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搬回周家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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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她抱著他輕輕說道。
今天是12月24日平安夜,她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到了平安夜,人們會把蘋果裝到精美小紙盒裡,盒子上面再系一條彩色綢帶,當做節日禮物相互贈送祈求平安。
自然這個年代沒有人知道這個節日,更不會慶祝。
還有什麼比他平安健康更為重要的呢?
這可是她重生一世心裡最為盼望的。
他身體明顯一僵,他實在搞不懂她怎麼會莫名其妙說這句話。
還是悶聲答應一聲。
感覺背部蹭到她的身體,他心裡一慌,他往外挪了挪,她就往裡靠了靠。
她伸出手摟著他示意他往裡挪動一下,再往外挪可就掉床下去了。
她特意把那個裝滿了熱水的食鹽水瓶子踹到了他的腳底下一個,腳蹬著熱瓶子把腳暖和了,整個人也就暖和了。
她緊緊摟抱著他的後背,一張臉幾乎都貼了上去。
不自覺沉沉入睡。
這一晚,她睡得舒服極了,身上蓋著那床打著破補丁的破被子,都絲毫都沒有感覺到冷。
迷迷糊糊,她好像摟抱著一個散發出炙熱溫暖的小太陽,讓她倍感舒適溫暖。
早上醒來的時候,鼻翼上都沁出汗珠來了。
睜開眼睛周志遠早已經不知所蹤。
想起昨天晚上他窘迫的模樣,她忍不住抿嘴竊笑。
別看他表面清冷,寡言少語,有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起床疊被子洗漱,來到院子抬頭看天,禁不住暗暗叫苦。
昨天看著天就不大好,預計今天要下大雪,這會已經飄飄灑灑下了起來。
遠遠近近灰濛濛的一片,天幾乎與山連線到了一起,眼看著就要壓了下來,樹上屋頂上已經是白花花的一層。
這一塊本來就是雪窩子,一場大雪下起來,上山下山的路就會被隔斷,整一個進不去出不來。
村民忙著做下大雪之前的準備,提前把乾柴火堆到柴房裡,把院子裡怕溼的傢什往屋子裡搬,最重要的是儲備足夠一家老小的吃幾天的糧食蔬菜。
這個時候吃得最多的蔬菜也就是白菜蘿蔔,各自家裡菜園都有種,從地窖裡挖出來拎回家就是。
姚寧靜沒有什麼要忙的,房子本來就是借住的,除了兩個人的行李再沒有別的家當。
抬頭看看能看到灰濛濛天的房頂,她不禁暗暗發愁。
這老房子年久失修,屋頂上的黃泥麥秸草掉落大半,一場大雪壓下來,定能壓趴了。
昨天她就提醒過周志遠了,今兒個怎麼還沒有見人?
“先吃飯,吃完飯我們搬到那邊去。”
周志遠端著一小盆白菜小豆腐,大步流星從外邊走了過來,把小盆子放到桌子上,快速切了幾個辣椒一點鹹菜倒了一點醬油調味放到姚寧靜跟前。
洗乾淨手拿出幾張煎餅,又倒了兩碗熱水。姚寧靜面前的那碗熱水放了紅糖,紅糖化開,空氣中都有一股甜絲絲的味道。
把小豆腐放到煎餅上攤開卷好,遞給姚寧靜一個,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起了什麼。
“差點忘了,你今天別吃辣椒了。”
他把辣椒鹹菜從姚寧靜跟前挪開。
他的鼻尖耳廓臉頰凍得通紅,身上都落上了一層雪花。
“你到哪裡去了?”
她用筷子輕輕攪拌著碗裡的紅糖水盯著他詢問。
“我去長生那兒幫著收拾一下,長生腿不方便,嫂子還在坐月子,馬上下大雪,我幫著把菜和糧食置辦好了。”
“小豆腐是長生家嬸子做的。”
周志遠用煎餅卷著小豆腐,低頭吃得飛快。
“剛才你說啥?你說我們要搬到那邊去?王桂花那?”
姚寧靜懷疑自己聽叉劈了。
他說的那邊,是指王桂花新蓋的五間屋子那邊還是其他?
“嗯!”
