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641章 怒濤泛長河,我是一個小卒,葦原,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灰濛濛的天空中,淅淅瀝瀝的雨絲夾雜著稀疏的雪粒落下,敲打著原上的草,營中的帳,叩醒了入冬的那抹寒意。

於是,百鳥不再爭鳴,寒蟬不再哭泣,枯黃的草木上皆綴上了晶瑩的冰晶,有雨點一滴滴從葉尖落下,好似在祭悼它們的衰老。

姬景坐於營中木屋中,聽著雨打在帳篷上叮叮噹噹的響聲,平靜的神色中隱有一絲落寞。

人間朝暮,雨落知寒,隨著無畏軍襲營後再度消失於茫茫原野,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心頭也多了一絲寒意。

這座大營自他歸來後就沒有停止營建,不僅寨牆更為高大堅固,營中箭塔望樓林立,甚至主要將領的住所都換成了木屋。

戰事又恢復了僵持的狀態,除了配屬給姬震的兩萬援軍,如今大營中又來了一萬人馬,兵力已是無畏軍的三倍多。每日姬景都會派出大量的斥候尋找著無畏軍的下落,以期能早日與之決戰。

可無畏軍就像失蹤了一般,再也尋不到半分蹤跡,就連巨獒也無法嗅到其去處。在北岸的姬震,也沒有發現無畏軍的動向。這讓姬景不由憂心忡忡,敵人不見了這仗還怎麼打。

屋外傳來啪嘰啪嘰的聲音,一名千戶踩著泥濘,來到了木屋中。

「鎮撫,兒郎們已經沿蕭河往下游又多跑了百餘里,仍未發現無畏軍的蹤跡。」親兵抹去臉上的雨水,大聲稟報道。

姬景沒有轉頭,視線透過如絲的雨簾眺向遠方,良久,方輕聲道:「再派人去,不僅要沿著河走,把人撒開,四下搜尋。」

千戶摘下了自己的頭盔,儘管是如此陰冷的天氣,頭上仍在冒著絲絲白氣。

這名千戶跟隨姬景已久,自是看出了自家鎮撫的沮喪,想了想,還是大膽勸誡道:「鎮撫,這雨已經下了三天,道路溼滑,營中也是潮溼陰冷,不妨堅守為妥。反正,我們有堅寨,有充足的糧草,捱不下去的應是無畏軍。」

姬景緩緩轉過頭來,看著這個與自己相處多年的千戶,「耿慶,可是有人尋你來作說客。」

耿慶目光閃爍,抱著頭盔伏首低聲道:「鎮撫,這兩日陰雨連綿,在荒原上奔行不易,有些怨言也是正常。如今最要命的是流言四起,說大少主寧願棄了行省北部的城池百姓,也要殺父篡位,全無半分人君之相。

雖然領主平日苛刻了些,但他並未丟了半分土地,壓制得各家不敢造次。如今營中那些各家的族兵,明裡不敢說,暗地裡嘲弄南軍為弒父軍,兒郎們實是有些氣不過,已是發生了多起摩擦。鎮撫。」

耿慶抬起頭來,盯著姬景的眼睛,「這場仗,真要打下去嗎。若是要我與鮮于家廝殺,我定會奮不顧身,但與領主的手下對戰,實是有些提不起精神。」

「軍中如你這般想法的人多嗎。」姬景並沒有因為手下的質疑而失態,平靜相詢。

「有不少,鎮撫。」耿慶聲音低了些,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您一聲令下,兒郎們還是唯您馬首是瞻。」

「他們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之所以與領主相抗,正是為了姬家,正是為了少死人,些許城池,等行省形勢穩定後再奪回來就是。」姬景上前一步,死死盯著耿慶,嚇得對方連退了幾步,不敢再發一言。

