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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亙瞟了一眼小路上的那個人,拾步前行。修煉已到尾聲,也漸悟了巫漪的用意。那就是將神魂化為無數,彼此相殺,在一次次生死對戰中,精粹神意,去虛浮,鑄命基,固神魂。
就好像打鐵一樣,用重錘一遍遍鍛打,去除雜質,精粹已身,方可堅韌不折。這種法子,與啟人的天爐鍛體大法有些相似,只不過一個用於神魂,一個用於肉身罷了。
對於此時的吳亙來說,這把重錘就是他自已。
世間大多數人,勝人易,贏已難。如懶惰之人,明知道宜早起做活,一遍遍告訴自已要起床,結果每次都是到了日上三竿。還有嗜酒之人,醒來時痛苦流涕誓言戒酒,可坐於桌前時又頓時忘了所有,甘之如飴。
所以說,人最大的對手正是自已。破外賊易,破心中賊難。巫漪此舉,正是要自已刀刃向內啊。
正沉思間,身側寒光一閃,一把刀砍向自已脖頸。想都不想,吳亙將斷刀豎於身側。巨力傳來,響聲震耳欲聾。吳亙連退幾步,險險在小路邊緣停了下來。
還未等吳亙出招,對方卻已率先變招,身子一挫,手中的刀由砍變掃,斬向吳亙的雙腿。刀勢轉換圓潤,竟是已料到吳亙反應一般。
吳亙只得躍起,身體如陀螺一般旋轉,藉著轉勢,斷刀向著身下的人砍去。
對方則擺了個僕步,右臂抬起斜斜向上,整個身體成了弓形。看這樣子,是看吳亙身在空中無根,準備接下這一擊後藉著反震之力將其擊出小路。
心中冷笑,吳亙虛虛挽了個刀花,藉著旋轉之勢落於遠處。
雙方從接觸到分開,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歷了一趟生死場。
白眼吳亙持刀大笑,「果然偷襲還是騙不過你,世人常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我承襲了你的狡詐、無恥、貪婪、陰險,卻是去了那些仁善、道德、友情、大義,這就是我能贏你的倚仗。
沒了我,就憑你那糟糕資質,既無背景,又無權勢,如何能傲然於眾人之上,如何能娶的美人歸。別想了,世道就不允好人當道,還是乖乖死去,早些成全我為好。有我在,什麼身份、什麼財富、什麼佳人,到時還不是統統手到擒來。」
吳亙不由失笑,「書上說過,義之所在,不傾於權,不顧於利,不湎於色。這三個,我都做不到,但起碼對人求之以誠,為友求之以義,尚有一些羞惡是非之心。雖小節有縱,但大節不失,所以一路磕磕絆絆,走到了現在。
如你這般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就是僥倖成事,也是民賊,又如何能持久。算了,跟你說也是對牛彈琴,還是手底下見生死吧。」
「就是嘛,囉囉嗦嗦這麼多,與長舌婦人何異,終究還是要刀把子來說話。」白眼吳亙懶洋洋舞著手中的刀,身體突然前傾,「什麼時候如讀書人一般虛偽了。」
話音未落,噹的一聲,兩把刀再次交擊。兩個吳亙皆是笑容玩味,看著對面的自已。一樣的手段,一樣的路數,一樣的味道,二人哈哈大笑,再次分開。
叮叮噹噹,一連串兵器擊打的聲音傳來,兩個吳亙兔起鶻落,在窄窄的小路上翻滾廝殺,不時從一條小路跳躍到另一條。這期間,只要有一次不慎就可能落入無盡深淵,徹底湮滅。
一路搏殺,終於到了路的盡頭,看著不斷翻滾的迷霧,二人毫不猶豫躥入其中。
從迷霧中走出,吳亙小心翼翼的掃視著四周。果然,大湖中還是自已一個人。慢慢走向湖中央的位置,逡巡良久,仍未看到對手的影子,難不成發生了什麼變故。
吳亙鬆了一口氣,斷刀隨意拖在湖面,「喂,再不出來,我可要走了。」吳亙衝著四下大喊,等了半天,卻是沒有半點回音。
「
咦,真的死了,點背的傢伙。」吳亙嗤笑道,一屁股坐在地上,揉捏起自已有些痠疼的胳膊,「這手勁也忒大了些,再打下去,說不得這胳膊就得廢了。」
正嘟囔間,湖面下靜靜出現了一團陰影,陰影迅速擴大。吳亙邊發牢騷邊轉了個身,陰影瞬間消失。等吳亙再次轉頭後,過了許久,陰影才又再次出現,悄無聲息擴大。
陰影忽然停了停,似乎是觀察吳亙的反應。等了半晌,吳亙明顯放鬆下來,陰影迅速從湖面躍出,手中的刀無聲無息斬向吳亙後背。
吳亙刀尖往湖面上一拄,身體向前躥了一丈,身後傳來了刀砍在湖面的沉悶聲音。猛的躍起,待落地時,吳亙已經是轉身面對對手。
來的人正是白眼吳亙,看著吳亙防下偷襲,卻不再進攻,無奈道:「想偷襲你可真難。」
吳亙不由嗤笑,「你會的我都會,你想到的我亦可想到,如果這樣都能被你給偷襲了,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湖面上。等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成了王八,躲在湖中不出來了呢。」
白眼吳亙輕輕嘆了口氣,「你我手段相同,力量相同,廝殺經驗亦是相同,短時內都奈何不了對方。這樣吧,我們一招見分曉吧,你看如何。」
「正有此意,我也不想與一個蠢貨再打下去了。原先以為自已還挺聰明的,看到你才知道,自已以前竟然有這麼蠢。」聽了對方的建議,吳亙欣然相從。
