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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玉生從外面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他連忙脫下身上的夜行衣,藏好,然後換上工作服。他不敢躺在床上,怕睡熟了。他坐在窗後的那張木椅上,等待著第一聲雞鳴——扒鹽人總是凌晨便起床,雞鳴第一聲便開始勞作。
不久,妹妹顧玉茹的房間的燈亮了,她每天要到曬鹽場的大夥房裡給監工們做早飯,因此每天她總是第一個起床,第一個離開了家。顧玉茹在六歲時便開始學做飯,手腳非常勤快——扒鹽人夜裡幹活很累,早飯很重要,幾十號人的早飯要在天亮前做好並送到工地,手腳不勤快是不成的。
接著,父親顧大同的房間也有了聲音——顧玉生知道,父親每天早上起床是不點燈的。父親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木凳子上抽水煙。父親抽水煙時發出的咕嚕咕嚕聲音很特別。在靜謐的夜裡,從父親房間裡傳出的低沉而富有韻味的咕嚕聲,彷彿是一串催人起床的“鈴聲”,常把顧玉生從酣睡中喚醒。每天凌晨,在這串長長的“鈴聲”之中,顧玉生必須完成起床、穿衣、洗漱等一系列動作。“鈴聲”一停,顧玉生已經荷著一把沙耙站在門口等待著父親了。
今天,顧玉生沒聽見咕嚕聲。
只見父親的身影走近自己的窗前,輕聲說道:“玉生兒,要是挺不住就在家裡睡半天吧!今天‘犁田’的人手多,不差你一個”。
顧玉生連忙站了起來,對著窗外輕聲說道:“沒事的,謝謝阿爸。”
在整個曬鹽裡除了顧玉生自己,只有父親知道他每天夜裡穿著夜行衣出行是去幹啥的。
他走出了房間,鎖了門,伸手從牆根裡摸起一把鹽耙,荷在肩上,緊跟在父親的身後,走出院子,踏上去鹽田的路。
在路上父親告知顧玉生,過幾天戚家鹽店的二小姐戚瑤瑤將要押車來曬鹽場。還說近段時間鹽道上很不太平,囑咐顧玉生要暗中保護。
一聽到戚瑤瑤三個字,顧玉生的臉霎時變得熱烘烘的,心兒像有-只巨鼓似的砰砰直跳。
這戚家二小姐便是陽城戚家鹽店老闆戚薇的第二個女兒戚瑤瑤。戚薇和他夫人殷源源同顧大同都是同門師兄妹,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怪人老劍客婁三風的徒弟。戚薇和殷源源夫妻倆養育有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大女兒戚瓊瓊今年剛滿二十三歲,已同顧大同的大兒子顧玉人訂了親,但尚未完婚。二女兒戚瑤瑤和顧玉生是同年出生,顧玉生生在春天,戚瑤瑤是中秋節前幾天過生日,都滿二十一歲了。兒子戚光今年也滿十八歲,現在陽州府學裡學習。
顧家三兄妹和戚家三姐弟從小在一起習武,主要練習婁氏劍法。顧玉生很早便對戚瑤瑤有好感,可是戚瑤瑤似乎對這個師哥一直沒興趣。尤其是戚瑤瑤在前年於鹽道上巧遇那位救命人——蒙面劍客之後,對顧玉生更加冷冰冰了。
走著,顧玉生放慢腳步,他想同父親拉開較遠的距離,生怕自己的心跳聲被父親聽見。
他向父親問道:“阿爸,以往押車的都是瓊瓊師姐,戚薇師叔為何要換成瑤瑤師妹呀?”
顧大同依然腳步不停的說道:“聽說你殷師叔要把戚家鹽店的賬目交給你瓊瓊師姐來管理,這幾天正在移交呢。”
顧玉生聽了,高興地說道:“那太好啦!今後我要借錢有門路了。”顧大同回過頭問道:“小子,你缺銀子花嗎?你要借錢幹啥子去?”
顧玉生知道自己失言了,連忙說道:“阿爸,剛才玉生兒是想說,瓊瓊姐是我的未來嫂子好,如今她當了財神爺,那麼我家要辦點什麼事缺錢,便不再愁銀子的事啦。”
顧大同瞪了兒子一眼,說道:“你戚師叔何時讓你阿爸愁過銀子之事呀?”
