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陰兵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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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匯陽之眼的位置很奇特，它並不是在平原和丘陵上，或者在峽谷之中，而是在一座高山之巔中心形成了一個自上而下的深淵，吞噬周遭天地精氣和日月精華。

如果有人將這座高山截斷，就會發現山體之內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深淵的通道，山還是那座山，但不會觸碰到匯陽之眼法則所凝聚出來的通道。

倒塌的山體，原本的山巔卻已經沒有了那個匯陽之眼了，一切都變了，看到的只有平常的山間夜景色。

用通俗易懂的語言描述，匯陽之眼和大世界，兩者並不在一個維度之內，而是隱藏在另一個空間之中，屬於依附大世界的小世界，需要大世界的供給，在一個特定的時間段和不同的地點，便出現了匯陽之眼這種能量通道，從現實之中顯現出來。

它的位置不是固定不變，隨時可能會移動的，在秦嶺百萬裡這個大範圍之內，只要與秦嶺龍脈的主脈相連的地脈，在哪一條龍脈的支脈出現都不奇怪。

姬逸雲兩人站立的高山之巔位置，包括這一大片山川地域，正好處於秦嶺外圍一條沒有被破壞的地脈之一。

如果不是匯陽之眼恰巧出現，姬逸雲的實力就算再上幾個臺階，他想從百萬裡秦嶺的茫茫莽荒之中，尋找到匯陽之眼也不是易事。

在實力不變的情況下，姑且他花費大量的時間，在秦嶺地毯式的搜尋，每一片地方都不放過，運氣不好的話，他可能永遠也無法尋找到匯陽之眼。

因為匯陽之眼出現的位置是可以移動的，在特定的時間，隨時出現在百萬裡秦嶺支脈不同的方位。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假設的情況下，姬逸雲運氣雖然沒有葉凡那麼逆天，但相對一般人還算不錯的了，他剛來秦嶺不久，就發現了匯陽之眼出現的位置。

“踏踏踏……”

就在姬逸雲和曦月兩人談論源天師的時候，這時，匯陽之眼的深淵之外的遠方，靜悄悄的夜裡，出現了兵甲踩踏地面那種輕微震動的聲響。

似乎有千軍萬馬正在極速前進，兵戈與甲冑碰撞，時有發生，鏗鏘有力的步伐和兵戈輕鳴，讓正在傾聽曦月聊起北斗星域第四代源天師往事的姬逸雲，剛聽到第四代源天師是如何尋找到擺在瑤池聖地那幾塊奇石的經過。

他所有所覺，抬頭目視遠方，曦月欲要繼續述說下去，他抬起右手止住了曦月的話語，食指放在嘴邊作出噤聲的動作，左手抬起指了指東南方位。

“東南方向，有一隊人馬正在快速靠近這裡！你聽到了嗎？”姬逸雲耳朵微動，神識之力從仙台湧出，向著東方掃視而過。

很快，他的神識就鎖定了遠方不同尋常的地方，在千里之外，有一團灰霧順著山風，在群峰之間的峽谷之中飄蕩。

不過與正常山風不同，這團灰霧並沒有如山風一樣在峽谷風口吹過，在後面阻擋在前山峰止步不前，在一個峽谷之中來回旋轉。

它總是從一個峽谷風口如山風一樣飄到阻擋在前的山峰，而後詭異的越過了阻擋在前的山峰，出現在另一個峽谷之中，快速向這邊飄蕩而來。

曦月也如姬逸雲一般，順著他所指的東南方位探出神識，卻並未感知到任何動靜，在她的感知之中，姬逸雲所指的遠方，在月隱星稀的靜謐夜裡，唯有徐徐涼風吹拂樹木枝葉的浠浠簌簌的響動聲。

不過，曦月相信姬逸雲不會騙她，還是選擇靜靜傾聽了一會，但還是一無所獲。

她蹙眉道:“可能是我實力低，並沒有發現你說的那邊有什麼異常情況！”

“不！不是你實力的問題，是你還未開啟武道天眼！”姬逸雲微微搖頭道。

他說話的過程中，瞳孔射出兩道耀眼的光，並未轉頭看曦月，雙眼一直沒有離開東南方位，而是目視前方，只是指了指他那散發出紫金神芒的雙眼，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他發現的“東西”那裡。

隨後他稍微思索少許，發現剛剛的表述有問題，於是補充道:“那群“東西”涉及到空間法則，只有達到勘破虛空的實力，或者修行過虛空法則之人，才能看到它們！”

當然，那一團灰霧不止是涉及虛空法則一道，還有幻術，迷魂，隱匿……等等諸多紋絡組成的一種綜合的術法在內，讓人尋常修行無法發蹤跡。

“原來如此！”曦月恍然，回頭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深淵，問道:“它們的目的地就是這裡？”

