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44章 重壓之下終是有成,我是一個小卒,葦原,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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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邊水聲如雷,高成的聲音卻是清晰可聞。吳亙身體緊緊貼在溼漉漉的石壁上,大口喘息,雙手不自覺微顫,好似水窪中苟延殘喘的魚兒,拼命從水流與石壁的夾隙中吸取著空氣。
此時的他不是懼怕,反而有些興奮。曾幾何時,自已在高成手下過不了一招,如狗一般被踩在腳下。可今天,方才對方一拳擊出,雖然仍是難以抵擋,卻遠沒有前次狼狽,戰力猶存。.cao
這些日子在白雲瀑重若千鈞的水流衝撞之下,修為果然精進不少。今日陷此死地,卻再不想束手待斃。尺蟲臨死尚且反咬一口,何況自已這隻大了不少的蜇蟲。
平復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氣,後背猛得在石壁上一撞,吳亙身體電射而出,直奔負手立於潭邊的高成。
高成眼神微動,哂笑道:「倒是有些長進,碦手了些,不過終究還是螻蟻啊,一巴掌還是兩巴掌的問題。」身形不動,小臂斜向上擺出,與吳亙的拳頭撞在一起。
巨響過後,吳亙來的多快,去的也多快,如飛鳥般再度折返回厚簾般的水幕中。有形無質的水幕被撞出一個大洞,大洞迅速擴大,就像用燭火在一張紙中間灼燒,以灼燒的點為圓心,火焰向著四周蔓卷而去。
高成眼睛微縮,身為武夫,他自然知道,這是護體罡氣漸成的標誌。這些無形無質的罡氣,如一副鎧甲籠於武夫周身,可以阻擋兵銳或法術之類的攻擊。罡氣不是萬能,終是有更強的力道或是更厲害的法術可以擊穿,但不管怎麼說,有了這一層延緩,武夫終是能減小殞命的機會。
這個如臭蟲一般的小子,一次未能打死,反而這麼快就將自已的殼堅硬了這麼多。假以時日,還真不知能成長到何種程度。
水幕中,吳亙看著自已已經扭曲如虯枝的右臂,血水摻著壁上的水淌下,迅速浸染了腳下的潭水。血在水中向著四周翻滾,原本無色無形的水流有了形狀,有了紋理,有了色彩,露出了它的來勢去向。
看著這一幕,吳亙忽然福至心靈,瞬間轉過萬千念頭。
水本無形,在方而法方,在圓而法圓。微則無聲,借勢而行,順時而動,動則洶湧,滌盪阻礙自已的一切。
水如此,雄偉峰巒呢,青青草木呢,無處不在的氣流呢。
水之力在柔,山之力在偉,木之力在生,這世界蘊含著的無盡偉力,歸根結底卻是可以稱為天地之力。
人力終有窮盡時,為何練氣士出手之間會有如此大的威能,難不成是一具小小的身軀中內蘊神力,也許有些修為高深的確是如此,但大多數的人,仍是藉助了天地之力。
揚吐納靈氣之力,藉手執銳器之力,挾日月星曜之力,方能成異人之舉。
武夫自小鍛打已身,縱然根骨頑硬,但以一已之力抗天威,難免落了下風。那就需要如練氣士一般,藉助天地之力方可。
但反過來說,揚天地之力可以,如何揚,就如雪崩一般,終需有外力加諸,方成覆滅之勢。無力驅之,又何來力可借。
這些日子吳亙也發現,自身血氣遠較以往旺盛,舉手抬足間勁氣急生,儼然已是按捺不住、透體而出的架勢。
在白雲瀑下,每日被水流碾軋,如有一把巨錘不停砥淬,竟是將這些血氣生生壓了回來,斑駁的血氣漸漸純粹,就如一塊糟鐵,雜質被擠出,化為精鋼。當下,出手的力道竟是比以往大了數倍不止,而且只要稍稍意動,便可在周身形成一層無形之氣,
砥礪自身,善用外力,這便是突破之道嗎。
一念至此,吳亙心思澄淨下來,不顧大敵在前,雙目微閉,神融氣泰,悉心感受周遭。恍惚間,眼前的世界似乎變了個樣。
躍動的水流,翕忽的氣流,沉穩的崖石
,俱是失了形象,化為無數繁複卻有規律的光線,蜿蜒遊走於天地,原來天地間是如此模樣。
所謂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難不成就是眼前之意。
吳亙心中,四重斬心法運起,周身似是裹了一以無形之膜,水流落到身上,就如夏日雨滴落於荷葉,圓潤折向,滾落於身旁。
吳亙從水中衝出,再次衝向高成,視野中那無數繁複的光線,或密或疏,卻被這一拳裹挾起來,扭結於一起,翻滾著向前,隨著拳勢越來越快,漸成洪流,終至滔浪,咆哮著向前奔湧而去。
方才這一切,看似冗長,在高成這裡,卻不過是走幾步路的時間,就見吳亙再次衝出,拳勢卻是比以往動靜小了許多。
剛要開口,高成眼睛一縮,吳亙拳勢看起來平平無奇,大樸不工,實則凝練許多,裹挾著周邊的氣息,向自已擠壓過來。
這小子難道破了那一層嗎,高成驚疑不定。很快,吳亙的拳頭如一把鑿山重錘,直奔自已而來,拳鋒帶起風勢,如朔風淒厲。