顧玉生不敢說話了。他抬頭看看天空。他發現今天凌晨的天空藍得非常可愛,大海與天空連成一片,都是藍色的。海面上雖然看不清船隻,也看不見鷗鳥,白亮的灘塗上也是空蕩蕩的,一個趕海的人影也沒有,且那多情的細浪永不休止地䑛著灘沙,傳出了一陣陣絮語般的夢囈讓顧玉生的心情十分愉悅。
顧玉生感覺凌晨的一切都很美好。
到鹽池了,顧玉生放下鹽耙,坐在池邊迅速地脫掉腳上的布鞋,換上了牛皮靴。
他跳進滷池中。滷池中的滷水很涼爽。他雙手揮動著鹽耙,滷水被他潑得呼啦呼拉地響。而鐵製的鹽耙滑擦著池底,也發出了“嚓嚓嚓”的聲音。他雖然一夜未眠,卻渾身都是勁。因為昨晚,他躲藏在東河渡口的一棵大樹上作出的一個重大的決定,一直讓他很興奮。
很快,一塊鹽池犁完了。顧玉生坐在池埂上歇一歇。他抬頭望望天空,天空中依然星光閃閃。他環顧四周。他發現,在漫天的星光下,在這片鹽田裡,鹽工們都在忙碌:有推鹽歸堆的;有挑鹽歸坨的;有瀝滷的;有“犁田”的——顧玉生也是“犁田”的,是技術工。
何謂“犁田”呢?就是在結晶灘裡,鹽工們每人拿著一把沉重的鹽耙,像農民犁地一樣,連續不斷地推動著鹽池裡的滷水——目的是防止析出的鹽板結在一起。
顧玉生曾聽阿爸說過,他以前在東海那邊的鹽場幹活時,是沒有“犁田”這道工序的。那邊的鹽場採用古老的“打花旋鹽”的傳統方法。目的和“犁田”一樣,都是為了把粗鹽結晶體打散,讓鹽均勻細膩。“打花旋鹽”是累活。
十年前,顧玉生曾看過父親“打花旋鹽”的演示——
在月光下,在銀光閃閃的滷池之中,一個雄壯健美的身軀,手裡拿著一根竹竿(竹竿的一頭綁著一根長繩)來回甩動,張力十足:鹽花在飛濺,跳珠濺玉,唯美炫酷!
“十年前的父親是多麼強壯啊!”顧玉生一邊拿起鹽耙,一邊感嘆道。他接著“犁田”。
“犁田”結束時,天快亮了。
顧玉生坐在飯場(鹽工們吃早飯的地方)的一堆沙土上等吃。他很餓,希望早飯早點到。
負責做早飯的是兩位姑娘。其一是顧玉生的親妹妹顧玉茹,今年十八歲,前面說過,她是一位手腳非常勤快的美麗姑娘。另一位是護場蕭天劍的獨生女蕭歸沐,今年剛好十七歲,活潑秀美,笑時像一朵芙蓉花。她天生白皙的面板,陽光是曬不黑的,似乎越曬越白,越曬越美亮。她手腳勤快,做事幹淨利落。她擅長趕海,是曬鹽場裡第一趕海能手。她和她娘很相像。
天快亮了。此時,在曬鹽場的大夥房裡,顧玉茹正在把煮好的白米飯裝進兩隻大木桶中,然後把兩隻裝有白麵饅頭的籃子分別疊在兩隻木桶上面,並蓋上遮布,組成一個挑擔,準備送往工地。
她轉頭看了看門外,然後向另一問火房內喊道:“歸沐妹妹,你的菜做好了沒有呢?”
原來兩個姑娘進行了分工,顧玉茹負責煮飯,蕭歸沐負責做菜。
蕭歸沐沒有作回應。顧玉茹只聽見“叮叮噹”的鍋鏟磕碰聲。
顧玉茹奔入夥房,只見蕭歸沐站在灶臺前一邊翻動著大鍋鏟,一邊對灶旁正在拉風鍋的母親喊道:“娘,火力不足,再加大一點……好,就是這樣,持速……”她母親叫趙柔雅。
趙柔雅一邊加勁地拉著風箱,一邊說道:“丫頭,又不是辦酒宴,幹嗎如此講究呢?”
