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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涯編輯了一條群發簡訊,不久之後,這條簡訊將會深刻改變當下的局勢。

不過,在開啟那個非常大膽的計劃之前,他還要去見一個人。

想到要去見她,陳涯就開始苦笑。

其實他早都應該去見一次了,對方也一直在要求,只是他一直以這邊脫不開身為由,推脫到現在。

眼下這情況,自己不光以身入局,還把她也安排進這個大計劃當中,不去見她也說不過去了。

……

東京,千代田區,御茶之水。

陳涯出了地鐵站。東京還沒有共享單車這種好文明,接下來的路就只能靠走。

走在街頭,迎面走過來兩個攝影愛好者和一個羅圈腿的少女,仰頭看著他的臉。

前面這塊地段是《鈴芽之旅》的取景地,陳涯好像還看到《孤獨搖滾》裡面波奇買琴的二手琴行。

千代田區,算是這座城市的核心區域之一,皇居、首相官邸,乃至三角集團總部大樓,都在這個區。

路上車多,但不擁堵,陳涯注意到,往來大多數都是日系車,豐田或者斯巴魯之類,偶爾飄過一輛黑色賓士,看上去相當土豪,也不知道夏樹會不會在車上。

走進大樓前廳,陳涯叩響櫃檯,對前臺小姐道:“我預約了和雲山商事代表團見面。”

前臺禮貌鞠躬“請稍等”,撥通電話後,很快,一位職業OL裝束的女性快步過來了。

那女人上下打量陳涯一眼,道:“您是華工聯合會的……”

“我姓田。”陳涯馬上說。

“田先生是吧?”那位女人點頭,“這邊請。”

跟在她後面一路上了電梯,陳涯問道:“您貴姓?”

“我姓石。”

“無論何時與你相識我都值?”

“?”

“咳,沒什麼。您在雲山的職位是?”

“秘書。”

看來,陳涯給自己杜撰的華工聯合會代表的身份並不太硬,這位石秘書對他有點愛答不理。

感覺這場景有點似曾相識。

石秘書把陳涯帶到一個套間,奉好茶水就把他晾在那裡,足足十分鐘都沒人來招呼。

感覺自己等夠了的陳涯走出去,找到石秘書,問她什麼時候能見到顧總,對方卻笑了。

“田總,我說話有點直,你別見怪,”石秘書好像在笑她年輕的弟弟,“顧總日理萬機,如果不是相當特殊的情況,輕易是不會改變日程的。”

這話確實挺直的,意思就是陳涯咖位太小,陳涯也不卑不亢地說:

“那麻煩石秘書還是通報她一聲,因為我就是那個相當特殊的情況。”

石秘書微微抬眉:“你?”

虛張聲勢的人她見過不少,但很少有陳涯這樣大言不慚連表情都不帶變的。

她稍微尷尬笑了笑,覺得自己可能沒講明白,接著說道:

“田先生,您得知道,上次早稻田大學的教授來見顧總,他也依然等了足足兩個小時。”

陳涯笑了笑,說:“我真誠建議你還是趕緊跟她說說,不管她在做什麼,如果說晚了,我怕她會怪你。”

“這……”

“你就說,她等了兩週回信的那個人來找她了。”

陳涯說罷,坐回到一邊沙發上,翹起腿,端著茶水慢慢飲。

石秘書有些將信將疑,陳涯說的非常驚悚,因為這個世界上沒人可以讓顧雨晴等兩週回信。

但她保守起見,還是去了顧雨晴房間。

過了大概十分鐘,陳涯剛給茶碗添了兩次開水,就看到蓬著頭的顧雨晴光腳跑進來了。

“你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看著洶洶而來的顧雨晴,陳涯微微一笑,道:“我給你發了訊息啊。”

顧雨晴掏出手機,扒拉了兩下,發現確實如他所說,仍然怒氣衝衝地一屁股在旁邊沙發坐下,抓起他的茶喝起來:

“我剛才在睡覺,沒有看到嘛,我是說讓你更早一點。”

身後,石秘書抱著一沓衣服匆匆趕來,小聲提醒:

“顧總,顧總,您的衣服……”

“行,你扔那兒吧,”顧雨晴吩咐道,“然後你可以出去了,把門關上。”

儘管顧雨晴是出了名的任性妄為,但她這種態度,以前石秘書還真沒見識過,心中驚疑不定,對這位“田先生”的身份猜不透了。

顧雨晴身上穿著件白色碎花的睡裙,低胸的前襟很大方地敞開,胸前一顆小痣都看得清楚。

她當場脫下衣服,換上內衣、穿絲襪,一邊說道:

“我猜猜你來是想幹什麼,如果不是因為把我放置了兩週,出於愧疚過來贖罪,要麼就是又要讓我大出血了是吧?”

