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529章 舊雨兇終,我是一個小卒,葦原,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清晨,沒有什麼金雞報曉,鳥語花香,只有馬兒的嘶鳴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夾雜著馬糞的臭味和菜粥的香氣,形成了一種古怪的味道。
吳亙從沉睡中醒來,揉了揉有些腫脹的眼睛。
昨夜,慕容羽薔給他送來了密信,講述了小帳軍議的經過,提醒他小心陸家對他下手。
不過吳亙倒是沒什麼擔憂,只要讓他回了無畏軍,自會有辦法擺脫陸賁。說來這還得感謝卜寬,要不是他勸誡陸烈,說不得自己就得被扣在大營中,作為將來與北軍談判的籌碼。
由此,吳亙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想著第二封信的到來,或是卜寬直接召見自己,可等到深夜,仍是沒有任何動靜,只得倒頭睡去。看來卜七音這條線並沒有走通,人家沒有把自己當作什麼重要的角色,起碼目前如此。
吳亙走出了帳篷,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草草洗漱後,跟著人混了一頓飯後便又無所事事。沒有人找他,他也不知道找誰,陸賁早已貼在陸烈身邊,四下再無認識的人。
臨近中午的時候,陸烈才將他召到了大帳中。
一進帳篷,裡面的人並不多,只有陸烈、卜寬頻著幾個親近的人。陸賁正忙前跑後,給陸烈端茶倒水,研磨洗筆,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稟報著什麼,沒人關注這個小小的人族千戶。33
陸賁倒是看著了他,不過並沒有出聲,任由吳亙尷尬的站在帳中,躲避著來來往往的人,眼中的得意和戲謔幾不可掩。
終於,陸烈處置完了手中的事,此時才抬頭看見了吳亙,眉頭一皺,“你來幹什麼?”
吳亙也是一頭霧水,不是你讓我來的嗎。陸賁在一旁咳嗽了一聲,低聲提醒道:“少主,無畏軍任免的事......”
“哦哦。”陸烈如夢初醒,伸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這些日子軍務繁忙,倒是有些頭昏腦漲了。吳亙,從今天起,陸賁任無畏軍督官,總領軍中一應事宜,以後無畏軍有什麼事,你須得向督官稟報,可聽明白了。”
吳亙面色一愣,張嘴想說什麼,可看到陸烈一臉陰鬱,只得勉強拱手應下。
陸烈看了一眼身側的陸賁,“吳亙啊,等此次戰事結束,我定會履行我的承諾,這點請你放心。
你無畏軍孤軍一支在外,這些日子當謹守陸督官軍令,一切以他為主,不得擅自行動。你那裡的任務主是要監視北上可能支援姬家的其他家族,適時出擊,若是實在頂不住,不妨撤向大營方向。”說完,陸烈又掉頭去忙自己的其他事情,完全不理會吳亙的反應。
“遵命。”吳亙答應了一聲,神色沮喪的向外走去。
等到了帳篷外,陸賁追了上來,“吳千戶,等明日軍議過後,我二人抓緊返回無畏軍,將隊伍收縮回帽兒嶺中。我三千孤軍前出,實在是有些自不量力。”
吳亙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道:“咱不是要北上支援大軍嗎,當初可是家主讓咱做好支援準備的啊。”
“不必。”陸賁斷然否決,臉上有些不耐煩,“如今是少主當家,自然是按照新的軍令來。三千人馬對上大軍,連片水花都打不起來,你這兩日也不要亂走,明天還有軍議,也是需要參加的。”
吳亙答應了一聲,掉頭往自己的營帳走去。陸賁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哼了一聲,面帶冷笑返回了大帳之中。
在帳中枯坐到午後,忽然外面有馬兒的嘶鳴聲響起,心中好奇之下,吳亙便掀開了帳篷的簾子,探出頭向外張望。
有一輛馬車在重騎的護送下駛進了營寨,等車停穩後,有侍女掀開車簾,躬身候在一旁。一隻光潔如玉的腳伸了出來,接著是一張長得好似孩童的面孔。如此情景,自是招來營寨中無數如狼似虎的目光。
卜七音緩緩走下了車子,對四周的灼灼視線視而不見,抬步就往後面的大帳走去。
剛走了兩步,卜七音忽然心有所感,轉頭看向某處不起眼的小帳篷。帳篷前,有一張大臉正傻乎乎衝著自己示意。
一言不發,卜七音就往吳亙的方向走來。此舉倒是把吳亙給嚇了一跳,趕緊連連擺手,原本只是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在此,沒想到卜七音就這麼大大方方走了過來。
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在一片灼熱的目光中,卜七音來到了吳亙的面前,歪著頭看了半天,將手伸向吳亙的臉。
“住手,你是想害死我嗎。”吳亙低聲叱道,這女人老毛病犯了,又想摸自己的骨。
卜七音微怔,怏怏將手收回,面有不甘之色。忽然,其人伸出手指,飛快在吳亙額頭點了一下,旋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副我就碰了你、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吳亙羞愧的低下了頭,心裡暗自決定,一定要弄一本女誡到昆天洲,讓這傢伙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
“葉子明可是與你交待了,若是軍中占卜如何說。”吳亙低聲問道。
“知道。”卜七音點了點頭。
“順便替我美言幾句,讓我早日返回無畏軍。”吳亙有些擔心陸烈會扣下自己。
