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絕望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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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著名的電車難題？

其內容大致是這樣的：

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到了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正朝他們駛去，並且片刻後就要碾過他們的身體。

幸運的是，你的手邊有一個拉桿，能夠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

但問題是，那個瘋子在另一條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

問，在這種情況下，你是否會選擇拉動拉桿？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殘酷的選擇題。

因為無論你怎麼選，都會有生命逝去。

但好歹，不論你怎麼選，你自己還是安全的。

可現在，鏡世界莊吾卻給這個問題升了個級。

這位來自鏡中世界的魔王，極為愉悅地問所有人。

如果你也被那個瘋子綁到了電車軌道上，就是那五人中的一個，你遠離了拉桿，但是，瘋子卻給了你一個遙控器，告訴你，只要你按下按鈕，失控的電車同樣會開到另一條軌道上……

這時候，你會選擇按下按鈕嗎？

即便，你很清楚，那會讓另一條軌道上的人失去生命。

甚至，你根本就不知道，那瘋子給你的遙控器，到底是真是假。

換成現實就是：

鏡世界莊吾在很高興的向全世界宣告他將會在三天之後從東京都開始毀滅世界的同時，也非常大方的將如何殺死他的方法，作為見面禮，一同告知了所有人。

即，只要殺了現實世界中的他，那麼，作為鏡中世界映象的他，自然也會隨之一同消失。

這樣一來，那道電車難題，就有了一個很明顯的選擇傾向。

是選擇作為多數人一方的自己的命，還是選擇削減了無辜屬性的一個陌生人的命，答案，一下子就變得很清晰了不是？

所以，鏡世界莊吾留給現實世界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很戲謔的一句……

“我很期待你們的選擇。”

話落，鏡世界莊吾的影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鏡怪物們的狂歡。

高聳矗立的大廈外玻璃上，兩條漆黑與深紅的巨龍，遊弋長嘯；

無數藍紫色的蜻蜓怪物，從各個高樓的窗戶中飛出，扔下導彈，又遁入其他高樓的窗戶中消失不見；

街道兩側，各家商店的玻璃窗上，不時有巨大的蛇與蜘蛛顯現，向街上的行人投去視線，就彷彿正在挑選擺放在餐桌上的飯菜一樣；

馬路上，有人用力踩下油門，想要開車快速逃離這座突然被怪物佔滿的城市，但是，他們的汽車車窗和車身的金屬表面上，卻有速度更快的羚羊怪人快速掠過，向他們投去嘲諷的視線；

與此同時，那些正在鏡子近前的人更是驚恐的發現，伴隨著一陣驟然響起的恐怖蜂鳴，有猙獰的口器驀得從鏡面伸入現實……

種種現象，無一不在告訴所有人，除非他們從此以後生存在不存在任何反光之物的黑暗中，否則，鏡中世界的怪物就必然能來到他們的身邊，然後，將他們，全部吃掉！

就這樣，鏡世界莊吾肆意地誇耀著他所擁有的怪物軍勢，並用實實在在的血與火，來向全世界證明，他確實擁有著毀滅世界的能力，以此來打破人們所有心懷僥倖的幻想，逼迫他們儘快的做出選擇。

是選擇自己，選擇世界？

還是，選擇常磐莊吾？

……

……

街道上。

蓋茨環顧四周，看著這個驟然之間，就開始被恐怖與絕望籠罩的世界，牙關緊咬，雙拳更是早已死死握緊。

“原來，當他想要成為真正的魔王的時候，世界，就會變成這副模樣嗎？”

想起在上次的異類騎士事件中門矢士曾經跟他說的話，蓋茨不由在此時捫心自問。

“假如，剛才宣告要毀滅世界的，不是鏡中世界的時王，而是，真正的時王，我該怎麼做？”

拼上性命去阻止他……

本來，蓋茨以為，他會堅定的做出這個決定，但結果，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想象出時王真的會去毀滅世界的樣子。

是的，蓋茨不是無法做出拼上性命去阻止常磐莊吾的決定，而是，無法想象出常磐莊吾真的會選擇那樣一個未來的樣子。

即便，他知道，在鏡世界莊吾的挑撥下，接下來，幾乎全世界都會站在常磐莊吾的對立面上，也是一樣。

這樣想著，蓋茨緊握的雙手，竟是緩緩鬆了開來。

對常磐莊吾的信任，讓他在此時鬆了一口氣。

“果然，只有莊吾，才是真正的時王！”

輕聲低語一句，蓋茨將注意力重新放到眼下的異類龍騎事件上。

而就在他回神的瞬間，瞳孔瞬間一縮。

只見前方，一束蛛絲突然從玻璃櫥窗中噴出，纏繞到了一個正因為怪物的顯現而跟著人群一起奔逃的女人腿上，要把女人拖進鏡中世界。

女人發出驚恐的尖叫聲和求救聲，但她身周不僅無人敢伸出援手，還都害怕的把女人所在的地方空了出來，遠離的速度更快了。

只有蓋茨，立刻變身為假面騎士Geiz。

【Geiz！】

取出時間嚴斧，以弓弩模式，一邊射出能量箭矢，將正把女人拉向鏡中世界的蛛絲弄斷，一邊逆著人群快速跑到女人身邊，將她扶起。

“快跑！去沒有鏡子的地方！”

“是，謝……謝謝。”

女人話音顫抖的說完，立刻轉身逃離。

而蓋茨則扭頭，警惕的向玻璃櫥窗中的那個蜘蛛型鏡怪物看去。

但他視線剛從女人的身上移開，下一秒，就聽到一道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從身後響起，連忙回頭，可那女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她消失了。

蓋茨的雙眼頓時瞪得渾圓，握著時間嚴斧的手猛地收緊，甚至還忍不住顫了顫。

“她被帶到哪兒了？”

話音響起的同時，蓋茨也同時想起了鏡怪物一旦鎖定獵物就不會放棄的設定。

這讓蓋茨立刻將視線重新轉回那個蜘蛛型鏡怪物所在的櫥窗處，恰好看到，另一個小一些的蜘蛛型鏡怪物將被蛛絲層層纏繞的女人送到巨大蜘蛛型鏡怪物面前的一幕。

那女人除了上半邊臉，其餘地方全都已經被蛛絲纏住。

她望著蓋茨所在的方向，發出“嗚嗚”的求救聲，眼神絕望又希冀。

蓋茨下意識的向女人和鏡怪物所在的方向衝去，可是……

嘩啦！

身著Geiz裝甲的蓋茨沒有進入女人和蜘蛛型鏡怪物所在的鏡中世界，而是，撞碎了玻璃櫥窗。

那玻璃碎片從空中散落，每一塊，都倒映著女人眼中希冀的光亮暗下的影像。

蓋茨，什麼也沒能做到。

無法進入鏡中世界的他，救不了已經被拖入鏡中世界的任何人。

“可惡！！！”

蓋茨憤怒又不甘的吼道。

對鏡世界莊吾，亦是對他自己。

那個來自鏡中世界的魔王，口口聲聲說要送給這個世界一個名為“希望”的見面禮，結果，他帶給這個世界的，卻只有無窮無盡的恐懼，與絕望。