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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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帶燦爛笑容，無事人那般的陳天生，方成虎感到無比疑惑。

他剛才明明看到了陳天生瀕死的模樣，而且氣息虛弱，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偽造的，而且還偽造這麼長的時間，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即便是彩門入品的戲子，也沒有這種能耐吧。

莫非是迴光返照？

哈哈，老子真是受上天眷顧，剛想著這小子能健康，就真健康了，如此一來就能給自己找止痛藥材了！

想到這裡，方成虎開口說道：“小子，給我去山裡採些烏藥和丹參，有止痛效果的藥來。”

聞言，陳天生不解的凝了凝眉，饒有興致的看著方成虎。

看他這副模樣，方成虎不爽的低下眉頭，一邊捂著受痛的肚子，一邊怒斥道：“你耳聾嗎，老子交代你沒聽到？再不去老子宰了你！”

性命攸關，他可沒心思再去憐憫別人。

雖然他現在身體出了毛病，運不了功，但殺一個凡人的力氣還是有的，相信陳天生絕對不敢忤逆他，多半是剛回光返照，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經他一罵，回了神，一定乖乖聽他的命令。

然而陳天生還是坐在原地，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看著方成虎說道：“我年紀輕輕的才沒有耳聾，你話說得那麼大聲，誰人聽不清楚。”

“聽到了你還不趕緊做事，王八犢子！”方成虎暴喝一聲，面目猙獰道：“注意你的眼神，再這樣看我，老子挖了你的雙眼，垃圾玩意兒！”

陳天生掏了掏耳朵，感覺好笑說道：“本來我以為你很聰明，想不到竟是個二楞貨，明擺著被我戲耍了，卻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指手畫腳，你這人能在江湖活這麼久也是新奇事兒。”

戲耍？

方成虎眯了眯雙眼，看著眼前一點不像做戲的陳天生，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但是他無法相信這小子戲做得這麼好，居然能在朝夕相處的三天時間裡騙過他，再有這小子也不可能有能力給他下得了毒，多半是小人得志，想用話術亂他心智。

念頭一落，方成虎突然握住龍鳳寶刀，猛然發力，不由分說一刀斬向陳天生。

這一刀雖不是鼎盛實力，但對付一個凡人足矣，這小子坐在那裡，即便能反應過來，憑凡人的身體絕對無法閃開，這一刀定能要了這小子的命。

然而令方成虎感到震驚的是，在他出刀的剎那，陳天生彷彿早料到一樣，嘴角勾勒出嘲弄的笑容，在刀砍落之際，遊刃有餘的用右手往地上一撐，整個人靈巧的翻身而起，躲開這一刀的同時，輕鬆寫意的站在一旁。

斬出的刀氣砍在陳天生方才坐著的地方，留下一道兩米長，深半寸的刀痕。

如此身手，是一名普通凡人？

方成虎大為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視之為魚肉，舉手抬足可殺的年輕小子。

單憑這點，已然證明陳天生瞞過了他。

顯然，方成虎真的被戲耍了！

噗！

震驚之餘，因為運功的緣故，體內的疼痛更甚，不禁吐出一口鮮血。

這下力氣接近被抽乾，連舉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勉強擦乾嘴角的血跡，方成虎紅著雙眼怒不可遏的看著陳天生，用質疑的口吻咆哮道：“不可能，你小子不可能有這身功夫，即便有，餓了三天，你應該虛弱無力才對！”

陳天生輕笑一聲，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擺在你眼前的事實你都不相信，請問你還相信些什麼呢？”

此話一出，方成虎欲言又止，想不到反駁的理由，氣急攻心之下又吐了一口血。

陳天生伸了伸腰，全身噼裡啪啦作響。

這三天他只吃了一個饢餅，喝了三口水，正常來絕對會虛弱，但他【馭房有術】入了品，可以透過方成虎輸送來的陰氣強身健體，這也為他提供了維持身體機能的能量，三天下來非但沒感到飢餓疲憊，反而精神滿滿，體魄還得到了大大的增強。

“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能隱藏得這麼滴水不漏，還有我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方成虎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年輕人，雖然極度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他想知道是怎麼輸的。

陳天生沒有直接回復，從袖子裡摸出一根指頭長的骨針，放入腳鐐的鑰匙孔中撥弄幾下，輕鬆把腳鐐開啟。

這一幕讓方成虎大為震驚，驚聲說道：“你竟懂得千門的開鎖功夫！”

這種手法，唯有入了品才能使出。

一個十三四歲的雜役，能擁有千門市井術，還入了品？！

陳天生把腳鐐扔在一邊，束縛被解開，有說不出的暢快，感覺現在奮力一躍能跳起三米高。

平靜的目光看向方成虎，隨後說道：“能隱藏起來不被你發現，因為我彩門【千人千面】入了品，調門【鬼話連篇】也入了品，以及如你所見的千門，至於你身上的情況，其實是我給你煎藥的時候下了毒。”

