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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匠鋪旁,貴氣男子用手摟著女子脖子,原本圓潤崢嶸的訶子被擠的有些山川移位。@*~~
吃著女子剝好遞過來的葡萄,二人調笑著向鐵匠鋪子中而去,全然不顧四周眾人的眼光。吳亙不禁低聲罵道,“狗紈絝,死人渣。”
臨到鋪子前,男子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四下打量。
“怎麼了,公子,快些進去啊,上次您叮囑的鳳溪劍可是打了足足七七四十九日方成。為了出劍,媚娘可是忍痛將頭髮都剪了扔到鐵水中。只望郎君持劍之時,莫忘了相思之情。”女子聲音甜的發膩,伸出纖手將男子的頭掰了回去。
“我怎麼覺著有人在罵我,算了,本公子已經被不少痴情女兒罵過多少遍了,不差這一個。”男子輕笑著,擁著女子入了店鋪,身後一幫男女也是嬉笑著簇擁而入。
吳亙心中一驚,這個男子好敏銳的覺識,看其打扮,估摸也是顯貴身份。哼哼,只要不惹到自家頭上,倒也懶的生出事端。.
一轉頭,吳亙被男子所乘的這隻大鳥所吸引。此鳥一身青羽,鳥喙彎曲,長有紅色雉尾,與其他禽鳥相比,多長了兩隻小的前爪,四爪均長有倒鉤,十分鋒利,看起來樣貌頗為兇惡。
這鳥不知是何來頭,竟然能載人凌空而行,此時正大口啄食著馭手拿來的一塊羊排。吳亙心頭一動,轉身與旁邊一個看起來有些痛心疾首的青年攀談起來。
問了兩聲,對方充耳不聞,只是喃喃道:“葉子明這個畜生,竟然如此對待媚娘,著實可恨。”
一拍對方肩膀,倒是把其人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吳亙恨恨道:“這個葉什麼的Yin賊,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竟然......竟然把我打小心中的女神生生奪去,可恨我手無縛雞之力,若不然定然打他個滿臉桃花開。兄臺,想來你也是傾慕媚娘已久,咱哥倆著實是同病相憐啊。”
此人對那女子委身於姓葉的憤憤不平,想來應是暗戀這媚娘已久,不妨順著他的心思罵兩句,也好套些話來。
那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吳亙,“我怎麼不知道我妹妹自小認識你,你是哪家子弟。”
“呃。”吳亙神情一僵,趕緊打著圓場,“令妹倒不認識我,只是我一廂情願單相思罷了。”
“就是嘛,我說妹妹轉性了,怎麼會看上你這個窮小子。”那人恍然,忽然臉現得色,“我家媚娘在這白圭城可是出了名的天姿國色,多少人想著一睹芳容,排隊的人比瀚若河還要長些。可不知為何鬼迷了心竅,竟然喜歡上了葉子明這個有名的浪蕩子。”
“是是,令妹有些草率了。”
“她若是不專情於此人,能為鋪子拉來多少生意,這下可好,一年流水至少要減三成,果然女大不中留啊。”男子指著眼前的鋪子懊惱道,以拳重重擊掌。
“呃.......”吳亙實在不知道如何接這個茬了,敢情這位是想讓自家妹妹多幫著賺幾年錢啊,有這樣的哥哥也是絕了。
不過既然搭上話了,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吳亙倒是摸清了這葉子明和大鳥的來歷。
原來葉子明乃是京城望族葉家子弟,祖上曾有人幹到太傅的。數代綿延下來,這葉家也是犬戎前十的大族,勢力遍及朝野。
如此說來,葉子明看上媚娘倒是其人天大的福份。可偏偏葉子明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屬狗熊的,走一路掰一路扔一路,只求露水情緣,不求天長地久。媚娘被此人沾上,名聲壞了不說,以後誰還願意為了她一擲千金,照顧鋪子裡的生意。
至於這大鳥可就不凡了,北戎善御獸,這冬青鳥乃是國中特產,體形碩大,性子兇悍,可載人飛千里而不疲。北戎國就有一支以冬青為騎的飛虎軍,其行動迅速、彪悍善戰,既可用於正戰對敵,又可快速襲擾對方,戰力頗強,也是犬戎震懾他國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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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此故,冬青嚴禁轉賣他國,發現者以通敵罪論處。只不過葉家勢大,本身就掌控著一家豢養冬青鳥的獸場,所以葉子明出行倒是常用此鳥。
“那此鳥他人可以用嗎。”吳亙指著仍在撕咬羊肉的冬青鳥問道。
青年一臉鄙夷,“若不是貴人身份,誰敢使用。一來冬青鳥是國之重器,等閒不準隨意出行。二來只有貴人家方可擁有,其他人私自蓄養是要砍頭的。三來此鳥性子彪悍,只認得主人,就是給了你也騎不了啊。”
“哦。”吳亙恍然,原本還想著弄只冬青鳥,好早日返回趙國。一路打聽下來,從此返回趙國足有兩千餘里,有此鳥的話倒是快了許多。
