先準備工作吧，凱撒的事情我會解決，不用擔心他再來糾纏你。”

畢竟你看起來也不像會被他騙走的樣子，他很放心這一點。

“當然，你要找他誠懇地道個歉，也是可以的。”

當前最緊急的，還是給你找個靠譜的嚮導來教你深層次的內容。不然下次疏導，可能又要出什麼岔子……

他可不想看到比賽前好幾個哨兵哭哭啼啼非拉著你不鬆手。而且如果發生的話，你黑暗嚮導的身份也很快會被發現。

“好的，謝謝繪心先生。”

這就是靠譜的成年人嗎，好有安全感，好感動。

*

吃完午飯剛回到教室，粉橙髮色少女便收到了通知訊息。

還未來得及和嚮導同伴們說上幾句話，她迫不及待開啟手機檢視。

朋友們瞭然於胸，紛紛打趣道，“星光，又可以去見自己的哨兵啦！”

被親暱地稱為“星光”的少女沒說話，答案在她臉上呼之欲出。

果然又是通知她週末去藍色監獄給青志做精神疏導。

她嘴角的笑意不加掩飾，內心雀躍一會兒之後才注意到後面跟著的資訊，附著一個少女的照片。

——週末有空輔導一位嚮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