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當皇帝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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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天家公主，一個是伯府縣主，兩人身份高下立判，偏李元珍這個公主根本就不能將程小四如何。

她沒有強有力的舅家，齊妃不會為了她問責程小四，她的父皇更不可能為她做主，她並非受寵的公主。

至於皇家尊嚴？

程小四說的對，沒有人能為她做主。

眼看她眼圈都紅了，程小四淡淡的開口，“我不知道三公主為什麼忽然對我有了興趣，無論是什麼原因都好，我只想告訴三公主，若是三公主是為三皇子奔走還請打消了這個念頭，我爹只效忠皇上，不參與當黨爭，也沒那個本事。”

“實不相瞞，我對三皇子一脈的人都沒有好感。”

不僅沒有好感，且還相當討厭，要不是王勤的訊息來得快，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境遇。

對於想要算計謀害她的人，她還沒去報復，已經很善良了。

沒等李元珍開口，程小四繼續說了，“我與三公主並無過節，但你養在齊妃名下，所以連帶著我也不喜歡你，以後沒事就別見了吧。”

李元珍冷笑，“你就不怕我把你這番話說出去，順義伯府眼下雖是繁花似錦，可要論根基這京城比你們強的太多，齊妃想要收拾你們，並非難事。”

程小四又恢復了乖順模樣，怯怯的開口，“三公主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李元珍.

她懂了，程小四這是有恃無恐。

程小四又上前了兩步，輕聲道：“沒有人會相信這些話是我說的，我一個說話都不敢抬頭的人，怎麼可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公主何故要汙衊我？”

小姐姐早前營造出來慫包形象深入人心，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李元珍的話。

哎，自己此刻應該很綠茶吧？

怪不得那麼多綠茶，這條路走起來的確是順溜。

李元珍走了，帶著不甘和怒氣，程小四慢悠悠吐出去一口氣，程二孃不贊同，“你這是明目張膽的欺負她，她到底是公主，以後少不得要給你難堪。”

程小四坐下喝了一杯茶，“就這種，你不給她難堪，她就能蹬鼻子上臉，以為自己是公主所有人就應該唯命是從，都應該去巴結她。”

重點是，巴結她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她除了有一個公主的名頭外一無所有。

程二孃道：“即便是這樣下次也不能這樣了，怎麼樣面子上也要過得去。”

程小四嘆氣，“我是想給她面子啊，可我給她面子她就會對我予取予求，她今日來就是衝著傻根兒來的，什麼送到宮裡去玩兩日，和巧取豪奪有什麼區別？”

“得罪就得罪了吧，我也沒辦法讓所有人都喜歡，你說咱們這個皇上也是勵精圖治，頭腦清明，充滿智慧有大格局，怎麼生的兒女都這樣呢？”

“外面百姓窮苦看不見，就看到誰家有錢還是誰家有權能為他所用，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程二孃趕緊捂了她的嘴，“真是什麼都敢說，也不怕隔牆有耳，以後可不許再亂說了。”

程小四眨了眨眼，等程二孃將手鬆開才嘟囔了一句，“我就是氣不過嘛，煩得很。”

這是典型的皇權教條還沒深入腦髓，偶爾也想暢所欲言。

說完就覺得自己飄了，都敢說這麼嚴重的話了，“以後都不說了。”

程二孃無奈搖頭，現在這麼說，到了下次只怕是要說的更厲害。

程家上下依然忙碌，程小四繼續笑眯眯的坐在院子裡陪著她阿姐做針線活，不時說一個笑話，逗的程二孃好半天都繡不出來一朵花。

傍晚的時候皇帝再一次聽到程小四罵他兒女的事，面色青黑，很想一紙聖旨去往順義伯府將人狠狠訓斥一頓，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誰都要罵兩句，膽子怎麼那麼大？

又想再給皇后一道旨意，斥責她管教皇子公主無方，一個兩個都人嫌狗厭。

更想將齊妃申飭一頓，皇子教不好，公主也教不好，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做什麼？

最想還是將李元珍好好的罵一頓，人蠢脾氣大，被一個臣子的女兒三言兩語的就氣的出不了聲！

想了好一陣，最後都化為了嘆息，當皇帝也不容易。

程小四是脾氣大，但她運道好，程家也很得力，且牛家就要和程家結親，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訓斥程小四，牛家只怕要多想。

元家只是現在臣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若是想要繼續折騰，聯絡各大世家，只會讓他頭疼，忽然發現，為程小四和元溯賜婚很不明智，但木已成舟也只能如此。

程小四動不得。

皇后已經被申飭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要不顏面何存？

齊妃也要穩住，後宮不能皇后一家獨大。

兩個兒子也還是要的，最後思來想去當即決定將李元珍嫁出去，就嫁給朝中的老翰林的兒子，這些時日朝中起用了不少寒門學子，年輕的面孔多了不少，也是時候穩一穩老臣子的心。

回宮後摔了一屋子東西的李元珍還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被嫁出去了，還在琢磨著怎麼扳回一局。

到了第二日，這日程家所有人都沒有出門，連程大器也是在散了朝後直接回來了，要問他此刻的心情那是相當複雜的，是又怕女兒嫁不出去，又怕嫁出去受苦，更怕這回眼睛又沒擦亮，生怕二牛小將軍又是是一個閆不降二號。

今日好似又比昨日還冷上那麼兩分，好在天朗氣清，碧空萬里，當大將軍府門口鞭炮炸響，下定的隊伍從門內魚貫而出，敲鑼打鼓的往程家去了。

今日領頭的是小牛將軍，按照規矩下定是要家中長輩來的，但牛家的人大多都駐紮在外，總不能讓牛將軍這個當爹的來，長兄如父，小牛將軍來合情合理。

出門之前二牛小將軍還朝他哥拱手作揖，“多謝大哥。”

小牛將軍笑道：“你就放心吧，不會把你的事辦砸的，等著明年開春娶媳婦，到時候你就可以帶著聘禮風風光光的去了。”

二牛小將軍笑的挺傻，小牛將軍也不嫌棄，娶媳婦嘛，誰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