聞聽使用此鳥還有這麼多限制,算了算了,還是靠著自己兩條腿吧。
拍了拍仍在絮絮叨叨的青年一把,吳亙與之告辭,尋了家客棧住下,再圖他法。
翌日一早,吳亙在吃了五根羊腿,五籠饅頭後,便早早出了城。自從下了寂滅高原,因著身體虧空太多,食量大了不少,每日不吃六頓飯就餓的心頭髮慌。
走到瀚若河邊,這裡有白圭城最大的一處馬場,吳亙準備在這裡選購兩匹,好騎馬返回趙國。北戎國的河曲馬天下有名,趙國的三河馬在其面前,就是馬駒一般的存在。
沿著河邊走了不久,前面有一群人護著一輛大輦而來,輦上坐著葉子明和媚娘。二人偎依在輦上,正飲灑作樂,不時作個呂字。
儘管四周有輕紗遮擋,但仍是擋不住輦內無限春光。更讓吳亙好笑的是,昨日憤憤不平的那名男子,此時竟是跟在輦後,不時跑前跑後操持。
那隻兇猛的冬青鳥,也步行跟在後面,正百無聊賴的啄食著路邊的青草。
一行人到了河邊,侍從鋪上了厚厚的毛毯,擺上了一應美酒蔬食,準備在河邊賞景。
吳亙暗歎,自己難不成與這葉子明有緣,竟然在此地又遇上了。有心想避開這些紈絝,吳亙便低頭從旁邊繞了一個圈,準備繼續挑選自己的坐騎。
正行走間,遠處傳來葉子明的聲音,“那個阿筷,站住。”吳亙沒有聽懂這阿筷是何意,以為是稱呼別人,繼續悶頭向前。
“貴人叫你呢,沒聽見嗎。”一個侍衛急急跑來,攔住了吳亙的去路。
吳亙愕然抬頭,“這位兄弟,不知貴人何時叫過我。”
“長的像個筷子般,不是叫你還能叫誰。”侍衛大聲道,引得身後一幫人鬨堂大笑。
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如麻桿般的身子,吳亙心中恚怒,這些日子身體還沒有恢復,雖然瘦了些,可也輪不上這些人恥笑。_o_m
“不知貴人何事,可是請我喝酒來著。”吳亙陰陽怪氣道,已經做好有為青年痛打紈絝的準備。
說不得自己今日此舉,以後還能上個戲文。大俠怒打河邊調戲良家女子的惡少,女子終是一見傾心,以身相許,二人驂鸞馭鶴,從此逍遙自在於山水。
“你那把刀挺不錯的,可能賣於我。”葉子明雙眼放光,死死盯著吳亙的斷刀。
吳亙心中一驚,自己這把刀自打從關城得來後,一直是鏽跡斑斑模樣,雖然這些年幾經打磨,也只是多了些鋒銳而已,外表看起來可是平常的很,與柴刀無異。這葉子明倒是眼睛很毒,難不成看出了什麼。
“不好意思,此刀乃家傳,斷不出賣的。”吳亙攢眉道,冷漠盯著眼前的年輕人,暗自運轉意經。按著常理來說,此時紈絝應是勃然大怒,指使手下一擁而上,行那搶奪之事。
“哦,那算了,君子不奪人所愛。見面皆朋友,不知兄臺可否賞臉,一起對酒尋花共賞春。”葉子明竟然起身相邀。
“這……”對方竟然沒按套路出牌,吳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別提多難受了,想了想道:“尋花免了,對酒尚可。”說著大大咧咧坐於席上,隨。
手拿起一個酒樽,示意侍女斟酒。
周邊的侍從目露怒色,正欲出聲呵斥,卻被葉子明抬手壓下。
“來,媚娘敬這位公子一杯。”葉子明坐下,轉頭朝身側已面色緋紅的女子道。
媚娘一愣,但還是依言舉杯,“敬這位公子。”紅唇輕輕沾了一下酒水。
一口將樽中酒飲下,吳亙伸手抓起面前的鹿肉,大口嚼了起來。
葉子明並不在意,只是笑眯眯頻頻舉杯,斜斜靠在榻上,一手輕撫著媚孃的秀髮,不時招呼人補上吳亙面前的食物。
媚孃的哥哥也認出了眼前這個不通禮儀的粗魯之輩,正是昨日與己攀談之人。心中擔心自己那些怨懟之言被葉子明得知,遂悄悄來到其人身後,“貴人,此人無禮,著實有些煞風景,不如將其趕走了事。”
葉子明如看傻子一般瞅了媚娘哥哥一眼,笑呵呵道:“所以說你是個庸才,連媚娘都不如。伺候好此人,否則,你鋪中新入的四成股份我可是要抽走的。廢物。”
媚孃的哥哥弄了個大紅臉,只得訥訥退下,心中倒是恨起了吳亙。
酒過三巡,葉子明終是有些按捺不住,“小生自幼無其他雅好,只喜兵器。兄臺此刀著實有些古怪,可否讓我掌觀一二。”
吳亙屈膝坐於地上,手輕輕拍著膝蓋,“此刀看著愚鈍,實則毓秀其中。@·無錯首發~~養刀之人,從不將自己愛刀隨意給人賞玩,免得傷了銳氣。
不過,既然今天公子盛情相邀,倒也不是不可破例,只不過需要拿出點誠意方可。”
“呵呵,好說,不知兄臺所要何物。”葉子明也放下酒樽,眼睛微眯,隱有鋒茫。
二人目光相撞,場中氣氛漸漸凝重起來,喧囂聲漸止,連媚娘也識趣的坐直了身子,知道這兩位爺暗中較起了勁。
吳亙微微一笑,率先起身,對著河岸做了個請的手勢,“請。”率先向河岸走去。
“請。”葉子明懶洋洋起身,捏了捏媚孃的臉蛋,示意其不用擔心。又制止了侍從的跟隨,跟在了吳亙身後。
二人緩行於河岸,半晌無言。
葉子明隨手摺了一枝柳枝,“請問兄弟尊姓大名,所要何物。此地無耳,大家都是聰明人,儘可直說。”
吳亙有些詫異,這個粗看一身紈絝的貴人,倒是內秀其中,遂坦然道:“我想借鳥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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