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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亙雙手拄刀坐在船尾,死死盯著後面絡繹追來的神教戰船。
天空中,或大或小的黑點飛來。船的四周,一個個水柱不斷升起,那是對方的飛石和勁弩所致。
身後,餘風正帶著人修補著蕩神號的船身,不少地方插著或粗或細的箭矢,一團團燃燒過的痕跡觸目驚心。
不僅如此,其他四艘船也是傷痕累累,甚至有一艘船的側面出現了一個大洞,要不是準也人幫著及時封住洞口,這艘船即使不馬上沉入海中,也會因船速降低而被神教追上擊沉。
一路之上,無畏軍與神教頻繁接戰,得益於準也人對晞光的削弱,先後擊沉擊傷對方多條船,擊沉的都是幽光正好射中對方陣眼所致。
從戰果來看無畏軍勝了,但對於數量龐大的對手而言,這點損傷實是微不足道。於無畏軍而言,這一點點的損傷累積起來,卻是十分要命,再這麼下去遲早會有船撐不住。
胡嘉走了過來,忽然猛的低頭,一支長箭正好插著他的頭皮飛過,重重的刺入甲板,箭尾的翎羽兀自顫抖不止。
「我們的誘敵之計已成功,可以脫離了吧,這麼長的時間,足夠水校尉攻打應國的神教戰船了。」胡嘉來到吳亙身旁,小心翼翼的趴在船舷後。
嗤,吳亙抓住一支射到面前的箭,輕輕將其折為兩截,「我不是在誘敵,而是要殺敵。」
胡嘉隱隱猜出吳亙的用意,面色有些憂慮,「託底嗎。」
「試一試方知,給元欣和安當他們發信,準備截擊那些落單的神教船隻。」吳亙扔掉手中的箭,站起了身,向著東方望去,那裡是一片紅色的海。
「神使,他們入了血海,此地頗為邪門,船跑得快了,會引來水下的陰物。」陳到衝著船頭的季鈞麟拱了拱手,低聲提醒道。
「無妨,這次來之前我已想到了可能會入血海,所以從聖山中借了一件寶物,可以驅邪避祟。」季鈞麟沒有回頭,依舊死死盯著遠處蕩神號上的吳亙。此次他是鐵了心要抓住吳亙,只要將吳亙拿下,此等大功足以讓他再進一步。看書菈
陳到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船隊,只有三十餘艘跟了上來,其它的都落在了後面,心中不由對季鈞麟有些不滿,「神使,咱還是等等落在後面的船吧,過了血海,就靠近了昆天洲。萬一有牧人埋伏,我怕我們擋不住啊。若是船隊有失,聖山定會懲戒於你我。」
季鈞麟回頭看了一眼陳到,有心想說一切後果由自己承攬,可自己畢竟不諳海戰,真要折損多了,恐怕今生將再無法寸進。
「好,可以放緩一些船速,但切記不能讓吳亙逃了。」季鈞麟無奈嘆了口氣。
船慢慢降低了航速,駛入了這片紅色的海。白色的船身上映照著紅色的光,讓陳到感覺十分不舒服。這鬼地方,實是邪門的很,神教的船隻很少願意踏足其中。其實追到此地,陳到已經放棄將吳亙拿下的想法,對方的船速太快,即使一路追到昆天洲,恐怕也拿不下對手。
「把驅邪之物取出。」看到手下人緊張的神情,陳到大聲吩咐道。入了血海,連他自己心裡都是毛毛的,更何況這些普通士卒。
遠處的海面,那些掉隊的船隻正奮力向這邊趕來,陳到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忽然,季鈞麟欣喜的叫道,「賊人也跑不動了,快追上去。」
陳到抬頭一看,藉著朦朧的月光可以看到,前面無畏軍五艘船不知何故,明顯慢了下來,似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海水中影影綽綽出現了一些黑影,如同一隻只巨獸,冷冷掃視著水面的船。
陳到嚥了一口唾沫,估計無畏軍遇到的也是這些邪物,但神使也說了,他有驅邪之物,自己只能硬著頭皮追上去。
蕩神號上,吳亙站起身來,看
著陸續進入海中的四十餘艘神教戰船。
「餘風,人都撒出去了嗎。」吳亙沉聲道。
「稟寨主,人已入水。」餘風大聲應道,方才船行緩慢的時候,三百鮫人已經悄悄入了海中。
「古白草。」吳亙又開口道。
「屬下在。」古白草拱手上前一步。
「聽我號令,適時發動陣法。」吳亙面色平靜的盯著海面,長出一口氣,終是將敵人誘到血海了,雖然只引了不到一半到此。
「屬下明白。」
吳亙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手指上有一個白色的戒指,高聲呼喊道,「出來吧。」
平靜的血海上,開始出現了一道道的波紋。波紋迅速擴大,漸漸變成了一個個的浪頭。海面如同沸騰了起來,一艘艘樣貌古怪的沉船從海水中鑽出,如同張著獠牙的惡獸,向著神教的戰船圍攏而去。
陳到的臉驟然變得蒼白,如同他的手下一樣,驚愕看著蜂擁而來的沉船。
這些沉船隻是針對自家,卻對無畏軍的戰船視而不見。他終於曉得,奔行這麼些時日,終是入了吳亙的圈套。不知道無畏軍使了什麼樣的手段,竟然可以操控這些陰物。
「反擊。」陳到幾乎是嘶吼著下令道,驚醒了呆愕不動計程車卒。於是,有火箭檑石飛起,砸向一步步逼來的沉船。
可是這些船長年浸泡於水下,這些火箭落到上面,根本無法引燃。檑石、晞光落在船上,倒也砸沉了幾艘小一些的船,其他的只是落下些碎木而已。