陳涯道:“你猜得不錯。不過這次可不是隻讓你出點血,我這裡有個大賭局。”

顧雨晴眼睛亮亮地看著他:“不讓我出血?難道讓我出點水?什麼賭局,別吊胃口,快說。”

“我想拿出北辰的電動汽車技術,和雲山掌握的經銷渠道,打包起來,跟三角集團做一筆交易。”

顧雨晴正在束頭髮,聽到這話,動作一滯,瞪眼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筆交易關乎整個產業的行業格局,甚至可能會引起官署的關注!”

“不是可能,是肯定,”陳涯淡定喝茶,“不然的話,我幹嘛要丟擲這麼大的餌呢?”

顧雨晴坐下來,長腿併攏,腰身婀娜:“詳細說說?”

陳涯把跟琉璃子討論的那套方案,詳細跟她說了一遍。

期間顧雨晴問題不多,但都很關鍵,方案的每個細化環節,她都考慮到了,甚至一定程度上預判了陳涯的操作。

不過,在最後陳涯和盤托出整個計劃後,她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賭局有點太大了。”顧雨晴說,“說是隻是為了幫琉璃子奪回權力,但實際上你知道會有什麼影響嗎?可能會引發一次行業大洗牌!稍微不慎,還可能搞出國際事件!”

“目的就是這個,”陳涯說,“如果運氣好,甚至可以把東亞的汽車產業全吃下去。”

“你太大膽了。”顧雨晴光是想想,都感覺害怕,“我還沒答應拿雲山跟你玩這麼一把,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我等你答覆。”陳涯說。

顧雨晴眼神一變,道:“那,我們來聊點別的輕鬆點的話題吧。”

頓了頓,她死死盯著陳涯,道:“你跟那個唱歌的……叫什麼?金藍,什麼關係?”

“惡……”陳涯無語了,“這個話題可一點都不輕鬆。”

“不輕鬆是吧?那就是真有點什麼了??”顧雨晴作勢就要生氣。

陳涯只能連忙安撫:“我光一個你都應付不過來了,怎麼還會再跟其他人發生點什麼?你真想多了。”

“那可說不準。”

“說得準,說的準,我發誓,”陳涯手指指天,“那都是節目組故意搞的話題性。”

“那節目組搞這種話題性,小秦也不知道管管?跟誰抄cp不好,非要跟你炒?”

陳涯無語:“我也問她了,她說節目之前分組真的是全隨機的,這種情況我也很被動。”

顧雨晴狠狠瞪了他兩眼,忽然想到一個點子,眼睛一亮,道:

“你這個賭局我還要考慮,不過另一筆買賣,我都不用考慮,我要贊助《偶像研習生》。”

“你贊助這個幹嘛??”陳涯驚了。

“我喜歡看啊。”顧雨晴理所當然地說,“還有,我作為贊助商,總可以提幾個小要求吧?”

“什麼要求?”

“比如,讓你不要再跟金藍分到一組。”顧雨晴抿嘴道,“乾脆直接把你淘汰掉吧,你住我這裡來。”

“不行不行,”陳涯連忙否決,“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化名什麼華工聯合會的什麼田先生?你這個地方是最危險的地方,如果不是今天要談大事,我都不想過來。”

千代田區不光有皇居,還有官署,甚至這家酒店隔壁就是三角集團的本部。

他住到這兒來,相當於跑到人家老巢裡安家,還要不要命了?

“何況,這個節目的節奏我現在很喜歡,”陳涯說,“它可以提供一個很好的不在場證明,除了比賽的當天,我可以隨意活動。”

顧雨晴撅起嘴,道:“好吧……不行,我還是要贊助,總之,不能讓你再跟金藍一組。”

陳涯苦笑:“你這是何苦?”

“我吃醋不行啊!”

陳涯一愣。顧雨晴說完臉上緋紅,看著很是令人心動。

咬著嘴唇看了他一會兒,顧雨晴小聲說:“我們來下象棋。”

陳涯一愣:“你怎麼也這樣?”

“也?”

“不是,”陳涯回頭看了眼門外,“這不好吧?你有棋盤嗎?”