他點點頭,端起熱水一飲而盡。
這……
不是分家了嗎,怎麼又要搬回去住?依著王桂花那臭德行,哪能容得下他們?回去豈不是又要打架鬧吵吵的?
外邊雪下得更大了,風颳著屋頂的麥秸哧啦作響,不停有黃泥麥秸從屋頂飄落。
鵝毛大雪順著屋頂破敗的窗戶、壓根關不上的房門不停往屋子裡飄。
一股涼氣侵襲,姚寧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抬頭看她一眼,周志遠吃飯的速度又加快了許多。
“那邊房子是用我的工資蓋的,分家時候周永福在文書上寫得明白,東邊兩間屋子分給我了。”
周永福在周家疃幹了幾十年的村支書,王桂花什麼德行他太瞭解了。
除了老二週長存是個憨厚能幹的,老三週長生跟老四周長娥,脾性跟王桂花簡直是如出一轍,那是又懶又饞,渾身的心眼跟力氣,全用在偷奸耍滑吃東西跟人打架鬧吵吵上了。
就憑著王桂花的德行,豬圈都蓋不起一間。
要是房子全部分給周志遠,只怕王桂花得豁出命來鬧騰,就算是周志遠得到了房子也是一天安生日子過不了。
給周志遠靠東邊的兩間屋子,到時候中間打一道院牆,獨門獨戶過自己的小日子最好不過。
當然,他做這些除了村支書這個職務給他的責任感使然,還是有一定的私心在裡面。
他有事有求於他,他合計著等機會成熟了,就跟周志遠說道說道。
周志遠看一眼縮著脖子不停搓著手的姚寧靜,三兩口把手裡的煎餅吃完,起身就開始收拾東西。
鍋碗瓢盆、兩個人的被褥衣服行李,還有姚寧靜昨天從縣城買回來的白麵、肉、點心和罐頭等東西,能帶走的,一樣不拉全都帶走。
姚寧靜也急忙起身跟著忙活。
“你把軍大衣穿上,起風了。”
他不抬頭淡淡囑咐一句。
所有的東西都歸置到了尼龍袋子裡,大大小小塞了三個尼龍袋子。
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輛板車,把尼龍袋子綁到車子上,破爛桌椅板凳也扔了上去,回頭把破屋子上鎖,推著板車就往外走。
姚寧靜身上穿著他的軍大衣,頭上圍了一條紅圍脖,手裡提著裝著衣服的紅包袱,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軍大衣幾乎到了她的腳踝,翻毛領子豎起,寒風壓根打不透。
暖和得很。
迎著風她忍不住抿嘴竊笑,這打扮這架勢,看起來像是這年代跟男人出門的小媳婦似的。
轉念一想可不就是跟著自己男人回家嗎?
大門虛掩著,姚寧靜快步上前把大門推開,周志遠推著板車就往東邊屋子走。
“大哥,你搬回來住嗎?”
一個二十多歲的長相憨厚的小夥,正在柴房裡堆柴火,看到周志遠急忙出來詢問。
他出來的時候,手裡還拎著一把砍刀。
姚寧靜下意識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擋在周志遠跟前。
上一世的慘痛經歷讓她痛不欲生,她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他了。
很明顯她誤會了,老二週長存上前恭恭敬敬喊一聲大哥,還衝她小聲喊了一聲嫂子,放下手裡的砍刀就幫著把板車上的東西往下卸。
“天不好,那邊房子真是不能住,我還跟他說這事呢。”
“大哥,嫂子,你們可是搬回來了,兩個孩子從她們姥姥家回來,就跳著腳找大伯。”
“嫂子,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回孃家伺候我病重的孃家爹了,這不今天才回來。聽長存說你們結婚了,我家長存是個性子悶不會說也不會來事的,操辦喜事都不知道給大哥嫂子隨點禮……這是我們的不對……”
一個頭上帶著打了補丁的紅色圍巾,兩個繫系在脖子上打了個活釦的婆娘,聽到動靜急急忙忙從屋子裡跑出來。
一雙手胡亂在身上的圍裙擦拭兩下,搓著凍的發紅的一雙手熱情同姚寧靜和周志遠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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