姬逸雲點頭道:“嗯！不出意外的話，它們此行的最終目的就是想透過匯陽之眼進入秦嶺龍脈的主脈！”

穿梭在峽谷之中的灰霧，向著匯陽之眼極速前進，所過之處，六月飛雪，水汽成霧，河流結冰，樹木凝霜，彷彿一瞬間從春天進入冬天，寒風刺骨。

它路徑之地，萬物有靈，飛禽驚飛，走獸四散，強大的妖獸紛紛驚恐萬分地飛離了原本的棲息地，逃得遠遠的，唯恐被這恐怖的東西觸碰到了。

只要是道宮境界及以上的妖獸，就可以提前預感自身要大難臨頭，所以逃離，避開這場劫難。

“啾！呱！咕！吼！……”在姬逸雲感知之中，各種妖獸驚恐的慘叫不絕於耳，彷彿遇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恐怖場景。

很快，妖獸驚恐的叫聲戛然而止，灰霧所過之處一片死寂，死亡的氣息濃郁的化不開。

不過，凡事都有意外，除了那些實力底下的妖獸，避之不及，被路過的灰霧籠罩了，當場死亡，還有個別道宮境界的妖獸，因為各種原因並沒有提前逃離，也被灰霧覆蓋了，難逃一死！

就在姬逸雲剛剛察覺有東西正向他這邊極速而來時，他開啟武道天眼，就看見灰霧從一座擁有方圓數十平方公里湖泊飄過。

灰霧輕描淡寫飄過，這座湖泊忽然間整體快速凝固成冰，湖泊之內的魚蝦妖獸全部被冰封的冰塊之中，露出驚恐的神色，而後盡皆斃命了。

整座湖泊都變成了一潭結冰的死水，上方陰風陣陣，數之不清的魚蝦妖獸死狀不一，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修羅場，彷彿這座湖泊都墜入了十八層地獄一般。

姬逸雲掃視而過，在結冰的湖底淤泥裡發現了一條強壯如牛的黑魚妖獸屍體。

本來以這條擁有道宮境界的黑魚妖獸，它分明是可以飛行的，應該是可以躲過一劫的。

但它似乎當時正在沉睡，當它察覺到危險來臨之際，甦醒之時已經晚了，只能慌亂地鑽進湖底的淤泥之中。

這條道宮境界的黑魚妖獸躲在湖底深深的淤泥之中，想逃過這一劫，很可惜的是，它只是逃過了成為冰魚下場，更深層次的死亡陰影還是籠罩了它。

是的，這一團灰霧所過之處，不只是表面上的物理寒冷，還有深層次的死亡氣息的陰寒之氣，這是陽間生靈致命的毒藥。

姬逸雲神識所看到的，不單單只是這一處，只要是灰霧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生靈塗炭。

還有就在剛剛，在一處峽谷的林地，灰霧從中飄過，叢林迅速凝霜，所有的花草樹木，枝葉和主幹盡皆被冰封，叢林上方天空的雲彩，水汽凝結成雪花飄落，瞬息之間，凜冽寒冬已至！

一群實力最高不到仙台境界的猴群，毛髮結霜，滿目猙獰，不少強壯猴子吐血身亡，嘴角還有鮮血凝固的痕跡，直挺挺從樹上掉落，然後像是冰塊一樣碎了一地，鮮紅肉塊和毛髮散落各處。

“吼！”

猴群之中有一位化龍圓滿境界的猴王掙扎著，足足有數丈高的身軀，最後它在憤怒的怒吼聲，一掌拍碎了一片已經被凍結的樹木。

但這不過是它死亡前的掙扎罷了，這個猴王根本無力迴天，在灰霧死亡籠罩之下，一切皆休！

最終猴王還是沒有逃過死亡的陰影，也跟隨猴群倒地而亡，在那一聲不甘的怒吼之下，它眼眸中的怒火逐漸熄滅了，冰霜爬上了它的雙眼，整個龐大的身軀直挺挺倒下了，砸在地面上，碎成了好幾大塊，在林地裡滾落，壓斷了幾棵被冰封的大樹和壓碎了不少被冰封的石頭。

這個化龍圓滿境界的猴王與那條沉睡的道宮初期黑魚妖獸不同，它早已提前感知到危險的降臨，但似乎不願意拋下族群一個人逃走，才被灰霧覆蓋了。

但是現實很殘酷，它在反抗厄運的過程中，螂臂擋車的被代表死亡的灰霧帶走了！

當姬逸雲發現之時，這一切已經發生，他就算心生惻意和於心不忍也無濟於事了。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發生在眼前的慘劇，他快速在腦海之中，經過一番短暫的推測後。