“都有,多多的。”

顧雨晴跟琉璃子可不一樣,沒那麼多避忌,跑到床頭櫃,翻出來一堆棋盤棋子,都堆到茶几上。

“來吧。”

陳涯把窗簾拉上,在棋盤上擺好了車馬炮,兩人很有默契,無聲地排開陣勢。

一時間,陳涯當頭炮,顧雨晴跳馬,陳涯又炮邊路,顧雨晴飛象,很快便殺得難解難分起來。

陳涯昨天才跟琉璃子熬夜打遊戲,腦力損耗很嚴重,昨晚睡得也少,身體還沒恢復。

而顧雨晴棋力本來就強,一時間有點跟不上,便開始支起盤外招。

“你現在不給秦雲初打電話,再晚點她可能就睡了。”

“啊?”顧雨晴正沉浸棋局,想到這件事,覺得不能耽誤,掏出了手機。

“喂,雲初嗎?我是顧雨晴,呵呵……有事找你呀!你忙不?”

陳涯這邊棋子一拍:“炮九平一。”

顧雨晴手掌在棋盤上虛罩,示意暫停,但陳涯哪管這些?剛好趁著對手分心,開始發動反攻。

秦雲初那邊接到顧雨晴的電話,非常驚喜,連忙道:

“不忙不忙,顧總有什麼事儘管說。”

“你現在是《偶像研習生》管事的不?嘻嘻,我想贊助你的節目……啊!”

“贊助節目啊?”秦雲初又驚喜又疑惑,“可以啊,不過您現在贊助,收益可能……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你聲音有點怪……”

“咳,哦,剛才,剛才我在打蚊子。”

“這季節有蚊子嗎?”

“呵呵,早春蚊子厲害的咧,又狡猾又……嗯?!”

顧雨晴一邊講電話,一邊在這裡恨得咬牙切齒。

趁著她打電話,陳涯在這裡亂動她棋子,她想大聲呵斥這種犯規行為,當著秦雲初面又不敢。

“如果您要贊助的話,我們這邊可以提供……顧總,您真的沒事嗎?”

“我沒事……”顧雨晴語氣委屈巴巴。

她剛才抓著陳涯的手,想讓他不要再下,卻攔不住另一隻手,最後只得放棄,任憑陳涯耍賴,任他在棋盤上走來走去。

“就一個條件。”顧雨晴一邊擺爛一邊對電話裡惡狠狠地說,“不要再讓金藍和陳涯分到一組!”

聽了這個要求,秦雲初肅然起敬。

她也早有此意,還想跟顧雨晴告狀來著。

可憐的金藍,恐怕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兩位她這輩子都惹不起的大佬給盯上了。

……

隨著進入大三,陸茜子的課業負擔逐漸變輕了,她也不用考慮實習的事情,因此有了更多的時間去玩。

老媽陸瑞香還是和平常一樣,做著坐辦公室的工作,說是不賺到一千萬不退休;老爸陳盛還是在當他的家庭煮男。

陳海改變則有點大,自從那次事情後,他變得沉穩了不少,好像比以前成熟多了。

至於另一位哥哥……

想起陳涯,陸茜子不由得嘆了口氣,凝結成一道白霧,很快就消散在空氣中。

京城的春天短得很,現在也沒回暖,前天下了一陣雨,現在晚上也得穿襖子,否則耳朵要被凍掉。

想起陳涯,陸茜子就有種可惜的感覺。

可惜當時沒跟他再多出去玩一玩,也沒再多跟他聊聊。

他離開得跟他來得一樣突然,自從那晚壽宴,一夜間大放異彩,獻出了震驚所有人的表演後,又一夜之間消隱無蹤,好像從來都沒出現過。

她現在經常想,如果她們家,當時對陳涯再好一點,多一點溫暖,會不會他就不走得那麼決絕?

陳涯的離去給陳盛的打擊是最大的,他現在沒事就唸叨陳涯,弄得陳海很彆扭,都不想回家吃飯了。

不過拜陳涯所賜,她們家在陸家的地位變得前所未有地高,雖然陸家已經名存實亡,這個地位也沒啥用了。

好的一方面在於,以前陸家的魔女,陸清璇是陸茜子需要仰望的存在,卻因為這一連串事件,兩人變得熟絡起來,陸清璇還經常找她聊天。

只不過聊天的內容,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關於陳涯。

“滴滴……”

手機鈴聲響起,陸茜子接起來一看,是陸清璇。

“喂,清璇,大晚上的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怎麼啦?”

陸清璇那邊帶幾分淡漠的聲音響起:“我最近打算去日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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