彩門的【千人千面】配合調門的【鬼話連篇】，一般人很難識破，何況方成虎並不認為他能擁有這些市井術，甚至入了品。

對此，方成虎倍感震驚，無法相信一個在客棧打雜的年輕人，能擁有這些市井術法，要知道市井術都被凡道會所控制，想要學習市井術，需要成為凡道會正式成員，透過做任務才能換取市井術，這小子竟然擁有這些市井術。

據他了解，【千人千面】以及【鬼話連篇】都是彩門和調門的奇術，想要獲取的難度很高，想不到這小子竟能有此奇術。

而且，都入了品！

市井術靠的不是修煉，而是參悟。

他見過不少修習其它八門市井術的人，哪怕是天賦最高的，修習一門術法入品最起碼需要三年的時間，而且鮮少有人兩門精通，或者多門精通，哪怕整個青州府，市井術造詣最高的掌事，也只有兩門入品。

而今，陳天生起碼修習了三門。

彩門，調門，千門，都親口承認入了品。

簡直是妖孽！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確實實被陳天生拿捏了。

幾十年的江湖經驗，毫無招架之力！

如果他知道陳天生八門都入了品，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如何給我煎藥的時候下毒，下的是什麼毒？”方成虎還是無法認同陳天生說的話，不相信後者能當著他的面下毒。

陳天生來到方成虎跟前，奪過後者手裡的龍鳳寶刀，方成虎此時沒了力氣，壓根無法制止。

寶刀入手，一股濃重的厚實感從手中傳來。

刀很沉，有將近五十斤，拿起來不難，揮動起來有些吃力。

看著辛苦獲得的寶刀被他人拿走，方成虎很難受，但奈何一點辦法也沒有。

陳天生滿意的看著手裡的刀，沒有正視方成虎一眼，平聲說道：“除了彩門、調門、千門，我還修習了皮門，但不是治病，而是毒醫，而且入了品，在觸控藥的時候就下了毒，正好三次觸發，這斷腸毒藥的效果不好受吧。”

嘶！

方成虎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三門，而是四門！

而且還是皮門毒醫！

皮門毒醫的術法早已失傳，連凡道會都沒有，這小子竟有！

如此年紀四門入品，整個齊國前所未有！

嗤！

正想著，陳天生一刀揮落，方成虎脖子突然一痛，隨即視野傾倒，已然身首異處。

頭顱落地期間，雙眼看著近在眼前的年輕人，方成虎充滿了不甘，如果他再小心點，對這個雜役重視點，在對方表現虛弱的時候，多費些力氣去檢視脈搏一探究竟，或許就不是如今這個下場了。

可惜沒有如果，再多的藉口，都無法掩蓋被這個自身視之為慫蛋的年輕人，利用市井術算計。

一敗塗地！

所獲的萬陰噬魂功和龍鳳寶刀，都為陳天生做了嫁衣...

頭顱落地，方成虎的意識消散的同時，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抽走了一般，徹底嚥了氣。

至死，方成虎的雙眼都睜著，眼裡充滿了不甘和懊惱。

第一次殺人，陳天生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更沒有絲毫的內疚，反而感到手刃敵人的快樂。

或許，穿越這個世界的十來年時間裡，這個世界的觀念已經在他心裡根深蒂固，接受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對他而言，這是一件好事。

至於手中的龍鳳寶刀。

在用此刀殺死方成虎時，有略微感受到刀吸取了點什麼，感覺很模糊，但卻真實存在。

不過並沒有發現刀有什麼改變，興許是吞噬的亡魂一般，才沒能感受出變化吧，未來多多噬魂，應該就能知道噬魂的效果如何。

收了收神，他在方成虎的身上搜出了一本書皮黑舊的書籍。

萬陰噬魂功！

果然，這寶刀不離身的腌臢貨，是不會把貴重的功法書藏在別的地方的，只會隨身攜帶。

當然，不排除有另外的可能。

但假設方成虎沒有隨身攜帶功法書，陳天生也不會去逼問下落，因為這會讓方成虎獲得喘息的機會，還有可能被算計的危險。

當下的他江湖閱歷尚淺，行事應小心為上。

用黑布給刀纏上背在身後，拾來柴火，一把火燒了洞裡的東西，這才放心離開。

方成虎是凡道會的正式成員，若死亡一事被得知，定會有人查究，雖然他屬於合理自衛，但死無對證，有心人會藉此為難他。

沒有背景，沒有身份，做事必須周密，不能給人可乘之機。

......

陳天生離開不久，一道黑影出現在山洞前，進洞後看著裡面的焦屍，此人面色一凝，隨後在洞口查詢一番，用一塊黑布把地上的一個腳印的泥沙收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