“可以。”卜七音依舊言簡,轉頭向大帳走去。走了兩步忽然轉頭,“葉子明說你像個猴,我怎麼看你現在的樣子像條狗。”
吳亙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剛想反駁,對方已經一顛一顛的輕快離去。
第二日一早,吳亙被從美夢中驚醒,帳篷外已是一片嘈雜。
“這幫人有沒有公德心了,睡眠不好是要長皺紋的。”吳亙嘟囔著爬了起來。
門猛得被推開,陸賁急匆匆衝了進來,“吳亙,快些前往軍帳,軍中要議事。”說著拉了吳亙便趕到了大帳。
一入大帳,裡面早已坐滿了人,陸烈坐在帥案後,惡狠狠瞪了吳亙一眼,“全軍千戶皆至,為何獨你未到,成何體統。”
吳亙一愣,自己也不曉得要議事啊。忽然心頭恍然,轉頭看向一旁低頭不語的陸賁,原來是這小子沒通報自己啊,此時卻是做了縮頭烏龜,不敢出聲辯解。看樣子,說不得就是故意漏下了,好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出醜。
陸烈猛得一拍桌子,剛要發怒,一旁的卜寬輕輕咳嗽了一聲,方強自壓下自己怒氣,“以後不得再遲到,否則以軍法處置。”
吳亙微微一笑,衝著一旁的陸賁點了點頭。
坐在上首的慕容羽薔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卻是並沒有出聲。
吳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四周,忽然發現靠近帥案的地方,又多了幾把椅子,看來今天應是有身份不低的人到此。
等了一刻的功夫,外面有衛兵跑著進來稟報,說是人已到了。
陸烈聞言頓時眉開眼笑,衝著鄰近幾位道:“諸位,我等不妨去迎一下新的盟友,有他們二位到此,此次出兵之事可謂妥當不少。”
巴洪與丘林鶴對視一眼,見對方也是一臉茫然,眼中自是多了些警惕。陸烈竟然瞞著幾家聯絡了他人,而且還做得如此隱秘,不由讓幾位少主暗自腹誹。
帶著幾個少主和鎮撫,陸烈大步向外走去,其他的人自是留在帳中等待。
一時間,帳篷中議論紛紛,大家紛紛都在猜測這新的盟友是哪位,竟然令陸烈如此興奮。大戰將起,若能得此強援,勝算自是大了不少。
多年來,姬家就像一座巍巍大山,壓在各個萬戶家族的心頭。如今大山將覆,帳篷裡洋溢著一種病態的興奮。只不過興奮之餘,每個人眼中都是有些陰霾,畢竟姬家統領鐵手行省多年,積威甚重,對上這樣的對手,任誰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
“吳亙,大帳中諸位少主俱在,你當注意些禮儀,免得我陸家被人笑話。”陸賁見吳亙扯著個脖子向帳篷外張望,不由心中厭惡,低聲提醒了一句。
吳亙淡淡瞟了一眼對方,並未如以往一般反駁,反而將自己的座位往後縮了縮,陷於一片嘈雜聲中。
紛亂的腳步聲傳來,帳篷中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門口方向。
帳篷外,陸烈大笑著陪同兩人走了進來,“古兄、蒼兄,兩位連夜趕路,如此辛苦,也不歇息一下就參加軍議,著實讓我等汗顏。”
“事態緊急,若不及早應對,我怕我等將死無葬身之地。”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聽著就是位儒雅公子。
縮在暗處的吳亙臉色驟變,死死盯著進來的人。來的是個熟人,正是古家少主古陽思,跟在他身側的則是蒼奕。
看著他與陸烈親近模樣,吳亙悄悄嘆了口氣,這兩人應是早已私下有了往來。可惜了,自己與姬夜還把他當作可能的外援,沒想到其人早已心生異心。
古陽思說笑著向著堂中走去,忽然覺著有股惡意襲來,扭頭一看,一眼看到了神情複雜的吳亙。
古陽思略略頓了一下,臉上笑意不減,走到了吳亙面前,拱手一禮道:“吳兄,又見面了。”
吳亙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喟嘆道:“真沒想到,你我二人會在此地重逢,我還以為我們會在戰場上兵戎相見。世事難料,不知道姬夜再見到你我,會不會感慨遇人不淑。”
古陽思淡淡一笑,“吳兄此言差矣,若我只是古陽思,自會與姬夜契若金蘭,成就一番輕風高誼的佳話。可我還是古家少主,自當舍了小義,為家族謀個出路。到了我們這種地步,什麼手足之情,摯友之誼,統統得為家族讓步。”
“古家、蒼家早已與我陸家結盟,共進退,同休慼,至於姬夜那裡,不過是與其虛與委蛇罷了。”陸烈看了一眼四周大聲道,意甚得意,“而且此次兩位各帶來了兩萬精兵,對上當面姬家已是勝券在握。古兄,蒼兄,請上座。”
幾人走到帥案前,又相互推託了幾番,陸烈方才坐了下來。
“諸位,這兩日暗子探清了,姬夜已經回到寒陸城,南北軍亦有調動的跡象。而召勤城那裡,卻仍沒有半分訊息。只不過這些日子,有人看見,車隊正往城中運送大量的藥草,應是有人受傷。”
說到此處,陸烈咬牙切齒道:“姬家狼子野心,竟然對各個家主動手,接下來恐怕就是要蕩平各個家族。諸位,我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有引頸受勠的下場。”
啪,古陽思開啟了自己的摺扇,環視一圈大聲道:“如今,各個家族俱有傳言,家主已被姬家或殺或囚,接下來,趁著各家混亂之機,姬家準備壓服各家接受改制。
想我各個萬戶,哪個不是祖上拼了性命,死了多少兒郎,才打下的這份基業。如果姬家想要奪了我們的根,我們自當不能束手待斃,須血債血還,直搗寒陸城,保我先人饗食,報家主被害之仇。”
二人一番慷慨之言,頓時激起了眾人的情緒,紛紛振臂高呼報仇,只有坐在一旁的慕容羽薔、巴洪幾人面色有些凝重。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