本就是沉船,如何讓它沉。於是,在神教水師士卒絕望的目光中,這些沉船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重重的撞在戰船上。看書菈
刺耳的撞擊聲此起彼伏響起,船上的人被撞得東倒西歪,有些人腳下一滑,生生被甩到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從沉船上爬出一個個樣貌猙獰的骷髏,蹣跚著爬到了戰船上,向著一切活物發起進攻。這些骷髏雖大多肢體殘缺,但卻極為不易殺死,即使斬下一部分肢體也不會倒下。只有將它們徹底打散,才會真正死去。
戰船,刀劍飛舞,各色術法橫飛,一時間火光閃閃,法器亂舞。
可沉船畢竟更多,很快水師便處於劣勢,甲板上到處都是散亂的死屍和兵器。
陳到揮刀將一個骷髏斬成兩半,雙眼通紅看著船上的慘狀,衝著一臉驚愕的季鈞麟喊道,「季神使,驅邪的寶物再不使出來,我們恐怕會全部葬身於此。」
如今每艘船四周都圍攏了這些鬼玩意,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手下慘死,怎不讓陳到怒火中燒,言語間對季鈞麟也就少了些尊重。
季鈞麟從迷惘中驚醒了過來,看著四下的慘狀,臉唰的變得雪白,今日不擒下吳亙,此戰回去後自己定會受罰。
轉身在艙中桌上取出一個盆景,這是一株枝幹斑駁、龍蟠虯結的青松,高不過一尺,平日裡擺在桌上絲毫不起眼。
季鈞麟口中喃喃,雙手在盆上摩挲。青松忽然綻放出煌煌光明,形成一圈耀眼的光暈。
以青松為中心,光暈迅速向外擴充套件,漸漸覆蓋了整艘船,將黑暗和死亡驅逐了出去。
在船隊的上空,出現了一株高大挺拔的松樹。松樹綻放出湛湛青光,巨大的傘蓋鋪陳開來,將船隊盡覆於它的傘下,不斷有流光從松樹上落下,一股濃濃的生機和浩然之氣在海上盪漾開來。
紅的海,青的松,就這麼交相輝映於這片血海,彼此相接卻並不相容。
青光所到之處,那些鬼物紛紛後退,越是靠近季鈞麟所在的船,那磅礴的浩然之氣越盛。鬼物嘶吼著,慘叫著掉頭向海中逃去,有些被流光所擊中,便當場化為一股黑煙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吳亙驚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按著他的計劃,本就不想與神教正面對抗,而是要將神教戰船引入這片血海,讓這些沉船和鬼物擊敗對方。卻不曾想,神教竟然有這樣的手段。
神教不愧能統領一洲,其底蘊之深厚,著實讓人歎為觀止。
「古白草,發動陣法。」吳亙大吼道。
站在蕩神號五層露臺上的古白草取出一個黑色圓盤,上面鑲有一塊骨頭,身後還有八名原古家計程車卒。將圓盤放於身前,古白草悶哼一聲,面色變得潮紅,一連串晦澀的咒語如爆竹般從其口中爆出。其餘八人也跟著誦咒,聲音越來越大,圓盤漸漸變得暗紅。
海面上,出現了絲絲縷縷的霧氣,就像一條條蛇向著天空蜿蜒而去。霧氣漸漸纏繞於一起,由薄霧變成大霧,如海上暴風雨前的濃雲,快速的籠罩了這片天地。
一切變得晦暗難辨,松樹的青光一點點被霧所吞沒,到最後,就只能照亮方圓幾丈的地方。遠遠望去,宛若風中苟延的燈籠。
翳霧,這本是古家的手段,此時卻是被吳亙使了出來。戰前,吳亙已經遣了三百鮫人偷偷潛入海中,每人持一枚陣眼,將神教戰船悄悄包圍。只要古白草發動陣法,就可將整個船隊籠入霧中。
原本吳亙是想著,假如沉船無法攔住神教的戰船,就將其困在翳霧中慢慢炮製。沒想到對方使出的手段竟然可以抵擋鬼物,吳亙只得提前將翳霧放了出來。
失了青光的壓制,鬼物頓時變得活躍起來,重新向著青光外的神教戰船撲去。翳霧雖能迷惑活人五識,可對於這些鬼物而言,只要血是流動的,就可以感覺到活物的存在。
黑暗的霧氣中,不時傳來撞擊聲,嘶吼聲和人的慘叫聲,戰事以這種古怪的方式進行,可聽卻不可見。
吳亙鬆了口氣,忽然身旁出現一人。轉頭一看,域九正歪頭打量著黑暗中的青松虛影,向來冷漠無波的眼神破天荒出現了複雜的情緒,似在回憶,又是在感傷。
還未等吳亙詢問,域九已經衝了出去,直奔季鈞麟所在的方向。
「誒,你…….」吳亙怏怏放下了自己的手,戰前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現身,就怕神教的人看到,從而懷疑到天涯門。沒想到這個小丫頭,也有可能是老丫頭竟然不管不顧衝到了敵船上。
過了一會,吳亙忽然發現,那個影影綽綽的霧中「燈籠」竟然滅了,這也意味著神教的手段被破了。
吳亙有些著急,趕緊讓餘風通報水下的鮫人,做好救人準備。耳邊嘩啦一聲,從水下鑽出一個小小的身影,縱身跳到了蕩神號上。
域九手裡捧著一個盆景,愛憐的盯著盆中青松,全然沒了往常的狠厲。
這域九倒是聰明,水下是翳霧難以到達之地,所以她肯定是奪了手中之物後就入了水中,這才順利返回。
「這是……」吳亙試探著問道。
「正言松是我的。」域九將盆景放在身後,衝著吳亙呲起了牙,喉嚨中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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