過了許久,姬景方長嘆道,「算了,你且去吧,讓斥候休息一日。多勸解一下兒郎們,我們既然已經走到如此境地,已是沒有了回頭路。」

耿慶將頭盔重新戴上,重重拱了拱手,「屬下明白。」說完掉頭就往屋外走去。

「等等,營中已何會如此泥濘,不是修了排水的溝渠嗎。」姬景看著對方靴子上的黃泥詢問道。

「哦,不知怎麼回事,估計此處地勢低窪,這雨又下了多日

,很多積水排不出去,我已讓那些被淹了的營帳向高處遷移。」見姬景面色緩和,耿慶也是活絡了不少,「不過雖然連日陰雨,蕭河水位並沒有多少變化,反而下降了些,估計他處也是有如大營這般的低處,水流到了其中。」

「多弄些炭火,如此陰雨最易滋生疫病。」耿慶臨出門前,姬景又多吩咐了一句,水多總比草多好,無畏軍擅火攻,這麼泥濘的寨中,自是少了失火之虞。

天色近暮,由於連日陰雨,營中很快陰暗下來。姬景心神不寧的坐在屋中,放在桌上的晚飯早已變得冰涼,他卻是沒有半分胃口。

軍中流言已是傳到了自己耳中,估計已是人人皆知。他曉得,這是吳亙的手段,蠱惑軍心,讓自家士氣低下。此等手段,當初打陸、古等叛軍時自己已是領教過。

流言就如流水,堵是堵不住的,一味禁絕只會讓流言更甚,只有拿下無畏軍,才能挾大勝之勢,讓手下自然而然忘掉這些無稽之談。

忽然,姬景耳朵稍動,原本日夜不絕的蕭河水聲忽然小了一些。這種變化普通士卒恐怕根本聽不到,但他這種修為有成的人聽來,卻是十分清晰。

起身召喚守在門口的侍衛進來,讓他去打探一下發生了何種情形。不一會兒,侍衛折返回來,「鎮撫,蕭河水不知何故,忽然水流小了不少,河水亦是渾濁許多。」

「哦。」姬景站起身來,不顧天空仍在下雨,大步向河邊走去。

等到了河邊,這裡倒是頗為熱鬧,有些士卒正脫了衣服,在河邊泥沼中俯身摸著魚蝦。

姬景藉著燈籠的火光望去,河水果然退了不少,以至於靠近河岸的地方露出大片淤泥。很多魚兒受蘆葦等水草所阻,被留在了泥沼中,這些士卒正是在捕捉這些魚蝦。

看了看四周,姬景一步躍入水中,沿著河面快速上下奔走。這水退得也太多了些,水面足足降下去丈餘,而且還在不斷降低。

姬景往上游奔走了幾里,也未發現有什麼異象,難不成是哪裡決堤了。看書菈

一念至此,姬景迅速返回了大營,不顧自己原先的軍令,派出了幾十名斥候向上遊奔去,打探蕭河哪處出現了險情。

心神不定的他,又將寨中各家少主、鎮撫召集在一起,商量著對策。

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一說,姬景才曉得,原來這蕭河史上也曾多次決口。靠近寒陸城一帶稍好些,有姬家派人維修堤壩,但再往東到了各個萬戶家族地盤,就沒有那麼盡心了,所以多有潰堤之事發生。

就連大軍駐紮的這片營地,聽說也曾洩過洪,淤泥沖刷荒野,才形成了這麼一片平地。

聽了這些人的解釋,姬景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它處決了口也好,水淺些過河總是方便些,必要時用船搭一座浮橋就是。

等散了會,姬景回到自己的住所,斥候還未返回。胡思亂想至半夜,姬景方昏昏睡去。

睡夢中,姬景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吶喊,心思重重的他驟然驚醒,趕緊側耳細聽。不是喊聲,是水聲,只是聲音大了些。

鬆了口氣,姬景重新躺下,準備再眯一會。

忽然,外面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很快就毫無阻攔的來到了自己屋前。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能讓手下不顧自己休息也要稟報,定然是出了天大的事。姬景趕緊坐了起來,「進來。」