“嗡！”

他抬起手來，張開五指，一手擎天，體內神力法則迅速在五指凝聚，在他和曦月兩人上方的天空，一張遮天蔽日的巨大手印瞬移成行了。

“去！”

在曦月不解的眼神中，姬逸雲一聲低喝，一掌往東南方位按了過去！

龐大無比的紫金色巨手，向東橫推而過，高天之上遮掩了月光的烏雲被擊潰，皎潔的月光灑落，與璀璨的群星爭相輝映，月華和星光被匯陽之眼吸納而來，一道道月華和星光自域外垂落，宛如從天而降一條條天河，壯觀無比！

巨手橫掃千軍，一路所過之處，凡是姬逸雲能感知到的生靈，不管是水裡遊的，地上走的，還是天上飛的，所有擁有靈智類的生靈，盡皆被掃出這個範圍，避免了它們被灰霧侵襲，白白丟掉了性命。

至於其他的靈智未開的弱小生靈，只能聽天由命了，姬逸雲對此表示無能為力了。

實力不允許是一方面，他另一方面也是短暫的時間之內，他也做不到光照到所有生靈，已經盡力和仁盡已至，問心無愧就行！

他作出如此的舉動，並不是因為他多麼偉大和悲天憫人，去憐憫那些可憐的生靈，只是看不慣這樣生靈塗炭的悲劇，不會繼續任由如猴群那種族群滅亡發生在眼前，讓人不忍直視，僅此而已！

因此，他不過是做了一件順手而為之，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順手做完這一切，他不再關注那些無關緊要生靈的性命，那一團灰霧已經越過數百里，眨眼就出現在兩人百里之內。

“它們快到了，你現在是否有所預感？”姬逸雲綻放紫金色神芒雙眼越發強烈起來，直視灰霧內部。

“我突然有一種心悸，可以預感到這肯定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雖然還是無法看到那些東西，但我可以感知到它們路過的地方遺留下來的陰氣，所造成的破壞！”

曦月絕世容顏微變，當她看到灰霧所過之處天地都被凍結了，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全身迸發神光，如臨大敵！

纏繞在她軀體的淡淡白霧，也變得濃郁起來，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內，嬌軀只能看到迸發出來的神光朦朧的唯美曲線。

姬逸雲伸手探進白霧之內，握住曦月的手，從她手裡傳遞過來的冰涼，感到了她的緊張，於是溫和說道:“不用緊張！它們的目標肯定不會是我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們的確是想從這個匯陽之眼進入秦嶺主龍脈！”

“沒有那麼簡單！”曦月冰涼的手，緊握著姬逸雲溫暖的大手，她不僅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更加緊張起來。

曦月拼命搖頭，柳眉緊鎖，美眸之中佈滿了擔憂，緊握著姬逸雲的手，生怕他隨時可能發生什麼不測。

她憂心忡忡說道:“陰兵過境，看不到它們的人，最多隻是被陰氣波及到，只要退開道路就行。

而你看到了它們，情況就不一樣了，第四代源天師說過，看到陰兵過境之人，絕大多數都發生了不測，只有少數驚才絕豔之人，才能付出一定的代價，逃過一劫！”

“那麼霸道的嘛？”姬逸雲微微一證，這個說法，他還真沒有聽說過，原本的劇情也是一筆帶過，並沒有介紹這些。

別看他前知仙古時代的往事，後知數個紀元的未來之事，看似知道的挺多的，但有些修行界的常識，他可能還沒有一般修行者知道的多。

不過，不知道那又如何？他也沒有為自身安危太過擔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就這小股陰兵過境，大不了打穿就是了，別人可能不知道它們的底細，姬逸雲還能不知道？

“這不是霸不霸道的事，故老相傳，陰兵過境，從來都是不祥之兆！逸雲，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曦月見姬逸雲一點都不緊張，反而饒有興趣談論此事，她也稍微心安了不少！

“以訛傳訛而已！陰兵過境，對別人來說，的確是不祥之兆，對我來說，應該問題不大！”

姬逸雲鎮定自若，揹負雙手，目視前方越來越近的灰霧，霸氣道:“它們只是路過的話，大家相安無事，要是招惹了我，就別怪我鎮殺它們全部，讓它們連借道匯陽之眼的機會都沒有了！”

“桀桀桀……你年輕人口氣倒是不小啊，真是不知者無畏，地府是萬靈的最終歸宿，連天尊，古皇，大帝也不會是例外！”

一個陰側側的聲音，自已經來到兩人十里之內的灰霧傳出，隱約可見一個長滿紅毛的怪物身影，出現在灰霧邊緣，用怨毒的目光看著姬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