蕭歸沐從鍋裡撈起一片辣椒嘗試了一下,點著頭說道:“阿孃,這個您不懂!這道牛肉炒辣椒是您女兒的招牌菜!今天雖然是做給鹽工們吃的,但我決不能在他們的身上砸了自己的招牌!”
“喲,這就是蕭大廚的名牌菜嗎?我怎麼覺得和家常菜無異呀?……天已經亮了,快撈起來送去吧?”顧玉茹嘲弄似的說道。
蕭歸沐慢吞吞地說道:“玉茹姐,你現在聞到了一股味道濃香、辣味撲鼻、香而不嗆的肉香味了沒有?”
顧玉茹閉口不語。
蕭歸沐笑嬉嬉地盯看著顧玉茹,問道:“眼饞麼?要不要讓你先嚐一嘗呢?”
顧玉茹狠狠地橫了蕭歸沐一眼,掉頭走出火房,挑起自己的飯擔向著工地去了。
顧玉生坐在沙土上閉目養神。
“夥計們,吃清倒飯啦!”是阿爸的中原話。
勞作了大半夜,鹽工們早就飢腸轆轆了。他們從鹽田的四周迅速地向著“飯場”圍攏過來,裝飯的裝飯,端菜的端菜,然後每人都尋找一個適合自己的位置蹲了下來,便狼吞虎嚥。
顧玉生一手端著一碗菜,一手端著一大碗白米飯回到剛才坐的沙堆上,坐下便吃。
也許是太餓的緣故吧?他扒飯時竟然把整個臉都埋在飯碗裡——不大一會兒,一大碗白米飯都跑進他的肚子裡,他的吃相很不雅觀。
他一邊咀嚼,一邊站了起來,端著飯碗準備去添飯。
蕭歸沐看見迅速地從飯桶裡舀出一大勺米飯迎了過來,罵道:“吃這麼急,不噎死你才怪呢!”
顧玉生笑著伸過碗來,說道:“噎死總比餓死強!”
蕭歸沐迅速地把飯倒進顧玉生的碗裡,說道:“那你大口一點地吃!最好是狼吞虎嚥似的!過幾天戚二小姐到達曬鹽場時,眼睛真正是乾淨啦!”
蕭歸沐早就知道顧玉生暗戀著戚瑤瑤這碼事兒。她和顧玉生也是青梅竹馬,一直深愛著顧玉生。
顧玉生霎時滿臉漲紅。他不搭理蕭歸沐端著飯碗回到沙堆上坐下,只顧吃飯。
蕭歸沐緊跟地來到顧玉生的身邊,蹲了下來,討好似的地說道:“咋就生氣啦?我可是好心好意來給你添飯的呢!”
顧玉生夾起一塊牛肉往嘴裡送,說道:“不生氣才怪呢!今天你和玉茹妹子是怎麼搞的呢?日上三竿了才送飯來,你倆是想餓死大夥嗎?”
蕭歸沐嫣然而笑地說道:“原來你剛才生氣是為了這個!不過,我們今天來遲一點點是有原因的啊!”
顧玉生停止了咀嚼,問道:“什麼原因?”
蕭歸沐說道:“因為我要把我的招牌菜——辣椒炒牛肉奉獻出來,所以需要一點點時間。”
顧玉生不屑地說道:“辣椒炒牛肉?這不就是一道家常便菜,有什麼好稀奇呢?”
蕭歸沐連忙說道:“你再送一塊牛肉進口中咀嚼,要細嚼!試試看。”
顧玉生照做了。
蕭歸沐看著顧玉生,咀嚼問道:“你覺得今天的牛肉味道與往時是不是大不相同呢?你看,這牛肉切得是不是很精細?這味道是不是特別香,特別好吃呢?”
顧玉生一邊咀嚼著,一邊點頭地說道:“是和以往有點不同!”
蕭歸沐說道:“這就對啦!過幾天我要用這道菜招待戚二小姐和戚家鹽店來運鹽的那幫兄弟!”