耿慶拖著一名渾身泥濘的斥候奔了進來,「鎮撫,不好了,河水暴漲,馬上就要流到大營附近。」

「怎麼回事。」姬景聞聽跳到了地上,一把抓起斥候,「細細說來。」

斥候緩了一口氣,將自己一路見聞講了一遍。

原來,他們沿著蕭河冒雨向

上而去,由於路途難行,不僅前行困難,很多人還掉隊了。

一直向上走出近百里,仍沒有發現決口的位置。正跋涉間,忽然發現原本安靜的河水咆哮起來,幾人跑到河邊摸黑打探,卻發現原本降下去的河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暴漲。有兩人由於腳下河岸坍塌,站立不穩被捲到了水中。

很快,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情形出現在眼前,藉著燈籠的微光,一道洪峰如惡虎般從上游咆哮而來,所過之處,兩岸的河堤不堪水流衝擊,坍塌下無數的土石,河面頓時寬了許多。不僅如此,隱隱可見更高更大的洪峰正往下游奔來。

這些人不敢怠慢,再也不管雨天路滑會不會傷了馬蹄,打馬向營寨狂奔。這些洪峰若是衝到營寨中,整個營寨都會受到水淹,大營中這幾萬人馬又當往何處逃。

聽了斥候的稟報,姬景終於知道自己心思不寧的來源。洪水不會比馬速慢上多少,想來自己聽到的水聲正是第一波洪峰向這邊奔湧而來。

掌心處滲出冷汗,臉色變得蒼白,姬景聲嘶力竭喊道,「快,命令全軍棄寨向南,向高處跑。」

急促的鑼鼓聲在營中響起,很多人從睡夢中被驚醒,按著軍紀率先穿戴好了盔甲,拎上了兵器,方匆匆鑽出帳篷,尋找著集合的地點。

「跑……往南跑,洪水來了。」有帶著哭腔的聲音在營中響起,這些士卒本能向著北邊望去,眼睛不由睜得越來越大。

黑暗的夜中,狂暴的水聲正由遠而近,一個黑乎乎如山峰一樣的黑影,正沿著蕭河從遠處咆哮而至。那是不知積蓄了多少力量的洪峰,正憤怒的撕扯著沿岸的一切,所過之處,山崩地裂,怒浪濤天。

「水來了……」慘呼聲從岸邊響起,卻又戛然而止。

憤怒的水流湧過河堤,夾雜著折斷的樹枝和石塊奔瀉而下,不斷衝入早已變成水澤的營寨,將那些試圖逃跑計程車卒毫不留情撞倒在地,按在水中。

轟轟隆隆的聲音夾雜著木頭折斷、戰馬的悲鳴聲音,響徹了整個營寨。到處是無頭蒼蠅般的人,人們嘶吼著,叫罵著,撕打著,竭力想尋找一處可以容身的地方。

寨中央的一根旗杆上,竟然掛了幾十人,可隨著水流的持續沖刷,旗杆終於不堪重負,重重的摔倒在水中,這些人轉眼就消失於黑暗的水中。

在如此天災面前,除了那些修為較高的人,普通計程車卒只能是隨波逐流,在水中翻滾著,掙扎著。可是身上的重甲、這個平日裡護著他們周全的夥伴,此時卻成了殺死他們的兇手。

先後有三波洪峰經過這裡,一波更比一波兇猛。整個營寨變成了人間煉獄,沒有一處燈火,沒有一處可容身之處,不知有多少人被這黑暗所吞噬。

天亡我也,姬景跪在一處高地上,雙手張開,仰頭向著黑暗的天穹慟切大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武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武俠:開局成為林平之,割以永治?

夏不知禪i

鎮妖

清風化月明

上門收債,首富用女兒來抵債?

小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