「好,接招吧。」白眼吳亙神色嚴肅起來,雙手執刀向前。胳膊上的肌肉漸漸隆起,刀尖以極小的幅度快速顫動,以至出現了一串虛影。
吳亙亦是同樣架勢,死死盯著對方。
二人爭鬥許久,卻是一次也沒有用什麼大招。如天落、夕照之類的招式,乃是撒手鐧之類的存在。需得集精氣神於一體,調動全身血氣,在一瞬間爆發而出,這才能發揮出招式的威力。
這種招式對於身體的消耗極大,用不了幾次,若是拿不下對方,反而死的更快,所以吳亙平日裡與人相爭,並不經常使用。
與自已分身相爭,面對這個各方面都不弱於自已,熟悉自身手段的對手,只有將全身的氣力押上,方才可能有取勝之機。
二人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刀尖顫動的越發厲害,發出低沉的嗡鳴,腳下堅硬的湖面也漸漸起了波瀾,一圈圈從腳下盪漾開來。
「天落。」二人異口同聲,雙手執刀,刀尖向後,身體電射而出。快速的前衝之勢下,空氣也似乎粘稠了許多,二人的臉都被擠壓的有些變形。
「斬。」兩把刀斬破空氣,嚎叫著向對方撲去。
身下的湖面忽然柔軟了許多,隨著二人的前衝,形成了兩個浪頭,浩浩蕩蕩相向。巨大的響聲後,二人重重撞在了一起。
衝擊力是如此之大,二人身下原本光潔的湖面猛的向下一凹,出現了一道道裂隙,如蜘蛛網一般向四面八方延伸。
天落並不是一擊即逝,相反,如天落河一般,一浪接著一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在連綿的衝擊下,力道越來越大,動搖對方根基,最終轟然坍塌。
這就與搖晃埋於土中的石柱一樣,初始擺動幅度很小,可隨著持續的用力,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最終沉重的石柱承受不住這種力道,要麼折成兩截,要麼從土中被生生拔出。
此時,吳亙和對面的對手,也正承受著這綿綿不絕的刀意。二人的身體急速顫抖,顫抖從手臂傳到上身,又傳到雙腿,以至於雙腳在湖面刨出了兩個大坑。臉如被揉捏的麵糰,不斷翻滾變形,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相貌。
終於,二人的手腕承受不住如此巨力,咻的一聲,兩把斷刀同時向著遠處飛去。二人也被反震的後退,脫離了接觸。
吳
亙單膝跪地,左手撐著湖面,右手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汗。一擊之下,已是耗去了大部分的血氣。更糟糕的是,方才那極速的顫動,對身體傷害極大,受了極重的內傷,以至全身無一處不在出血。
不能停,自已難對方也難。吳亙輕吐了一口濁氣,右腳猛一發力,「崩。」一拳向前擊出。
這一式很簡單,簡單的就好像鄉下初學武的少年,學會的第一式拳招。
這一拳也很純粹,拋去一切花哨,捨棄自家門戶,將全身的力量凝聚於拳鋒。目的就是在對手打死自已前先打死對手,頗有種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味道。
對面的人,也是同樣的招式,只不過,拳意裡少了些一往無前的氣勢。陰險的人畢竟會想的更多,拳意難免「浮」了些。
拳面相撞,如兩頭爭偶的犀牛爭雄,巨大的衝擊下,二人如樹葉般向後翻轉。
只不過,吳亙僅退了幾步就停止,而對方足足退了十餘步方卸去拳勁,面色也有些難看。
感受了一下自已的手臂,吳亙剛要再次上前,對面的自已忽然開口,「你可知當日扯下巫漪的衣服後,發生了什麼,那種奇妙的感覺啊,呵呵。」
吳亙不由一愣,心神中莫名傳來一道複雜難明的情緒,有迷惘,有羞愧,有憤怒。是啊,自從那件事後,吳亙手腕上就多了道紅繩,原本孱弱的魂火突然壯大了不少,魂火中的紅色由此而出現,難不成這裡藏著什麼事。
心神恍惚間,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碩大的拳影,如何不曉得,對方趁著自已失神,已經急襲過來。吳亙不禁又羞又怒,大敵當前,自已竟然中了對方的攻心之計。新
就這麼心神失守的瞬間,對方就敏銳抓住了機會。二人的實力伯仲之間,只要氣勢稍弱,一旦被對方壓制,隨著時間推移,即使頭髮絲般的差距也會逐漸放大,到最後便是生與死的差距。
倉促之間,吳亙只得雙臂交叉,擋下對方重擊。巨大的衝力撞在身上,不由急速後退。一著得手,白眼吳亙自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如影隨形,一拳又一拳鑿下,身上的拳意也在一層層累加,吳亙只能勉強招架。
大湖上響起春雷般的響聲,重拳雨點般落於身上,連湖面都在簌簌發抖。
「死。」白眼吳亙大喝一聲,拳意如千鈞重錘。轟鳴聲過後,吳亙被重重的砸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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