顧玉生說道:“戚瑤瑤可不喜歡吃牛肉炒辣椒呢。她喜歡吃海鮮,喜歡吃大龍蝦……”
蕭歸沐沒好氣地說道:“喲,連這些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呀!那我偏偏就不給她大龍蝦吃……”
吃罷早飯,鹽工們稍作休息,便要繼續幹能活,直到晌午才能散工。
又開工了。顧玉生從沙堆中站了起來,拿起沙耙,正準備到一塊結晶池裡去。可蕭歸沐卻叫住了他。
蕭歸沐走了過來,問道:“玉生哥,你說真話,我今天的‘辣椒炒牛肉’到底好不好吃?”
蕭歸沐平時叫顧玉生不是“顧老二”便是他“臭不要臉的”,很少稱呼他為“玉生哥”。今天稱呼他為“玉生哥”,看來事情很重要。
於是,顧玉生鄭重地說道:“真的不錯!”
蕭歸沐高興地說道:“看來那些鹽工們不說謊!”她走近顧玉生:“玉生哥,我不想繼續待在曬鹽場了。”
顧玉生問道:“你要去哪裡呀?”
蕭歸沐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要到陽城去。”
顧玉生問道:“你到陽城去幹嘛?”
蕭歸沐依然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要在陽城開一家餐館,用我的招牌菜‘辣椒炒牛肉’,還有大龍蝦等海鮮來招待客人。我要像你殷源源師叔那樣當女老闆。”
顧玉生不屑地說道:“你一個姑娘當什麼女老闆呀?你以為女老闆是那麼好當的嗎?”
蕭歸沐說道:“不當女老闆也可以,但我一定要離開曬鹽場。”
顧玉生想昨天晚上自己作出離開曬鹽場的決定,如今蕭歸沐也說自己要離開曬鹽場,難道她猜出自己的決定?不可能!自己的決定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顧玉生繼續用不屑的神情說道:“你這個願望是很容易實現的。”
蕭歸沐問道:“真的嗎?如何實現呢?”
顧玉生說道:“你馬上回家告訴柔雅嬸嬸,請她在陽城給你物色個好女婿,然後把你嫁過去……”
顧玉生的話尚未說完,蕭歸沐已經飛起一腳,向著顧玉生的腦門踢來。顧玉生早有防備,一躍然後跳出幾丈之外,笑嬉嬉地說道:“踢不著。”然後向結晶池收鹽去了。
蕭歸沐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在後面罵道:“顧老二,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我好心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你,你卻嘲笑我……”
在結晶池裡,顧玉生腳穿牛皮雨靴,頭戴草帽,賣力地揮動著鹽耙。他一耙又一耙地將結晶出來的鹽收攏到鹽池的中央,然後又用一把鐵鍬一鏟又一鏟地把鹽鏟進挑鹽工的鹽擔裡。他彎著腰,推著鍬把的兩條手臂伸得很長很長。他身材高挑,五官輪廓分明;一對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上面兩道劍眉斜飛;在高挺的鼻子下面,如果那張靈巧的嘴唇能稍微薄一點點,他肯定是一個古典的美男子。
他長年在曬鹽場裡勞作,又長年在海灘上練劍,那張俊美的臉面被曬得黑黝黝的。這也正好證明了他無疑是一個能吃苦耐勞的小夥子。他很健美。平時很少看見他讀書,可是他已經是秀才了。如果前年他不是病了,錯過了秋闈,說不是他現在已經是舉人乃至進士了。
中午散工的時候,顧玉生又被父親叫住。
父親把他帶到一堆大鹽坨前,然後自己彎腰從鹽坨里雙手捧出一捧白皚皚的鹽,對顧玉生說道:“玉生兒,你看看,你要細心看看。”
顧玉生往父親的手上瞧了瞧,說道:“阿爸,這些鹽夠白的,孩兒看不出什麼名堂。”
顧大同右手指一鬆,手掌裡的鹽都落回鹽坨中。他左手捧著鹽走到前面的另一堆鹽坨前,彎著腰去,用右手捧起一把鹽巴,對顧玉生說道:“你比較一下,左手的鹽與右手的鹽有什麼不同?”