高成再不敢大意,趕緊沉氣於胸,這是今天第一次用上全力。兩拳相交,拳鋒處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接著就是隆隆雷鳴。
雷者,氣之鬱激而發,迫極而進,進而聲為雷,光為電。二人各自調動天地之力,竟然平日裡起驚雷耀電。
噔噔噔,高成退了三步,臉色青白變換,已是惱羞成怒。今天竟然被一隻螻蟻給擊退三步,如此大辱,非寸磔此子不解恨。
吳亙照例又飛了回來,不過卻沒有直直撞上瀑後石壁,而是重重落入潭水。身體慢慢沉下,方才的一幕如慢動作一樣在心中回放,實戰印證之下,果然自已想的不錯。
咔嚓,體內忽然一聲悶響,彷彿有一層布帛被撕開。磅礴的氣息從體中噴出,四周的水快速激盪,有力的心跳如擂鼓般蓬勃有力。
哈哈哈,成了,終是突破了。吳亙一時間竟忘了大敵在前,興奮大呼。咕嚕嚕,一潭幽水可不管你是幾境,直往口中奔湧而去。
好不容易浮上水面,剛一睜眼,一雙腳重重落於頭上。咕嚕嚕,吳亙再度沉入水中,又牛飲一番。剛爬出水面,卻是又被一腳踩下。
掙扎於水中,看著水面上高成負手而立,吳亙心中不禁悲慟至極。今天好不容易修為突破,濟身三境,於武夫中也是靠前的人物了,卻不想轉眼就要溺死於潭中,好不甘心啊,哪有這麼憋屈的死法。
一連三次被踩入水中,吳亙氣息已是用盡,臉被憋的通紅,正自掙扎間,忽然水面上高成的身影離去。吳亙也不管出水後高成怎麼收拾自已,拼力浮出水面,大口喘息。
剛要抓著岸邊石頭躍出接戰,眼前出現了一襲綠衫,玉足上紅色的指甲如火焰般鮮豔。
一剎那,吳亙險些流下淚來,第一次覺得,這個斜臥於青石,手持酒壺慢飲的洛院主,是如此的親切動人。
「高成啊,不在你觀夕陽城掃地,卻跑來這裡欺負一個娃娃,不覺的有些寒磣嗎。」洛冰似笑非笑,唇間還沾有酒漬,斜瞥著遠處的高成。
「院主,此子乃王爺欽點的要犯,務必要捉拿回去,還請院主能夠通融。」高成拱手施了一禮。
洛冰卻是毫無起身的意思,「王爺?哪個王爺,趙家這麼多王爺,你不說,我知道是哪個阿貓阿狗。」
「院主,請自重,王爺金枝玉葉,豈是你言語中的不堪之物。」高成臉現怒色。
譁,洛冰一撩衣袖,站起身來,緩緩走向高成,「姓高的,莫要不識抬舉,這裡是神武院,不是你的王府。別人怕他趙長,老孃可不怕,要不然我爹這個大將軍也是白當了。
說實話,要不是今天要借你的手磨礪吳亙,老孃早把你宰了。
別不服氣,你那三腳貓,在老孃這裡還真不是個事。不過是趙長的一條狗,宰了就宰了,你以為趙長敢放個屁。」
聞聽此言,吳亙幾乎要跳起來給洛冰鼓掌了,這話講的,大氣,解氣。
高成雙鬢太陽穴突突跳起,雙目陰冷,「洛院主,為了一個沒有根基的小子,得罪王爺,未免有些因小失大了吧,還請三思。」
「思你個鬼,欺負我的人,還敢出言相脅。告訴你,以後我這個學生要是傷了半根寒毛,老孃第一個殺到觀夕城,取了你的狗頭。
至於你家王爺嗎,呵呵,真以為動不得他,一個窩在犄角旮旯裡的老狗,自以為得勢,殊不知,旁人看他如跳樑小醜,不知還能蹦躂幾天。滾」洛冰臉色一凜,手中酒壺被捏成一個銀疙瘩。
高成冷冷看了一眼洛冰,又輕蔑的瞟了一下吳亙,拂袖而去。
「切。」洛冰拍了拍手,不屑一顧,轉頭一看,吳亙正將自已扔在地上的銀壺悄悄揣入懷中。
「你你,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洛冰氣不打一處來,自已怎麼招了這麼一個貪財的玩意。
「不要浪費,嘿嘿。」吳亙諂笑道,「今天才知道,院主原來是大將軍之女,怪不得如此豪氣勃發,為人大氣。我一個小門小戶,只能如螞蟻搬家,一點點騰挪,攢下些錢財,好娶媳婦。」
「沒出息的東西,都說了你是我的人了,到時候老孃指頭縫裡漏些,夠你娶個十幾房的了。」洛冰不屑的擺擺手。
吳亙聞言眼睛一亮,快走幾步扯住了洛冰的衣袖,「院主英明,院主威武,以後可就跟著你混了。你看我今天被人打慘了,不如再施捨些銀錢,也好買些藥材療傷。」
「滾滾滾,當老孃這裡是什麼地方。」洛冰一甩手,欲將吳亙甩開,可沒曾想其人抓的嚴實,刺啦一聲竟是把袖子扯了半截下來。
吳亙後心一涼,抓著手中的半隻袖子不知所措。
「好啊,膽敢公然調戲院主,你說是隨我見官還是嫁與我為妾。」洛冰臉拉了下來,惡狠狠看著吳亙。
吳亙低頭垂目,「我還小,望院主憐惜,勿辣手摧花。」
「去去去。」忽然洛冰臉上露出促狹之色,一把將吳亙的頭摟住,「說,是不是看上如玉了,若是你娶了她,放心,我給你一座金山。」
吳亙被其擠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掙扎道:「院主,我們還是去見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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