顧玉生詳細地進行比較,發現右手的鹽比較均勻,左手的鹽顆粒有大有小,說道:“左手的鹽顆粒差異較大。”
顧大同滿意地說道:“看出來啦!剛才那堆鹽不合格!明天你帶人裝袋時,千萬不要把那堆鹽裝袋。”
顧玉生說道:“現在我先在鹽堆上打個記號,明天來時好分出。”說著,便給那堆鹽插上個記號。
顧大同用讚許的眼光看著兒子。
回到家裡,妹妹顧玉茹己經備好午飯等著他。顧玉茹把飯菜擺在大圓桌上,催他快點吃,說海潮已經開始退落了,她收拾碗筷之後要同歸沐妹子去趕海。
顧玉生站在餐桌旁胡亂地扒了兩碗白米飯便說飽了。他叫顧玉茹過來收拾碗筷,並吩咐她,吃晚飯時才能喚醒他。顧玉茹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點頭答應了顧玉生。
他洗漱之後便回到自己的房裡躺在床上。他昨晚未曾睡覺,有點困。他想快點入睡。以往在這個時候,顧玉生一沾到床便呼呼大睡了。可是,今天不知因為什麼,他老是睡不著。
他伸手從床頭上抽過一卷《八面鋒》隨意翻翻。房間有點熱,他一邊搖著葵扇,一邊瀏覽著《八面鋒》……
他恍恍惚惚,竟然做起了白日夢——葵扇和《八面鋒》都掉在床下。
……在藍天白雲的海灘上,一條迎親的隊伍像龍一樣從海角那頭漸漸地露出頭來,鑼鼓聲、嗩吶聲和海浪聲交集在一起,飄蕩在海面上。
顧玉生騎著高頭大馬走在花橋的旁邊,時不時地轉過頭來用得意的眼神看了看花轎裡的新娘子。今天他是新郎,坐在花橋裡的新娘子是戚瑤瑤——暗戀多年的女人終於嫁給他了。
到家了,拜了堂,進了洞房,顧玉生心花怒放。
天黑了,客人們終於散了。
顧玉生迫不及待地走進洞房。燭光下,風姿綽影的新娘子早就讓他酥了。
他走近床邊,顫顫巍巍地伸出兩隻手,揭開了新娘子的紅蓋頭。然而,迎接他的是一雙寒冷的大眼睛。
戚瑤瑤破口大罵:“顧老二,你真是個心毒手狠的偽君子,明知道我戚瑤瑤所愛的人是那個蒙面大俠,你卻挖空心思橫刀奪愛!實話告訴你吧,今天我雖然落在你的手裡,但除了蒙面大俠之外,這個處子之身任何人都不能玷汙,包括你顧玉生這個新郎!”
顧玉生連忙說道:“瑤師妹,我就是那個蒙面人……”說著,想把戚瑤瑤摟入懷中。
戚瑤瑤慌忙站了起來,往視窗一退,說道:“你見鬼去吧!別碰我……”說著,她的後背實然長出兩隻翅膀,縱身朝視窗一躍,向窗外飛去。
顧玉生急了,也騰空朝視窗一躍,抓住了戚瑤瑤的一隻翅膀。
戚瑤瑤罵道:“快放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顧玉生說道:“不放,死也不放……”
“天己經全黑了,該起床吃晚飯啦!”
顧玉生聽出是另一個女孩的聲音。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看見蕭歸沐坐在自己床邊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顧玉生問道:“你在這裡幹嘛呀?”
蕭歸沐說道:“受你妹妹玉茹姐姐的委託,喚你起床吃晚飯。”
顧玉生說道:“你先出去,我好起床。”
蕭歸沐依然笑盈盈地說道:“嘻嘻,你抓著人家的手不放,叫人家怎麼走呀?”
顧玉生撇了一眼,才知道自己的一隻手正緊握著蕭歸沐的一隻手。他漲紅了臉,連忙鬆開。
蕭歸沐抽回自己的手,站了起來,說道:快起床吃晚飯吧,出去遲了,東河渡口的那棵大樹將被別人霸佔了……”
原來這個死丫頭早就知道顧玉生夜裡出去的行蹤了。
顧玉生罵道:“滾!快點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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